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 導(dǎo)播間內(nèi),導(dǎo)演一扔本子,激烈地吼,比預(yù)想的“搶rou吃”還棒,這他媽倆人是在“喂rou吃”??!這集節(jié)目肯定是大賣點了,宣傳趕緊做稿子吧。 錄完節(jié)目,照例是節(jié)目組請客,當(dāng)晚請兩位爺在附近一家高檔酒樓用飯,一桌菜細節(jié)不必贅述。 裴琰悶頭吃飯,喝點小酒,聽著俞楓以及一群工作人員在耳邊聒噪。他吃飯都不敢抬眼,因為抬起眼皮就忍不住去看莊嘯,捕捉對方每一個動作、眼神。 視線碰不上,會感到失落;視線碰上了,又心驚rou跳。動心了,就是這樣的…… 當(dāng)夜,各自乘坐自家的保姆車,在京城夜色的籠罩下,駛過長街,燈影夢幻而朦朧。 包小胖開車載著莊嘯先駛?cè)胄^(qū)大門,進入地下車庫。 約莫過五分鐘,裴琰助理開的奔馳車從另一個方向駛?cè)氲貛臁?/br> 前后左右觀察,應(yīng)該沒有盯梢的。莊嘯畢竟剛回來,外界還不知道他在哪里落腳。 第二十九章 開機 這是二環(huán)最熱鬧繁華地帶上一處高檔公寓小區(qū),巴掌大地方開辟出來的,地價昂貴,寸土寸金。 兩室一廳,客廳和廚房占地面積都比較大,里面臥室很小,就適合單身漢居住。 裴琰就是過來摟一眼,“關(guān)照”一下莊嘯回京的衣食住行。在場還有好幾個人呢,經(jīng)紀人和助理幫忙把行李搬進房間。 公寓里轉(zhuǎn)了一圈,四處看看,裴琰發(fā)現(xiàn)柜子和儲藏間里存放了各種酒:“這是誰的房子?” 莊嘯說:“我借的,有暉的房。” 裴琰哼道:“呵——你管他借房子?” 你怎么不管我借地兒?。客疫@看,我,我,我一個大活人呢,有我在啊。 莊嘯說:“暫借他的地方住幾天,反正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劇組拍戲,也不常待。梁有暉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洛杉磯就是在天津,他也不留在這兒?!?/br> 裴琰這次沒有蠢到問,你要回家嗎,你家在哪,你怎么不回家啊……這人回來就好像沒有家了。 所以還回來干什么?心里好受啊? 回來就為了拍這部《龍戰(zhàn)天關(guān)》,是你裴琰親自開口誠邀的,是看你面子才回來拍戲……這么一腦補,裴琰先露出笑模樣,又開始自己一人兒發(fā)光發(fā)熱,燃燒自我,照亮面前的人。 助理把行李開包整理,順手在茶幾上給莊嘯擺了煙灰缸、打火機。 裴琰也是“順手”,把他拿來的兩份時尚雜志丟到茶幾上。封面就是他倆背靠背玩兒深沉的文藝半裸照。 脫都脫了,生怕莊嘯還沒看到樣刊,在對方面前怎么也得搏一把存在感,自己身材這么好看呢…… 他倆就站在客廳中間晃蕩,說話。裴琰說:“成,你在飛機上昨晚也沒睡好,你先休息,趕緊睡,我走了?;仡^就片場見?!?/br> 他一掏兜,遞給莊嘯一張名片。 莊嘯拿過一看:“不是你的名片?飯館啊?” 是三里屯附近一家看起來比較氣派小資的餐廳。 “我哪有名片啊?!迸徵恍?,“改天一起吃飯唄。我住的地方就在這家餐廳附近,你到那地方一看就知道了,就在那條街后面的樓盤,離你這兒也不遠。 ” 莊嘯借住的公寓在東直門外,春秀路附近。裴琰的私人住處在三里屯附近,都不遠。周圍別的不趁,遍地都是飯館、酒吧、夜店。 “明天飛影視基地,進組。等再回來,有機會一起吃飯。我都吃過你好幾頓了,大菜、小菜、外賣盒飯都有,下次該我請你?!?/br> 裴琰說。 太忙了,檔期都這么緊。