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如果要她說十八歲的沈詮期和二十八歲的沈詮期有什么區(qū)別,那么池眠一定會說——他由一個狂放不羈的中二少年變成了一個污/力滔天的老男人。 十八歲的沈詮期,帶著她無法無天,卻又游走在眾人的底線的邊緣。 她會在沈詮期手癢想打游戲時毫不猶豫地放下作業(yè),翹了晚自習陪他在網吧打到深夜,然后休息不到幾小時又翻回教室一起打著手電補作業(yè)。 他會在池眠無聊想唱歌時漫不經心把她拉去ktv,聽她在狹小/逼仄的空間里鬼哭狼嚎幾小時,一邊嫌棄她五音不全,一邊樂此不疲地和她合唱。 沈詮期看似難以桀驁不馴實則為人良善,他只喜歡純凈水討厭汽水,喜歡不溫不熱的春天,喜歡清爽干凈的味道,喜歡無風無云的天,喜歡清淡的食物不喜辣,喜歡眼睛明亮的人。 池眠都知道。 池眠看似人緣極好卻固執(zhí)地只親近那特定幾個人,她只喜歡甜豆?jié){討厭咸豆?jié){,喜歡零度無雪的冬天,喜歡朝陽升起的時刻,喜歡陽光盛大的日子不喜歡雨,喜歡辛辣刺激的味道,還有,喜歡他。 沈詮期也都知道。 池眠心疼沈詮期不太幸運的那幾年以及家中惡劣的處境——作為獨子卻不得沈父欣賞,還要壓過旁支的詰難,她就總是不動聲色地拜托池家暗中替他斡旋,直到他獨當一面無人能及。 沈詮期擔心池眠活得太粗心天真,終要吃虧,他就替她擋去骯臟,帶她看遍繁華。 了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認清一個人也是一個復雜的過程,而他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過程的終點。 什么是最好的時候?于池眠而言,那時候就是。 **** 算得上是一個愉快的美夢了,池眠醒過來的時候想。然而美夢也無法改變她做夢必出汗的現(xiàn)實。 摸到手機一看,七點。池眠掙扎了一下,還是選擇從床上爬起來。 一身黏膩,她隨手從行李箱掏出一件棉t便進了浴室。 快速沖了個澡,也不知道沈詮期起沒起。耳邊是吹風機嗚嗚的呼聲,池眠心不在焉地吹著。 蓄了六七年的發(fā),已經又厚又長。池眠手都酸了,才吹了個半干。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池眠想也沒想就放下手中的吹風機出去開門。 沈詮期抬眼時看到的就是一個秀色可餐的池眠。 長發(fā)微濕,臉色紅潤,肌膚吹彈可破,清涼的眼里還氤氳著絲水汽。寬大的領口露出精致的鎖骨,綿t長度堪堪及大腿根,勉強遮住才未泄露春光。 沈詮期眸光略深,不等池眠開口就伸出未提東西的手摟上池眠的腰,在她臉上胡亂咬了一口。 沒錯,是咬。 清晰的痛感傳導至神經,池眠條件反射地推開他,橫他一眼:“一大早的,你發(fā)什么瘋?” 沈詮期卻答非所問:“你就穿成這樣隨隨便便給人開門?” 池眠忿忿不平地擦去他印在她臉上的口水,他上輩子是屬狗的嗎?!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隨時獸性大發(fā)?” 沈詮期伸手揉她的頭,還沒碰到就被一掌拍掉:“聽話,以后注意點,不安全。” 為什么她有種和他重逢后沈詮期一直把她當女兒養(yǎng)的錯覺? 池眠哼哼兩聲:“除了你現(xiàn)在誰會來找我。” 見沈詮期還想繼續(xù)念叨,池眠立馬改口:“我知道了!” 她不想突然多出一個屬狗的爸比。:) 沈詮期頗為滿意地點點頭,自覺進了池眠的房間:“去把頭發(fā)吹干,來吃早飯?!?/br> 池眠眼睛一亮,伸長脖子看向他手里中的保溫桶,視線卻被沈詮期阻擋:“你帶的什么?” 他肯定給她帶好吃的了。 “去不去?”他瞇眼看她。 “……去去去!” 等到池眠終于收拾好自己的頭發(fā)時,沈詮期已經十分自然地坐在她的床上,腿上放著手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 等等,那手機怎么看著那么像她的? 池眠大步上前,伸手就要將手機奪過,卻被他反手一收。 她不耐地嘖了聲,表情已經冷了下來:“還我?!?/br> 沈詮期見她反應如此之大,眼神微暗,他本就有試探她的意思:“下次記得把密碼給換了,別這么多年來來去去還是那幾個數?!?/br> 池眠氣結,他動她手機還敢這么理直氣壯地嫌棄她? “你也差不多,這么多年來來去去還是那么無恥?!?/br> 沈詮期恍若未聞,徑直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打開了保溫桶,瞬間濃郁的香氣便蔓延開。 池眠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要面對來自敵方的美食誘惑,簡直氣得牙癢癢。 “吃嗎?”他手中握著一副筷子,維持著遞向她的姿勢,嘴角掛著無害的笑。 簡直白瞎了那張臉!如果眼神殺能化作實質傷害,沈詮期一定已經被她削成一片片做下飯菜了! 哼了聲,池眠一臉是你求我我才吃的樣子,高傲地走過去接過筷子,拿起翻過來是個小碗的蓋頂就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