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第33章 ch.33 羅甜被親爹媽氣了個半死,干脆屁股一撅跑她大舅那里去了,羅國安和張秀芬看得直發(fā)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大哥你早知道啦!” 張肅明點了點頭,“不然你們當(dāng)那個壞蛋能被抓住吶,還不是這小丫頭看出來的。” 原本夫妻倆還都半信半疑呢,聽到張肅明這番話,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來時遇上的那樁奇事兒,這下全都信了,就連張峰也不例外。 不過張峰這娃心眼兒直,不像羅遠(yuǎn)那個九曲十八彎的,目前還沒想到他戴綠帽子那件事兒,既然沒人提,那羅甜自然也不會主動提,戳人心窩子的事她才不干呢。 張秀芬這才跟如夢初醒似的狠狠地拍了一下丈夫的大腿,她手勁兒大,疼的羅國安當(dāng)場就“嘶”了一聲:“要不我跟大丫頭說呢,說甜兒這是遇上神仙開了竅呢,先前跟他們爺倆說還不信,這回應(yīng)上了吧。” 羅甜茫然地看著自己手腕內(nèi)側(cè)的八卦印記,算了吧,誰讓是親媽呢,愛怎么說怎么說吧,反正她都認(rèn)了。 “那閨女,你給你爸我看看?”羅國安揉了揉自己的大腿,朝羅甜諂笑道。 羅甜無奈嘆氣道:“爸,不都說了嘛,卦不算己,你們是我的血緣至親,算不清楚的。” 頂多能有幾分預(yù)感罷了,但是想要算個清清楚楚,是絕對不可能的。因為氣息相連,所謂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里面玄乎著呢,連羅甜自己都搞不清楚。羅甜也不想自家人在這個話題上繼續(xù)問下去,干脆主動把剛剛買來的一小布袋子銅錢給拿了出來,讓她媽把桌上的水果挪開之后又墊了塊布,這才把里面的銅錢給倒了出來。 “喲,還真破破爛爛的,不是,甜兒,你買這些個做啥用啊?”張秀芬看著羅甜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那些銅錢,十分好奇地試圖也想要拿起一枚來瞧瞧,卻被羅甜給攔住了。 將兩套五帝錢挑出來之后,羅甜又拿出剛剛順手買的兩根紅繩,將兩套五帝錢給串了起來。其實要是能有法力蘊(yùn)養(yǎng)過的紅繩會更好,不過這不是條件不足呢,也只能日后慢慢來了。 “媽,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銅錢,像這一套,就算現(xiàn)在拿到古董行里去拍賣,十萬塊都是少的了?!绷_甜指著那串大五帝錢道。 雖說古錢幣這一塊一直沒有瓷器熱,但是一整套大五帝也還是不多的,遇上識貨的,拍出十萬的價格來還真不難。相比較之下,那套小五帝就要便宜許多的,只因為年代離得近,收集起來也更容易些。這還只是單純的古錢呢,要是換成她手上這兩套法器,呵呵噠,不給千萬別想拿好嘛!不過這話羅甜就不敢說了,總感覺她前腳說了,后腳一家子都得以為她失心瘋了。 “啥,這么貴?”羅甜這話一說,車廂里其他四個人都被嚇到了,這會兒工夫,誰家要是成了個萬元戶都不敢吱聲的,就怕被窮親戚找上門來,可是羅甜居然說那串銅錢值十萬? 四個成年人覺得這個世界奇幻了。 “不過這些個是不能賣的啦,因為對我有用處,所以這十萬什么的,就這么胡亂聽聽吧,對哦,我干嘛要做這么麻煩的生意,我可以去淘古董啊!”羅甜眼睛頓時亮了,要知道一家子這么辛苦可能都不如她尋摸回來一件瓷器呢。 “不行!”張肅明沒等羅甜暢想未來的幸福生活呢,就先把羅甜希望的小火苗給掐滅了。 “為什么不行?”羅甜很是不解,這么方便的發(fā)家致富路不走,那么辛苦何必呢。 羅國安也被大舅哥這么一喊喊回了神,神色也嚴(yán)肅起來:“甜兒,你這本事本來就是個顯眼招人妒忌的,這要是日后再被人知道了你能認(rèn)識古董掙錢,要是有圖謀不軌的想要害你怎么辦?再說了,這東西到底還是個虛無縹緲的,咱們只有腳踏實地,認(rèn)真做事賺回來的錢財踏實呢。” “好吧,”羅甜撇了撇嘴,“但是先聲明啊,我以后肯定還是要買一些東西的,比如說玉器什么的,我修煉中要用到的啊,所以這方面,不反對吧?”羅甜小心翼翼問道。 “這個可以,你有正當(dāng)用途我們攔你作甚,只一點,咱們也不是做這個生意的,你不想借著這個發(fā)財就行了?!