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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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心底一陣落空,他這是在回應嗎?哪怕已經(jīng)料到他不會在意自己的想法,可聽到他這般說,還是會失落,眼圈漸漸泛紅,她用力將臉往一旁壓,想躲避他的目光,害怕自己的情緒再次暴露。 他似乎是醞釀了一會,聲音有些啞,“但本官允許出現(xiàn)那么幾個例外,比如你剛剛的話?!?/br> 阿婉猛地看向他,眼睛還紅著,睫毛烏黑濃密撲棱撲棱幾下,眼里泛著光,似泄洪般淚水串串地滾落在臉上,她想她現(xiàn)在的模樣定是狼狽極了,方才在被子里滾著衣衫不整,發(fā)絲凌亂,臉上淚痕交錯。 太狼狽了。 “好端端的,哭什么,”許硯行方才說了那么一般話,這會又覺得自己有些犯別扭了,但他是行事果斷,說一不二的太傅大人,不會像初出茅廬的小子那般輕易亂了手腳,心上再如何波濤洶涌,面上還得不動聲色,抬手給她擦了擦淚,幽幽問她,“還去不去縉州了?” 阿婉任由他抬手在自己臉上擦著,抽了抽鼻子,“我從沒想過去,只是衛(wèi)太妃之言我推辭不了。” “沒脾氣的?!痹S硯行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愿意她還能來本官府上搶人不成?” “可是――衛(wèi)太妃也沒有說錯,她待我很好,我若拒了,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輩了?” “本官對你也有恩,讓你不準去,你又如何做?”他不依不饒。 阿婉一時無語。 “本官問你,”他嗓音略沉,抬手撫著她尚濕著的下巴,“在許府呆了這么些日子,內(nèi)務之類的多少了解?管事的人侍女小廝也多少眼熟了?” 莫名其妙地怎么又說起了這個,阿婉想了想,內(nèi)務她又沒管觸過,自然沒什么了解,倒是侍女小廝管家大都識得,“內(nèi)務我沒碰過?!?/br> 許硯行嘴角勾了勾,又說,“本官不要你做別的來報答,這許府建府以后,什么都不缺就缺個女主人打理內(nèi)務,所以,”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娶你?!?/br> 阿婉聽著,這會是完完全全愣住了。 紅潤小嘴微微張著,大眼猛地睜著,烏黑的瞳孔里滿是不可置信。 她咬著唇,眉毛糾結(jié)著,“許大人――您,您不是在同我開玩笑?” “你不想?”許硯行皺眉,臉色不悅。 阿婉低頭,她從沒想過能嫁給他,她的身份,如何能及得上他,而且便是她愿意又如何,侯府侯夫人又會同意嗎? “我只是覺得太突然,我從來沒想過――” 許硯行握住她的肩,貼在她耳邊,不由分說,“那就從現(xiàn)在開始想?!闭f完便起身下了床,不緊不慢撫著衣袖,“本官去一趟宮里,你別胡亂走動?!?/br> 阿婉這一天上上下下地,又是愁緒又是歡喜,就這一時半會還沒從他方才的話里回過神來,抱膝坐著,呆呆朝他點頭。 許硯行曉得她這又是神思恍惚了,看著她一身單薄坐著,皺眉過去將人塞進被褥里,拍了拍她的前額,聲音堅定,“睡覺,你顧慮什么,擔憂什么,我都知道,明早一切便都好了?!?/br> 待許硯行走了,阿婉才抱著被角,靠著那床頭架子上的燭火,肚子開始咕嚕咕嚕打著響,也沒反應。 * 直到次日寅時初,許硯行才從宮里歸來,肖參跟在他身后,臉上盡是不可置信。 “大人,您這是認真的呀?”他又猶豫道,“只是,侯夫人那邊您該如何交代?小的覺得侯夫人肯定不會接受阿婉姑娘做正室夫人的?!?/br> 不是他瞧不起阿婉,而是這倆人身份地位懸殊擺在那,他曉得自家大人中意阿婉姑娘,以為最多收了做個偏房,誰料一晚上的進宮見太后和圣上,好言好語幾句,最后竟讓太后娘娘賜婚。 “多嘴。”許硯行一甩衣袖,抬步上了月西閣。 許硯行做事不喜拖泥帶水,動手做時,就已經(jīng)想好所有能達成的契機和可能產(chǎn)生的后果,要讓衛(wèi)太妃和許氏兩邊都不能插手他和阿婉的事,那就只有通過賜婚這一條路。 太后一心想讓他娶嘉寧公主,無非就是想籠絡他,擔憂他同其他大臣聯(lián)姻,手上權(quán)利就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但倘若他娶的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姑娘,太后便不會擔心了,所以當許硯行開口提這事時,太后先是說了一些了可惜之類的客套話,隨后又道是不強人所難,成人之好,遂痛快地應了下來。 