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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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眉眼溫柔,面對他,她從來是沒有什么脾氣的,又拿起一旁的手絹在他額上擦了擦,邊道,“聽說太后打算給陛下請老師?” 這是今兒早上聽肖參說的,可她覺得許硯行完全可以教導皇上,也不知這太后娘娘又在做什么打算。 “對?!彼^續(xù)給她剝著葡萄皮,“不過,至今無人愿意。” 她有些擔憂,語氣有些低,“許大人,太后娘娘是不是還在忌諱你?” “別擔心,這病著的能折騰出什么?她要請帝師那就請,也沒什么,正好我得了空陪你?!闭f到這里,他停下了,猶豫了一會,心下那個想法到底是沒有說出來。 他這會同阿婉說了,第二日便在朝中下令,替小皇帝請個老師,不規(guī)定年紀,有想法的可以自薦,眾人紛紛道自覺學識能力都夠不上教導陛下。 倒是下朝后魏成縉向許硯行推薦了一人,早前因病退朝的朱閣老,學富五車,從前還是先帝的老師,這會身子養(yǎng)好了便一直在家里待著,許硯行琢磨了一會,便定下了。 兩人邊說著邊往宮門方向走,魏成縉說完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許硯行眼角挑了挑,問他,“還有何事?” 魏成縉低聲道,“太傅大人,下官想娶沈四姑娘?!?/br> 他冷聲道,“先把你和嘉寧公主的事給拎清楚了再說?!?/br> 魏成縉不慌不忙答道,“下官同公主殿下已經(jīng)沒有什么情分了,曾經(jīng)那些事都過去了,下官以后只想和四姑娘好好過日子。” 許硯行聞言,冷冷哼了一聲,徑直往許府軟轎走去,進去前只留下一句話,“既如此,那你應當去定陽侯府提親,與本官說做何?” 魏成縉站在宮門前邊,眸底淡淡,他回頭看向身后巍峨的殿宇,目光忽深,仿佛越過重重宮殿,看到了趙嘉寧所住的那一座,最終收回目光,眼底深色褪去,只一片冷然。 * * * * * * 許硯行坐在轎中,抬手按在眉心,中途經(jīng)過長門街,又讓人停下,去給阿婉買了一些偏酸的零嘴。 回到府里,卻見沈璧正在前廳里拉著阿婉說話,沈璧起身喚了他一聲隨后又坐下。 他過去摸了摸阿婉的頭,“今天覺得怎么樣?” “好多了,比昨日里吐得少?!币娝掷锎е鴸|西,拿來一看是些零嘴,忽的又皺眉頭,“周嬤嬤說不能吃多了。” “那慢慢吃,一天吃一點?!彼醚劭戳丝此齻z,沒說什么,自個去了月西閣辦事,給她們留了空間。 他一走,沈璧就捧著杯子道,“我舅舅真是越來越溫柔了,”她輕嘆,問阿婉,“男人最后都會變成這樣嗎?” 阿婉只是淺笑,“等你遇到了就知道了?!?/br> 沈璧皺著眉,扭扭捏捏許久,慢吞吞道,“小舅母,我前日見了魏成縉?!?/br> 阿婉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說。 “他……他說他可以娶我?!闭f到這里,沈璧抿唇笑著,“我現(xiàn)在就等著他來侯府提親呢。” “為什么?”阿婉問,魏成縉這人雖然待沈璧態(tài)度有所轉(zhuǎn)變,但突然說要娶沈璧,她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畢竟――她垂眸,忽然想起幾日前,周嬤嬤陪她去金玉堂,打算給腹中孩兒打一對銀鐲子,只是才上了金玉堂二樓,站在窗臺邊上,往下隨意瞥了一眼,便看到魏成縉背對她,正在拉著嘉寧公主的手,兩人似在爭吵――無論如何,這都不像是斷干凈的模樣。 她斟酌了一番,還是將那日所見與沈璧說了一道,她總覺得魏成縉說娶沈璧不是那么單純。 誰料沈璧聽了,情緒也不見有什么變化,只低聲道,“我現(xiàn)在也不想管了,既然他說要娶我,那定是心里邊有我,便是現(xiàn)在心底不全是我,將來成了親,有的是時間讓我們磨合?!?/br> 阿婉聽了,竟一時不知如何勸她,過了會,沈璧起身說要回侯府,她也沒繼續(xù)留人,看著那背影,總覺得有些落寞。 