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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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趁機出去玩上一天嘛,這都許久沒出宮了?!?/br> 阿婉坐在杌子上,聽她們說論,俯身攪了攪中間的小炭盆,“江州太遠,一日可往來不成,更何況,”她手上動作頓了一下,“更何況,我在那邊也沒有什么親人?!?/br> “我倒忘了,阿婉姑娘還是娘娘從江州帶回的,”綠蘭大概覺著自己說了她的傷心處,趕忙道,“不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阿婉姑娘你可別浪費了,宮外頭有許多好玩的,你去了一趟估計都不肯回了?!?/br> 阿婉只是笑笑,那日該有什么安排她也未想好,還是先伺候好衛(wèi)太妃再考慮此事。 她這會對于出宮這個字眼有些敏感,大概是今日在御花園被許硯行那么一問,還沒回過神來。 這么一想到許硯行,忽然又聽得旁邊兩個丫頭竟大膽子說起了他。 綠荷湊近了道,“誒,你們說這許大人莫不是好男色?” “這近而立之年的男人,權(quán)傾朝野,上天更是賜了一副好皮相,卻至今沒有妻妾,這不奇怪么?”綠蘭忽然低了聲音,“他身邊跟著的那個肖侍衛(wèi),簡直是形影不離了,嘖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br> 他自然不是好那口的人,阿婉低下眉眼,眸底落了灰塵般,有些模糊。 她按了按眼角,隨后起身,“你們聊,我進去看看?!?/br> 腳還未踏進門檻里,便聽到后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綠荷綠蘭也忙起身,看著手里抬著東西的幾個小太監(jiān)。 走在前邊那個,阿婉曉得,是宮中總管太監(jiān)尚青云底下做事的,單姓李。 “李公公,這是怎么回事?” 李公公朝后邊揮揮手,“阿婉姑娘,入冬了,按規(guī)矩,這各宮里的供給該補貼補貼了?!?/br> 阿婉倒是沒有想到也會有她們衡陽宮的份,畢竟太后還在上頭壓著,又想著是不是太后娘娘派人來試探她們,左右想了想,開口道,“勞煩李公公親自走一趟,娘娘身體不適,便不引你見了,這東西,”她回頭,“綠荷綠蘭搬入殿內(nèi)去。” 按著規(guī)矩,又掏了打賞的銀錢遞到他手中,一番言行做的李公公眉開眼笑,連連點頭,再囑咐了一些其他事,最后心滿意足地離開。 添置的東西多而且用處大著,兩口大暖爐,一口小的,再有幾匹嶄新的被褥,軟榻,熏香,爐子,樣樣齊全。 衛(wèi)太妃躺在新榻上,睨著綠荷綠蘭,“沒出息,這么點東西就高興成這樣?!?/br> 說是這般說,眼角卻笑出細紋來,抬手揮退那兩人,將阿婉喊過來伺候。 “娘娘,您當時在歇息,奴婢瞧著這越發(fā)冷了,便是太后娘娘那邊的試探也不管了?!?/br> “不是太后那邊的指示,”衛(wèi)太妃靠上軟枕,繼續(xù)道,“是許硯行著人辦的?!?/br> 阿婉正替她捏著肩,聽她這么說,手上動作也慢了下來,她好奇道,“許大人幾次這般幫襯著您,奴婢還真猜不透其中緣由?!?/br> 衛(wèi)太妃似憶起了一些往事,語氣里含著幾分感慨,“八年前,本宮隨先帝去江州時,許硯行犯了事,是本宮出面救了他。” “這事,奴婢倒是不曉得?!?/br> “是你到本宮身邊之前的事,說起來也只一樁小事,陛下若真懲戒起來,無非降職減俸,其實,本宮先前也沒有多少把握,讓你去找他,也不過試試罷了,倒不想這人竟還念著那點舊恩情。” 阿婉手上又利索起來,輕輕重重的,捏的衛(wèi)太妃舒服地嘆氣,“你這丫頭這手越發(fā)靈活了?!?/br> “您舒服就好。”她眉眼彎彎,嘴角酒窩小露,“許大人這次送了這么多東西來,不知太后娘娘那邊該怎么交代?!?/br> “不著急,皇帝還小,太后還得仰仗著許硯行呢,他要做什么,舉朝的人都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衛(wèi)太妃遲疑了一下,又道,“這衡陽宮得虧他照應著,你過兩日還是得替本宮去道個謝,” 阿婉抿唇,點點頭,“奴婢記住了?!?/br> 衛(wèi)太妃這才再次躺下,閉上眼,心中卻打量著別的心思。 阿婉替她蓋好被褥,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她站在殿外廊下,看著突然變得陰沉的天空,隨后幾滴雨水在空中遁了形,越來越密麻。 豆大的雨滴打在青石板面上,滴答滴答的,聲音清脆。 