想要和喜歡的人吃個飯,約個會,媽的還得打白條,日程遙遙無期。 他看著莊嘯,遲疑。兩人身形都頓了一下,然后很自然地握住手,伸開手臂輕輕抱一下。 上面那條胳膊摟住肩,下面那條胳膊卡住腰,別地兒不碰。 就是男人之間一個“你懂我也懂”的很爺們兒的擁抱,多余話不必再說。 節(jié)目組剛錄好節(jié)目,進入后期制作,按日子要排到兩周之后的周末才播,已經(jīng)開始宣傳炒作,內(nèi)部熱圖已放出。 網(wǎng)上一片粉紅泡泡大炸彈,莊裴cp讓人如此猝不及防地瘋狂撒糖啊。 “太甜了,太爺們兒了,阿嘯在演播廳整蠱環(huán)節(jié)眾目睽睽之下公然護著琰琰,知道咱們琰寶胃不好,沒吃午飯不能被辣到,一顆辣椒都不讓琰琰吃到呢!” “據(jù)說阿嘯當(dāng)時也沒有吃午飯呢,心里裝的卻都是琰琰大寶貝,令人無法抗拒的無敵暖男?。 ?/br> “可憐楓哥了,楓哥把一盆辣椒都包圓了。人家阿嘯琰寶兒小別勝新婚的,你個大燈泡喂什么辣子雞呀,來碗醪糟甜湯圓啦,甜死人啦——” …… 當(dāng)晚回到家,先在客廳門口抓著上方的門框,做了二十個引體向上,把一身無處發(fā)泄的精力隨著汗水蒸發(fā)出去。 站在洗手間鏡子前,雙臂撐著,看著鏡子里自己這顆頭……裴琰對著鏡子咧嘴笑了一下,咂咂嘴,都舍不得刷牙。 留著辣子雞的味道,留一晚上,不漱口了。 裴琰沖過澡,換了一條睡褲,心情熱烈地撲進大床。 打開手機,就是熱搜話題上的粉紅炸彈。莊嘯夾了雞米粒一筷子喂進他嘴里的那個鏡頭,已經(jīng)出了各種動圖和表情包,凈是他樂得露出后槽牙張嘴接rou的鏡頭。他都手滑著一個一個存了。 他那倆哥們兒在微信群里調(diào)戲他,哎呦,動圖我們都看見了,進展到喂飯了都,真親密,上回那位“私人助理”就是這大帥哥吧,老裴你丫可真夠猛的。 “我猛個屁啊?!?/br> 他發(fā)語音給他哥們兒,聲調(diào)哀怨。 “我吃進嘴的是辣子雞,不是他身上的rou,一口都還沒吃到呢?!?/br> 袁潮安慰他:“甭急啊,這都喂上飯了,下一步人家就到你床上‘喂’你了。” 裴琰說:“滾蛋,是我喂他好么?!?/br> 莊嘯能讓他“喂”么? 咳……這種事也就是想想。 他覺著自己真夠慫蛋的,真慫啊。 裴琰把空調(diào)被虛掩著蒙在身上,黑暗中輕輕吁出一口氣,一手往下伸到睡褲中。呼吸聲充斥安靜的臥室,公寓外面是使館街附近通宵達旦的熱鬧,燈影長河映過他的心…… 伸手從枕頭下面摸出那本雜志,手指濕滑,忙亂地翻到他最喜歡的那頁。 莊嘯正面露胸露腰,寬松的褲腰扯得搖搖欲墜,低調(diào)的狂野,深沉又有型,性感的腹肌紋路讓人血脈僨張。不知道的,一定以為那腹肌是用陰影粉畫出來的,但裴琰知道那是真的,本人身材比照片還勾人呢…… 他的臉枕在雜志上,嘴唇貼上那漂亮的腹肌,然后悄悄地往下嘬,親到褲襠位置,用力親了幾下,口水都能給這一頁貼層膜了,唇間含著熱辣的氣息,快速釋放出去…… 做完了又很空虛,大床空蕩蕩的,也沒個人陪,因為極度渴望而有些難過…… 第二天全天都在機場之間趕路,團隊陪同,趕赴雁門關(guān)影視基地。 裴琰戴著墨鏡,掛著耳機,穿嘻哈套頭衫,用緊身仔褲秀著他的大長腿,在機場堂而皇之亮相。他還真不走旁門左道,就走普通旅客的通道,光頭造型。 他朝送機的粉絲揮了一下手,難得心情這么好,沒拒絕任何合影簽名要求,排隊領(lǐng)登機牌和安檢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簽名。對襲胸摟腰拉拉扯扯的私生飯都沒發(fā)怒發(fā)火,全都給簽了。 身后拉行李箱的助理說他今天笑得像個二傻子,鏡頭里笑出您的兩排槽牙了,上面還有您小時候補牙的痕跡呢都被拍到了,爺你也注意點兒形象! 