她去了月西閣,周嬤嬤擔心她,一路攙扶著上了樓,里面許硯行還在看折子,她拐到另一邊的樓臺上,趴在窗邊,目光落在花園里一塊地,那里幾個月前移了六株海棠樹來,這會綠葉青蔥,在烈日下,綠得有些刺眼。 腰間忽然被一雙手臂圈住,接著男人氣息夾著一絲熱意流連在她耳邊,阿婉沒有回頭,許硯行之前讓她不要管沈璧的事,可她總覺得沒法裝作看不到,她總覺得現(xiàn)在的沈璧就像曾經(jīng)偷偷念著許硯行的自己,只不過她有幸得償所愿,得了個兩情相悅。 許硯行聽她嘆氣,便道,“怎么了?”還沒等她回答,又說,“沈璧跟你說什么了?魏成縉會娶她?” 阿婉呀了一聲,“許大人,你都知道了?” “婉婉,我知道你為何糾結(jié)沈璧的事,但是她到底不是你,無論如何,她有自己的命運,她的性子直,同時也很倔,你我都是勸不住她的,這次平亂,魏成縉立了功,加封兵部尚書,若真要娶沈璧,定陽侯府的人想必都會答應,”他說完又似是安慰她,“今日下朝我提醒過魏成縉,讓他先處理好同嘉寧公主的事,其他的再說?!?/br> 阿婉突然笑了,她轉(zhuǎn)身貼近他懷里,聲音嬌軟,“許大人,我知道了,以后我真的不會再想這些了,你說的對,沈璧確實不是我能勸得了的?!?/br> 許硯行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懷了身子還天天cao心別人的事,好好養(yǎng)著自己,還有,以后別一個人上月西閣,樓梯有些陡,不安全?!?/br> 阿婉乖乖應著,“好,我知道?!?/br> 他又拉她進去,扶她在案幾前坐下,將一張紙鋪到她面前,那上面寫了六個字,上下兩行各三個。 她歪著腦袋看了看,又抬頭看他,眼睛烏亮亮的,嘴角兩道酒窩,“許大人,這是……是我們孩子的名字嗎?” 說完又伸出手,纖細白嫩的指在那六個字上輕輕撫著――許江遇,許慕棠。 “對,若是男孩就叫許江遇,倘若是女孩就叫許慕棠。”他湊過去,低聲道,“如何?” 阿婉靠著他,笑著道,“好聽,不過,可有什么寓意?” “沒有,就是覺得怎么好聽怎么取。” 他抬手撫著她的腰,垂眸看著她的頭頂,目光又轉(zhuǎn)向紙上那幾字。 許江遇,是因為那年他們在江州第一次遇見。 許慕棠,則是因為她喜歡海棠。 他沒有說,阿婉卻也多少猜到了,她也沒說,只窩在他懷里笑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勾著他的衣襟,許硯行被她勾得心神有些亂,于是捏住她的手,嗓子有點癢,“別動。” “哦?!卑⑼窆怨允栈厥郑瑳]一會,困意便浮了上來,眼皮一搭一搭的,許硯行就這么攬著她,也不抱她去榻上,于是阿婉就靠著他的手臂睡了起來。 屋外周嬤嬤正準備進來喚他們?nèi)ビ梦缟?,卻見許硯行回頭,食指在唇邊比了比,示意她不要出聲。 樓臺外邊一股溫熱的風卷了進來,拂在他寬闊的肩背上,阿婉躺在他懷里,睡得正熟。 第47章 聽話 魏成縉親自去定陽侯府提親,如許硯行所說, 定陽侯同侯夫人只周旋一會便答應了, 接著便對八字, 下聘禮,挑日子。 “日子定在什么時候?”阿婉低著頭,指間一根細針在紅色料子上來來穿梭著,她這是在給未出生的孩子做一對紅色小繡鞋, 穿針引線間, 一朵小花便成了, 她放下鞋子,抬頭問周嬤嬤。 “下個月初八,”周嬤嬤才從侯府回來,她是許家老人, 許氏對她頗為信任, 自己曾經(jīng)嫁到侯府,都是周嬤嬤一手cao辦的, 因此這回沈璧嫁人一事上的一些細節(jié)便尋了她過去幫襯一二。 “就十五日之后了, ”她默了一會, 又道,“嬤嬤,你去一趟金玉堂,以我的名義打一支金步搖, 過幾日送到四姑娘那去?!?/br> “誒, 老奴這就去辦?!敝軏邒哳I了話退下。 沒一會, 花苓就進來了,“夫人,大人回來了?!彼耪f完,許硯行便踏門而入,揮手讓她退出去。 “這些東西讓周嬤嬤做便可,”他過來握住她的手,皺眉看著那白嫩的指腹上兩處冒著紅點的針頭。 “孩子的第一雙鞋子,我想親自做?!彼f著將做好的放在手心里,小小一只,看得她心都軟了,好像那只小rou腳就在眼前似的。 許硯行拿手去摸了摸,同樣覺得有一股溫流淌在心間,開口卻還是佯裝嚴肅,“做完這個,再不準了。” “好,我聽你的?!