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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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見皇后指的青年確實(shí)如她所說,長得還不錯。 永蓮抬起頭,看了一眼,又低下去。永安也看了一眼,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意,低頭開始吃起點(diǎn)心來。 皇后身后的琴嬤嬤輕輕地走開,小聲地詢問宮人。很快就得到消息,稟告皇后,“回娘娘,方才那位公子來自滄北,姓文。此次文公子位列二甲第三十六名?!?/br> 賢妃臉色復(fù)雜,又看了那青年幾眼。 滄北文家?莫不就是那個文家?文家那位四爺因?yàn)樾诡}一事,被科舉除名,永不能再參加貢試。文家又遠(yuǎn)在滄北,在京中毫無根基??v使受太子的器重,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出頭。 皇后頷首,笑道,“文家是隱世大家,百年前是縱橫書香的世家。他們家出來的公子,怪不得一表人才,名次也很靠前,確實(shí)是個不錯的男兒。不知賢妃meimei意下如何,可還有其它的人選?” “暫時沒有,不過臣妾就永蓮一個孩子,自然是想為她挑個好的。這些公子們看長相還看不出來品性,臣妾想私下再慢慢打探?!?/br> “你如此想法也是好的。永蓮雖不是本宮所出,但本宮一向?qū)λ曂腊玻?dāng)然也希望她能找到一個如意郎君。年一過永蓮也快十八,年歲不算小,太子不過先她一天出生,都已經(jīng)娶妃。她是姑娘家,不可錯過韶華之齡?!?/br> “謝娘娘,臣妾會加緊挑選的?!?/br> “你有打算也好,本宮會和陛下商議,務(wù)必要永蓮稱心如意?!?/br> 賢妃心略定,皇后沒有逼著賜婚,她還有時間再好好挑挑,文家的家世太過低了些,她真有些不愿意。坐在她身邊的永蓮臉色已經(jīng)白到透明,袖子中的指甲深深地掐進(jìn)掌心中,咬著唇一言不發(fā)。 恩澤宴后,眾進(jìn)士們又齊聚殿前謝恩。按照慣例,接下來就是游街,京兆府尹已在宮外金門等候,等進(jìn)士們出來,親自給狀元郎披紅。 胥良川坐在棗紅駿馬,馬頭上綁著大紅的綢花,神氣威武。他帽插金翎,身披封紅,神色凜冽,玉面霜顏,宛如星君。 從皇宮出來,沿御道直行,穿過次衛(wèi)門。兩邊開始出現(xiàn)觀禮的百姓,百姓們高聲歡呼,相互與左右的熟人談?wù)撝鵂钤墒侨绾蔚目∏?,何等的風(fēng)姿卓絕。 人群中,還有許多的少女們,或大膽地露出真顏,或嬌羞地罩著輕紗帽,一眨不眨地盯著游街的隊伍。從狀元郎出塵的長相,慢慢移到后面跟隨的進(jìn)士們身上,思量著哪位好兒郎才是良配。 方靜怡也夾在一眾姑娘中,她戴著細(xì)雪綃紗罩著的帽子,眼睛緊緊地追隨著最前面的男子。他坐在高大的駿馬上,面如冠玉。這般驚才絕艷的男子,為何會看不到自己的好?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將來若是能入住東宮,這對自己不屑的男子,總有一天會拜倒在自己的面前,對她俯首稱臣。 她的手死死地捏著帕子,目光幽怨。身邊的方靜然則去尋找趙守和的身影,見趙守和意氣風(fēng)發(fā),原本憨厚的長相,也變得英俊起來。這么一看,之前的百般不愿意,也松動一些。 可惜聽祖母說,趙家人似乎不太愿意。她跺了一下腳,趙家人太過份,要不同意也是自己,什么時候能輪到他們? 姐妹二人心思各異,待游街的隊伍漸漸走遠(yuǎn),才轉(zhuǎn)身離開。 雉娘也偷偷地溜出門,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確實(shí)不宜去人群中擠來擠去,于是在沿湖街道旁邊的茶樓中訂了一個雅間。 