風雨襲來,空氣越發(fā)冰冷生疼,阿婉將雙手習慣性地塞進袖套里。 她微微瞇了眼,一些東西像這四處亂蹦的雨珠子般躥進她的腦海里。 第4章 初遇 康慶四十一年,圣上攜寵妃衛(wèi)貴妃巡視江州,有人說,那是江州最熱鬧的一年。 六月雨濃,街頭巷尾滿是濕重的泥土味道。 阿婉就是就是這些泥土味里多出的那么一抹獨特的氣息,常年流竄在這些巷子里,她是個孤兒,整個人又瘦又小,穿著破破的衣服,頭發(fā)臉上總是臟亂的。 她每一刻都在為自己下一頓吃什么發(fā)愁,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沒事時就偷偷扒在墻角邊上,能盯著那賣包子賣蜜餞果子的攤位盯上大半天,盯到老板最后用那種既可憐又嫌棄的神情把沒賣完的包子遞給她。 直到有一天,幾個衣著整齊干凈的男人站在了她常常去的那條小巷路口,臉上掛著笑,遠遠地朝她招手,“小姑娘,過來過來。” 阿婉捏著自己破舊的衣角一動不動,那幾個男人臉上的神情立刻變了,變得兇神惡煞起來,然后大步向她走過去,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隨后拔腿就跑。 她早上沒吃什么東西,又是瘦腿瘦胳膊的身子,沒跑幾步便讓人給追上,那幾個人用力抓著她的胳膊,嘴里罵罵咧咧,“臭丫頭,跑呀,看你怎么跑。”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放——”后頸上一陣陣痛,隨后整個人感覺開始發(fā)麻,最終暈了過去。 “大哥,您說鄭府會收這丫頭么?” 領(lǐng)頭的男人將阿婉塞進準備好的麻袋里,“廢話,他們家那個廢物現(xiàn)在病入膏肓,江州哪家姑娘愿意嫁過去?沖喜這事,那算命的不是說了么,身份越低下的越有效果,這銀子呀,咱們拿定了?!?/br> 鄭府是江州的大戶,不幸的是那唯一的少東家自小身子不好,后來更是亂病纏身,如今越發(fā)嚴重了,鄭老爺鄭夫人四處打聽,得來了沖喜這個法子,江州的人家們哪里肯將自家姑娘嫁進去,沖喜的說法落實了,這后輩子過得多少不舒心,萬一那個病著的沒撐過去,不白白守著活寡了,而且據(jù)說這鄭家家底也不清白,沒準哪日就出事了,如此一來,還不如尋個普通人家過日子。 鄭夫人從鄭少爺屋里出來,又是哭腫的眼睛。 “夫人,夫人?!惫芗覐拇箝T拐過來,臉上一陣欣喜,“好消息,有姑娘可以救少爺?!?/br> 鄭夫人忙擦了擦淚,語氣頗急,“哪家的?” “哎喲,夫人呀,這時候管她哪家的,這人落實了事情就趕緊辦起來,少爺?shù)牟⊥喜黄鹆??!?/br> 鄭夫人點頭,“也對,吩咐下去,現(xiàn)在就開始布置,明天便完婚,另外,去請些會說吉祥話的婆子來,添點喜氣。” 這邊話音還未落下,大門那里又有下人喘著氣跑過來,“夫人不好了,官府來人了。” * * * * * * 鄭府后院里的小柴房里,阿婉被麻繩捆著雙手雙腳丟在里邊,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后頸一陣酸痛襲來,又發(fā)覺自己被捆的緊實,她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更不知道那些人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只憑著直覺艱難的挪著身子,挪到門邊時,身上的力氣仿佛瞬間耗盡了,但還是撐著,沖門外喊著,“開門,開開門?!?/br> 自然是沒有人回應她的,阿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在外邊流竄時也沒有這般哭過,肚子餓得很難受,手腳被綁的發(fā)痛,她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她和那些人無冤無仇,為什么他們要害她。 眼睛哭得發(fā)澀生疼,聲音有點尖細,到最后又變成無力的嘶啞,就在這時眼前的門忽然讓人一腳踹開。 隨后有人道,“大人,這里還有一個小姑娘?!?/br> 屋外猛然闖進來的光線有些刺眼,阿婉嗚咽著捂住自己的眼睛,沒多久那道光線又沒有了,她從指縫里往外看,只看到一個黑衣男子站在門檻處。 他長得很好看,穿的衣服雖然很普通,但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對于阿婉而言,穿的干凈整齊是她覺得最奢侈的事之一了。 她張了張嘴,想說句話,可發(fā)現(xiàn)由于方才哭的太用力,這會開口有點艱難,隱隱發(fā)痛,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嗚嗚嗚嗚叫著,跟流浪的小野貓似的。 