闭f到正事,羅國安還是很有個大家長的樣子的。 “是是是?!绷_甜垂頭耷腦了應(yīng)聲道。 雖然心里清楚丈夫這話在理,但是看著女兒跟淋了雨的小奶狗似的,毛都耷拉下來,張秀芬心里也心疼,干脆轉(zhuǎn)移話題指著桌上剩下來的錢幣道:“甜兒,你那些個有用收起來了,那這些呢,這些是個啥?” “這些啊,喏,這是永樂通寶,這是道光通寶,這是咸豐元寶,這是光緒元寶……”羅甜隨意數(shù)著面前的古錢,老爺子前世雖不是專精這個的,但是家里也收藏著不少,再說了,上頭還有字兒呢,羅甜又不瞎,當(dāng)然認(rèn)得出來,“等等,”羅甜把剛剛?cè)拥揭慌缘墓饩w元寶又拿了回來,仔仔細(xì)細(xì)又看了一遍,“這,這是光緒元寶庫平七錢二分的樣幣,哈哈哈哈哈哈……” 四人被羅甜這番狂笑給震住了,“甜兒這是發(fā)瘋了?” “去你的,”張秀芬賞了羅國安一個白眼,“甜兒,甜兒,甜兒……”張秀芬連著叫了好幾聲,羅甜才反應(yīng)過來。只可惜樂極生悲,一個沒注意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嚇得羅國安和張秀芬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好一陣兒才緩過來。 “你說你這孩子,你笑就笑吧,還非得笑成這樣,嗆著了吧?!睆埿惴医舆^搪瓷缸子道。 羅甜滿不在意地抹了抹嘴,眼神簡直就跟黏在了手上這塊銀幣上似的,挪都挪不開,聽到張秀芬問話也沒挪開眼:“媽,這可不是普通的光緒元寶,這是當(dāng)年湖南試鑄的樣幣,別看它年代近啊,要是真上了拍賣會,哼哼,拍出個百十萬來可是不在話下的。” 羅甜隱約記得前世陪著老頭參加的某一次拍賣會上出現(xiàn)了這么一枚樣幣,當(dāng)時是拍了三百萬還是四百萬來著,那個時候她剛跟在爺爺后面學(xué)瓷呢,對于古錢幣這塊兒根本就是一竅不通,隨口就嘲諷了兩句,結(jié)果被旁邊的人給聽見了,愣是給她好好上了一課,自那之后,羅甜就把這枚銀幣給死死記住了。 這回四個人不是被震住了,而是徹底被震飛了。 張秀芬顫抖著聲音問道:“多,多少,甜兒你再說一遍,別回頭是我給聽錯了?” 羅甜這才舍得把目光給挪開,一瞧,好嘛,不僅她爹媽和大表哥,連素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大舅都一副被震傻了的樣子,羅甜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特意走到張峰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可得感謝大表哥你啊,我記得我沒選這枚樣幣來著,肯定是大表哥你最后隨手一劃拉幫我給劃拉進(jìn)來的,大表哥,你這手可是寶手啊,要不,到時候拍賣了,咱們倆對半分啊,不過我可得說清楚了啊,這時候錢幣不熱,我說能拍到百萬呢,那肯定是大拍賣行里拍出來的價格,比方說香城那邊的,要擱咱們這邊啊,估摸著也就幾十來萬吧?!?/br> 于是乎,張峰剛剛回過來的那一丟丟神魂,又徹底被震到了九霄云外。直到火車轟隆轟隆的聲音響起,火車開動之后,這一家子才算是回過神來。 “甜兒,拿過來,媽給你保管著。”一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破爛玩意兒居然值幾十萬,張秀芬就跟屁股下面有火炭似的,哪里還坐得住呢,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找個地方把這燙手山芋給賣出去才好呢。 “喏,給你?!眲倓傔€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呢,這會兒羅甜就轉(zhuǎn)臉無情了,直接把一堆錢幣都推給了她媽,“你收好唄,等下次來潮市的時候就把它給賣了,到時候分錢,嘿嘿嘿?!?/br> “錢!”張峰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臉色通紅道:“不行不行,甜兒,這本來就是你要買的的東西,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這錢我可不要?!?