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用自己一生的溫柔,為她示范何為「執(zhí)子之
君珩的雙眸始終注視著楚夢梵,沒有錯過她每一個思考中的表情,直到她猛然起身的那個瞬間,他的心也跟著提到了最高點。 穩(wěn)穩(wěn)地接住她時,他聽到了自己的心尖上有一個嫩芽終于穿透了無盡的黑暗,破土而出的生音。 她只是用唇貼著他的唇而已,談不上任何情欲,更沒有什么技巧。 甚至于,她緊閉著雙眼,還有那么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 可是啊,她的小臉紅成一片,比晚霞還要絢麗,比太陽還要耀眼,她的鼻尖上甚至因為緊張而沁出了細密的薄汗來。 所以這個毫無技巧,沒有纏綿,甚至連一絲溫柔都沒有的吻,他卻也仍是認可的。 他的梵梵只是還小,不懂何為情愛,所以在他說出「要她」的時候,她才會露出那種抗拒的表情來。 而這個吻,卻足以抵消他的一切擔憂。 他的梵梵抗拒的只是「情愛」而不是他,這便很好了。 畢竟,原本延浩涆教她的東西就只是欺騙和陰謀,她如今即然看清,排斥再所難免。 而他要做的,是用自己一生的溫柔,為她示范何為「執(zhí)子之手」。 唇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君珩正要化被動為主動去加深這個吻,楚夢梵卻忽然一松手,整個人小泥鰍一般從君珩的懷里滑了下去,然后頭也不回轉(zhuǎn)身就跑。 跑到門口,又突然頓住了腳步,沒有回頭,只丟下一句“皇叔今天,要高興一整天才行。咱們說好的。” 看著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君珩的目光溫柔如海,唇角的弧度在擴散,有壓不住的甜蜜在心頭盤繞著。 “君無戲言,尤其是答應了梵梵的事,皇叔都會做到?!?/br> 她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然后奪門而出,快步離去。 君珩輕輕撫著自己的唇,回味無窮。 他的梵梵,還是第一次因為他而害羞了呢。 他沒能守住她的情竇初開,好在還有機會守她一世長情,陪她兩鬢斑白。 重回龍案前穩(wěn)坐,將尚未批完的奏章逐一批閱。 請旨封延浩涆為攝政王的全部堆在一旁,所剩也就無幾了。 正好,批完這些,便可回承恩殿去陪梵梵了。 那時,她應該也已經(jīng)將情緒平復好了,不會再像小泥鰍一樣從他懷里溜走了吧? 想到她剛才害羞又無措的樣子,君珩便覺得門口跪的大臣,似乎都不那么惹人厭惡了。 嗯,跪姿不錯,挺整齊的,就這樣跪著吧,多曬曬太陽,看能不能把腦子里的水蒸發(fā)一些,或許還有那么一兩個,可以挽救一下? 另一邊,匆匆離開的楚夢梵走到一處無人的拐角,才貼著墻壁站了下來,小手不斷的撫著自己的胸口,不停的做著深呼吸。 她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心跳得這樣厲害? 皇叔他…… 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可是她分不清楚,奇怪的到底是皇叔還是她自己。 前世,皇叔一直都對她很好,卻從未提過諸如「吻我」這樣的要求,身上更從未有過這樣駭人的氣勢,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讓她不容抗拒的就深陷了下去。 她不知道旋渦里是什么,但她本能的感到害怕,慌亂和不安,下意識的就是想逃跑。 她有預感,如果再不逃開,她可能就會被那個漩渦吞噬了。 可那個人是皇叔啊,她比誰都清楚,皇叔是不可能會害她的。 那么,她在怕什么? “宮主,您怎么了呀?臉紅成這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溜小跑才勉強追了上來的巧鶯擔憂的扶住楚夢梵,關(guān)切的問著。 楚夢梵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確實很燙。 “很紅?” 巧鶯認真的點頭,眼里有些擔心。 楚夢梵用手給自己的臉扇著風,繼續(xù)努力的深呼吸,道“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吧。沒事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要不,咱們還是先回承恩殿叫太醫(yī)過來瞧瞧吧。畢竟宮主才剛中了毒,凡事都得小心一些。” “不必了,我要是一傳太醫(yī),皇叔那馬上就會知道消息。我不想讓皇叔再擔心我了?!?/br> “可是……” 楚夢梵擺了擺手,打斷了巧鶯的話,只是好好的調(diào)整了自己一番,然后才問“平蕪呢?剛才起就沒見著他了?!?/br> “他剛才跟奴婢一起在御書房外等您的時候,被寧王的人叫去了。” “延浩涆?” “嗯?!鼻生L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情來。 她知道平蕪是陛下派到宮主身邊的人,跟寧王不是一個路數(shù)。 現(xiàn)在寧王把他叫去,也不知道葫蘆里賣了什么藥。 可平蕪只是一個奴婢,巧鶯也是。 延浩涆身份尊貴,他傳喚一個奴才,他們是不能不去的。 楚夢梵想了想,心里猜了一個大概。 無非是懷疑了她,想從平蕪嘴里探個究竟罷了。 可惜,他再怎么懷疑也沒有用,畢竟她就是貨真價實的楚夢梵,而且重生之前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異常。 除非他能察覺到她的重生,否則他就是把承恩殿里的所有人都抓去審問一遍,也不會有任何蛛絲馬跡的。 然,就算她堂而皇之的告訴延浩涆,她就是死過一回又重生了,他又會信嗎? 這樣聳人聽聞的事,只怕是就連皇叔,都不會信的,更何況是延浩涆。 “沒事,不用太過擔心。如果傍晚的時候平蕪還沒回來,我就親自去一趟寧王府要人,量他不敢不還?!?/br> “為什么不現(xiàn)在去?”巧鶯不明所以,脫口而出。 問完了又覺得不妥,想收回這話,卻來不及了。 所幸,楚夢梵并沒有生氣,只是拍了拍巧鶯的肩膀,道“平蕪只是一個奴才,他不過片刻不見我就尋到寧王府去要人,只怕延浩涆更會覺得平蕪知道一些什么,又或者這個奴才對我來說太重要。而越是這樣,平蕪的處境就會越危險。所以不能自亂陣腳,越是擔心,越要穩(wěn)住,懂了嗎?” 巧鶯其實還是不太懂,但她覺得宮主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她不再是一個只會恃寵而驕的蠻橫少女,而似是渾身都透著她看不懂的智慧。 她想,她的公主殿下終于長大了,母親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