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節(jié)
第357章 前世 謝氏聞言,只越發(fā)尷尬了幾分,低著頭道:“是要好好查一查,我讓劉mama暗地里好好打探打探。” 原來謝氏聽說沈清薇那邊丟了東西,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些事情來。這些年她掌管國公府中饋,為人很是闊氣,可她自己并不是那種懂經(jīng)營會賺錢的主子,她嫁妝里雖然有不少的鋪子,但經(jīng)營的也很一般,每年也不過那么幾百兩銀子的利潤,對于她們這樣的人家,當真是連打牙祭也不夠的。 況且國公府的銀子,每月都有定例,都是外頭的賬房先生算好了送進來,她雖管著錢,但若是亂花了,沈暉也會問起,因此謝氏便琢磨起了別的來錢之處。正巧林氏是商賈之女,在這些方面卻是最內行的,便投其所好,給她介紹了一個放賬收利錢的法子。 謝氏膽子小,并不敢用公中的銀子放出去,于是就把自己房里幾樣值錢的東西典當了出去,換了現(xiàn)銀放出去,每每的了利錢,再去把東西贖回來。如今想一想,沈清薇丟的那些東西,說不準就是混著自己的那些東西出去的,不然的話,一個丫鬟哪有那么容易把東西給運出去? 只是這事情若是鬧開了,那謝氏這些年在老太太跟前的體面也就算全完了。謝氏又是一個極其好面子又愛擺闊氣的人,到底不能丟了這個人。 “薇薇,母親跟你商量一下,這事情,就當沒發(fā)生過如何?你丟的那些東西,母親會差人暗地查訪,只是在老太太跟前,可千萬別透露了半個字?!?/br> 沈清薇一聽這話,頓時就疑惑了幾分,她原就是怕謝氏被責罵,故而瞞下了這件事情,沒想到謝氏不想著要好好的整改,反倒讓自己跟著騙老太太,這其中只怕必有什么緣故。 “母親這話是什么意思?東西丟了,不好好查一查,怎么反倒要我聯(lián)合著騙老太太?難道母親瞞著我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沈清薇這下也有幾分緊張了起來,前世的自己過的太過糊涂了,家里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清楚,全部都是謝氏安排的,以至于對這些庶務也是一竅不通的,若不是進宮之后協(xié)理了后宮,她只怕如今都還是弄不懂這些事情。 謝氏見沈清薇逼問,臉上越發(fā)燒了起來,咬著唇瓣道:“你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若只靠公中的那些東西,你如何能過的這般錦衣玉食的,還不是只能跟大房的人差不多,不過就是守著月例過日子罷了?!?/br> 沈清薇聞言,頓時就明白了幾分,她是不管這些瑣事,也知道謝氏平常出手闊綽。只是沈清薇知道,謝氏是平寧侯府唯一的嫡女,她的嫁妝必定也是豐厚的,謝氏這些年用自己的嫁妝私下補貼二房的花銷,這些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我那幾間嫁妝鋪子,也沒多少利潤,田莊是更不用說了,這兩年收成不好,也就是勉強送些平常吃用的上來,多余的銀子也是拿不出多少的,我要是不想一些別的營生,難道就看著我們二房連三房都不如了嗎?” 林氏是林家嫡女,林家又是江南首富,沈清薇雖然不知道林氏有多少嫁妝,但據(jù)說江南的富戶堪稱富可敵國,想來林氏的嫁妝必定不可小覷。 “母親何必處處要和三嬸娘比呢?你們原本就沒有什么可比的?!鄙蚯遛睌Q著眉頭,只一味的搖頭。林家錢多,可沒有底蘊,林氏雖然出手闊綽,可嫁入了衛(wèi)國公府十幾年,卻也沒有在京城權貴圈站穩(wěn)了腳跟,不過還就是一個門外漢而已,誰也不會把她這樣一個商賈女放在眼底。 可謝氏卻不同,平寧侯府世代富貴,她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名門閨秀,如今又是衛(wèi)國公夫人,體面尊貴,可謂京城人人艷羨,卻跟著林氏去放賬?這要是說了出去,謝氏的臉往哪兒擱?衛(wèi)國公府的臉往哪兒擱?如今沈清薇終于明白了,怪不得謝氏雖然瞧不上林氏,對林氏卻也一直都和和氣氣的,原來是那人手短。 只是……這都十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道謝氏在林氏那邊撈了多少的油水,這可是林氏一輩子的把柄??! “母親你!”