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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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jiejie?我也許久不見她了,她可好?小外甥可好?什么時候大jiejie再帶小外甥來?上回我說要給小外甥做小布老虎的,布老虎都做好了,可他就是不來?!闭f到這,秦若蕖難免添了幾分抱怨。 大夫人好笑,也是想到了小外孫當(dāng)日與秦若蕖玩起來的瘋模樣。 “下回我讓人捎信,就說阿蕖的小布老虎做好了,等著小外甥過來取呢,瞧你大jiejie把不把人帶來?!?/br> “當(dāng)真?”秦若蕖一聽便來了神。 “當(dāng)真!”大夫人笑著頷首表示肯定。 雖說在府中除了秦老夫人外,秦若蕖與其他長輩甚少接觸,可大夫人手段了得,又是刻意親近,引著她東一句西一句地閑聊,倒也算其樂融融。 不知不覺間,馬車便駛抵楊府門前,早有候著的楊府下人上前,引著秦府一眾女眷進(jìn)了府門,往待客的花廳而去。 秦若蕖頭一回到別人家作客,自是什么都感好奇,只是也始終記著秦老夫人的教導(dǎo),不敢四處張望,更不敢到處亂走,只老老實(shí)實(shí)地與眾姐妹一起,寸步不離地跟著大夫人。 “這位便是四姑娘?好些年未見,都長成大姑娘了?!碧幪幰孪泗W影,嬌聲笑語,她只覺腦子如漿糊一般,糊里糊涂的也分不清誰是誰,只知道跟著眾姐妹行禮問好,直到右手被一名身著孔雀藍(lán)華服的夫人執(zhí)起,她才詢問般望向含笑站立一旁的大夫人。 “這是你王家伯母,你小的時候她還抱過你呢,可還記得?”大夫人為她解疑。 徐氏笑嗔她一眼:“她那時才不過兩三歲,哪能記得住?!?/br> 秦若蕖果真在腦子里搜刮一圈,確信自己真的不記得對方,遂抱歉地沖對方抿嘴一笑,倒愈發(fā)的讓徐氏歡喜了。 “好孩子,莫怪老夫人疼你,這般可人,便是我也想好生疼著?!?/br> 秦若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求救地望向大夫人,大夫人只著笑著站于一旁,并不上前相助。半晌,徐氏方轉(zhuǎn)過去望望另一邊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著不敢多發(fā)一言的秦三娘等人,大夫人一一地介紹過,自是又有一番客氣。 “你們姐妹幾個去吧?!卑肷?,便有楊府的侍女過來,引著秦氏姐妹幾個前去見今日的壽星女,大夫人也不欲拘著她們幾個,略叮囑了幾句便讓她們離開了。 “張夫人可來了?”秦氏眾女離開后,大夫人方低聲問徐氏。 “還沒有呢,想是已經(jīng)在路上了,不急,人都來了,自然有相見之時?!毙焓匣氐?,略頓,不解地問,“你們家那位四夫人怎不來?照理說她是四姑娘的母親,由著她出面會更好些?!?/br> “她?算了吧!她只恨不得有關(guān)前頭那位的一切都消失,更別說主動出面管繼女之事了。況且,人家身份尊貴,哪瞧得上這些小門小戶的宴會。”大夫人嗤笑一聲,不無嘲諷地道。 徐氏也聽聞過這位出自京城周府的四夫人行事及性子,如今倒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暗暗不屑對方連表面功夫都不會做。 另一邊的秦若蕖跟著姐妹幾個見到了壽星女楊二小姐,道了賀,彼此又介紹過,便有一名粉衣女子上前來挽起她的手親熱地道:“早聽聞秦大人府上有位四姑娘最得老夫人心,今日可算是見著了。” 秦若蕖稍想了想,記起她便是方才楊二小姐介紹的“表妹”,似是出自徽陽陳府的二姑娘。 “陳姑娘?!彼]有與外人相處的經(jīng)驗(yàn),加之心里又忐忑,既怕失了禮讓祖母臉上無光,又怕自己讓人不喜歡。 “咱們也不用姑娘來姑娘去的,我閨名毓昕,今年十六,略長一歲,便不客氣喊姑娘一聲meimei?!标愗龟恐鲃訏伋鲩蠙熘?。 