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算是湊巧?!背h(huán)抿嘴笑著,柔軟的手臂摟著楚淵的脖子,鼻尖親昵地蹭了蹭,“說真的,我挺驚訝你這樣的男人,居然也喜歡清純脫俗的小白兔款?!?/br> “你是小白兔?”楚淵手掌撫過楚環(huán)額角的碎發(fā),讓她仰起的臉迎著月光。 低下頭,輕而細碎地在女孩輪廓秀麗的額頭、鼻尖、唇上一一啄過,若即若離。 充斥著信息素的呼吸急促而混亂,男人的眼神似火,而少女的雙眸盛著盈盈水光。 楚淵咬著楚環(huán)敏感的耳垂,嗓音如大提琴低鳴般華麗而富有磁性。 “你分明是個妖精……” 走廊和外面的花園里都有人走過,可是這樣的尋歡的場景在皇宮里司空見慣,路人根本不多看一眼。 男人吮吻著后頸的皮膚,齒尖時輕時重的廝磨著。楚環(huán)如受電擊般渾身酥軟,頭靠在男人肩頭,無力的喘息,柔順地等待著犬齒貫穿腺體的刺痛來臨。 “喲,你的動作可真快呀,宋先生!” 不合時宜的調(diào)侃聲自不遠處傳來,打斷了正進行到一半的儀式。 楚淵喉結(jié)重重滑動了一下,抬起頭來時,他臉上屬于自己的表情隱退在了一片陌生的刻板之下。 斯坦伯格邁著吊兒郎當(dāng)?shù)牟阶幼哌^來,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皆是波提亞白人面孔,穿著圣光教特有的復(fù)雜而華麗的長袍。 楚淵第一時間就留意到那兩人的步伐。 穩(wěn)重,精準,每一步距離完全一致。 /機械人。/楚環(huán)正靠在楚淵懷里,羞澀地把臉埋在他胸前,/它們的生命光和活人不一樣,是核心機散發(fā)出來的藍光。/ 圣光會在皇宮里勢力非同一般。畢竟機械侍終究是上不了臺面的玩意兒,權(quán)貴們私下再喜愛,也不會把自己的機械侍帶進宮。但是圣主不禁直接用機械侍做手下,還把它們作為自己的代言人,隨意出入宮廷。 “你只說出來用個抽根煙,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心怡的姑娘。”斯坦伯格好奇地打量著只露了個后腦勺的少女,“華夏族的?我還說讓白塔把那兩個女孩兒給我們送過來呢?!?/br> “看來我已經(jīng)先湊巧遇到了?!背Y并沒有介紹楚環(huán)的意思,“這兩位是……” 斯坦伯格回過神,熱情地介紹:“這兩位就是我提你提到過的主教。” “真是萬分榮幸。”楚淵的話語同他似乎萬年不變的呆板面孔形成鮮明對比。 好在按照圣光教的禮節(jié),教徒向主教行禮,不用像基督教那樣親吻戒指,只需要低頭欠身即可。所以楚淵堂堂一國太子,自然也不用屈尊降貴,向這兩名連人類都不是的主教彎腰了。 兩名主教矜持地點了點頭。他們?nèi)斯ぶ悄芑某潭认喈?dāng)高,做工也極其精湛,面部細微表情惟妙惟肖,比楚環(huán)他們在旅途中見過的那些高仿真機械侍要逼真許多。 “快來,大伙兒都在等著我們。”斯坦伯格熱情地招呼著,“因為有主教在,女皇陛下破例給我們送來了好酒!” /我要去指揮救援行動。/楚環(huán)說。 “你去找你的朋友吧。”楚淵松開了楚環(huán)的手,“把她一起帶來?!?/br> 楚環(huán)溫順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去。 她感覺得到兩名機械主教無機質(zhì)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隔著逐漸拉長的距離,依舊能個人一種蛇滑行過皮膚的不適。就像有一雙冰冷的眼睛,通過這兩個機械侍的眼珠攝像頭,正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是誰在掌控這些機械侍? 用來承載運算的主機,又在哪里? 衣香鬢影的舞廳里,一對對華服男女正站成兩排,隨著樂曲跳著一支十分古老的四方舞。波提亞這個國家因為閉塞,反而將一些源自古地球時期的傳統(tǒng)文化保留了下來,并且被最為傳統(tǒng)和保守的貴族階級一代代流傳下去。 楚環(huán)雖然還沒有被楚淵重新標(biāo)記,但是方才的擁吻已讓她占上了不少哨兵信息素。等階略低一點的哨兵們被楚環(huán)的信息素吸引過來,卻又因楚淵的信息素而退步三舍。 楚環(huán)可以放心大膽地在舞池中游走,一邊放出精神網(wǎng)搜索著阿薈的蹤跡。 阿薈正在和兩名衣冠楚楚的貴族哨兵說笑。