沈清薇急得絞起了帕子來,她手中有沈清萱身世的秘密,可那是不到魚死網(wǎng)破不能拿出來說的,畢竟沈清萱是無辜的,沈清薇也不想傷害到她,一想到她前世和謝玉那般恩愛,沈清薇即便是在威脅林氏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把這事情公諸于眾。 沈清薇咬了咬唇瓣,如今想來,前世謝氏在衛(wèi)國公府失勢,只怕和這事情也有關系。不然她一個國公夫人,就算自己身子骨不好不能理事,有崔錦屏這個兒媳婦在,怎么說也會讓崔錦屏掌管中饋才是。 前世那些不全的記憶在沈清薇的腦中來回的穿梭,沈清薇嘆了一口氣,只擰眉道:“母親,等這次賬收了進來,就不要在放出去了,這事情若是鬧了出來,終究是衛(wèi)國公府的丑聞。”雖說那些老牌權貴人家,若是沒有人在朝當重臣的,大多也是寅吃卯糧的光景,放賬收錢不再話下??蓪τ谛l(wèi)國公府來說,如今沈暉位居禮部尚書,乃正二品的大員,正是如日中天的光景,她一個國公夫人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當真是要讓人恥笑了。 謝氏聽了這話,臉上卻還有幾分尷尬的表情,她這些年可沒少收利錢,一年上萬兩銀子放出去,利息可就是上千兩,她得了好處,銀子就越放越多,利錢也越來越多。最近為沈清薇置辦嫁妝的時候,謝氏也想著收一些回來的,可一想離年底總共還有那么兩三個月的時間,謝氏又覺得虧得很,正為這個事情犯愁。 “這有什么好丟人的,不過就是想辦法賺一些銀子,我又沒有虧空公中的錢,只是如今要為你置辦嫁妝,倒是有些不湊手了?!?/br> 沈清薇聞言,只急忙道:“我的嫁妝,母親只管按官中的來就成了,你的體己,留給哥哥個弟弟吧,我也用不著這些。” 謝氏聞言,只急忙道:“那可不行,女孩子家出閣最重要的就是嫁妝,可不能讓老王妃小看了你,你可是皇家的兒媳婦,將來是要做……” 不等謝氏把話說完,沈清薇就攔住了她,因為沈清薇心里知道,前世盧倩雪是生了個太子的,所以李煦這太子之位到底能不能站穩(wěn),還當讓沈清薇有些擔憂。 不過前世盧倩雪生下太子那是兩三年后的事情,若是這兩年皇帝不夠給力,興許前世的太子也就沒有了。沈清薇想到這里,倒是微微有些發(fā)愣,只開口道:“母親這話先別著急說,等一切定了下來再說也不遲,只是你的那些放賬的銀子,我倒是勸你早早的拿回來。” 沈清薇想了想,最近二房和林氏的關系很是緊張,若謝氏這個時候提出要將那寫銀子拿回來,難免引起林氏的懷疑,若是鬧開了,謝氏的本錢都在林氏手中握著,老太太那邊只怕是瞞不住的,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讓謝氏先穩(wěn)住了,不要去動那些銀子,等到了年底,再從林氏那邊拿出來,只說自己今后不放賬了。 只是年底的時候,沈清薇已經(jīng)出閣了,也不知道謝氏會不會聽自己的勸告,當真就不賺這個錢了。 “你這丫頭,平日里看著膽子也算大的,遇上這事情,怎么就這般緊張了起來,你三嬸娘又不是外人,這銀子我賺也是賺,外人賺也是賺,哪有肥水便宜外人田的?!敝x氏一邊說,一邊還笑著道:“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你和你父親都讓我遠著你三嬸,我看你們是太多心了,都是一家人,我若出了丑,難道她還能有什么好處不成?” 謝氏自詡聰明,又兼對林氏并沒有什么防人之心,說出來的話自是幼稚得可笑,偏沈清薇卻也不能將這其中的理由告知,只能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沈清薇咬了咬唇瓣,深怕謝氏再看不清林氏,便開口道:“實話告訴母親,三嬸娘可聰明著呢,母親只是忙于庶務不知道而已,就光這一項,若是三嬸娘使壞在老太太跟前說一句,非但母親這十幾年當家的體面當然無存,只怕連苦勞也沒有了,父親又是這樣愛面子的人,到時候怎么可能為母親你說話?” 沈清薇幾乎可以想象,前世謝氏必定是因為這個事情鬧開了,所以在國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以至于連當家人的位置,都拱手相讓了。 