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裴琰講完這段笑話,嘴唇仍在動,還沒合上,莊嘯安靜地望著,猛地湊上來,含住他的嘴。 舌頭捅進來了,熱烈地掃過他口腔,長驅(qū)直入掠向他喉頭,再粗暴地吸吮、碾壓……他口瘡很疼,被舌尖掃過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但下意識迎合著,回吻對方。緊緊地抱著,頭偏過來再換個方便的姿勢,腿也勾上來,輾轉(zhuǎn)吸吮對方的唇。 莊嘯好像還很少這樣,很少的,在床以外的地方主動、熱烈地吻他。 他感到對方口中噴出的蓬勃的欲望,莊嘯甚至放任一只手伸進他的西褲,再掏進內(nèi)褲,把他擠到墻角,拼命揉捏他的臀部。 裴琰也被揉熱了。他以粗野的方式一把捏住對方下體,這一捏就讓兩人都有些失控,幾乎把持不住。 松開時仍意猶未盡,爆出劇烈喘息。 “你干什么???”裴琰低聲問。 “親你啊。”莊嘯說,“你剛才不是說,想親我一下?” 裴琰心里流過充實的暖意,之前目睹的不開心不愉快,都不重要了。他擁有一些最珍貴的東西,就是完全屬于他的。 莊嘯攬住他腰,再順勢拽起他一只手,很有風度地握住,對視。 “又干嗎?”裴琰忍俊不禁,這種姿勢? “請你跳個舞,裴英俊先生,能賞臉嗎?!鼻f嘯輕聲說。 “……”裴琰心里明白,喉結(jié)抖了一下,綻出笑容,他嘯哥對他無可挑剔的暖。 他調(diào)開發(fā)熱的視線:“你占我便宜???我不跳女步?!?/br> 跳什么步就不由他挑了。莊嘯已經(jīng)攥住他腰,擺好姿勢,舞步踏了出去,讓他被迫就摟住對方的肩??臻g無比狹窄,根本跳不起來,兩人就虛虛地劃著步子,原地轉(zhuǎn)圈兒,在心里演繹著一段旋律,端詳對方的臉…… 臉貼著臉,就在屬于兩人的世界里,無聲的親昵。 那大粉裙子的胸墊晃悠晃悠地,甩到裴琰臉上,終于讓他笑場了。莊嘯再次吻住他,跳舞又變成動情的親吻撫摸…… 莊嘯突然發(fā)力,一把托起他兩腿,將他舉起來。 裴琰的頭一下子就磕到柜子邊緣,“啊”了一聲,痛哼隨即化作一串低笑,不住地親莊嘯的臉。 他頭一次讓別人把他抱起來。 不應該都是老子抱別人嗎? 但是莊嘯抱起他,他兩腿纏在莊嘯腰上,覺著無比和諧,很想做。 直到四周纏繞牽連的禮服裙“稀里嘩啦”掉下來兩件,造出動靜,才逼得他倆停止私下上演“動作片”的行徑。 裴琰甩開掛他頭頂上這條粉色大蓬蓬裙:“火烈鳥穿的吧?” 莊嘯拽過裙子,往他身上一搭。低胸的款式,特別妖嬈。 “去你的,我沒胸,我掛不住。” 裴琰說。 “你胸比我大,你穿更合適。” 他把裙子往對方身上一鋪。 “我腰粗了,塞不進去?!鼻f嘯把裙子推回來。 “atown舞王,這就是你穿的!”裴琰再推回去。 兩人都被那一對雙層加厚胸墊造型硌硬到了,并沒有異裝癖,不能忍這種嫵媚的造型,趕緊甩開,把裙子甩回到衣架上。裴琰笑說:“結(jié)婚才穿這種東西,快拿走吧!” 莫名其妙把那二字說出口,心里都是一墜,空落落的。他對許多事仍然患得患失,越想抓住就越怕失去。莊嘯明明對他很好,作為男朋友很體貼了,他心里就永遠沒底…… 他以前也沒對誰這樣過。 以前沒真愛過。 裴琰掃過莊嘯的臉,試圖尋求一份心理安慰,但沒能如愿。 他又冒傻氣了。倆人在一起統(tǒng)共才幾天?