第225節(jié)
奇了怪了,她在臨江生活了十年,但凡排得上名號的客棧她都知道,怎么唯獨不曉得哪里有個蓬萊客棧? 眼珠子左右滴溜了一下,林妙妙問道:“你對臨江……好像也挺熟悉啊,來過?” 景熙唇角一勾,淡笑道:“我身邊,恰好有個臨江來的小太監(jiān),和你一樣,也是與他待的久了,對臨江就熟了。” 莫名覺得小暴君在撒謊! 林妙妙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真有小太監(jiān)?” “你真有丫鬟,我就真有小太監(jiān)?!本拔跻馕渡铋L地說道。 林妙妙當(dāng)然沒那臨江丫鬟,但景熙又不知道她沒有,景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到底有沒有那個臨江小太監(jiān)?如果沒有,他又是怎么對臨江這么熟?他這輩子,明明沒來過臨江…… 不等林妙妙思索出個所以然,馬車到達(dá)了景熙所說的蓬萊客棧。 景熙將虛弱無力的林妙妙旁若無人地抱進(jìn)了客棧,也不知他給小二看了個什么東西,小二立馬將他迎入了后院一間簡陋的茶室,然而茶室一過,竟別有洞天,是一座鳥語花香的庭院。 林妙妙眨了眨眼:“這里是……” “世子爺!” 林妙妙循聲望去,就見一身商人打扮的趙總管熱淚盈眶地迎了上來,就要給景熙叩頭,景熙道:“免了?!?/br> 趙總管看了一眼景熙懷中的少年,赫然是失蹤多日的林妙妙,當(dāng)即一喜:“林小姐啊,可算是找到平安找到您了呢!您怎么樣?臉色好像不大好?!敝v到后面,已是滿臉的擔(dān)憂。 這么大個人了,還被景熙抱著,林妙妙難為情地把小腦袋一偏,躲進(jìn)了景熙懷里。 趙總管暗暗一驚,瞧這架勢,小倆口的感情……又深厚了不少? 景熙被林妙妙那依賴的小貓樣子弄得心口發(fā)軟,難得的,當(dāng)著外人的面笑了一下,險些把趙總管給看傻眼了,他家修羅一般的主子爺,也會有這么溫柔的一面,大概也就與林小姐一塊兒才這般。 趙總管忙將二人領(lǐng)入臥房。 林妙妙瞧著這里與王府正院的擺設(shè)風(fēng)格挺類似,轉(zhuǎn)動著小腦袋問:“景熙,你開的嗎?” 不等景熙回答,趙總管心里哎喲了一聲,主子再寵您,您也不能直呼主子名諱哇,多大不敬! 林妙妙自打恢復(fù)記憶后便不愛稱呼他世子了,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這個變化,倒是景熙稍稍側(cè)目了一下:“嗯?!?/br> 林妙妙難掩驚嘆:“你居然把勢力拓到二皇子的地盤了!” 景熙很享受她面對自己時不經(jīng)意流露出的崇拜之色,勾了勾唇角,道:“說了你男人比你想象中的厲害。” 趙總管給二人奉了茶,笑著對林妙妙道:“這幾日真是把老奴給擔(dān)心死了,不過老奴一直都相信世子爺與林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歸來的?!?/br> 不知不覺間,已把自稱從“我”換成了“老奴”,心中對于林妙妙無可撼動的地位幾乎是徹底肯定了。 林妙妙笑著接過了茶。 “請個大夫來?!本拔醯馈?/br> “是?!壁w總管叫了兩名老實丫鬟進(jìn)來伺候林妙妙洗漱換衣:“林小姐先稍作歇息,老奴這就去請大夫。” 林妙妙與景熙各自沐浴更衣,景熙的屋子在隔壁,林妙妙抓著景熙的手不讓他走,景熙道:“我去處理一些事,你睡一覺,醒了我就在了。” “要是我醒了你沒在怎么辦?”林妙妙可憐兮兮地問,現(xiàn)在分開一下下,她都不喜歡。 景熙撫了撫她鬢角的發(fā),眸中華光千轉(zhuǎn),若細(xì)細(xì)分辨,竟是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寵溺:“我一定在。” “那……”林妙妙耷拉下小腦袋,欲言又止。 景熙很快讀懂了她的心思,無奈一笑:“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林妙妙甜甜地笑了。 林妙妙沐浴完,大夫也被趙總管請來了,大夫給林妙妙把脈后開了個治療經(jīng)期腹痛的方子,趙總管親自去抓了藥煎好了端過來,林妙妙喝藥倒是不嬌氣,一口氣灌進(jìn)了肚子。 景熙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一直到睡著,才給她掖好被角,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一出門,他臉上的溫柔之色便半分都看不見了,整個人冷漠如雪,連寒風(fēng)吹過來,都仿佛被嚇得避讓了三分。 趙總管隨他進(jìn)了書房。 “如何?”他問。 趙總管明白他問的是什么,就道:“世子猜的沒錯,二皇子的確設(shè)下了陷阱,就在臨江南郊的一座深山里,養(yǎng)著一支一千人的‘義軍’,其中大半都受了教化,真以為是要追隨世子您干一番大事的?!?/br> 景熙冷笑:“謀劃了六年,景淵總得做出點什么,不過就這點伎倆,本世子還不放在眼里?!?/br> “這點伎倆?那些人可都是真真正正上了謀逆之道的兵??!一旦捅出去,世子您就是有一萬張嘴也把自己摘不干凈。老奴頭發(fā)都快愁白了!”趙總管苦大仇深地說道。 景熙云淡風(fēng)輕道:“放心,我自有應(yīng)對之策。讓你抓的人呢,抓到?jīng)]?” 趙總管忙道:“抓到了,就在地牢。” 景熙冷冷一笑:“很好。” …… 幽暗的地牢內(nèi),一名蓬頭垢面的男子被拷在木架上,他衣衫已經(jīng)襤褸不堪,露出了傷痕交錯的胸膛,這些傷里,一些已經(jīng)結(jié)痂,一些鮮紅地滴著血。 他渾身疼痛,如果能失去意識,便能暫時忘卻痛苦,然而一旁的太監(jiān)卻不許他有任何逃避痛楚的機(jī)會,每當(dāng)他快要暈過去時,便會拿冷水狠狠地潑他,又拿人參雞湯好生地喂他。 這種不能寐、不能死的折磨,果真是生不如死。 “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 景熙冷冽的聲音乍然響在牢門口,男子茫然地抬起頭來,露出那張滿是血污的臉,這臉,不是裴瑯的,又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