/br> “見者有份嘛,大表哥,反正這錢跟白撿的也沒兩樣,再說了,我也是往好處想,到時候還不一定賣得出去呢。”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一個人獨吞可不是羅甜的行事準(zhǔn)則。 誰料張肅明的態(tài)度也十分堅決:“大峰說得對,這是你的東西,他一個當(dāng)哥哥的,哪能要meimei的錢呢,行了,秀芬你把東西好好給甜兒收好了,記得別說漏了嘴?!?/br> “大舅,大表哥……”羅甜嘴皮子動了動,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一種久違的感動彌漫在羅甜的心頭,羅甜莫名地覺得眼睛特別酸,忙仰起頭,眨巴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大舅,這樣吧,等我們下回來,就把這東西給賣掉,到時候不管得了多少錢,都當(dāng)做兩家做生意的本錢行不?” “對,甜兒這話在理?!绷_國安附和道。 “不行,這法子不行。”幾乎是在羅國安說話的同時,張肅明又開口拒絕了。 “這……”一頭是娘家,一頭是自家,張秀芬左右為難,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閨女,囁嚅了半晌,終究沒能開口。 羅甜見狀只得給她媽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這樣吧,反正東西還沒賣出去呢,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為時過早,但是大舅,大表哥,我這話可說在前頭的,錢,你們不要,可以,可到時候我要是買了東西,你們可不興不要的啊,這可是我作為外甥女和meimei的孝敬呢?!?/br> 張肅明這才松了臉色,刮了刮羅甜的小鼻子:“還孝敬呢,你才點兒大的人,都想著孝敬呢,你舅舅我還有把子力氣呢,那就用到你這個小不點孝敬了。” “那可說不定哦!”羅甜故作驕傲地?fù)P起小下巴,“誰讓你外甥女我能干呢!” 這話一說,其他人登時就笑了出來,一時間氣氛倒是好了許多,又是之前那種其樂融融的樣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歸心似箭的緣故,明明回來的時候跟去的時候時間是差不多的,但是羅甜就是覺得好像就是睡了一覺,就又看到慶市的火車站臺了。 他們一家子大包小包的東西實在太多,尤其又是在火車站這樣的地方,還好他們家都是大力士,衣服什么的也都是看著占地方,實際上并不怎么重,下車之前也都把東西重新拆分打包好了,三個男人都是背一個夾著兩個,只有張秀芬因為要一手牽著羅甜,干脆就把行李全都背在了身上,就這么慢慢挪著出了火車站。 他們來時是直接搭的車到的慶市,回去的路程就要變化了,之前已經(jīng)說好了,在縣里把衣服給賣了再回去。其實以羅甜想啊,能直接在慶市把衣服都給賣了才好呢,但是轉(zhuǎn)念又一想,慶市怎么著也是個地級市,雖說這衣服現(xiàn)在賣肯定有市場,但是他們連個門面都沒有,地攤貨的話,人家市里人也不一定買賬啊。但是擱縣城就不一樣了,到時候直接在縣城那老百貨商店門前一擺,再扯上幾句哄人的鬼話,還有張秀芬這個模特在,羅甜就不信了,東西會賣不出去! 原本羅甜以為他們肯定要在縣城多擺一段時間地攤的,畢竟慶市的門面可不是這么好拿下的,羅甜可不想到時候發(fā)生生意紅火了被房東趕出去的倒霉事兒,在她的想法里,門面是一定要自己買下來的。不過現(xiàn)在事情又有了變化,她手頭上多了光緒元寶這個意外之喜,等到將這枚光緒元寶出手,何愁到時候沒有買門面的本錢呢。 “哎,要是能在慶市有個門面就好了?!睆埛屣@然跟羅甜是一個想法,順嘴感嘆了一句。這次出門張峰可是長了不少見識,尤其是楊彬,說起來楊彬也只比他大個三歲,但是看兩人的為人處世,完全不像是差個三歲的。張峰自知不足,又看到了這般廣闊的世界,之前被綠的郁悶之情早就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現(xiàn)在的張峰,琢磨地是怎么能賺到大錢。 羅甜聞言朝張峰豎起了大拇指:“大表哥你這趟可沒白出去,這見識,絕對的,這事兒回去咱們再慢慢說。” 