太著急了。 這些日子以來其實都很不對頭了,只是他不愿細想,不愿觸及兩人都很敏感抵觸的話題。 第五十四章 兇相 裴琰他倆先后再從服裝間溜出來。 他襯衫里面,肩膀和胸口都被咬出吻痕,大腿內(nèi)側(cè)被捏了。莊嘯胸口上也有他咬的。兩人很小心地沒有把草莓種在外人能看到的地方。 章紹池還坐在大廳的沙發(fā)上,邢瑢是早就逃掉了。 章紹池也沒有真要怎樣。他如果想要那個,還嫌邢瑢摸著太瘦,手腳毫無招架之功,都不夠他在床上折騰的,干著也不痛快。他就拍了邢瑢屁股一掌:“行了,看這渾身哆嗦的樣兒,走吧,回去吧?!?/br> 邢瑢如獲大赦,“噌”的就彈起來,謝過章總趕緊就溜了。 裴琰瞟了章紹池一眼,什么毛病。 章紹池瞇眼盯著裴琰,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裴琰完全就不怕他老總:知道又怎樣?你干過什么,有臉說??? 他對著章總一皺鼻子。 章紹池在手里把一根卷煙碾吧碾吧,碾成一團煙草碎屑,一口吹飛了,很想打小猴子的屁股。 工作室的落地大玻璃窗外,正好一輛車過來接人,有人上車,可不就是昨晚那位杜總么,又來了? 裴琰一看,立時又搓火,隔窗就吼了一聲“杜名菊”,抬手指著杜總。 杜名軍回頭也瞅見他,遠遠地隔著半條街,后背就是一激靈。 裴琰順手從工作室桌上拿起一根自拍桿似的東西,反正是一根堅硬的長條狀器物,就要出門找杜總聊聊,喊道:“這玩意兒送您的,杜總您收下吧!” 杜名軍確實有點怕他,惹不起小瘋子,擺個蘭花指沖他揚一揚,露出個半笑不笑的尷尬表情,然后鉆車里一溜煙跑了! 裴琰“噼啪”拽了幾下手里的自拍桿,真不解氣。 “嘖,沒教養(yǎng)……”章紹池皺眉,沖著裴琰“嗤”了一聲。 杜名軍是過來給劇組主創(chuàng)人員奉上殺青賀禮的,這片子也有他一部分投資。 桌上擺著包裝精致的一份一份禮品,上面都貼著各人名字,也是很用心了。一部分已經(jīng)被領(lǐng)走了,裴琰和莊嘯的兩份禮品挨著,還沒拿走。 莊嘯輕捏一下自己那份禮盒,習慣性的先掂分量。 很輕。特別輕。 他就是順手,再捏了一下裴琰那份禮品。挺重的,那分量是正常的。 “欸?我看看你的,一樣么?”裴琰伸手要拿。 “一模一樣的,你看你自己的?!鼻f嘯迅速把自己這份拿走了。 裴琰打開他那份包裝,里面是一塊金牌,很有創(chuàng)意地做成腰牌的形狀,金牌上刻有“龍戰(zhàn)天關(guān)”字樣。做工精致,質(zhì)地純金,就為了給大伙留個紀念,老菊花真不差錢。 莊嘯輕碰一下裴先生的腰,示意:“走了。你,回見吧?!?/br> 裴琰說:“哦……成,有機會吃個飯?!?/br> 莊嘯點頭:“好,回頭再聯(lián)系。” 在場還有不少人呢,兩人讓視線輕輕相撞,就道別了。 莊嘯轉(zhuǎn)過街角,甩開大步走向停車場。他順手扯開那份禮品包裝,心里都有數(shù),在圈里混了快二十年,世面也見多了。 禮品盒里塞著很上檔次的金粉軟紙,掖了一層又一層,避免金屬玩意兒在里邊亂晃蕩。打開最里面,是三顆銅子彈。 他也算是欠杜總那老家伙三部片子的人情債吧,都惦記著這茬。 杜名軍還是挺委婉的性子。這些人都是生意場和風月場上老手,一群笑面虎,給別人送子彈就像送幾顆糖豆一樣輕松隨意,閃光燈和鏡頭之下還都是笑臉相迎。 