不想那人卻單腿蹲了下來,他背著光,臉上投下一片陰影,英挺的五官有些模糊,阿婉睜著紅彤彤的眼睛,等緩的差不多了,竟啞著聲音傻傻地問他,“你……你是來救我的嗎?” 男人沒說話,只是低頭開始替她解繩子,腳下解開了,阿婉乖乖伸出手,他靈活地解著復雜的繩子。 他的手很好看,指骨修長有致,又不會太纖瘦,不像她,瘦的只剩骨頭了。 解了繩子,男人起身便走,阿婉在后邊拉住他的衣袖,又覺得自己的雙手太臟,隨后小心翼翼地放下,“我……我不知道這是哪。” 男人朝身邊的人點點下巴,“跟著他們走。” 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不像他的神情那般沒有起伏,有些沉厚低啞,總之是好聽的。 “哦?!卑⑼襁@才發(fā)現(xiàn)門口地上捆著兩個穿著一模一樣衣服的男人,她抽了抽鼻子,聲音稚嫩,又道“我不知道去哪里?!?/br> 那語調(diào),跟無家可歸的孩子似的。 男人皺眉,,生平第一次問了句自覺多余的話,“你爹娘呢?” “在我很小時候就沒了?!彼f的時候聲音很淡很低,那小腦袋也低了下去。 身旁的兩人咳了幾聲,提醒道,“大人,這孩子交給咱倆吧?!?/br> 男人轉(zhuǎn)身欲走,不想那小姑娘又跟了上來,他駐足側(cè)眸,小姑娘縮著肩膀往后退了一下。 “大人——”身邊人再次提醒。 男人抬手,回頭上下打量著阿婉,臉上布滿淚痕和灰塵,雙眸紅腫,頭發(fā)凌亂,身上衣著也是破舊不堪,整個人瞧著瘦弱至極,如同一根豆芽菜。 他撫了撫額角,隨后道,“本官記得行宮那邊最近缺個打下手的,你們帶她去洗漱一下,換身衣服,然后帶過去?!?/br> “是,小的們定會辦妥。” 阿婉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什么行宮,什么打下手,可她不知道怎么問,于是急急地抬頭,臉上盡是疑惑。 不知怎的,他忽然來了耐心,微微傾下身子,“本官給你安排了個去處,不過是伺候人,你愿不愿意?” 伺候人?就像那些員外家那些大人家的下人那樣嗎?阿婉兩只眸子眨了眨,怯怯道,“會有吃的嗎?有干凈衣服穿嗎?有住的地方嗎?” 他直起身子,眼角似染了笑,“你要的,都有?!闭f完便沒再停留,大步離去。 阿婉看著他消失在長廊盡頭的背影,笑得跟一只小花貓似的,清脆稚嫩的聲音響在長廊里,“我去,我愿意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額,咱們女主角身世挺不好的。 其實藥鋪覺得這個故事設定很俗套,只不過藥鋪君很想特別想寫這種的,希望你們能喜歡y(^_^)y 第5章 偶遇 年關(guān)漸近,各州各縣事務繁多,許硯行每日下朝鉆進御書房不是批閱奏折,就是召見各位大臣,入夜點燈時分才起身回府。 如此一來。阿婉自然也就沒什么機會見他,于是衛(wèi)太妃囑咐道謝的事只能一拖再拖,這么拖著,轉(zhuǎn)眼間便到了臘花節(jié)。 按著往年傳統(tǒng),臘花節(jié)宮宴該是要大肆cao辦的,御花園里的時令花也開的正盛,那日天也暖和,君臣談笑賞花,該是一場盛世美景。 不過因著先帝駕崩不過一月,這臘花節(jié)再大辦自然是不妥,于是太后下了懿旨,各宮女眷今年不再參加,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可攜家眷入宮。 “奴婢聽說,嘉寧公主也會去,娘娘,您說這嘉寧公主不也是宮眷嗎?太后娘娘這番安排有失偏頗呀?!薄【G蘭年紀小,說話也沒個顧忌,好在衛(wèi)太妃也沒生氣,反倒笑了。 “你個丫頭,太后豈是你能抱怨的?!毙l(wèi)太妃說是這般說,唇角卻忽然勾起一抹冷笑。 先帝育有三位皇子,五位公主,幾位公主早在先帝在位時便許了駙馬,至于這位嘉寧公主,乃先帝的小女兒,為當今太后所出,如今年歲十八,兩年前下嫁到魏國公府上,可惜那公子爺不是個好體格的,身上病子多,嘉寧公主成日鬧騰著要和離,先帝覺得這事有失皇家體面,便一直不同意,直到先帝去了,半個月后,這小公主又提了此事,太后娘娘舍不得,估計也怕那公子爺長不了命,便親自下了懿旨,如此,終于和離成功,搬回了宮中住著,想必,這次太后也是想趁此次臘花節(jié)來替她選駙馬。 她豈不知太后的心思――醉翁之意不在酒。 “娘娘,殿下來消息了?!卑⑼裉艉熯M來,將封合的信遞了過去。 衛(wèi)太妃留了她下來,讀了信,心情自然是大好,方才那點抑郁瞬間消失無跡,她起身從柜中取出一件厚披衣,然后抖開來,眼角都是喜色,“縉州那地方也入冬了,嘉瑜說那邊也正冷著,本宮這衣服做得倒是及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