待到天明,懿旨當是會送到許府。 第26章 (三章合一)只有我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 阿婉跟在他身后, 侍女推開門,兩人進了閣內(nèi), 許硯行便揮手叫他們都退了下去。 這會還是初春,雖沒有半月前那般冷,但這倒春寒也不是白說的,風穿過樓臺那邊的口子拂過來,叫阿婉不禁抖了一下,整個人從方才那道懿旨里清醒過來。 她上前一步,扯住男人緋紅的衣袖, “許大人,您昨晚是進宮原來是為了這事嗎?真的太突然了,今日那公公宣完旨, 我還以為是在夢里?!?/br> 許硯行側(cè)身,大抵是昨夜里沒睡好,眼窩有些泛青, “不突然,順理成章的事怎么能叫突然?”他語調(diào)忽然帶了幾分戲謔,“這么說, 你夢里都在想著這一刻?” 阿婉被他說的雙頰頓時燒紅,撥浪鼓似的搖著頭,“我沒想。” 許硯行臉色變了,“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嫁給本官不成?” “我――”她閉上嘴, 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過突然倉促, 阿婉覺得從昨日到今日不過幾個時辰, 卻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一眨眼面前這人便要成為自己夫君了,阿婉可不覺得像夢么,兩只手渾然不知地揉捏著他的衣袖,什么話也說不出口。 看她氣著紅了臉的模樣,許硯行心情大好,不再逗弄她,正經(jīng)道,“昨晚說過了,你考慮的,擔憂的,今日后便全部不用在意,有太后娘娘賜婚,其他人便再也不能說什么?!?/br> 阿婉聞言,將心里疑惑的一樁事說了出來,“為何你會娶我?你不在意我的身份嗎?”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縱使自己真在他心上留有余地,但又何至于到了嫁娶的地步。 “本官不需要那些多余的權(quán)利,什么身份地位,只要我想,都是廢話?!痹S硯行心里頭不爽快了,自己做的這么明顯,難道她看不出來?這么多年,他何曾對一個女人這般過,他抿抿唇,“反正現(xiàn)在,已成定局,你不愿意也不行?!?/br> 阿婉手上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嘴里露出一對酒窩來,“我愿意?!?/br> 許硯行這才滿意地笑了。 他極少笑,至少阿婉極少看他笑,原來他笑起來眼尾會微微上翹,薄唇淺淺勾起一端,眉眼間凝著淡淡溫和,就像一顆被磨去了棱角的山石,視線收回時,又撇到他的腰身,讓紋金絲腰帶緊緊束著。 阿婉眨了眨黑色的眸子,低低叫他,“許大人?!?/br> 許硯行撫著讓她捏皺的衣袖,淡聲應著,“嗯?”聲音才落下,腰間一緊,他低眸,就見阿婉緊緊貼在自己懷里,那兩只纖柔的手臂正牢牢環(huán)在自己腰上。 越收越緊,仿佛要將兩人完全融成一體般。 滿懷都是女人溫軟香溢的氣息,許大人生平第一次同一個女人貼的這般近,衣袖皺了,也不撫了,俊臉怔楞許久,眼底紅絲又冒了出來,最后才緩緩抬臂攬上她柔軟的腰身。 帶刺兒的春風又往里邊鉆著,男人下意識將她往懷里按了按。 * * * * * * 太傅大人許硯行要成親的事沒多久便滿城皆知,口口相傳,最后自然是傳到定陽侯府。 許氏氣的連連拍桌,指著前面?zhèn)髟挼钠抛拥?,“你說是同誰?” 婆子支支吾吾,“老奴聽說是一個身份普通的姑娘,好似上次還同太傅大人一道過來侯府的那位。” 許氏拎起一個杯子摔在地上,旁邊侍女忙替她撫著背,細聲道,“夫人,別氣,這還沒打聽清楚呢,她什么身份,許大人心底有數(shù)?!?/br> “夫人,老奴還聽說是太后娘娘給賜的婚?!?/br> 許氏覺得臉上無光,這么大個事,竟然還是從別人口中聽來,偏巧今日她還叫了三房的鄭姨娘過來,果然又聽那鄭姨娘尖聲道,“夫人,太傅大人怎么說也是您弟弟,怎么這樣子大事都抄不事先同您商量一下?” “這段時間朝政多,他忙,沒準今兒就過來同我說了?!痹S氏按耐下來,不想失了身份,心平氣和說道。 正此時,外頭又有侍女過來傳話,道太傅大人過來了。 許氏起身,撇了鄭姨娘一眼,笑道,“看吧,我的弟弟我還是了解的,不留你繼續(xù)坐了,回去吧?!?/br> 阿婉這是同許硯行第二次過來定陽侯府。 原本許硯行是不打算帶她來的,但阿婉覺得,既然要成親了,以后不可能避著這邊不見,既然避免不了,那么現(xiàn)在躲著也沒用,還不如大大方方一點。 進了許氏的廳堂里,遠遠就聽到許氏重重哼道,“你還曉得來告訴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親姐了?!?