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節(jié)
沈清萱顫抖著身子,臉上布滿淚痕的樣子,忽然讓沈清薇想起了沈清蓉來。她那時候也這樣在老太太跟前哭過,然而哭過以后,卻仍舊一錯再錯。 “地上涼,把四meimei先拉起來吧?!鄙蚯遛鞭D(zhuǎn)身吩咐站在一旁的丫鬟,沈清蕊也跟著上去,把哭成了淚人的沈清萱拉起來,扶著她坐到邊上的椅子上。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晚了,晚上找人也不方便,好在那邊的獵場也沒有聽說過有什么毒蛇猛獸,若是表哥和吉娜公主性命無虞的話,過了今晚,也總該有消息了。” 沈清萱默默的坐在靠背椅上,神情有些悵然,聽沈清薇這么說又欲言又止,想了想又低下頭去。 沈清薇的視線再次落到沈清萱的身上,原本同自己感情最深厚的姐妹和自己離心至此,她心里又何嘗不悲哀。 “四丫頭,你最好在佛前好好求一求,保佑玉表哥這次能逢兇化吉,不然的話,整個平寧侯府都不會放過你?!鄙蚯遛睆囊巫由险酒饋?,往門口走了幾步,回過頭又看了一眼老太太道:“老祖宗,家里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孫女我先走了。” “天色不早了,太子妃不用些晚膳再走嗎?”老太太送了沈清薇到門口,開口問道。 沈清薇只擺擺手道:“不了,我先豫王府去?!?/br> …… 沈清薇回豫王府的時候,李煦還沒有回去,身為大周太子,吉娜公主在獵場出事,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親自組織御林軍在現(xiàn)場救援。 只是那獵場背后都是懸崖峭壁,營救非常不便,如今天色又晚了,李煦只好讓眾人先上了崖頂,等明日一早再派人下去尋人。 布置好了一切,李煦才命引泉,快馬加鞭的回豫王府去。消息已然穿至了京城,沈清薇必定是知道的,她和謝玉從小一起長大,可謂是青梅竹馬的情分,又怎會不擔(dān)憂呢? 沈清薇這時候已洗漱完畢,正躺在臥房的軟榻上看書,她心里想著謝玉的事情,自然不能靜心,在軟榻上愣了半日之后,索性起身,又去了隔壁的小書房,讓良辰研了磨,開始寫經(jīng)書。 沈清薇前世從來不信神佛之事,活的光明坦蕩,最后卻還是早早就死了??蛇@一世,若不是得了弘善大師指點迷津,她和李煦之間,又如何能有今日的緣分。 只可惜弘善大師已然坐化,而前世從來不曾經(jīng)歷過任何波折的謝玉,此時卻生死未卜。 “姑娘要抄哪本經(jīng)書?”良辰從身后的書架上找書,看見沈清薇神情愣怔的站著,便忍不住問了她一句。 沈清薇提起筆來想了想,只開口道:“不用找經(jīng)書了,我把《金剛經(jīng)》墨背一遍?!?/br> 良辰便放下了書來,轉(zhuǎn)身替她研墨。 沈清薇剛剛默完一遍《金剛經(jīng)》,正覺得有些頭暈乏力,要回房休息的時候,卻聽門外小丫鬟進(jìn)來傳話,說李煦回來了。她一時也顧不得身上的勞累,急忙就迎到門口,看見李煦一身風(fēng)塵仆仆的往屋子里來。 沈清薇看見他同樣焦急的臉色,心下一暖,靠到他的懷中道:“殿下……殿下一定要找到表哥才好。” 李煦這一路上也甚為掛念沈清薇,見她這幅樣子,只伸手將她摟在了懷中,安慰道:“你放心,我已經(jīng)派人去崖下打探過了,是一個山澗,若是真的掉下去了,也不至于喪命,況且那懸崖并非是一整塊峭壁,邊上還有很多樹木植被,他們也有可能是掉到樹木叫深的叢林里去了。” 沈清薇聽了這話安安點頭,轉(zhuǎn)頭吩咐丫鬟道:“去安樂堂跟母親說一聲,就說殿下回來了,再去讓廚房送一些宵夜來,我陪著殿下用一些。” 李煦伸手抬起沈清薇的臉頰,月光下白皙柔滑的臉上閃著點點淚痕,李煦抬手,輕輕的將她臉上所有的淚痕擦去,摟著她一起進(jìn)房。 書房里的燭光還亮著,李煦看了一眼那攤在書案上的經(jīng)書,搖頭道:“你如今有了身孕,就少做些cao勞的事情吧?!?/br> 沈清薇這時候心情已經(jīng)好了些許,將手中的茶盞遞給了李煦道:“抄一會兒經(jīng)書,我的心也靜了,順便還能幫表哥積福?!?