杜總昨兒在嘉煌俱樂部的洗手間里,就暗示過他,有些東西,可以拿來抵債。美好的健康的抹了亮油的rou體與金風玉露一相逢的悸動銷魂感,是那些錢都買不來的。然后呢,莊嘯就讓那老菊花抱了小便池,抱著便池悸動去吧,銷魂去吧! 莊嘯把一團紙卷吧卷吧,連同外包裝盒一起,丟進路旁的垃圾桶。 …… 裴琰繼續(xù)在工作室大屋里晃蕩,沒有立即離開。他心里也有事。 趁著章總進到里間換衣服的工夫,他一步跟著就進去了。 即刻就有人在背后損他:“呦……還是得給章總舔得舒服,章總才能寵他啊?!?/br> 章紹池在衣服架子上扒拉,出門見客想找件衣服穿,順嘴就問身后的人:“哪個顏色好?棕色這件?” 裴琰皺眉:“忒老氣?!?/br> 章紹池問:“紫色這個?” 裴琰說:“基佬紫?!?/br> 章紹池冷笑:“呦,那不然你穿這件?” 裴琰點頭:“我穿可以啊,我多年輕鮮亮,您穿就成個大茄子了!” 裴琰靠著門框,一站就三道彎兒,一臉特氣人的表情。 嘉煌的大老板身材保持很好,是高大冷峻的總裁款,絕對不是個茄子。章紹池回眼罵他:“你也差不多行了!閉上你的嘴,給我省省心。” 章紹池扒掉外衣、恤衫,露出里面一身結(jié)實的好皮好rou。這人習慣在里面貼身穿一件白色跨欄背心,就是七八十年代那種最老的款式,大街上修車的、賣菜的都穿。因此很多人也在背地里嘲笑,咱們章總?cè)孔永锾赝?,就是土包子一個。 京城的文藝圈,就是這幫土包子囊中的乾坤。這人論背景算是大院子弟,家里原來就住玉泉路某部的大院,出生時趕上個動蕩的尾聲,沒吃過什么苦,但骨子里有那一派的風范。這群人從小都是在掃街打架泡妞的集體生活中練就了攻擊性和戰(zhàn)斗力,有眼界,又能折騰,那種牛逼范兒是外人學不來的。 章紹池后來轉(zhuǎn)業(yè),下海做生意發(fā)財了。 在大院的圍墻之內(nèi),露天電影院、游泳池、理發(fā)店、合作社一群人之間攢起的人脈,就是生意人很重要的一筆資源。子弟們互相照應,有錢大家一起賺,肥水不流外人田。 所以,章紹池跟大院的老杜家杜名軍這種人混在一起,開公司做事業(yè)。他并不欣賞杜名軍的狗屁為人,但互相認識已久知根知底,就是一撥人出來混的。 所以,他跟裴家人也很早就認識了。裴琰的母親娘家,也在他們大院那個樓里,是他的長輩,以前職務級別上還比他們章家高。 公司里很多人都不了解,亂傳閑話,章紹池怎么就這么賣裴小光頭的面子? 怎么看都不像睡過,就像是章總在手邊養(yǎng)了一只寵物貓。這貓不聽話還老撓他,家貓愣是養(yǎng)成了野貓的性子。 裴琰的親舅舅,是章紹池在大院時罩著他打架的“干哥哥”,關(guān)系很鐵。 直到現(xiàn)在,徐綺裳見著章紹池,私下飯桌上還叫對方“大猴子”,再管裴琰叫“小猴子”。大院里誰不知道你章大猴子的底細? 這就叫作圈子。人都會念舊,家世來歷上這樣的關(guān)系,是日后發(fā)了財賺多少錢都不能打破的。這個圈子也內(nèi)外有別壁壘分明,進門的門檻很高。外人想要趟進來賺這份錢,沒有個投名狀或者硬氣的入場券,輕易進不來門的。 裴琰跟進來,就為了跟他老板說句話:“章總,您能不能罩一罩阿嘯?” 莊嘯能有什么背景?莊嘯的“投名狀”就是裴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