/br> 許硯行來此也不是為了敘什么姐弟情,于是不說一句多余的話,“太后娘娘那邊已經(jīng)下了懿旨,待元宵后便完婚,過來告知jiejie一聲。” 許氏看許硯行從進來時就冷著臉,生怕真惹了他不高興,事已至此,有懿旨在,她也不能再插手,許硯行的性子她還是了解的,為了個旁的女人鬧的姐弟兩不愉快也是不值得,以后她兩個兒子還得依仗著他,甚至整個侯府都得靠著他,這種時候再如何也不能鬧的太僵,這般想著,再抬頭,許氏跟唱戲一般變了臉,眉眼掛笑,“事已至此,jiejie說再多也無用了,繁忙中,你還記得同我說一下就足夠了,”她說著,又朝阿婉招招手,“來,過來?!?/br> 阿婉訝異,這侯夫人前后態(tài)度語氣跟兩個人似的,侯府的主母,到底是不一般。 她才走過去,許氏就握住她的手,不時看看許硯行不時道,“哎喲,前些日子沒仔細看,這會細細一瞧,阿婉生的一副好模樣,看著也穩(wěn)重,硯行的后宅交給你,jiejie也放心了,來,叫一聲jiejie聽聽?!?/br> 許氏忽然變得這般溫柔,阿婉有些不適應,但到底是長輩,她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道,“jiejie。” “好好好,”許氏從手腕上褪下一個琉璃翠鐲子套進阿細白的腕子上,“來,這個鐲子權(quán)當我的心意了?!?/br> 許硯行一旁看著,再聊下去,只怕阿婉應付不下,遂過去將她牽到自己身側(cè),“既然如此,那就勞jiejie那日跑一趟了?!?/br> 許氏起身,“什么話,你辦喜事,不用cao勞,自有jiejie替你處理妥當?!?/br> 兩人又同許氏說了一會話,便起身告辭。 出了侯府,阿婉才覺得自己呼吸正常了,方才許氏拿著柔嗓同她說話,又是滿臉溫柔慈祥,一點都沒有前幾日見她時的不悅,她大氣不敢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許硯行見她那小心翼翼地模樣,掐著她的手心道,“她不壞,你日后住在許府,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常來侯府,沒事的?!?/br> “我曉得,其實侯夫人待你還是很好的,我不能避著,若是因為我叫你們生分了,我心里才是過意不去?!?/br> 許硯行一聽,也未再多說什么,她自己有想法,他亦不會干涉太多。 馬車車輪轱轆轱轆在地上輾著,沒一會便到了許府大門前。 卻見應是在宮里頭呆著的綠荷竟站在那座石獅旁邊,見她下了馬車,忙過來朝許硯行鞠躬行禮,自報家門。 許硯行向來不待見衛(wèi)太妃那邊的人,這會一聽是衡陽宮來的,冷聲問道,“何事?” 綠荷被他一臉冰冷嚇到了,不敢再說話,只往阿婉面前挪了挪。 “綠荷,什么事,你說。”阿婉見狀,主動問了話。 “太妃娘娘聽說了您和太傅大人的婚事,想請你進宮說說話?!?/br> 綠荷才說完就聽許硯行果斷道,“不準去?!?/br> 阿婉知道許硯行這是怕衛(wèi)太妃又有什么算計,如今都已經(jīng)定了,只怕是說些其他話,“許大人,應該沒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讓花苓一道跟著?!?/br> 許硯行知道她那個性格,自己再說也沒用,于是不僅讓花苓跟著,還讓肖參也一道跟著。 這番陣勢,讓綠荷一路都不敢同阿婉說話,于是一路無言進了宮。 衛(wèi)太妃正在給新芽兒的花草澆水,見她來了,邊澆水邊道,“過來了?!?/br> 阿婉行了禮,便不說話,她讓自己去縉州的事沒了可能,這讓她也不曉得該說什么。 “看來你同許硯行還有許多本宮不曉得的事,他竟會為你主動去找太后,稀罕事,稀罕事?!?/br> “是奴婢高攀了太傅大人?!?/br> “不說了,既然太后已經(jīng)下了懿旨,本宮說再多也無用了,只能說,嘉瑜同你無緣?!毙l(wèi)太妃招呼她一道過去亭子內(nèi)。 阿婉跟上去,“安王爺身邊如花美眷,不缺奴婢一個,還望娘娘寬心?!?/br> 衛(wèi)太妃笑笑,抓著她的手,“本宮叫你來有他的事要說,”她拉阿婉坐下,面容慈祥,“本宮想了想,你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這嫁人也沒個娘家,本宮一想到這,就難受,你不能隨了嘉瑜,現(xiàn)在嫁的又是當朝太傅,豈能隨便?” 阿婉聽了她的話,心頭泛暖,輕聲道,“娘娘,難為您還要替奴婢cao心?!?/br> “本宮早就說了,在本宮心里,你就是跟親閨女一樣?!?/br> “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