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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天亦醉晚櫻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曾妍送來同情的目光:“哎,那你有得等了,不跟你說了啊,回家喂孩子去。”

    鐘晚櫻點點頭。

    曾妍今年也二十五歲,比鐘晚櫻還小兩個月,是隔壁欄目《美食周末》的編輯。周播節(jié)目樂得輕松,每天準(zhǔn)時上下班有雙休,生了孩子還能自己帶。

    最主要的是,她的寶寶都已經(jīng)一歲了。而鐘晚櫻還是一條單身新聞狗。

    偌大的非編機房能聽到記者編輯們點鼠標(biāo)按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還在加班的人不少,鐘晚櫻坐回采卡機前,覺得自己不算心酸。

    她拿出耳機,打算邊聽歌邊等更新,不料耳機線纏繞上了她的耳墜,用手撥了好一會兒也沒撥開,她干脆將耳墜取下來。

    那是一只紅色的千紙鶴,小小巧巧,如果不細(xì)看它邊緣磨損脫色變白的話,倒也不失別致。

    鐘晚櫻看了一會兒,將千紙鶴攥在手心。

    二十五歲,她早已不再期盼愛情,也不期待婚姻,若是一定要循規(guī)蹈矩成為這世上大多數(shù)之一,她只希望兩個人互不干擾,各走各的人生。

    其實她并不排斥母親給自己找相親對象,但之前幾個,她覺得不是能與自己一起以這種模式生活下去的人。

    晚上九點二十分,鐘晚櫻終于將下午的拍攝內(nèi)容采進自己的資源庫中。

    新建工程,聽采訪同期,上字幕,三秒一個鏡頭拼接……

    這些事她已經(jīng)做得十分熟練。

    稿子在采訪前就寫好了標(biāo)題與正文,只待加上同期,主播配音也已完成,剩下的精編鏡頭不用太花時間,她將工程保存下來,然后通知編輯,放假前的任務(wù)就算是結(jié)束了。

    鐘晚櫻呼了口氣,松松筋骨,拿起包正打算走人,就在機房門口撞上形色匆匆的《晚間新聞》欄目制片人,她點頭打招呼,“芳姐好?!?/br>
    芳姐看到她眼睛一亮,但鐘晚櫻感覺不太妙……

    “晚櫻你在太好了!幫姐個忙,我們欄目記者都在外邊采訪現(xiàn)在找不著人,你幫我去逢源路,明珠大廈頂樓有人要跳樓,車在下面等,你快去快去,等會直播連線!”

    “直播?我不是……”

    一句我不是外景記者還未說完,芳姐就推著她往電梯口走,“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站在采訪車前,鐘晚櫻輕輕揉了揉肚子,才想起還沒吃晚飯,五臟廟已經(jīng)開始造反了。

    排在后面的車鳴了聲喇叭,鐘晚櫻望去,探出車窗的那頭奶奶灰在夜色下仍十分矚目。是季天澤。

    鐘晚櫻看了他一眼,也不理會,慢吞吞地幫攝像一起將設(shè)備抬進后備箱。

    在季天澤接連三次鳴喇叭的催促中,采訪車終于啟動。

    出了廣電,季天澤那部張揚的r8就飛速超車而去。

    趕著去投胎嗎?鐘晚櫻忍不住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用等到十點多才編完稿子,也不會在放假前被其他欄目的逮住臨時救急出采訪了。

    罪魁禍?zhǔn)住?/br>
    她已經(jīng)決定對季天澤路人轉(zhuǎn)黑了。

    ☆、第2章 庸俗的罪魁禍?zhǔn)?/br>
    昨晚的“江湖救急”導(dǎo)致睡眠嚴(yán)重不足,從床上掙扎著起來,鐘晚櫻發(fā)現(xiàn)自己面如菜色。

    再看看不輸煙熏妝的黑眼圈,她覺得今天的相親可能取消會比較好。

    在洗漱臺前站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打起精神化個淡妝,起碼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晚上偷偷摸摸去殺了人。

    她的頭發(fā)很長,離及腰的標(biāo)準(zhǔn)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可提起嫁人,似乎還遙遙無期。

    梳頭的時候,發(fā)尾有些打結(jié),她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末梢處已經(jīng)枯黃。