/br> 李煦沉默不語,低頭喝了一口熱茶,這時候廚房已經(jīng)送來的宵夜,他們大約是知道李煦深夜會回府,所以特意備著的。 沈清薇晚上只吃了一口飯,這時候見李煦用膳,又勉強(qiáng)陪著他吃了兩口,便讓丫鬟們匆匆收拾了下去,服侍著李煦洗漱就寢。 兩人這一覺睡至五更天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只聽良辰在外頭傳話道:“回殿下,御林軍教頭那邊傳來消息,平寧侯世子和吉娜公主已經(jīng)找到了,現(xiàn)在正護(hù)送兩位進(jìn)京呢!” 沈清薇在睡夢中聽見這話,立時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李煦也跟著探出來頭,略醒了醒神才道:“知道了,讓門房給報信的人打個賞,等天亮了,本殿就進(jìn)宮面圣?!?/br> 沈清薇聞言只松了一口氣,身子軟軟靠在李煦的懷中,這時候天色仍舊暗著,萬籟俱寂,唯有那心中一絲烈火,難以磨滅。李煦長臂一伸,從身后抱住了沈清薇,低下頭去了她柔嫩圓潤的耳垂。 一時間被翻紅浪,只聽得帳中傳來嚶嚶的求饒聲。 第443章 進(jìn)宮 等到天光大亮,沈清薇才起床梳洗換衣,良辰瞧著她面色有些疲憊,心下也猜得出來是為何,但今日沈清薇是要與李煦一道進(jìn)宮面圣的,此次也是不去不行。 去宮里的路上,李煦一直摟著沈清薇,看著她雖然仍舊面龐如月十分動人,但卻隱隱透著疲倦。 李煦握住她手,低低地問:“可是太累了?” 想到昨天晚上的云朝雨暮,哪里會不累?她羞紅了臉,低頭沒有說話。 李煦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輕笑,再次低聲說道:“往后我克制一些,不教你如此辛苦?!?/br> 這種事情,情到濃處都是難以自制的,哪里能克制得住? 沈清薇暗暗看李煦一眼,暗示他這里不是說這種話的場合,李煦這才閉嘴,輕輕一笑。 到了宮里,才聽一個宮女說起,吉娜公主與謝玉已經(jīng)被送進(jìn)了宮,此刻吉娜公主正在蕭皇后的鳳儀宮換衣裳,而謝玉則因為受了些傷,被送至前朝的偏殿休息,等太醫(yī)醫(yī)治。 雖然謝玉還是受了些傷,但好在性命無虞,沈清薇放心了許多,畢竟是青梅竹馬長大的表哥,加上此事與沈清萱脫不了干系,她立即跟李煦說了下,要前去鳳儀宮。 李煦理解她,便也允準(zhǔn)。 沈清萱被宮女領(lǐng)到鳳儀宮時,正瞧見太醫(yī)在為吉娜公主診治,吉娜公主雖然經(jīng)歷了一次劫難,但整個人倒還淡定,眼神里仍舊帶了些豪爽,以及一些期待的意味,沈清薇心里不由得疑惑了起來。 太醫(yī)收回手,恭敬地說道:“,吉娜公主此次雖然經(jīng)歷危險,但并未大礙,只是感染了一些風(fēng)寒,這幾日稍微吃些湯藥調(diào)養(yǎng)一下便可痊愈了?!?/br> 蕭皇后與沈清薇都松了口氣,吉娜公主再怎么說也是北狄的公主,雖然天性純真豪爽,但若是在大周出了什么意外,總歸也是朝廷的罪過,好在有驚無險,兩人都安然歸來了。 等到太醫(yī)退下,蕭皇后便問起了那天發(fā)生的事情。 吉娜公主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情,雖然也微微皺了眉頭,但卻帶著一絲令人訝異的甜蜜:“我與謝世子掉下懸崖之后,乃是落入了一處深潭之中,所以并未受什么傷,只是身上的衣裳都濕了……” 她剛說到這里,蕭皇后臉色忽然就變了,咳了一聲,對自己的貼身大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立即把殿內(nèi)所有的宮女侍從都叫了出去,一時間殿內(nèi)只留了蕭皇后,吉娜公主,以及沈清薇。 北狄人一向豪爽,女子也習(xí)水性,自然不在意這些,吉娜公主見殿內(nèi)只剩他們?nèi)?,干脆就更直白:“我雖也習(xí)水性,但體力自然不如男子,多虧了謝世子救了我一把,才拖著我一起游到了岸上……” 沈清薇瞧著蕭皇后的臉色已經(jīng)不太對勁了,而吉娜公主語氣之間卻多了一絲女兒家談及情郎之時的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