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節(jié)
實際上郁容當前的貢獻度也才九萬出頭。 不是他平時懶散,沒努力積攢貢獻度,實在是“入不敷出”。 哪怕盡量減少在系統(tǒng)商城的消費,頻繁使用的虛擬空間,以及系統(tǒng)鑒定功能,每每讓好不容易攢起的貢獻度給揮霍一空。 眼下這九萬多貢獻度,看著好像挺多,但若想直接拿來換治療鼠疫的現成藥物…… 不說每個患者的病情與癥狀不完全一樣,僅拿適才周昉禎為例吧,郁容按照系統(tǒng)說明,兌換足夠治好其病癥的藥物,原本接近十一萬的貢獻度,直接耗去了小兩萬。 便是全拿這點貢獻度換藥,鼠疫一旦爆發(fā),根本是連杯水車薪的作用也起不到。 其實,這么多的貢獻度也不能真的說很少。 不過是給周昉禎選用的,是效果最佳、副作用最小的治愈鼠疫的藥物。 算是郁容的一點兒私心吧,他已失察在先,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再讓友人冒一回生命危險。 剩余這些貢獻度,他仔細規(guī)劃了用途。 大頭用于虛擬空間的特殊功能,所謂“情景模擬”,即是模擬各路醫(yī)家治療鼠疫的現場。 再有兌換,比如十份左右的疫苗,是為即將深入疫區(qū)的郎衛(wèi)或大夫留作準備的。 同時起碼得留著一定的貢獻度,以防萬一。 如何借助系統(tǒng)之力且不提。 郁容一一給在場的郎衛(wèi)作著“診斷”。 萬幸萬幸,無一人被鼠蚤叮咬過,便是近距離接觸過周昉禎的賀校尉,許是沒有接觸到含有病菌的排出物,其也沒被感染到。 郁容將眾人細細打量了一圈,便有幾分了然。 逆鸧衛(wèi)的“制服”所用工藝十分特殊,除了主體是皮料,所用的布料也極具阻隔性,一眾人連脖頸與手足腕都束縛得嚴實,極為有效地阻礙了鼠蚤叮咬。 簡直是簡易版的“防護服”,若再配上手套與口罩,便是遇到肺鼠疫者,也無需過于擔心了。 郁容憋不住,悄悄緩了口氣,轉而給最后一人,即是與土撥鼠玩耍了數日的馬牙風,繼續(xù)“看診”。 他最擔心的也是馬牙風,一想到那只土撥鼠幼崽的死,心里就有不好的感覺。 系統(tǒng)檢測給了結果。 郁容有些意外。 盡管是他所希望的情況吧,但他真以為馬牙風很可能感染到了病菌,不承想……這小鬼一點兒事都沒有。 自是驚喜。 一方面他不忍這么個小鬼受疫病折磨,另一方面在如今人手奇缺的情況下,馬牙風好歹也是一大“勞力”,用途絕對不小。 確定了所有人,沒被傳染,郁容一直壓抑的心情至此總算放松了些許。 “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他微微笑道,“大家全都沒有感染上病邪?!?/br> 哪怕郎衛(wèi)們抱著“萬死不辭”的心情,知曉自己無事,難免也松了口氣。 說完了好消息,郁容面色一整,分毫的時間也不敢耽擱,直接拿出聶昕之給的令牌:“眾位力士聽令?!?/br> 眾郎衛(wèi)齊齊一撩衣擺,俯身低首,單膝跪地。 馬牙風左看看、右看看,茫然不知所措,便是猶猶豫豫的,蹲下了身。 郁容無暇分神,語氣嚴肅,快速而有條理地安排了每個人的責任: 首先將人分成幾組。 鼠疫者首當殺鼠滅蚤,便是“滅鼠組”,眼前人數少,便是兩人負責,暫且先尋出宅院及周遭的鼠類,直接滅殺,同時使用諸如燃燒辟溫丹的方法,進行滅蚤。 其次是“消毒組”。 采用火燒或者高溫水煮的方式給可能沾染病菌的東西消毒,兼配合著“滅鼠組”的工作,以雄黃、石灰與朱砂對整個院子,逐步往外進行消毒。 繼而是“尋藥組”。 馬牙風擔當主力,帶上一兩名郎衛(wèi),去郊外尋藥——不過,之前采收的藥材相當多,夠一時之用,便暫且?guī)兔ψ鞣酪邷蕚涔ぷ鳌?/br> 再有“醫(yī)療組”。 以郁容本人,賀校尉以及兩名擅醫(yī)者為主力,對鼠疫患者進行急救與治療。 “后勤組”理所當然負責的是瑣事,除此有三大責任:一是統(tǒng)籌管理物資,二是幫忙醫(yī)者們處理藥材,三則制作防護“呼吸囊”(口罩)與手套。 因著人手不足,當前所有人,有空閑的便兼顧這方面工作。 還有“保衛(wèi)組”,主要是在隔離鼠疫患者與疑似病例時,作維持秩序與鎮(zhèn)壓不服者所用。 另有諸如“情報組”,搜集、整理疫情相關的情報。 人不夠用,不過是提前設立好,以待人手到位,便能直接運轉起來。 