他們等的去縣城的車終于來了,還好今天人不多,不然他們這么多東西可就放不下了。 上了車之后不是沒有人朝他們一家投來疑惑的目光,畢竟這大包小包的實在是太夸張了。奈何東西都在蛇皮袋里,誰也沒有透視的能力,隨便猜唄。 到了縣城才不過十一點,張秀芬心急,當(dāng)場就想把東西拖到百貨商店門前開賣,被早就胸有成竹的張肅明給攔住了。 “不急,咱們這生意肯定不會只做半天,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br> 不比完全是兩眼一抹黑的潮市,張肅明對縣城還是很熟悉的,熟門熟路找個帶院子的獨門獨戶,家里東西也都齊全,被褥枕頭啥的都有,就是價格貴了點兒,再加上對方堅持不肯租一個星期,最短也要租一個月,張肅明看這個地方地段好,距離他們理想擺攤地點也近,跟羅國安商量之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就租一個月。付了租金之后,房東留下鑰匙就走了,也不管他們這大包小包的是干什么。 “租這房子干嘛呢,我們隨隨便便擺擺攤子就行了嘛?!睆埿惴业降咨岵坏缅X,眼瞅著離家都這么近了,還要浪費這錢作甚呢。 “要不咱們出去找個電話回家去吧,這出門這么久了,也沒打個電話啥的?!绷_國安也想念家里的孩子了。大隊部有電話,打過去之后哪怕托個口信兒也行啊。 張肅明吸完了最后一口煙,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了踩,“沒必要,我估計過了,情況好的話,別看咱們帶回來這么多東西,能賣上多久還不知道呢,興許沒幾天就賣完了,到時候回去正好,不然現(xiàn)在說到了縣城,那為啥還不回家?” 他們這一走的確奇怪,原本倒也沒想瞞著,最多不說罷了。倒也是湊了巧,張老太太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她遠(yuǎn)嫁到南方去的jiejie死了,所以現(xiàn)在都對外說他們一家子奔喪去了呢。 “那咱們賣東西的時候要是被看到了呢,未必認(rèn)不出來?。俊睆埿惴页畹?。 羅甜撲哧一笑,指了指屋里的衣服墨鏡道:“媽,你換上這么一身洋氣的新衣服,再戴上墨鏡,就算是走到姥姥跟前,姥姥都不一定能認(rèn)出來,何況別人呢?!?/br> 張秀芬登時就樂了:“真不愧是我閨女,就是聰明!” 羅甜得意地?fù)P了揚(yáng)眉,“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誰的閨女?!?/br> “行了行了,我說你們母女倆別在那兒玩王婆賣瓜的游戲了,過來拾掇東西唄,明兒還得出去擺攤兒呢?!绷_國安無奈道。 看著屋內(nèi)的大包小包,羅甜皺巴著小臉朝她親爹笑了笑,轉(zhuǎn)身拉著張峰就出了門,“我跟大表哥出去找個紙牌子啊,得在上頭寫字呢?!敝劣趯懯裁绰?,當(dāng)然是寫“潮市新款,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 等到第二天,一家子全都打扮一新,就連羅甜都穿上了一身漂亮的白色連衣裙配粉色外套,帶著蝴蝶結(jié)的小頭花,推著租來的三輪車,滿載著貨物出了門。 他們原先也想過,生意肯定會很好,但是萬萬沒想到,生意居然會這么好! 第34章 ch.34 縣里百貨商店的生意一直都一般,偏生里頭的服務(wù)員還一個比一個牛氣,那下巴揚(yáng)的,恨不得能直接戳死你。要不是里頭有些東西實在沒地兒買去,估摸著這兒早就要關(guān)門大吉了。 把擺攤的地方選在這里也是沒辦法,實在是這里正好是縣里最熱鬧的一段地方,再說了,反正他們賣完了就走,就是誰有心想報復(fù)也沒地兒找人報復(fù)去。 他們之前就商量好了,分開來擺攤,也不那么顯眼,地方大些也好支應(yīng)。三個大男人顧著他們那半邊,畢竟他們的東西都是新鮮貨,別地兒就是想買也沒得買,獨家生意多好做呢,攤子剛一擺開,就有男人圍上去了。 衣服這邊就交給了張秀芬和羅甜,女人家才好做女人家的生意嘛。只是當(dāng)街?jǐn)[攤對張秀芬而言到底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哪怕她性子再爽利,這會兒也有點放不開。