秦若蕖有些不知所措,尚未來得及自我介紹,便被走進(jìn)屋內(nèi)的一名紫衣女子吸引了目光。那女子邁著輕盈的步子緩緩而來,一直來到陳毓昕的身旁方停下腳步。 “是你!”秦若蕖有些驚喜地脫口而出,皆因她認(rèn)為此人正是當(dāng)日在慈華山上偶遇到的那位與她身著同色衣裳的女子。 紫衣女子愣了愣,很快便也認(rèn)出她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及不自在,只很快便掩了下去。 “若蕖meimei認(rèn)得家姐?”陳毓昕自女子出現(xiàn)后臉上便浮現(xiàn)一絲不快,待發(fā)現(xiàn)她與秦若蕖竟然認(rèn)識后,臉上不快便更濃了。 “當(dāng)日在慈華寺有過一面之緣?!弊弦屡雨愗贵愕氐?,言畢又轉(zhuǎn)向秦若蕖,別有深意地道,“原來姑娘是秦家四小姐?!?/br> 正奉了大夫人之命過來的青玉聞言怔了怔,不著痕跡地掃了她一眼,當(dāng)對方臉上那顆美人痣映入眼中時,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美人痣? 美人痣、慈華寺、腳印、遇襲……種種畫面飛快地在她腦中閃現(xiàn),長袖遮掩下,是她緊緊握起的雙手。 她深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打量起陳氏姐妹,敏銳地感覺到這對姐妹之間的暗涌。 看來當(dāng)日那兩名男子真正要抓的是這位陳家大小姐,自家小姐上回是遭了無妄之災(zāi),卻不知這位陳大小姐得罪了何人,幕后之人又是誰? 她斂斂思緒,上前行了禮,道:“小姐,大夫人請您過去?!?/br> 秦若蕖應(yīng)了一聲,向陳氏姐妹致了歉,又與秦三娘等姐妹打過招呼,這才與青玉兩人跟在特來引路的楊府侍女身后離開了。 “大伯母有何事要見我?”路上,她不解地問。 “青玉也不清楚,不過想來是哪位夫人想見見小姐吧。”青玉搖頭。這些個宴會自來便是各府夫人小姐打交道套交情的最好機(jī)會,秦府在益安城中也算是有頭有臉,加上四房又有周氏那么一個出自京城周府的,雖心里甚是不舒服,但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因?yàn)橹苁系木壒剩沟米约倚〗阍诟鞲蛉搜壑械膬r值,比秦府其他姑娘要高。 因心中始終記掛著陳毓筱臉上那顆美人痣,她有些心不在焉,本想著問問秦若蕖關(guān)于那日慈華寺遇到陳毓筱之事,但亦知此時不是說話的地方,唯有強(qiáng)壓下心頭疑云,只待回府再詳問。 第八章 到了大夫人處,秦若蕖抬眸,見屋內(nèi)除了大夫人、徐氏外,還有一名錦衣華服的夫人。見她進(jìn)來,三人的目光齊唰唰地落到她的身上。 “阿蕖,這位是建鄴知府張大人夫人?!?/br> 秦若蕖也不認(rèn)識什么張大人張夫人,聽大伯母如此說,忙上前行過禮后避站于一旁。 那張夫人端坐于上首,目光挑剔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讓她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她覺得自己身上快被對方的視線刺了好幾個洞,方聽張夫人似是招呼道:“不錯,過來讓我細(xì)瞧瞧。” 她下意識地望向大夫人,見大夫人沖自己點(diǎn)頭,只能無奈地朝那張夫人走去。 張夫人執(zhí)起她的手細(xì)細(xì)打量,又輕抬著她的下頜盯了片刻,這才帶了絲滿意的笑容道:“確是個整齊標(biāo)致的姑娘?!?/br> 秦若蕖趁機(jī)縮回手,暗自嘀咕:又不是挑小貓小狗。 聽張夫人這般說,大夫人與徐氏對望一眼,不約而合地微微笑了起來。如此,這門親事看來是跑不掉了。 秦若蕖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奇妙地被人“訂”了下來,耳邊是張夫人不時地問她的諸如“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都讀過些什么書”此類的話,還有大夫人及徐氏兩人或附和或回應(yīng)之聲。 