這一通分組安排,即是郁容初步建立的防疫機制。 在當前只有一例病患的前提下,這般作為好似大費周章了。 但事先作好充足的準備,便可避免臨到緊急時,亂了陣腳。 郁容交待結束,所有人便行動了起來。 滅鼠的滅鼠,消毒的消毒。 兩個五大三粗卻是心靈手巧的漢子,根據郁容口述的方法,緊急制作口罩與手套。 另有四人,在服食了郁容給的口服型疫苗后,離開大院,深入仙門鎮(zhèn)每一個角落,探明疫情具體情況。 賀校尉等人在忙著轱轆轉,利用現有的藥材合藥配藥。 合藥合的主要是辟溫丹,隨身帶著辟溫丹,可以有效避免鼠蚤近身; 配藥是按照郁容提供的藥方,未雨綢繆,提前將解毒活血湯的所需藥材,等分以紙袋分裝好,一旦需用時,根據患者的癥狀,即可迅速取藥煎服。 而郁容,則是回了聶旦的房間。 同樣給留守的倆郎衛(wèi)用系統(tǒng)檢查了一通,還好,這二人也沒事。 情況似乎比想象中的樂觀多了。 郁容遂給聶旦診脈,見其人睡得香極了的樣子,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搖搖頭,轉身又步出了屋子,心道這神經病約莫是不需擔心的,他還是去賀校尉那幫忙吧。 等等! 郁容倏地頓足。 他想起了聶旦體內的“不明邪毒”,聯(lián)系到鼠疫……有這么巧合的事嗎? 莫非,侵入其身體發(fā)生了異變,導致那家伙假死的“不明邪毒”,最初是鼠疫桿菌? 想到聶旦體內的毒啊蠱的,將不明邪毒給吞噬了。 郁容不知該拿怎樣的表情來面對,那從rou體到內心都變態(tài)變態(tài)的神經病。 ……不對! 如果小叔是在西琴感染的鼠疫病菌,那么…… 還留在那里的兄長,處境怕是危險了。 想到那男人看著健壯,偶爾又“嬌弱”的體質,郁容頓時揪緊了心。 有一股沖動,想去西琴找兄長。 事實卻是無法做到。 別的不提,只說聶昕之的行蹤,現如今連郎衛(wèi)們也不清楚。 郁容不由得心神不寧。 隨即,郎衛(wèi)打探回來的消息,讓他連胡思亂想的空暇也沒了。 “便在這三五日里,仙門鎮(zhèn)突然出現了成百只的草鼠?!?/br> 郎衛(wèi)所說的草鼠,即是旱獺,或者郁容習慣叫土撥鼠。 郁容凝眉:“這里原本有沒有草鼠?” 郎衛(wèi)微微搖頭:“據仙門鎮(zhèn)長住之人所言,此前從未見到過此類草鼠,因其憨態(tài)可掬,不少人家,包括……”頓了頓,“鎮(zhèn)守仙門鎮(zhèn)的官兵,也有人捕捉其飼養(yǎng)?!?/br> 郁容眉頭皺得更緊:“有染病者嗎?” 郎衛(wèi)道:“我等跑遍城內東南西北,尚未來得及取城郊的莊戶,粗略觀之,已有不下百人出現面赤之癥,如周小紅一般嚴重者也有七八人?!?/br> 郁容一驚:“竟然沒人察覺到異常?” 郎衛(wèi)解釋:“此正是秋末臨近冬初,往年受風生病者也不在少數?!?/br> 郁容臉色難看,便是那百余人不全是鼠疫感染者,哪怕只是一半……一旦病發(fā),其家人、親朋等沒有提防,哪怕只是腺鼠疫者,傳染性也不容忽視。 最關鍵的是…… 那莫名其妙出現的起碼百余只旱獺,幾乎可以確定是感染了鼠疫桿菌,飼養(yǎng)它們的人類一旦與之接觸,只要被鼠蚤叮咬,便會有越來越多的感染者。 “劉力士。”打住糟糕的聯(lián)想,郁容問,“你可能聯(lián)系上坐鎮(zhèn)仙門鎮(zhèn)的……”想了想,“郎將?” 郎衛(wèi)道:“可以,只是以我等品階與職權,郎將大人不一定會聽我等說明的?!?/br> 郁容默然。 也是,逆鸧衛(wèi)權利再大,也有局限的,坐鎮(zhèn)仙門鎮(zhèn)的官兵可不受逆鸧衛(wèi)管轄。 “我聽兄長說,這附近也有一軍的逆鸧衛(wèi)?” 郎衛(wèi)道:“是右衛(wèi)第三軍,軍正大人姓蔡?!?/br> 郁容聞言一喜,拿出兄長給的令牌:“可否勞煩劉力士執(zhí)此令,去見蔡軍正,請調他手下的郎衛(wèi)襄助?” 盡管本地有廂軍坐鎮(zhèn),但遇緊急火情,比如大疫,逆鸧衛(wèi)便可越權插手。 當然,也得有前提。 有資格與統(tǒng)領一廂大軍的從四品郎將交涉的,起碼也得是逆鸧衛(wèi)的五品軍正。 劉力士后退一步,微微低著頭:“此為指揮使大人的副令,屬下無權執(zhí)掌?!?/br> 郁容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