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我哥都二十六了,太老了?!逼孔庸緡佒褡匝宰哉Z。 “……” 郁容默默轉(zhuǎn)身,繼續(xù)撒起驅(qū)蟲藥。古代的小孩真早熟,害得他總被噎得無語。不過…… 話說回來,這小孩說他哥……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莫不是,旻朝的民風(fēng),比他想象得更開放啊。 瓶子重新回了草鋪上,又跟郁容閑扯了幾句,便明顯有點精神不濟了,靠著墻閉上眼,不知只是在養(yǎng)神,還是睡著了。 郁容仍是站在牢房中央,一想到草鋪不知道放了多久,之前上面都休息過怎樣的人,就有些……不忍坐下去。 反正,目前沒覺得累。 沒了人搭話,耳根子清凈了,郁容又開始琢磨起自己的境況,想來想去,這無妄的牢獄災(zāi),約莫是被那個叫羅清的郎衛(wèi)牽連到的……想清楚了,反倒不覺慌張,莫名相信,自己不會出事。 時間逐漸流逝,牢房里光線昏晦,無法辯明是白天黑夜。 郁容只覺雙腿發(fā)酸了——干站著有點傻,不過……傻就傻吧——便打開系統(tǒng)商城,一條一條地瀏覽著新上架的商品信息。 只看,不好買,剩下差不多一千五的貢獻度,還是留著不動,以備不時之需。 再次刷新商城,忽看到一排熟悉的編號:又是那個土豪。 想到土豪每次擺賣的東西,郁容頓時提起了興致,點開了這最新的一條信息—— 種子。 定價不算貴,一克二十點貢獻度。讓人疑慮的是,種子不獨屬于某一種植物的,混合在一起不好區(qū)分,這才一口價直接打包兜售。 好在,土豪也沒打算坑人,在商品信息里注明,里面包含了七八種植物種子,多為觀賞性植物,具有驅(qū)蚊、熏香之效。 在土豪這買過好幾回東西,吃了不少甜頭的郁容,不由得心動了。正想著,要在前庭后院栽種些可觀賞性的驅(qū)蟲草之類??吹娇蓱z巴巴的貢獻度,又有些遲疑了。 搖擺不定時,發(fā)現(xiàn)那好幾十斤的種子快被買去了小一半,嚇了郁容一跳……無怪乎,土豪會成為土豪,賣的東西著實暢銷。 想著,郁容決定先買個五克的看看。怎么說呢,這些不算他急需的,只是他對現(xiàn)有適合種植的驅(qū)蟲類植物,不太滿意罷了。 五克的種子,一共才不到二十粒,大概辨別了下,剛好分成五種植物。 郁容以前養(yǎng)過花,認(rèn)出了其中兩種——茉莉花與夜來香——算是小小的驚喜,這兩種植物,不僅是他還算鐘愛的,關(guān)鍵是太難得了,往南或許能找到茉莉花的種植,夜來香……怕還不一定傳入旻國吧! 如此,哪怕剩下的是普通又常見的種子,這二十貢獻度一克,也是賺大發(fā)了。 郁容不由得對土豪越發(fā)有好感了。 另外三種種子,郁容仔細(xì)辨認(rèn)了其中兩種,實在認(rèn)不出來,只好先放在一邊,撿起最后那個體細(xì)細(xì)小小的像芝麻一樣的種子。 好像是…… 貓薄荷? 不是很敢確認(rèn),郁容不太舍得花貢獻度請系統(tǒng)鑒定,正猶豫著,忽是想到了那本種植手冊——從某種程度上,也算藥用植物百科了,其中不僅有詳細(xì)的圖文說明,從種子到成株,在不同的生長階段,從不同的視角上,附有高清的大圖。 連忙“翻閱”儲物格里的書,找到貓薄荷的說明,再三對比,果真是貓薄荷的種子。 想到了家里的三只貓,剛才還摳摳巴巴的郁容,毫不猶豫地花去了一千點,直接買上了五十克的種子…… 此時不買,之后想種,真不曉得到哪買得到。他不確定,新安府或者周邊一帶有沒有貓薄荷的存在,反正,在藥局買到的無論是荊芥或者假荊芥,都不是貓薄荷。 之前有想過,種些木天蓼,好哄得幾只貓兒開心。 不過木天蓼一般長在千米高的山上、比較寒冷的地方,移栽起來想是有些麻煩。再則,木天蓼本身是帶有小毒的,以自家那幾只的饞性,吃多了定會中毒的。 新買五十克的種子,貓薄荷估計還不滿十克。郁容忍了忍,決定無論如何也不再動那剩下的貢獻度了,總得以防萬一。 反正,十克的種子,仔細(xì)照料的話,應(yīng)該能成功培育出足夠的貓薄荷了……新安府的地理氣候挺適合這類植物的生長的。 以后真有需要,可以再在商城買,就是不一定能像現(xiàn)在這樣,順帶撿漏罷了。 有系統(tǒng)可以打發(fā)時間,倒是不無聊。 就是…… 身體一個搖晃,差點摔倒,驚醒了打瞌睡的人。 郁容穩(wěn)著身,強忍著打呵欠的欲望,被自己給囧到了——差點站著睡著了。 想必,時辰真的很晚了,之前顯得吵鬧的大牢,現(xiàn)在安靜了不少。 踱步在窄小的牢房走了一圈,郁容活動著有些發(fā)僵的筋骨,只覺得腿腳酸得厲害,瞟到原先超級嫌棄的草鋪,意志忍不住動搖了……感覺,睡在上面很舒服的樣子。 倒沒什么,比較尷尬的是…… 好想上廁所,咳。 聞聞這里的氣味,就知道,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是怎么解決生理問題的。 