裴琰說,老子現(xiàn)在樂得能肩扛兩個158cm行李箱走路! 在場有他官方影迷會的幾個鐵桿粉,熟臉見過的,跟他有說有笑一直送到安檢口:“我們琰琰今天好開心,好帥啊,阿嘯哥哥怎么沒有跟你同航班呀?” “?。俊迸徵荒槦o辜,“不知道啊,誰知道莊嘯那家伙跑哪去了,早就先我一步飛過去了,根本就沒有聯(lián)系我啊!” …… 巍巍雁門關(guān),城墻的輪廓與青山的山脊連綿成一片,夕陽西照。 傍晚,影視基地,照例舉行傳統(tǒng)的開機儀式。 古裝片武俠片劇組很重視這一套,尤其組里還有從香港來的監(jiān)制和技術(shù)組、特效組,都特講迷信,各有忌諱。這一片大空場上旌旗招展,人聲喧嚷,當(dāng)中一塊黑色描金條案之上,很正式地擺著各色鮮果祭品、羊頭羊脊骨,最正中供奉關(guān)帝像。 大伙站成一大溜兒,焚香拜神祭天,預(yù)祝全組人馬在未來兩個月里一切順利。 關(guān)帝是武神,最受武行膜拜,在這一行里就代表著男人的江湖義氣。從主演到配角,到一眾武行替身小弟,一個個走到香案前舉香朝拜關(guān)帝,往大香爐里插香。現(xiàn)場煙火繚繞,眾人神情肅穆。 攝像機先用一塊紅布罩著,插香祭神完畢,最后由主創(chuàng)人員把攝像機紅布掀開,取個好兆頭。在以前的膠片時代,劇組最怕攝像機“劃片”,一定要用紅布鎮(zhèn)邪,驅(qū)除妖魔,如今就成為行內(nèi)不成文的儀式。 裴少俠帶妝敬過香,下半身穿著做工精致的藏青色裙裾。 他從香案前繞了一圈回來,瞇著眼睛,被煙熏得眼睛疼,一片模糊,但人影還是瞅得見的,在人群中捕捉到莊嘯隱在煙霧后的身影,溜達過去。 倆人默契地在人堆里湊到一起,就見縫插針地聊天么。 裴琰問:“酒店里安頓好了?你住哪個房間?” 莊嘯說:“咱們應(yīng)當(dāng)都是一層樓。我也沒記住哪個房間,制片主任安排的?!?/br> 裴琰笑說:“你沒要頂層那個山景套房啊?能住進六個人的?!?/br> 莊嘯反問他:“我住六人間干什么?我掰成六瓣?。俊?/br> 裴琰:“六張床,換著睡,從周一到周六,能輪一個星期呢?!?/br> 莊嘯:“周日呢?” 裴琰:“周日?去我屋,通宵打牌啊?!?/br> 簡直沒話找話,自己都唾棄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貧這么賤? 他笑得露齒:“我之前特意跟制片打招呼了,我說級別不一樣,不能同等待遇,你們給莊先生弄個總統(tǒng)套,不然沒法合作,在洛杉磯拍戲人家都住海景別墅的?!?/br> “胡扯,”莊嘯皺眉,就知道裴琰是跟他瞎扯淡的,沒一句正經(jīng)的,“你給我省省料,別沒事兒黑我?!?/br> 大牌明星進組經(jīng)常會提要求,帶四個保鏢八個助理,再要幾間景觀套房,由片方掏錢支付。莊嘯沒這要求。這人又拎個包自己來的。保鏢的沒見著,片場第一高手不帶保鏢。 哈哈哈——裴琰被煙嗆著還能樂出聲。 他然后又皺眉眨眼亂揉:“我cao,我眼都快瞎了?!?/br> 莊嘯:“進煙了?” 裴琰:“沒有,我戴著隱形呢,被火烤著,眼鏡都快融化了!” 莊嘯:“挺危險的,離火遠點,容易扒在眼球上弄不下來……你近視眼么?” 裴琰把一雙細長眼瞪得賊大,瞪著莊嘯,恨不得讓莊嘯都能看到他黑瞳仁周圍那一圈淡藍色的眼鏡邊緣:“你才知道啊?!” 莊嘯一臉無辜:“我怎么會知道?” 裴琰不依不饒的:“我的粉絲都知道我近視眼啊,她們連我近視和散光度數(shù)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