    鐘晚櫻沒有自己開車,直接叫了出租,一則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二則路程太遠(yuǎn),不想加油。

    她在廣電附近租了單身公寓,很少回林海園。事實上,林海園也是閑置多年,直至去年母上大人旅居歸國才算是有了人氣。

    開門之前,鐘晚櫻微微一頓,她回頭看了眼坪里那輛明黃色r8,似乎看到了昨晚染著奶奶灰的罪魁禍?zhǔn)讎虖埖膹纳韨?cè)疾駛而過。

    心里對今天要見的相親對象先減了十分好感,竟然和罪魁禍?zhǔn)滓粯拥钠肺?。庸俗?/br>
    嗯,倒是沒想過庸俗的罪魁禍?zhǔn)紫乱环昼娋统霈F(xiàn)在了自己眼前。

    見她進門,鐘毓難得的一臉溫婉,“小櫻,怎么才回?快過來,這是陳阿姨,這是天澤,你應(yīng)該認(rèn)識他吧?天澤現(xiàn)在很紅呀,主演了很多電影呢?!?/br>
    鐘晚櫻在心里默默反駁:不,他是主演了很多電影,但他并沒有很紅。

    她看了眼鐘毓,覺得母上大人現(xiàn)在毫無自己專欄里所寫的歲月靜好,與世無爭的氣質(zhì),急著嫁女兒的心,一度讓自己懷疑她藏了巨額財產(chǎn)想留給私生子。

    當(dāng)然,心里默默吐槽,面上還是不能顯露半分的,她揚起嘴角,朝鐘毓身側(cè)的女人點頭致意,“陳阿姨你好?!?/br>
    這個陳阿姨,鐘晚櫻之前聽鐘毓提過好幾次,她的名字簡單又好聽,給鐘晚櫻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陳雙。

    好事成雙,寓意也很好。

    跟陳阿姨打過招呼后,她又看向后面那個痞氣十足的二流明星,語氣淡了幾分,但也不失禮貌地打了聲招呼,“你好。”

    他今天沒有帶墨鏡,鐘晚櫻可以好好看他的臉,只是下一秒,她就淡定地收回了視線,仿佛沒看到季天澤正撞上自己的目光。

    她低頭喝茶。

    季天澤的視線還停留在她身上,準(zhǔn)確來說,是停在她左耳那只千紙鶴耳夾上。

    只聽他片刻之后又發(fā)出了那種帶著王之不屑的鼻音……

    不知道在裝什么高深。

    季天澤一直靠在沙發(fā)上不太說話,可那副少爺樣,總讓人感覺、他下一秒就會搭起二郎腿,然后懶懶地喊一聲:來,給爺沏壺茶。

    不過片刻,鐘晚櫻又否定了這一想法:不,他這么庸俗的人是不會喝茶的。

    與季天澤的沉默相反,陳阿姨倒是很熱情。

    初看,鐘晚櫻覺得她端莊又矜貴,自持身份輕易不會與小輩多言,倒沒想到她對自己似乎是很滿意,也不知道是看上了哪一點,說話很是溫和親切。

    “小櫻啊,小時候陳姨可是經(jīng)常來看你的,不過你母親這么些年不回國,倒少見了很多,不過小櫻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br>
    陳阿姨揚唇,鐘晚櫻也配合著笑了笑。

    陳阿姨握住她的手,問道:“聽說你現(xiàn)在在衛(wèi)視工作是嗎?”

    鐘晚櫻略微點頭,“嗯,當(dāng)記者?!?/br>
    陳阿姨抿嘴微笑,“記者和演員,那你和我們家天澤應(yīng)該有話說才對?!鄙陨砸活D,陳阿姨又嘆了口氣,“我家這個老二啊,放著好好的星大不讀,去讀什么電影學(xué)院,現(xiàn)在還跑去演什么電影?!?/br>
    他能上星大?他爸是星大校長吧……

    這時鐘毓端了一盤水果沙拉過來,正好接陳姨的話,“演電影多好啊,天澤那么帥,不當(dāng)演員可惜了呢?!?/br>
    鐘晚櫻心中默念:你一定是沒關(guān)注八卦,他和票房毒/藥已經(jīng)差得不遠(yuǎn)了。