她頗覺無聊,心想:原來這便是宴會啊,可真夠沒意思的,早知如此,倒不如留在家里陪祖母念經(jīng)呢! 卻說另一邊的青玉看著自家小姐進(jìn)了屋,便欲跟著楊府侍女到另一側(cè)的屋子等候,走出一段距離,忽然被前方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目光,她定睛細(xì)看,暗暗吃了一驚,只因她認(rèn)得出,那身影與當(dāng)日慈華寺兩名男子中的一人甚為相似。 她心思一動,尋了個借口遣走侍女,趁著沒人留意,悄無聲息地跟蹤那身影而去。 “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此處也是你能來的?若是讓人發(fā)現(xiàn),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還不速速離開?!”女子憤怒卻又壓抑的呵斥聲隱隱透過花木傳來,她當(dāng)即閃到隱蔽之處,豎起耳朵細(xì)聽。 “二小姐,若非著實(shí)走投無路,我也不敢繆然來尋。自上回慈華寺一事后,我便像是沖撞了瘟神,無緣無故被人打斷了手不說,還落得如今連書院都去不起的地步?!?/br> “你還好意思說?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一個大男人連個弱女子都抓不住,白白浪費(fèi)我一番布置?!迸拥穆曇袈犉饋砀鼮閻琅?/br> “這也沒辦法,我又不曾見過那位大小姐,更何況,誰又知道偏會有那么個倒霉鬼出現(xiàn)?!蹦凶臃洲q道。 “不必多言,總而言之,我不追究你的壞事沒用,你也不要再來煩我,否則……” “否則怎樣?陳二小姐,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若是不講情面,那咱們一拍兩散,我倒要瞧瞧,陳大人若知曉他的寶貝二女兒如此心腸歹毒,設(shè)局暗害親姐……” “你想怎樣?”女子的聲音含著掩飾不住的慌亂。 青玉眸中寒光閃現(xiàn),聽到此處,她已是明白慈華寺一事是出自何人之手,原來是那陳毓昕設(shè)局暗害親姐。至于那男的,當(dāng)日之事后,她也特意查探過,知道他是城中書院的一名學(xué)子,姓馬名守文,傳聞是某位大人的親戚,如今看來,這位“大人”很有可能便是陳毓昕之父。 至于同謀的另一男子…… 心思突然一轉(zhuǎn),難怪,難怪那晚“蕖小姐”僅是重創(chuàng)了馬守文,而放過了另一人,想來那日她趕去時能見到這兩人離去的身影,必是當(dāng)中的一人及時制止了惡行。 她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自家小姐被襲到底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若是有人刻意為之,這個人,只能是與小姐“偶遇”的陳家大小姐陳毓筱。 姐妹相殘,累及旁人。 突然,一陣嘈雜的喧嘩聲從遠(yuǎn)處傳來,她回身循聲望去,隱隱可見男男女女驚慌奔走的身影。 她心中一驚,無暇再理會那兩人,急忙朝來時路奔去。 “來人啊,快攔住它,攔住它!” “六兒快回來!” “小少爺、小少爺!” …… 恐慌漸漸彌漫整個園子,讓不明所以的青玉愈發(fā)的慌亂,生怕自家小姐受到波及,足下步子更是越來越快。 “六兒?。 斌@懼萬分的凄厲尖叫聲劃破半空,驚得正全力奔跑的青玉一個踉蹌,幾乎要摔倒。 只當(dāng)她看到不遠(yuǎn)處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時,忍不住同樣尖叫起來:“小姐?。 ?