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短短幾日,上至高山下至谷地,沈詮期都不知道池眠這一身好體力從哪里練的。雖說以后吃虧的肯定不是他,可他本意只是想安靜如雞地追個媳婦兒,而不是每天累成狗凹出花式造型還要被媳婦兒批沒有鏡頭感。 白天累一點也就算了,可是一到晚上沒有拍攝,池眠就鉆進房間反鎖門不出來是什么cao作? 沈詮期覺得,再這樣下去他可能要爆血管了。 好在池眠及時喊了停,換下工作時的面無表情,眉眼柔和了些:“明天我們再去一趟納木錯。” 下午,他們到底目的地。 池眠看了眼天邊懸在西處的紅日,開始給沈詮期打理造型。 “把上衣和鞋襪拖了。” 沈詮期挑眉:“你確定?” “不然?你要是想把褲子一起脫了我也不介意?!?/br> “行?!?/br> 一聲輕笑,沈詮期連身也未轉(zhuǎn)過去就當著池眠的面脫掉了衛(wèi)衣。 胸膛袒露,偏白的肌膚裸露在四月末的空氣中。 窄腰、腹肌、人魚線,池眠從下至上一點一點審視著他的身材,暗自點評——還真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身材,比她見過的不少男模都要好些。 當視線落在他胸前時,她放下了手中的相機。 與她眼中難掩的訝異不同,接觸到她視線的沈詮期平靜得過頭,甚至還笑著問她:“喜歡嗎?” “你什么時候紋的?”池眠覺得有什么東西要從身體里跑出來了,一句簡單的話就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氣。 在他胸膛上,cm二個字母赫然印在上面。 偏左,靠近心臟所在。 “你還沒告訴我喜歡不喜歡?”他握住她試圖觸碰的手,攥在手心,似乎聽不到想要的答案,就不會給她碰。 池眠抬頭望他,水汽漫上眼眶盈盈打轉(zhuǎn),將落未落。 “喜歡?!焙芟矚g很喜歡,不能再喜歡。 她低頭,溫熱的淚墜在沈詮期握住她手的手背。他伸出另一只手,撫上她的頭頂:“不哭?!?/br> 來來去去,他只會這一句話。平時在她面前,什么話都說得出來,可一碰上她哭,他就笨拙到只有這兩個字。 池眠悄悄吸了吸鼻子,努力壓下哭音:“你還沒告訴我什么時候紋的?!?/br> 這個樣子的池眠,沈詮期毫無抵抗力,低聲告訴她:“你走后的第一年,五月二十六?!?/br> 一句話,把池眠好不容易壓下的哭意又勾了上來。五月二十六,是她的生日。 伸出手指,在距離它幾厘米的上空,她屈指勾勒它的輪廓,神色認真倔強,沈詮期突然想起他動心的那一刻,她也是這樣的表情。 高一,是夏,校際運動會。 那時他是體委,運動會的前一日,他領(lǐng)了運動員的號碼牌放在抽屜里,可一個午休過后卻不翼而飛。 木秀于林,風必催之。不過是一群心智未成熟的人的惡作劇,沈詮期不用去查想想也能知道是誰干的,很快就有人向他來要號碼牌,一見沒了,轉(zhuǎn)身就告到班主任那兒去了,說他不負責弄丟了號碼牌。 涉及到班級榮譽的事,班主任平時再怎么喜歡他也忍不住發(fā)了火,當著同學們的面就開始大聲訓斥他。 沈詮期倒不是很在意的樣子,號碼牌丟了可大可小,反正他能在運動員上場之前搞來就是了。卻沒想,在他還在左耳進右耳出聽老師的訓話時,池眠突然出來替他頂了鍋。 人群中,她站在他身邊,臉色難看地吱唔著說:“對不起老師,其實是我弄丟的?!?/br> 話音剛落,大家的視線都轉(zhuǎn)向向了她,她臉瞬間紅了起來,卻還在繼續(xù)說下去:“沈詮期說他抽屜里太亂就放我那兒了,我也沒想到一個中午回來就不見了,是我的失誤,很抱歉?!?/br> 午后的陽光穿透玻璃照亮教室,那時的她,臉上有著一樣的神色,認真的、倔強的,始終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 替彼此背鍋,這種事他們干的多了去了,可那一刻,沈詮期看著身邊已經(jīng)抽條長高的她,心里哪里好像忽然被戳中了一下,莫名其妙地,很軟、很舒服。 事后,他狀似毫不在意地對她說了句:“小丫頭行啊,演技挺不錯的?!蹦敲凑\懇的態(tài)度,又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他是老師他也舍不得兇得太過。 池眠臉上是狡黠的笑意,晃著腦袋一副快夸我的樣子。 “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誰?社會你眠姐,人美演技好?!?/br> 只有沈詮期知道,有哪里開始不一樣了。 喜歡真是一件無厘頭的事,他們一起做過那么多的事,卻唯獨在那一瞬間,他喜歡上了池眠。 眼前的池眠還在勾勒,想摸又克制。 “想摸就摸?!鄙蛟徠跓o奈之下出聲,她湊得太近了,呼吸噴薄在皮膚上,還有風帶著她的長發(fā)作亂,實在難受。 垂眸就可以看見她露出的一截雪白的脖頸,弧度優(yōu)美、肌膚細膩,他喉嚨有些發(fā)干。 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前,試圖分走自己不安分的某處的注意力。 “這不就行了?!?/br> 池眠不高興了,破壞氣氛。一把抽出手,瞪了他一眼,回身看已經(jīng)被徹底染紅的天空,心想時間也差不多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把鞋襪脫了吧,待會我們到湖邊去?!?/br> 踩了幾個點,池眠終于選好了位置,看見沈詮期打濕的褲腳,心下一動。 走過去一把將相機塞在他手里,她在他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