    仿佛感受到鐘晚櫻的心理活動,季天澤不著痕跡地望向她,唇角一側(cè)輕挑,似笑非笑。

    鐘晚櫻大大方方回望了一眼:別這樣看我,我不會臉紅的。

    兩個小輩話都很少,好在兩位文藝的中年婦女聊著天,氣氛倒也融洽。

    用過晚餐后,鐘毓提及一家新開的美容會所,邀陳阿姨一起去,陳阿姨應(yīng)下了,還說:“小櫻也一起去吧,聽說記者工作辛苦,有時候很晚了有工作也得出去,要好好放松放松才是?!?/br>
    鐘毓卻笑道,“那可不行啊,小櫻也去,阿澤不是落單了?”

    “噢,也是,”陳姨點頭,似是才考慮到這一層,“那你們小年輕就去看音樂會吧?剛好我這兒有陸溫儂鋼琴巡演的票,就是今晚?!?/br>
    說著,就從手包里拿出兩張音樂會入場券。

    鐘晚櫻一時微怔:我覺得自己需要保養(yǎng)一下。

    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季天澤一把從他母親手里拿走票,拍了拍自己的肩,“那我們先走一步,鐘阿姨,再見?!?/br>
    他非常自來熟地攬過鐘晚櫻的肩,又用力拍了拍,鐘晚櫻覺得自己的肩胛骨怕是要碎了。

    從鐘家出來,季天澤立馬松開她的肩膀,拉著她的手腕直接將人塞到車上。

    鐘晚櫻反應(yīng)慢半拍,等車駛出林海園才問,“你干什么?”她可不認(rèn)為季天澤真的想去聽音樂會,尤其是和自己一起去。

    季天澤一手掌著方向盤,一手給自己帶墨鏡,語氣冷淡,帶著些許不耐,“你該不會以為,真的只是剛好有兩張票吧?”

    那倒不是,兩位母上的演技都很一般,甚至是浮夸,最多拿個金酸梅獎。

    “我不想浪費時間,看完她們自然沒什么可說了?!闭f到這里,季天澤語氣中的不耐之意更甚。

    聽他的意思,是真要去聽演奏會了。

    鐘晚櫻有些意外,她側(cè)過頭去看季天澤,此刻正在等紅燈,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無意識敲點,雖被墨鏡遮了上半張臉,但從側(cè)面看去,仍能看到他微皺的眉頭。

    鐘晚櫻覺得,他不能大紅是有原因的:在娛樂圈里,戴好一張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尤為重要,可他似乎沒辦法做好簡單的情緒管理。

    白瞎了臉和身材。

    這場音樂會的主角是陸溫儂,很年輕,卻已是這一代華人里名氣最盛、拿獎最多的鋼琴演奏家。

    鐘晚櫻與季天澤坐在前排,季天澤看上去興致缺缺,鐘晚櫻倒是聽得投入。

    她在法國留學(xué)之時,也曾有幸聽得一場陸溫儂的個人演奏,彼時他鄉(xiāng)遇華人,覺得頗為親切。幾年不見,臺上的人倒是風(fēng)采不減。

    結(jié)束的時候,陸溫儂演奏了一曲《西風(fēng)所見》,而后悄然退場。

    鐘晚櫻沉浸在這一曲當(dāng)中,久久不能回神,還是季天澤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鐘晚櫻才看向他。

    “走了?!奔咎鞚煽戳搜蹠r間,問道,“你去哪兒?”

    他晃了晃車鑰匙。

    鐘晚櫻本想說不用送了,卻發(fā)現(xiàn)這個點打車不太/安全,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回家”二字。

    她跟著季天澤下到地下車庫,前刻的安靜意外被打破。

    ——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拍照的咔嚓聲。

    鐘晚櫻條件反射,想回頭看,可季天澤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不知從哪兒遞出個口罩,低聲命令道,“戴上。”

    鐘晚櫻一愣,倒也聽話,接過口罩就把自己的臉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兩人迅速鉆上車,鐘晚櫻這一看才有些驚訝,約摸有十來個娛記吧,拿著相機一頓瞎拍,還開著閃光,真是不道德。

    等開出車庫甩掉狗仔,鐘晚櫻才回過神,身為一名記者,竟然被同行偷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