郁容還算幸運,所在的牢間看起來好一段時間沒有關(guān)過人了,除了草鋪看著實在是放了太久,沒有其他的什么“可疑”痕跡。 ……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再不出去,他怕是要成為不得不留下“可疑”痕跡的那一個了。 那也太……破廉恥了。 繼續(xù)憋吧! 天無絕人之路。 這句話用于這種境況其實并不妥當(dāng),但對郁容來說,極恰當(dāng)?shù)匦稳萘怂丝痰男那椤?/br> 暗沉沉的大牢迎來了一陣火光。 火光耀射,絳紅更如血色。 透過木柵格,郁容不能很清楚地辨認(rèn)出來人的身形……卻無需辨認(rèn),那種已經(jīng)熟悉到幾許習(xí)慣的感覺,讓他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來人的身份。 他欣喜地喚了聲:“昕之兄!” 牢間的鎖鏈嘩啦地響了幾聲,很快,牢門被打開,男人低下頭,彎腰進了牢間。 聶昕之打量著少年大夫,確認(rèn)沒有對方受到任何的皮rou之苦,冷凝到極點的神態(tài)舒緩了些許:“我來遲了。” 郁容笑著搖了搖頭:“能來就好了?!痹詾槠鸫a要在大牢里待上一夜的。 “是手下人的失誤?!?/br> “羅清?” 聶昕之微頷首:“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了。” 沒受到實質(zhì)傷害,郁容絲毫不覺得在意,或者說,自己陰差陽錯好像幫了朋友一個大忙……還挺高興的。 “他沒事吧?”畢竟受了傷,盡管沒傷到筋骨,到底被刀鋒穿透了皮rou,并不適合到處奔走。 聶昕之淡淡回道:“無礙?!痹掍h一轉(zhuǎn),“回罷!” 郁容笑著點頭。 “喂喂——” 兩人正要離開,忽聞隔壁少年喊出聲:“你們就把我丟著不管啦?咳咳咳……” 郁容回頭,看到不知道何時醒過來的少年,恍然發(fā)覺自己差點把這小孩給忘了,見到對方咳嗽得那么厲害,難免起了惻隱之心,遂把目光投向身邊的男人,正要開口…… 聶昕之先一步出聲了:“你又闖禍了。” 郁容愣了愣,以為男人和自己說話,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咳咳,這一回真不能怪我啊大哥,我才是,咳咳,被牽連的那一個?!?/br> 聽到少年的話,郁容才恍悟過來,竟是這么巧,對方也是聶昕之的熟人—— 誒誒,大哥? 郁容不由得打量起自稱叫瓶子的少年,視線遂在他與男人之間來回打轉(zhuǎn)。 所以,那個性格糟糕、被嫌“太老了”的“大哥”,就是聶昕之咯? 一時啞然。 這世界也太小了吧,做個牢都能撞上熟人的熟人。 隔壁的門鎖也被打開了。 少年靈巧地鉆出牢門,笑盈盈地跟郁容招呼著:“兄弟,你跟老大原來是認(rèn)識的?。俊?/br> 郁容回了一個笑,想說什么,又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話說,這是昕之兄第幾個弟弟了? 聶昕之像是察覺他的疑惑一般,輕描淡寫地說了句:“聶暄,我的胞弟。” “見過這位……” 郁容拱手,一時不清楚該怎么稱呼聶暄——忽然意識到,他叫得很習(xí)慣的昕之兄可是位王爺,對方的弟弟身份自然也非同尋常。 聶暄咳嗽了好幾聲,語氣渾然不在意:“不是說了,叫我瓶子就好?!?/br> 初才相識,郁容自是不會真這樣稱呼對方,只能笑而不語。 “聶暄。”聶昕之冷冷出聲,“出去后抄寫……” 話未說完,就聽聶暄一聲急呼:“大哥,我快忍不住了,這邊可有更衣的地方?” 不等男人給出回應(yīng),少年搶先跑出了大牢,抓著另一名郎衛(wèi),讓他帶路找茅廁去。 郁容默然了稍刻,等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輕嘆了聲,語含笑意:“昕之兄的弟弟,跟昕之兄的性子都不一樣呢?!?/br> 聶昕之道:“頑劣不馴?!?/br> 郁容失笑,覺得這樣的昕之兄好像比尋常多了點“人氣”?很有家長的感覺……話說,親弟弟的待遇,跟表弟什么的,果真區(qū)別大著啊。待趙燭隱,像朋友兼下屬,對蘇重璧的態(tài)度,則跟陌生人幾近無異。 瞎想著,郁容嘴上應(yīng):“小孩子就得活潑點才好?!?/br> 聶昕之淡聲說明:“聶暄今年十九,比你還大兩歲。” 郁容:“……” 哪里不對? 第36章 十九歲基本是成人了, 看著不超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絕不是臉嫩的緣故, 就身高而言也并非侏儒癥……怎么看, 都不太正常。觀聶暄之氣色,考慮到那堪憂的身體狀況,郁容暗自推斷, 昕之兄的這位胞弟,想是先天不足,進而導(dǎo)致發(fā)育遲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