游街的隊伍正好要經(jīng)過此處,沿湖轉(zhuǎn)上一圈,再繞行至吏部內(nèi)堂進(jìn)香,方可自行離去。 雉娘站在臨街的窗戶邊,胥老夫人和胥夫人也陪同一起,正坐在桌邊喝著茶水。 胥老夫人頗有些感慨,“從你的祖父,還有你的父親,現(xiàn)在又到川哥兒。我已經(jīng)看過三回胥家男人狀元游街?!?/br> 胥夫人在一旁捂著嘴笑,一臉的與有榮焉。 遠(yuǎn)處的鑼鼓聲越來越近,在外面觀望的執(zhí)墨推門進(jìn)來,“老夫人,夫人,少夫人。大公子他們快要過來了?!?/br> 胥老夫人和胥夫人站起來,立在雉娘的兩邊。 很快,儀仗隊出現(xiàn)在樓底下,前面的御衛(wèi)軍舉著高高的牌子。后面跟著鑼鼓手們,將手中的樂器舞得歡快。 棗紅的駿馬跟在后面,駿馬上的男子依舊冷清,頭上的金翎被艷陽一照,熠熠生輝。雉娘的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意,白嫩細(xì)幼的手伸出窗外,招了一下。 底下的男子似有所感,抬起頭來,夫婦二人四目相望,情義盡在不言中。 胥良川漸行漸遠(yuǎn),雉娘在后面的隊伍中找尋著,看到胥良岳和趙守和的身影,指給胥老夫人和胥夫人看。 最為高興的是胥老夫人,大孫子高中狀元,小孫子也是二甲頭名。不愧是他們胥家的子孫,岳哥兒縱使沒有川哥兒那般有天賦,卻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胥良岳只顧著高興地瞧著圍觀的百姓,并沒有抬頭,也沒有看到她們。 數(shù)百位進(jìn)士,個個意氣風(fēng)發(fā),都是人生得意之時,人人面上都流露出喜悅,感染眾人。雉娘從來沒有見過這般浩大的□□,眼睛一直跟隨著隊伍,眼見著游街隊伍全部經(jīng)過,她才離開窗邊。 約一息香后,胥家人開始下樓,準(zhǔn)備乘車歸府。 到達(dá)府中不到半個時辰,胥良川和胥良岳就進(jìn)了家門。胥良川走在前面,紅衣玉顏,冷面松姿。胥良岳緊隨其后,俊朗溫潤。 胥老夫人連聲幾個好字,由胥閣老引著兄弟二人前往后面的祠堂。向先祖?zhèn)冞M(jìn)香報喜訊。 兄弟二人三叩拜,將香插進(jìn)灰爐中。 胥良岳在小聲地叨念著,意思是他已考中進(jìn)士,也算對得起祖宗。以后回到閬山,一定要將書院發(fā)揚(yáng)光大,不負(fù)祖宗們的期望。 胥閣老也感慨陳辭,告慰先祖。胥家到了良字輩的這一代,就只余兄弟二人。幸得祖宗保佑,兄弟倆不負(fù)眾望。 胥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們森然肅穆,香案上余煙裊裊,胥良川眼神幽暗,垂眸靜立。 ☆、第103章 遇險 皇宮之中,恩澤宴過后, 新科狀元率眾進(jìn)士們?nèi)ビ谓趾? 祈帝擺駕回宮。今日大喜, 他自然要宿在德昌宮。宴會上他稍微飲了些酒水,靠坐在塌上,面色潮紅,眼睛微瞇著, 帶著醉熏之意。 皇后摒退宮人,親自侍候他更衣, 他隨意問道, “今日永蓮可有相中的人?” “好像沒有, 臣妾看著,永蓮的身子似乎又差了,坐在那里臉色慘白, 病怏怏的,臣妾瞧著怪心疼的。以前覺得永安性子太過烈, 人又霸道, 常常氣得臣妾飯都吃不下去, 現(xiàn)在想著還是如永安一般生機(jī)好動的姑娘,看起來叫人放心?!?/br> 祈帝一臉憐惜, 道,“永蓮確實(shí)是身子太弱,這么多年,上好的補(bǔ)品不知吃了多少, 怎么就不見起色?你派人問問,去年上貢的血燕,賢妃那里可還有?” “陛下,臣妾一直憂心著永蓮,哪里會短她們的?無論是血燕還是百年老參,她們那里都沒有斷過?!被屎竺媛稇n色,深深嘆口氣,“臣妾看著賢妃meimei,也覺得心疼。賢妃這么多年,事事親為,不假他人之手,盡心盡力地照顧永蓮。