女孩兒一改之前在楚環(huán)面前的冷傲,對著這兩個年紀足可以做她祖父的男人露出了小白兔似的嬌羞和慌張的神情來。 顯然,她是在竭盡全力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她并沒有錯。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女孩只是在經(jīng)歷了殘酷的折磨和精神摧殘后,已經(jīng)被動放棄了自己的信仰,選擇順從這個社會的秩序,以力求一條相對好一點的生存之路。 那兩個男人似乎已經(jīng)選定了阿薈,帶著她沿著大旋梯朝樓上而去。 而這時,至少有兩名等階較高的哨兵正朝楚環(huán)走來。如果他們對楚環(huán)開了口,按照規(guī)矩,楚環(huán)就不能擅自離去。 楚環(huán)隨手摘下了一枚指甲蓋大的珍珠漿果,輕輕一彈。漿果落在一個男人的酒杯里,隨著他仰頭痛飲的姿勢流進喉嚨,落進了他的氣管里。 男人捂著脖子,拼命喘息,酒杯砰然摔碎。他的女伴驚慌尖叫起來。那兩個哨兵的注意力都被轉(zhuǎn)移了過去。 而楚環(huán)趁著混亂,借著身軀較嬌小的優(yōu)勢,遁在了人群里。 想必喧鬧的一樓舞會,皇宮二樓要顯得安靜許多。這里主要開放給無心跳舞和社交的客人們打牌賭博。 阿薈被兩個哨兵待進了一間橋牌室里。楚環(huán)感知到里面還有幾名哨兵和向?qū)?,眾人圍著桌子坐著,正在打牌?/br> 楚環(huán)知道阿薈并不信任自己,不會輕易跟著自己走。那該如何把她帶出來呢? 楚環(huán)鎮(zhèn)定地朝著那間橋牌室走去,眼角余光留意著走廊四周。 她忽然站住了,轉(zhuǎn)頭將目光落在墻壁上一副巨大的畫卷上。 這里位于走廊深處的交叉口,視野非常好。將近十米長的一副油畫占據(jù)了一整面墻,畫家用他奔放的筆觸,描繪了一個史詩一般波瀾壯闊的故事。 整條四通八達的走廊里掛滿了各種油畫,而吸引楚環(huán)注意到這一副油畫的原因,是這幅畫的主角們,是一群華夏人。 一眼望去,畫中最為醒目的中央,是一對白衣勝雪的男女。他們的五官被刻意地處理得很模糊,卻身形飄逸,宛如仙人。 “是不是有一種親切感?” 紅發(fā)雪膚的軍裝女郎端著一杯雞尾酒,邁著有些醉醺醺的步子走了過來。 “你的身上沾滿了那個男人的氣息?!彼櫫税櫛亲?,“就你的臉色來說,他的接吻技術(shù)好像不錯。我要是他,可舍不得讓你離開身邊,寶貝兒?!?/br> “我是來找我的同伴的?!背h(huán)克制有禮地欠身。 “你那個同樣從周國來的同伴?”紅發(fā)女郎問,“我聽說白塔精挑細選了兩個最出色的周國的向?qū)В褪悄銈儌z吧?” “是的。”楚環(huán)說,“我的哨兵讓我?guī)е黄疬^去。我要告退了……” “原來正宗的華夏族女人長你這樣的?!迸蓳u搖晃晃地湊了過來,楚環(huán)不得不將她扶住,“你的皮膚就像打磨光滑的象牙,沒有毛孔。天生的嗎?” “我化了妝?!背h(huán)擋開了女郎在自己臉上摸來捏去的手,“需要我為您把您的隨從叫來嗎?” “真美?!迸山柚呃壤锘椟S的燈光和窗外的余光,意味深長地端詳著楚環(huán),“你就像個瓷器美人,向?qū)畔⑺赜诌@么好聞,沒有一絲sao氣。你的眼睛真清澈,沒有雜念,也沒有貪婪的欲念。男人們肯定都猜不透你在想什么。難怪他會……” “您過譽了?!背h(huán)耐著性子,“我扶您去坐一會兒吧。” “不用?!迸蓪⑺请p碧綠如翡翠的眸子轉(zhuǎn)向了墻上的油畫,“這是圣主受封國師那日,命人畫的。畫的是一段被淹沒的歷史。你是周國人,你清楚這段歷史嗎?” 圣主? 楚環(huán)的目光落在畫中那對白衣男女身上。 “不……我好像并沒有見過……” “沒關(guān)系。來,我解說給你聽?!迸捎H昵地靠在楚環(huán)身上。 “據(jù)說按照你們?nèi)A夏族的古老習(xí)慣,要從最右邊看起。這畫,講述的是圣主和他失落的伴侶創(chuàng)造世界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要從我們共同的母星,地球,開始說起——” *** “一切都要追溯到母星地球的末世紀?!鼻謇涞膶徲嵤依?,言臨清抄著手坐在椅子里,目光投向虛空。 “當(dāng)時的科學(xué)家們?yōu)榱藨?yīng)對末世各種災(zāi)難變化,在政府的支持下破禁展開了各種人體實驗,想培育出超級人種,加速人類進化以適應(yīng)當(dāng)時惡劣的地球環(huán)境?!