/br> 前方一座假山前,秦若蕖以身護(hù)著一名哇哇大哭的孩童,一只目露兇光的惡犬張牙舞爪凌空向他們撲過去,眼看著兩人就要被撲中,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藍(lán)光閃過,只聽得“轟隆”一聲巨響,待她回過神時,惡犬已重重地砸向圍墻一處,再摔落地上,很快,散落的磚塊下緩緩滲出了一片紅…… “小姐!”青玉回過神來,提著裙角朝伏在地上的秦若蕖飛奔而去,與她同時抵達(dá)的,還有一名作婦人打扮的女子。 “六兒!”女子一把摟過被秦若蕖緊緊護(hù)著的孩童,母子二人哭作一團(tuán)。 “嚇、嚇?biāo)牢伊恕鼻厝艮”磺嘤穹銎饡r,仍是驚魂未定,一張俏臉嚇得唰白,抖著雙唇帶著哭腔道。 “若蕖、若?。 鼻嘤癜参恐Z尚未來得及出口,便被跌跌撞撞趕過來的大夫人推開。 “你這傻孩子,見有危險怎的不逃,若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如何向老夫人交待!”大夫人是真的怕,頭一回帶著老夫人的寶貝疙瘩外出便遇到這一出,若果真?zhèn)埃戏蛉素M會輕易饒過自己。 秦若蕖顫抖著身子伏在她懷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多謝王爺出手相救,小兒方才幸免于難?!标懶掮持?,探詢的目光鎖在那道顫栗的嬌小身影上,聞言方收回視線,冷冷地道。 “連府上貴客安全尚且無法保證,又如何保一方百姓安康太平?楊大人,本王對你甚是失望!” 楊知府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又是磕頭又是求饒。 劫后余生的賓客們此時亦回過神來,有人認(rèn)出方才出手擊斃惡犬的竟是端王的侍衛(wèi),又見楊知府跪向一華服男子求饒,頓時便知來人身份。 一時間,下跪行禮之聲此起彼伏。 秦若蕖亦被大夫人拉著下跪,她隨手抹了一把眼中淚花,鸚鵡學(xué)舌般跟著喚“王爺千歲”。 陸修琰并未錯過她抹淚的動作,實(shí)際上,自他發(fā)現(xiàn)她后,便一直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當(dāng)她明明怕得要死卻仍奮不顧身地沖出去護(hù)住楊知府那三歲的幼子,那一刻,他其實(shí)是在賭。 若是這位秦四小姐果真身懷武功,如此危急關(guān)頭,她必然會有法子自保。 只是,當(dāng)他看到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嚇得緊緊闔上,而惡犬眼看著就要撲到兩人,“長英”二字已脫口而出。 如今看著對方這副驚魂未定的可憐樣,他猛然明白:她是真的害怕,并非假裝! 這一刻,他甚至有幾分自責(zé),覺得自己不該胡亂懷疑一個深閨弱女子,幾乎將這無辜女子置于險地,虧得大錯未曾鑄成,他最終還是及時讓長英出手了。 秦若蕖并不知自己一番舉動意外洗脫了端王對自己的懷疑,她緊緊地揪著大夫人的袖口,余悸未消地挨著她,直到大夫人帶著她進(jìn)了楊夫人準(zhǔn)備的屋子,又親自為她洗臉凈手,再輕聲軟語地安慰了許久,她才漸漸緩過來。 出了意外,賓客自然無心久留,至于好好的宴會為何會有惡犬撲出,這些自有楊府追查。而楊知府被陸修琰一頓訓(xùn)斥,亦沒了留客的心思,只一心想著如何在端王面前挽回形象。 秦若蕖抿著唇寸步不離地跟在大夫人身邊,正穿過一方月拱門,便被一名女子攔住了腳步。 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通通通”接連叩了三個響頭。 “多謝秦小姐對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妾沒齒難忘!” 秦若蕖愣了愣,連忙伸手去扶:“夫人不必如此。” 大夫人也怔了須臾,稍一打量,認(rèn)出來人是楊知府的妾室譚氏,亦即那位三歲的楊小公子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