彼剿ドw上,雙手纏著他的脖子,“四姑娘嫁人,我讓周嬤嬤去金玉堂打一只金步搖,當作賀禮。” “行,她雖不缺,但你倆素來交情好,送這個倒也符合閨中禮?!彼f完抬手在她腦袋上假意碰了碰,“成日里cao心別人的事?!?/br> 阿婉在他肩上蹭了蹭,似撒嬌般,道,“這可是大事,我到時候還想去吃喜酒呢?!?/br> “好,我?guī)闳??!彼佳廴嵯聛恚终圃谒⑽⑼蛊鸬男「股蠐崃藫?,輕嘆,“還有八個月?!?/br> “快著呢”她有些惆悵,“許大人,自從我們成親,我就覺得這日子過的特別快,從前在宮里,每日天沒亮就起來,等天再黑了,恍然覺得這一日仿佛有一年那么長。” 許硯行笑了笑,親著她的額,道,“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就從你出宮開始記起。” 阿婉卻搖頭,若叫她記著,她只想記著與他有關的每件事,從九年前,以及這九年間的點點滴滴,都不舍忘卻,“我都記著?!?/br> 因為有許硯行,九年來的那些記憶其實沒有多不好,與他有關的一切事,無論進宮前,出宮后,都無法叫她忘卻。 * * * * * * 轉(zhuǎn)眼間,便到了九月初五,是沈璧嫁到魏國公府的日子。 兩大家族聯(lián)姻,又因著后頭還有太傅許硯行,如此雖然平日里同這兩家往來不密切,但少不得眾臣們紛紛提禮上兩家道賀,尤其聽說許硯行當日會攜家眷前去定陽侯府,侯府門檻都快給踏平了。 外頭人多,來來往往,侯府家仆們招待得忙手忙腳,許硯行看了一眼便送阿婉進了沈璧屋里,不讓她出去,“好好在這呆著,外面人多,回頭我來找你?!?/br> 阿婉點頭,讓他放心,待他走了,這才同一身紅裝的沈璧說了話。 “小舅母,我感覺跟做夢似的?!?/br> 她說完,阿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她姨娘道,“天天惦記著,這會成真了,還以為夢里,都要嫁人了,還似個小孩子般?!?/br> 要說年紀,沈璧如今才十六歲,確實也還小,不過也恰恰是及笈后許人家的好年紀。 阿婉笑道,“四姑娘這是高興至極,所以會覺得不真實,也正常?!?/br> “還是小舅母懂我。”沈璧哼了哼。 接下來全程就聽她姨娘語重心長教導她,嫁過去要如何如何,魏成縉將來是要繼承爵位,她過去了,必然是當家主母,這點,姨娘便沒再說了,這種話到底還是侯夫人親自教導比較適合。 沒多久,就見侯夫人進來,拉著沈璧說了一道 阿婉就在一旁聽著,看著這喜慶場景,她想起了當初自己嫁給許硯行時,身邊沒有親人給自己講這些初為人婦的大道理,便是衛(wèi)太妃替她作娘家,卻也是懷了不軌的心思,看著看著,她忽然抿唇笑了笑。 羨慕是人之常情,但也只是一時,觸景生情罷了,她嫁的那人,就足以填補她所空缺的一切了。 吉時一道,魏家迎親的便到了,喜婆攙著沈璧出去,阿婉只跟到了廊下,便沒再走了。 人多,她就坐在沈璧屋旁的廊廡下,沒一會,就見許硯行從長廊那頭走過來,腳步有些匆忙,看到她安安靜靜坐著,似乎輕輕呼了一口氣。 “還怕你去湊熱鬧,”他過來,俯身攬上她的肩,“怎么瞧著還有點沒精神?” 阿婉往他懷里蹭,“方才說了會話,有點累了?!?/br> “都說了些什么?” “一堆,其實主要是阿姐和姨娘在說,我就聽著,偶爾插上幾句?!?/br>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臉頰,“一會人少了,就帶你回去,陪你睡會?!?/br> “今天不用處理公務了?” “嗯,陪你?!?/br> “你真好?!彼Z氣嬌軟,軟得像棉花一般,許硯行勾起唇角,手臂繞到她腰后,一轉(zhuǎn)身,就將她橫抱在懷里,阿婉猝不及防,下意識伸手抱著他的脖子。 “走,咱們回家。”他大步邁著。 “不是得等到人散了嗎?” 那邊沈璧已經(jīng)上了花轎,迎親隊伍也早已離開了侯府,只剩一群人在大廳門口處繼續(xù)說著喜慶話,熱鬧著。 他就這么抱著她,一步一步穩(wěn)穩(wěn)地走著,周遭是人們的歡聲笑語,卻仿佛聽不見一般,穿過人群,踏出侯府大門。 這些熱鬧,不是他們的熱鬧,在繁瑣的世間紅塵里,只有他們彼此才能真正住進彼此的眼睛里。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