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绷中掌痂€匙，轉(zhuǎn)頭問白啟：“白師兄一起嗎？”

    “當(dāng)然……一起?！卑讍⑿α似饋?，還隱晦地朝袁森看了一眼。

    袁森的臉色更冷了。

    三個人氣氛詭異地一起進了電梯。

    電梯里原本有個準(zhǔn)備下樓的老太太，等三人一進去，老太太被夾在中間瑟瑟發(fā)抖，電梯剛下一樓，她就趕緊顫巍巍地竄了出去。

    等出了小區(qū)，問題又來了。

    “上車?！闭f話的是袁森。

    “林歇，過來?！闭f話的是白啟。

    兩人都站在各自的車旁，等待著林歇作出一個決定。

    林歇當(dāng)即拉開了袁森的車門，坐上了副駕駛。袁森沖著白啟的方向，低低地嗤笑了一聲。

    白啟卻拋下了車，立即走過來拉開了后座的門，坐了進去：“一輛車就好，減少排放?！?/br>
    袁森：……

    袁森到底沒能當(dāng)著林歇的面，一腳把白啟給踹下去，盡管這個動作已經(jīng)在他的腦子里模擬過很多遍了。

    等車開進警局后，拎著早餐的顧蓉蓉歡快地和林歇打了招呼：“林顧問?！庇挚戳丝丛骸霸牶??！钡堑瓤吹桨讍⒁院?，顧蓉蓉立刻就拉下了臉。

    “警局的人似乎都不太歡迎我?！卑讍⒌吐暤馈?/br>
    林歇還沒開口，袁森先開口了：“沒錯?！?/br>
    白啟：……

    三人進了警局，一踏進辦公室，就發(fā)現(xiàn)邵章也在了。

    “休息好了？”邵章開口就問起了林歇。

    “好了。”林歇的口吻就要冷淡多了。

    邵章卻像是完全不受影響一樣，溫和地笑著道：“多請幾天假也沒關(guān)系?！?/br>
    其他人忙跟著附和：“是啊是啊，林顧問要好好休息?！?/br>
    袁森忍不住看了一眼邵章，邵局和林歇的父母關(guān)系很好？不然的話，不會每次一見面，邵章直接略過旁的人，開口先問候的都是林歇。

    “好了，既然大家都到了，我有件事要宣布一下?！鄙壅鲁谅暤溃骸案鶕?jù)你們最近遞交上來的消息，我已經(jīng)申請獲得了上級的同意，接下來將重點放在這幾起案件背后的x組織上。我們要全力摸排出這個組織的窩點，清楚它們的作案方式，并且將之一舉抓獲?！?/br>
    林歇挑了挑眉，神色淡淡。

    邵章說完這話的時候還朝他看了一眼。

    昨天他走的時候，對邵章說了一句“邵局，你借了x的人殺我，是會惹怒x的”?，F(xiàn)在邵章回過神來，感覺到后怕，于是決定串聯(lián)起警方的力量，來搶先干掉x。邵章的心思太好猜。

    邵章應(yīng)該也不曾懷疑白啟是x的人。

    他覺得x的人不會那么輕易暴露出來，何況是一直被他看著的白啟呢？邵章自信甚至自負(fù)，所以他敢利用x，想要cao縱原主，現(xiàn)在將原主用干凈了，于是又想殺掉原主，為了不留后顧之憂，更想要除掉x。

    乍一看多么完美的計劃啊。

    此時，邵章又掃了一眼白啟。白啟神色平靜，像是在聽一件完全和他不相干的事情。邵章放下了心。

    林歇低低地笑了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顯得有些突兀。

    “林顧問有什么疑慮嗎？”邵章立刻看向了他。

    “沒有，這樣很好?！绷中α诵Α?/br>
    邵章對上他的笑容，心不自覺地往下沉了沉。他很清楚林歇是個什么樣的天才，這樣的一個人，如果將全副心思都用在愛情上，那就如同失去了爪牙的猛獸，再沒有半點的威脅性……邵章不喜歡林歇的笑容，當(dāng)他笑起來，邵章就忍不住覺得，自己是不是還有疏漏。

    這一刻，邵章都希望袁森趕緊變成同性戀，能把林歇迷得有多七葷八素，就讓他變得多七葷八素。

    “那好，袁森，你過來，我們具體說一下針對這個x組織的方案?！鄙壅旅銖妷合滦牡椎牟豢?，招手將袁森叫了過去。

    袁森沒有錯過邵章的神色變化，盡管那很細(xì)微。

    他可以確認(rèn)，剛才那一瞬間，邵章對林歇是懷著怒意的，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隱忍未發(fā)。林歇剛才的那一聲低笑也就顯得另有用意了。

    袁森見過林歇各色的笑容，唯獨沒見過這樣的。林歇是個相當(dāng)講究禮貌的人，如果邵章是他尊敬的長輩，林歇不可能在邵章說完要拿下x組織的話后，這樣笑出聲來。

    為什么兩人間的氣氛那樣詭異？

    袁森壓下心底的疑問，但卻已經(jīng)動了仔細(xì)調(diào)查的心思。

    最近發(fā)生的事太多，昨天要不是他機警一點，他和林歇就都被留在現(xiàn)場了，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之前在商場劫持案中開槍的男人，現(xiàn)在是個很好的突破點?！鄙壅骂D了頓：“之前提供x組織信息的是誰？”

