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確有情(高干 婚后)、天亦醉晚櫻、骨生香、摸奶一百八十式(限,高h(yuǎn),np,不倫)、重生妖妃:皇叔,太兇猛、不負(fù)妻緣、盛夏之季、福氣滿堂、戲精校草今天也在纏我、深白色的星
“確實是巧,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殿下和世子。” 祈舜看一眼祈宏,“是他當(dāng)和尚沒當(dāng)夠,日夜想念寺中的味道,拉本宮來聞香燭氣的。” 祈宏被二皇子揭了底,不好意思是撓頭,他的頭發(fā)已長得很長,看不出原來光溜的模樣。雉娘聞言,捂嘴輕笑。 胥老夫人邀請他們一起去觀古松,祈舜方才就已看過,應(yīng)邀和她們一起過去。 古松蒼勁,雖過千年,卻依舊生機盎然。 雉娘仰望著它,心生感慨,“千年之前,那位帝王親自種下它,千年之后,我們后人仰望它。于我們來說,千年太長,對它而言,千年不過是靜立之間的永恒?!?/br> “表姐此話頗有禪意?!逼砗挈c頭,突然對二皇子道,“前人種樹,后人乘涼。殿下不如也種下一棵樹,千年以后,說不定也會如這般受到后人的仰望?!?/br> 二皇子被他這么一說,很是意動。他們讓寺中和尚尋來一棵幼松,就種在古柏不遠(yuǎn)處。 雉娘看著親自挖坑的祈舜,再看著光拿著幼苗不幫忙的祈宏,若有所思。 皇家之人,果然沒有一個真正單純的。看著隨性灑脫的二皇子,其內(nèi)心里絕對不是如表面這么簡單。他此舉莫不是昭告自己的野心?千年之前,種樹之人是一位帝王,他是不是也想成為一位流傳千古的君主? 再看他身邊的少年,天真純良如祈宏,就那么站著,是不是心里明白祈舜此舉的用意,所以才不上前幫忙? 樹被栽好,祈宏才上前幫祈舜一起用木籬把幼樹護起來,并交待寺中的和尚一定要小心照看。 祈舜拍拍手上的泥的,笑得一臉的開心。他不好意思地對雉娘他們道別,和祈宏一起去清洗。 胥家婆媳幾人行禮相送。 祈舜走了幾步,回頭望一眼雉娘,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他的雙眼彎起,里面水霧散去,清明一片。 胥老夫人喃喃,“二皇子這雙眼,生得可真好,真像雉娘?!?/br> 雉娘小聲回道,“我們是表姐弟,皇后和我娘長得極為相似,我和二皇子長得像不足為奇?!?/br> “倒也是?!瘪憷戏蛉丝匆谎勰强糜讟?,默不作聲。 ☆、第116章 種樹 申時過后, 雉娘和胥老夫人還有胥夫人坐在院子里,賞著花兒, 吃著茶點。 院子外面的小路,高瘦的男子漸漸走近。他一身的青衣,寬大的袖擺隨風(fēng)飄動。清冷的面容如玉般, 行走中,如寺中的青松,筆直俊秀。 雉娘的眼睛一直望著他, 仿佛從很遠(yuǎn)的夢境中走到現(xiàn)實中一般。她看著他的面容越來越清晰,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推開院子的木門。 “川哥兒來了!”胥老夫人瞧見大孫子, 一臉的喜悅。 胥夫人忙招呼兒子, 一邊詢問兒子為何此時會來? “明日休沐, 我正好可在陪你們在寺中呆一日?!彼卮鹬约旱哪赣H,眼神卻是看著妻子。 雉娘心中歡喜,腹中的小人兒踢了一下, 似是也很高興。 坐了一會兒, 雉娘覺得腿腳有些麻, 起身走動。 胥老夫人含笑道,“有身子的女人就是如此, 眼下還好。等月份漸大, 常會覺得腰酸腿麻。不如讓川哥兒陪你走走,活動一下筋骨?!?/br> 雉娘當(dāng)然愿意, 夫妻二人和兩位長輩告辭。青杏打開木門, 雉娘讓她留在院子里, 不用跟著。 夫妻二人沒有帶隨從,沿著石子路在寺中慢走著。 雉娘說起今日碰到二皇子和韓王世子的事情,便引著胥良川去了千年古柏之處。胥良川望著那棵新種的松樹,神色未變。 “依你看,二皇子是無心之舉,還是心存他念?” 胥良川牽著她的手,朝古柏走去,“天家龍子,怎么可能無心?” “這倒也是,不過比起太子,我更喜歡二皇子?!?/br> 胥良川側(cè)目,這不是第一次她明確地表示支持二皇子。 夫妻二人看過古柏,往前走去。約行了一刻鐘,看到一個大院子,那里也是香客們常住的地方,比起胥家人住的院子,這里的屋子都是一排排的房舍,要簡陋一些。 胥良川停住腳步,再往前走,怕是會碰到其它的香客。他牽著她的手,轉(zhuǎn)身折回。 猛然,雉娘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停足觀看,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熟悉的人影就是段鳳娘。 只是段鳳娘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段鳳娘也看到他們,出聲叫住她,“可是雉娘meimei?” 雉娘無奈地轉(zhuǎn)身,“原來是段家表姐,這倒是巧,竟在寺中遇到表姐?!?/br> 段鳳娘朝胥良川略彎腰行禮,胥良川退后兩步。她一身的素服,髻上簪著小白花,臉上未施脂粉,倒顯得柔弱可憐。 “娘去世,我心中悲痛,恨不得隨娘而去。自小娘待如親生女兒,這份恩情,涌泉難報。我思來想去,在府中日夜難安,想著就來寺中靜心抄經(jīng),以慰娘的在天之靈?!?/br> “表姐純孝,姑姑在天有靈,必會為表姐的孝心感動。不知表姐要在寺中呆多久?” 鳳娘的臉哀戚戚的,泫然欲泣,“我恨不得遵循大道,替她守三年孝。無奈嫁為人婦,許多事情不能由己。但娘膝下僅我一女,我想為她盡最后的孝心。三年孝期不行,一年婆家人也嫌多,我只好委曲求全,求來半年的時日,替她盡孝道。” 雉娘心道,在寺中呆半年,確實有些久。不知她是如何說服平晁的? 尋常人家守孝,無外乎吃素忌歡,倒也沒有真的要求夫妻不能同房,只要不在孝期內(nèi)有孕鬧出丑事,別人哪會在意。 鳳娘自被平晁接回侯府后,平晁一直在養(yǎng)傷。前段時間鳳娘又在段府侍疾,兩人應(yīng)該是沒有圓房的。莫非鳳娘還想拖著此事,故伎重施。 “表姐真是孝心可嘉,日月可鑒?!?/br> 鳳娘掩袖垂淚。 雉娘安慰她幾句,想著也沒有什么好說的,她們之間的情份本來就很淡薄。加上雉娘總感覺鳳娘對自己流露出若有若無的敵意,能遠(yuǎn)著就遠(yuǎn)著,哪會主動親近。 鳳娘擦拭眼角,道,“我還要去抄經(jīng)書,就此別過?!?/br> 雉娘告別,和身后不遠(yuǎn)處的夫君對視一眼。 走了半里開外,雉娘才道,“段鳳娘以要為亡母超度,要在寺中清修半年。” 胥良川沉默,段鳳娘執(zhí)著于太子,和前世一模一樣。前世里,她能為太子自盡,今生自然會為了太子做盡一切,就連嫁人后也一樣。 段鳳娘在胥家人進寺后,才來的。要是早知她會來感光寺,胥家人無論如何也會避開。 雉娘現(xiàn)在肚子還不算大,行走也還算自如。等夫妻二人回院子里,剛好碰到寺中的和尚來告知胥家人,說太子來了。 太子本是悄悄進寺的,怎知碰到二皇子和韓王世子,得知胥家人也在。就派寺中的僧人來知會一聲。 胥良川收到消息,便起身出去。 他離開后,雉娘才提起段鳳娘也在寺中的事情。胥老夫人不以為意地道,“這寺廟誰來都可以,我們能來,她也能來。若是碰到,就打個招呼?!?/br> 這就是不愿意主動親近的意思。雉娘明白她的話中之意,低頭稱是。 胥良川今夜也要宿在寺中,寺中有清規(guī),縱使夫妻,在寺中也得分居而眠。于是雉娘就命青杏把自己的被褥搬到胥夫人的屋子里。 那邊二皇子和太子說起種樹之事,太子心不在焉地聽著,沉著的眼神中一絲不耐,猛然想起什么問道,“皇弟怎么會想起種樹?” “皇兄,我也是看到寺中的千年古柏,一時興起,想看看我種的樹能不能也活上千年?” “千年古柏?”