第358章 警示 外面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有小丫鬟在門外喊著下雨收衣服,沈清薇眉間的皺紋卻一直都沒有松開。林氏想對付謝氏,其實從十幾年前就已經(jīng)開始了。 而謝氏全然沒有警覺,一步步的走進了林氏挖好的坑里。沈清薇嘆了一口氣,如今林氏尚且還能因為沈清萱的事情做低服小,將來若是沈清萱嫁入了平寧侯府,做了侯夫人,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就此撕破臉來,但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場兩敗俱傷的爭斗。 “三丫頭,你三嬸娘不會真的把這事情告訴老太太吧?畢竟放賬的事情,她也有份的,她難道會這么傻搬石頭砸自己的腳?”謝氏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只小聲的說了幾句,但臉色已經(jīng)有些難看了。 沈清薇見謝氏終究有了那么一點戒心,只急忙再接再厲道:“母親如今是沒什么事情得罪了三嬸娘,三嬸娘自然不會說,可以后萬一要是有什么摩擦,我可就真的說不準了?!?/br> 沈清薇雖然知道謝氏和林氏的終極矛盾在什么方面,可在謝氏跟前實在無法啟齒,只能這樣旁敲側擊的讓她有所警覺。 “我怎么會得罪她呢,上回蕓香的事情,我已經(jīng)聽你的話,再也不提起了,今兒瞧她的氣色不錯,想來是和三老爺已經(jīng)和好了,她應該不會再記著這些了吧?”謝氏一邊說,一邊想著最近和林氏相處時候的光景,好像林氏看著似乎真的沒有之前那么隨和了,只是她一向心大,倒是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這時候想一想,難免有些不安了起來:“罷了,我知道了,以后對她再客氣幾分便是了。” 沈清薇見謝氏這樣,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只開口道:“母親的那些東西,還是早日贖回來的好,雖然父親不會過問,可當鋪是個往來人口最多的地方,萬一要是被人瞧見了,終究也是不好的。” 謝氏只點了點頭,想著等到了年底,一并再把這些東西贖出來不遲。 卻說沈暉在家中養(yǎng)了三五日之后,腰患漸漸好了,衙門中的事情不少,便銷了假,每日里一早便往宮里上早朝去。 李煦如今也在皇帝的旨意下開始議政,每日下朝之后,便去皇上的御書房中,兩人一同商議國家大事。只是皇帝憊懶,自從有了李煦,反倒越發(fā)讓自己清閑了起來,往往只留李煦一個人在御書房查看奏章,儼然一副太上皇的樣子了。 這日下朝之后,李煦便把沈暉叫住了。 如今已近十月份,每年官員的升遷考核也要開始了,吏部確實也到了忙碌的時候,沈暉見李煦把自己喊住了,以為是要說吏部的事情,更是不敢怠慢,把前幾日呈上去的奏章一一想了一遍,見并沒有什么有紕漏的,這才略略放下了一些心思來。 此時已過了早朝的時候,朝房里空蕩蕩的,只有小太監(jiān)遠遠的服侍在一旁,李煦見沈暉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便招呼他一起坐了下來。 “國公爺?shù)难伎珊眯┝耍俊崩铎愣似鸩璞K開口,眉梢略略一挑,視線從沈暉的臉上掃過。若不是引泉親眼所見,李煦只怕也不敢相信,如此嚴謹自律作風持正的沈暉,也有那么一段風流的過往。 “多謝殿下記掛,微臣的腰患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鄙驎煿Ь吹幕卮?,這時候正有宮女送了熱茶上來,沈暉接過了熱茶,略抿了一口,將茶盞放在了一旁,略有幾分坦然之色。 李煦勾唇笑了笑,雖然并不想管沈家的事情,可看著沈清薇為了這事情傷神,他又實在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沈暉是朝廷二品大員,這樣的事情若是鬧出來畢竟有傷風化,李煦還是決定委婉的提醒一下沈暉,免得行事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抓住把柄。 “那就難怪了,我說國公爺若是腰患沒痊愈,大約也不會去七寶鎮(zhèn)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