    “他叫林逸凡，之前跳樓案件中被挾持的受害者?！?/br>
    “那個十幾歲的男孩兒？”邵章問。

    袁森點頭。

    “一個孩子的話，不足以為信?！鄙壅?lián)u頭道，“那就先從那個男人開始吧?！?/br>
    能胡扯到白啟的身上去，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兒，邵章實在難以相信這人口中的證詞會是真的。

    袁森沒有反駁邵章的話。盡管他相信林逸凡雖然心懷鬼胎，但在這件事上是沒有作偽證的。到這一刻起，袁森心底隱隱有了，不能所有事都告知給邵章的意識。

    以前不覺得，但現(xiàn)在袁森卻總覺得邵章的身上透著股違和感。

    邵章的視線從林歇身上掠過，最后又從白啟身上掠過。這兩個人都是心理學(xué)的天才，有他們在，要破獲案件是非常快的。但林歇對他已經(jīng)有了芥蒂和防備，而白啟為什么會被指控和x有關(guān)系也還不清楚。

    放棄他們？選擇其他人輔助？

    不。

    邵章還是舍不得放棄這么好的機會，于是他頓了頓，道：“林歇和白啟一起跟進這件事。”

    林歇又露出了笑容：“好啊?！?/br>
    邵章盯著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沉聲道：“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br>
    白啟在一旁也笑了：“邵局發(fā)話，我當(dāng)然會全力以赴，一定揪出這個x組織?！?/br>
    白啟裝得還挺像，要不是林歇早就知道劇情，這會兒也覺得他和x毫無關(guān)系了。

    “現(xiàn)在先去醫(yī)院問話吧?！鄙壅孪铝畹?。

    林歇點頭：“好?！?/br>
    袁森出聲道：“我也一起前往?！?/br>
    “不行，袁森，你還有別的事要做……”話說到一半，邵章卻突然頓了頓，改口道：“你要去也可以，去吧。最近不太平，林歇和白啟都沒什么防身的本事，萬一碰上那個組織到醫(yī)院殺人滅口，那就糟了。”

    袁森點了頭。

    袁森帶了顧蓉蓉作為助手，開車載著林歇和白啟一同往醫(yī)院去了。

    “林逸凡也是在這個醫(yī)院嗎？”林歇問。

    袁森實在討厭那個叫林逸凡的小鬼，但他又不能不回答林歇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br>
    “那我們順便去看一下他吧?！?/br>
    “嗯?！痹瓙瀽灥貞?yīng)道。

    林逸凡。后座上的白啟在心底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他突然想起來為什么x會提前暴露在警察的眼中了。那天他和那個小孩兒提起x，本意是為了震懾他。但沒想到林逸凡這么瘋狂，直接就到警局報案了。

    一個同樣對林歇懷著別樣心思的小鬼。

    白啟在心底冷笑了一聲。

    只可惜手段太莽撞稚嫩，以為跑去警局報個案，就能把他連帶整個x拖下水了？

    林逸凡做不到這點。

    ……

    車在醫(yī)院外停下。

    “白師兄和袁隊先去看那個男人吧，我去看一下林逸凡?！绷中却蜷_車門走了下去。

    袁森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

    林歇知道，袁森這人有個特點，哪怕他再不喜白啟這個人，但只要自己說出的話，袁森總會照做。

    白啟臉上的表情僵了僵：“不如我先陪你去看那個小孩兒……”

    “白師兄先去看下嫌疑犯，也好總結(jié)出一些關(guān)于x的信息?！绷中芙^道。

    白啟無奈：“既然你讓我去，那我就去吧?！?/br>
    袁森不快地催促道：“白先生，這邊走?！?/br>
    白啟跟著下了車，和袁森走向了另一邊。

    林歇的背影漸漸遠(yuǎn)了，但白啟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心底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袁森徑直上了樓，護士引著他們往男人的病房走去。病房外守著兩名警員，但他們似乎是有些累了，不斷來回走著，以排解呵欠帶來的困意。

    “袁隊?！眱蓚€警員立刻站直身體，向袁森打了招呼。

    “嗯，我們過來問一下話，這是警局請的專家，白先生?！?/br>
    “白先生好?！本瘑T的話音剛落下，門內(nèi)就傳出了一聲巨響。

    袁森神色一變，腦子里驟然閃過了邵章說的那句話——最近不太平，林歇和白啟都沒什么防身的本事，萬一碰上那個組織到醫(yī)院殺人滅口，那就糟了。

    袁森伸手去開門。

    被倒鎖了！

    他想也不想就抬腳將門踹開了。

    里頭的男人跪伏在病床上，發(fā)出窒息的嗚咽聲。

    另一個裹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人，站在他的背后勒緊了他的脖子。

    袁森抽出腰間的手槍：“別動?！?/br>
    白大褂被驚動，掏出刀捅在了男人的背上，“噗嗤、噗嗤”接連兩聲，男人顫抖了兩下，倒了下去。袁森神色冰冷，直接開了槍。

    “砰。”

    打中了白大褂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