說句心里話,臣妾養(yǎng)育三個孩子,都不如她養(yǎng)一個孩子那般累。” 祈帝點(diǎn)頭,已換好明黃的寢袍,重新坐在塌上。 皇后蹲下,替他除靴。 “臣妾想著,一定要給永蓮尋個稱心如意的駙馬。這孩子一直悶在宮中,也沒個同齡人做伴,性子也綿軟,得找個真心疼人的男子。今日尋摸著,似乎也沒有什么合心意的。倒是有個公子,模樣長得俊,才氣也不俗,和賢妃meimei提了一句,賢妃meimei想再細(xì)細(xì)打探?!?/br> “是哪家的男兒?” 皇后自己也脫鞋上塌,和祈帝一起靠坐著,聞言一笑,“聽說出身滄北文家,是二甲的進(jìn)士,名列第三十六名?!?/br> 祈帝瞇著眼,側(cè)過頭望著皇后,皇后笑道,“陛下如此看著臣妾做什么?臣妾也是聽湘兒提過幾次,說文家公子才情不俗。今日瞧著后桌有位頗為俊俏的公子,命琴姑去問,誰知趕巧就是文家的公子。永蓮平日里就愛弄些詩詞,臣妾也是想著,書香世家的公子溫雅知禮,可能更合乎她的心意。也就那么一提,最后成與不成,還得經(jīng)過賢妃meimei的同意,臣妾可不會越過賢妃meimei去做主?!?/br> “你有心了。論年紀(jì)長相和才情,文齊賢倒是個不錯的人?!?/br> 皇后又露出一個笑意,語氣變得輕快些,“原來他叫文齊賢啊,之前那泄題一事,臣妾覺得文家那四爺有些冤枉。依臣妾看,堯兒都欣賞的人,肯定錯不了,要不然堯兒也不會破格將他招攬為幕僚。必是文家人押題真準(zhǔn),才會惹出事端?!?/br> 祈帝似在思索她的話,自泄題事出后,堯兒似乎也沒有棄用文沐松,反倒是有種先擱置一旁,等事過后再重用的意思。那皇后是什么意思,他微醉的眼神流露出一絲狐疑,很快又隱下去。 皇后似乎一無所覺,臉上的笑一直都掛著,“陛下,算日子,永安也要生產(chǎn),你我都是要當(dāng)皇外祖父皇外祖母的人。皇兒們都已長大,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永安也好,永蓮也罷,這挑駙馬還是由著她們的喜好來。就好比永安,自己挑的梁駙馬,現(xiàn)在日子過得多舒心。永蓮雖不是臣妾所出,但臣妾對她的心和永安是一樣的,也盼著她以后能日子和美,和駙馬相敬如賓。” 祈帝依舊不語,垂眼深思?;屎箧倘灰恍?,身子往錦被中一縮,露出皎潔如玉的臉寵。臉上半點(diǎn)脂粉未施,如同少女一般光滑細(xì)嫩,往日里凌厲的眼眸變得緩和,氳著霧氣。 祈帝看著,心里涌起情愫,也躺進(jìn)錦被中,皇后順勢往他懷中偎,兩人很快交疊在一起… 外面的琴嬤嬤肅靜守著,幾個宮女離得遠(yuǎn)一些,也站得筆直。 忽然一個杏衣宮女急急地跑來,臉上還帶著淚意,琴嬤嬤一瞧,認(rèn)出是永蓮公主身邊的宮女。 宮女低聲道,“嬤嬤,可否幫奴婢通傳一下,公主犯了疾,痛得大汗淋淋。賢妃娘娘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御醫(yī)也請了,藥也喝過,公主還一直喊疼?!?/br> “陛下和娘娘都已安寢,今日陛下似是飲過酒,想必身子極乏。不如老奴和你過去,或許能幫襯一二?!?/br> 那宮女很是為難,咬著唇,“嬤嬤,算是奴婢求您。公主已經(jīng)痛得不行,奴婢不敢妄自做主?!?/br> 琴嬤嬤看著她,臉冷下來。 兩人站著,琴嬤嬤估摸著時辰,慢慢地走到門前,輕叩一下,小聲道,“陛下,娘娘,永蓮公主病重?!?/br> 寢殿內(nèi),一室的靡香。 祈帝聽到聲音,臉上的紅潮傾刻褪去?;屎髶肀蛔?,烏發(fā)散落下來,柔聲道,“陛下,永蓮的身子要緊,您快些去吧?!?/br> 她起身先穿衣,然后喚人進(jìn)來侍候祈帝更衣。 祈帝臉有憂色,更好衣后擺袖匆匆離去。 他一離開,琴嬤嬤就進(jìn)來,隨后宮人們備好熱水。她侍候皇后梳洗沐浴。 皇后躺在浴桶中,水中灑著鮮花瓣,升起的霧氣帶著迷人的花香。琴嬤嬤不輕不重地替她捏著肩。 “永蓮這病真是越來越重,本宮看著,似乎是再也好不了。” “娘娘憂心的是,奴婢瞧著,這回御醫(yī)都壓不住,怕是又加重了?!?/br> 皇后冷冷地輕哼一聲,永蓮這丫頭,心眼子倒還是一如既往的多。今日給她來這一出,分明就是不滿她白日里提起文家那公子。 小丫頭,想和她斗,太過自不量力。 她的手抬起,隨意地抓起水中的花瓣,慢慢地搓碎。 第二天胥良川就去翰林院述職。他是殿前授職,授的是從六品修撰,比趙書才的從八品典薄高出兩階,翁婿二人成為同僚。 翰林院的最高上峰是胡大學(xué)士,胥良川先去拜見他,然后再一一和同僚們見過。趙書才站在后面,笑得一臉驕傲。 待下值后,趙書才與胥良川走在一起。趙書才臉上泛著紅光,“胥姑爺,雉娘最近可好?” “雉娘很好,大舅哥有什么打算?” 趙書才見姑爺明白他要問的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段家姑父的意思是想守哥兒留在京中,在京中謀個職缺,他有門路,想讓守哥兒去禮部當(dāng)個主事。我還沒有答應(yīng),想著先來問問你?!?/br> 胥良川停下來,望著他,“太子已經(jīng)成年,開始參與朝事。朝中各部穩(wěn)固,此時留在京中,難已有大作為。不如尋求外放,在外面歷練幾年,有合適的機(jī)會再調(diào)回京中?!?/br> 他這么一說,趙書才有些糊涂。按理來說,太子成年參政,應(yīng)該是好事,怎么聽胥姑爺?shù)目跉?,這時應(yīng)該離京為好?但趙書才這人,有著農(nóng)夫與生俱來的求穩(wěn)心理,胥姑爺不會害他們,他說外放,那守哥兒就外放吧。 “那我與你段姑父說說,讓他幫守哥兒尋個外放的路子?!?/br> 胥良川冷凝著臉,“不用,我自有路子。你看臨洲怎么樣?臨洲城下,有十來個縣,隨他挑一下都行?!?/br> 趙書才倒吸一口涼氣,嘴巴張了又張,半天才合上,“那行,不拘哪個縣?!?/br> 胥良川點(diǎn)頭,重新抬腿往外面走。趙書才大步跟上,心里暗自發(fā)怵。明明自己是岳丈,可是在胥姑爺面前,總不自覺地想縮著身子。即使胥姑爺對他已經(jīng)很是尊敬,他還是覺得有種莫名的壓力。 不過胥姑爺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姑爺,還是向著他們趙家的。不像其它的兩位,平家的那位不用說,壓根就像沒有過似的,以前燕娘在世時,他沒有進(jìn)過趙家的門,后來燕娘去逝,他更加記不得有趙家這門姻親。段家侄兒也靠不住,成天跟妾室混在一起,鳳娘也不管。 胥良川的步子邁得大,趙書才跟得有些氣喘。兩人分開路后,趙書才停下來喘了半天氣,氣勻后乘著小轎回趙宅去。 趙守和聽完父親轉(zhuǎn)告胥良川的意思,也十分同意,“爹,大公子說得沒錯。咱們趙家根基淺,兒子也不夠圓滑,與其留在京中苦熬,不如外放出去歷練一番,幸許還能博上一博?!?/br> “你能夠這樣想,爹很高興,等會就去段府告訴你姑父,讓他不用cao心?!?/br> 趙書才說著,拍拍兒子的肩膀,用過飯后,去了一趟段府。段大人倒沒有什么太大的驚訝,胥家的門路廣,既然能安排守哥兒外放,自有道理。 他嘆口氣,“大舅哥,我可真羨慕你。兒子爭氣,女兒也孝順。人說女婿半個子,你們有胥家這門親,不知是走了什么運(yùn)。哪里像我,你看鴻哥兒,現(xiàn)在雖說是在胥家書坊謀了個差事,但哪里能和守哥兒比。守哥兒以后是朝廷命官,他一輩子只能是個白身。” “兒孫自有兒孫福,說不定以后鴻哥兒也會有出息?!?/br> 段大人苦笑,“你不用寬慰我,鴻哥兒以后是什么造化,我當(dāng)父親的一清二楚。” 他搖著頭,神色痛苦,兒子要么就不在家,在家就和小妾混在一起,也不干正事。從前書房中的書,很多都被鴻哥兒燒了,邊燒邊哭,誰也攔不住。他這個當(dāng)?shù)?,看在眼里,痛在心頭,不忍再苛責(z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