太子皺眉,“莫不是那株君王柏?” “正是?!倍首幽樕蠋еd奮的笑。 太子抬腳,命僧人引他們?nèi)デ旯虐刂帯B飞嫌龅角皝淼鸟懔即?,胥良川朝他們行禮。 “這可真是巧,孤難得出宮一次,竟能碰到皇弟,還能見到良川,你們好像是約好似的,莫不是瞞著孤在這里偷閑吧?” “臣的家眷在寺中小住,臣正好明日休沐,所以前來相陪。此時日快落西,太子殿下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地,讓臣好生驚訝。” 太子看他一眼,神色不虞。 “孤是來尋皇弟的,皇弟一出宮就不見人影,孤心中擔(dān)憂,聽聞皇弟來了感光寺,便前來尋人?!?/br> 二皇子一臉的懵,“皇兄,我出宮時和母后打過招呼的,再說還有祈宏陪著,又不是無故而別,哪里就用得著人來尋?” 他說完,露出不滿懊惱的臉色,似是不滿太子把他當(dāng)成小孩子般地對待。 胥良川則低下頭,心中了然。太子此行,沒有帶平晁,必不是來尋二皇子的,應(yīng)該是沖著段鳳娘來的。 太子明知段鳳娘是平家婦,如果被別人看到他和段鳳娘牽扯不清,對他沒有半點好處。那他為什么還要如此做呢? 對于任何一個男子,知道有段鳳娘這么一個為自己守身的女子,都會感動或是自得。尤其段鳳娘還是人婦的身份,歷經(jīng)兩個男人,都時刻為他守身如玉,這份真情足以令人動容。 胥良川前生情緣淺薄,自是參不透其中的緣由。 太子娶了平湘那樣的女子做太子妃,平湘一慣嬌縱好強。太子面對天天算計爭寵的太子妃,相較默默為他守身的鳳娘,他的心自然會偏向隱忍深情的段鳳娘。 他沒有想到的是,二皇子和胥家人會在感光寺。 幾人走著,很快就到君王柏的跟前。太子四顧找尋,看到不遠(yuǎn)處的小松苗,眼神動了一下。 二皇子興奮地指著小樹,“皇兄,你看,那就是我種的樹。你說它會不會活上千年?” “二皇子殿下,這樹能不能活千年,那可說不準(zhǔn)?!逼砗晷÷暤氐?,“君王柏是因為有帝王的龍氣護著,才能存活至今?!?/br> “那倒也是,不過皇兄是太子,應(yīng)該也有龍氣吧。不如皇兄你也種上一株,看能不能活個千年萬年?” 二皇子說完,不等太子發(fā)話,就命跟來的僧人去尋一株樹苗,太子并未阻止。 胥良川立在祈宏的身后,將太子的臉色盡收眼里。太子的神情中帶著傲然,似乎對二皇子所提的龍氣很滿意。 僧人們的動作很快,小樹苗被呈上來。太子在離君王樹更近的地方挖了一個坑,把樹苗埋進去。 種完樹,二皇子催著太子回宮。太子找的借口就是來尋二皇子的,二皇子已經(jīng)尋到,他沒有再留在寺中的理由。 他的眼睛望向遠(yuǎn)處,心有不甘。 翌日清晨,寺中開始戒嚴(yán)。前寺的大門處守著一行御衛(wèi)軍,后院的香客們被下令留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得外出。 雉娘納悶,這到底是發(fā)生何事? 胥良川從外面進來,輕聲道,“天子御駕親臨?!?/br> 昨天二皇子來過,太子也來過,今天祈帝也來,這感業(yè)寺什么時候如此香火鼎盛,勝過乾門寺? 胥良川凝眉,二皇子和太子昨天都在千年古柏邊上種了一棵松樹,莫非陛下是為此而來? 跟同祈帝前來的,不僅是太子和二皇子,還有皇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面擺著天子的儀仗隊,后面是陛下的龍輦。龍輦后面,跟著的是皇后的鳳輦。太子和二皇子緊隨其后。 方丈率眾僧人一齊相迎,祈帝和皇后并肩走在前面,慢慢地沿著鋪著地毯的臺階而上。僧人們高呼萬歲,聲音震天。 祈帝命方丈帶他們?nèi)デ旯虐刂?,他一眼就看到離古柏遠(yuǎn)些的小樹。 “舜兒,這棵幼松就是你昨日所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