羅甜看著沒辦法,只得把昨天準(zhǔn)備好的宣傳紙架起來,不待眾人反應(yīng)呢,就先嚷嚷開了,她當(dāng)年表演的時候下面不知道多少人呢,這點陣勢還撐不住嘛! “潮市最新出品,緊跟港城潮流,來來來,都來看一看,瞧一瞧了啊,瞧瞧這蛤。蟆鏡,還有這健美褲,這可都是潮市最新的貨啊,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啦,看一眼,你吃不了虧,買一件,你更是上不了當(dāng)……” 周圍雖然熱鬧,但是鮮少有像羅甜嚷嚷地這么歡暢的,尤其這話還跟賣盆兒似的,一套一套的,再加上娘倆兒這一身穿的也確實好看,沒一會兒,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哎,大姐,你這一身怎么賣的?”問這話的是個年輕姑娘,穿著一身深藍(lán)色的連衣裙,樣式雖然陳舊了些,但是布料卻是新的,穿在身上也十分熨帖。 “一看這位jiejie就是個識貨的,我媽這身衣服,那可是現(xiàn)在潮市最流行的,那邊坐辦公室的可都這么穿,不二價,一身一百二,不過您是今兒第一筆生意,給您抹個零收個整,就收您一百了!” 一聽羅甜這話,周圍圍著的人都嚇得往后退了一步,這百貨商店里的衣服也賣不到這個價格啊,外面擺攤兒還這么貴,誰能忍得了。張秀芬見狀就想拉羅甜,讓她別這么夸張,畢竟按照張秀芬原本的想法,賣個一倍就頂天了,孰料女兒這么一張口,居然開出了這樣的價錢來。 周圍人有聽不下去的就開口了:“這什么金貴料子啊,賣這么貴,人一件皮夾克賣個三五百我也就認(rèn)了,這不過就是個襯衫裙子,賣一百?” “就是就是,哪里就值這個價兒了?!?/br> “不看了,不看了,回吧回吧?!?/br> 問價的年輕姑娘倒是真心想買的,只是這價格太辣手,她這心里也有點抖:“這也賣不上這個價格吧,這么著吧,再便宜點兒,七十我就買了。” 張秀芬一聽,登時就意動了,要不是臉上墨鏡架著,早就被人看出端倪來了。羅甜背后把她媽拉她的手甩開,示意她稍安勿躁。 做生意全靠一張嘴,能怎么掰扯怎么掰扯唄,睜著眼說瞎話都不帶打個磕絆的。 “您瞧瞧這襯衫,這做工,這走線,還有這裙子的布料,不瞞您說,這批貨啊原本是外銷的,誰知道那狗屁外商最后硬是沒茬找茬說是要壓價呢,老板一生氣啊,干脆就不賣了,我內(nèi)銷去我,也是巧了寸了,剛好我們家親戚拿了大頭,我媽是千辛萬苦磨破了嘴皮子才跟她又要來的這點零頭,實在是人家那兒一點都不愁賣,一百二一身,她一家店一天就能賣個三五百套的,甭說抹零兒了,半點兒折扣都不帶打的。” 果然,一聽羅甜這一通話,周圍人倒是又都站住了腳。這會兒人多淳樸啊,個頂個的愛國,再者羅甜又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哪里能想到她編起瞎話來打死你都分不出來呢。 “這么著吧,jiejie,您再看看我們家這絲巾,好看吧,我給您圍起來試試看,這都秋天了,到時你這身衣服一穿,小絲巾再這么一戴,多洋氣??!”這衣服不好當(dāng)街試穿,絲巾卻是可以試戴的,這姑娘本來就是個白皮子,羅甜挑了一條白底紅花的,襯著姑娘臉都嬌艷了幾分。 “喲,是怪好看的啊?!?/br> “這絲斤倒是不錯,我看能買一條回去戴戴。” …… 聽到耳邊眾人的議論紛紛,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絲巾,這姑娘咬了咬牙,開口道:“行,我買了,襯衫裙子再加上絲巾,一共多少錢?” “這絲斤也是香城那邊兒的貨,按說單賣得要十塊錢一條呢,這么著吧,衣服加絲巾,攏共一百零六行不行,jiejie你可是我們今天頭一筆生意,我怎么著也得來個開門紅嘛,六六大順呢?!绷_甜把右手背到身后朝她媽擺了擺手,示意她趕快拿衣服。 “行,你這小姑娘,說起話來真是比大人還溜,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喏,這是錢,你可得數(shù)清楚了啊?!眲偤眠@姑娘單位一氣兒發(fā)了仨月工資,要不然她今兒也下不定這個決心。 “好嘞,沒問題,”羅甜數(shù)清楚錢轉(zhuǎn)身遞給張秀芬,讓她裝進(jìn)小包里,反正這會兒又沒□□,順手接過張秀芬裝好的衣服,“這是您的衣服,收好慢走,下回還來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