肌褪亲罹叽硇缘氖‘a(chǎn)物,還對地球造成了新的物種危害?!?/br> “在周蘊博士去世前,‘偶’的問題一直沒有得到解決。‘偶’的族群繁衍壯大,智商也在飛速進化,開始對人類展開攻擊。狩獵男人為食物,掠奪女人為生育工具。周蘊博士的丈夫,陸軍上校楚明昊,就在一次救援行動中,為了保護基地的平民,引爆□□和‘偶’群同歸于盡?!?/br> 言臨清說到這里,抬手用手指梳理著頭發(fā),“楚明昊這個名字已經(jīng)沒什么人記得了。犧牲在末世的軍人實在太多。很多時候他只是作為周蘊博士的丈夫被記載下來。” “而你們這些哨兵應(yīng)該記住他的名字。他是你們所有哨兵的始祖!” 司徒子彥眼中閃過異色。 言臨清說:“周蘊和楚明昊青梅竹馬,鶼鰈情深,很遺憾他們生在末世,而且為了人類事業(yè),沒來得及生孩子。在楚上校犧牲前,周蘊一邊編寫女媧程序,一邊研發(fā)生物電腦。關(guān)于生物電腦,我想,對于熟悉機甲cao作的你來說,我無需過多解釋吧?” 司徒子彥輕輕點頭。 越強大的系統(tǒng),越需要運作它的電腦有更大的運算和儲存空間。 哪怕在今日,要運作一個高智ai系統(tǒng),要不就利用云端,要不就建造超大的主機。而云端存在安全漏洞,政府和軍方不會使用。所以女媧初代的主機,是一顆小型行星。大概只有月球的三千分之一大。 于是科學(xué)家們開始試著用生物分子代替硅,縮小儲存空間。 “造物主多么神奇!”言臨清浮現(xiàn)崇拜的笑意,“用蛋白質(zhì)制造的生物芯片上的元件密度是普通人神經(jīng)密度的一百萬倍,也就是說,它的傳遞速度比人腦思維也要快一百萬倍。機甲上使用的就是高級的生物芯片,直接接受人腦的指令。這也成就了你們哨兵輝煌的戰(zhàn)績?!?/br> “而這還不夠。痛失愛人的周蘊博士想要研發(fā)出一款最強大的電腦,用來繼承丈夫的遺志,守護人類。她編寫的‘女媧’是那么強大,也需要足夠匹配女媧的生物電腦來運行它。而一枚芯片,終究比不過人類大腦本身?!?/br> “但是人腦比不芯片。”司徒子彥說。 “那是普通人的大腦?!毖耘R清不屑一笑,“當(dāng)人的大腦程度開發(fā)度越高,神經(jīng)密度成倍增加,遠超人造生物芯片。一個高度開發(fā)的大腦,是人造芯片絕對無法比擬的。而且人工智能程序再精良,一些需要極其精密的模式識別能力的工作,也依舊很難被ai代替。機器人終究不是人!而人腦生物電腦,是人和機械終極完美的集合。人的思維,可以暢所欲為地cao縱整個世界!” 司徒子彥雙目微微一瞇,說:“哨向?!?/br> “確切地說,是向?qū)?!”言臨清勾唇,“周蘊博士協(xié)同另外三個生物、基因、遺傳學(xué)精英團隊,通過研究快速進化的‘偶’,然后用自己的基因孕育出了第一個向?qū)?。一個女孩兒?!?/br>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收看《走進偽科學(xué)》,本欄目由“胡扯”制藥公司贊助。 一切科學(xué)的東西都是瞎掰的 勿拍。 第98章 冬宮6 “很久很久以前, 創(chuàng)世神造出了一個女孩兒?!奔t發(fā)女郎指著畫卷最左端。 一片混沌之中, 一團光破云而出。光芒之中,蜷縮著一個黑發(fā)女孩兒。她一出生就大約四五歲大, 穿著白色的裙子,面孔稚嫩卻可見清秀的輪廓,一雙丹鳳眼半張半瞌, 眼中似乎蘊含著悲憫的情懷。 “她是神的女兒, 是她第一個孩子。她自出生起,就擁有一股強大的能力。她能夠不通過五感,而只通過識海, 來感知這個世界。”女郎看向楚環(huán)。 “向?qū)?。”楚環(huán)深深呼吸,“她是人類史上第一個向?qū)В俊?/br> “也許吧?!奔t發(fā)女郎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神深愛她,給她準備了一個可以掌控整個世界的武器。但是她還太幼小稚嫩, 還不能cao控那個武器。而世界是那么險惡??傆腥舜瓜雅旱牧α?,想要掌控她,傷害她……” 畫卷里, 一片地獄一般群魔亂舞的背景里,略長大了點的女孩被一個人形的光芒抱在懷中, 仿佛在替她抵御那些傷害。 “而神在世間停留的時間有限,不能永遠保護她。所以神又給了她一個小同伴?!?/br> 下方, 女孩伸出雙手,讓一只渾身散發(fā)著瑩白光芒的鳥兒落在手掌中。 那是一只雪白的,長尾如帶的鳥兒! 楚環(huán)瞳孔微微收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