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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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香嗤笑一聲,“誰信吶,你心中想甚你自己最清楚。今兒在沈大姑娘房中,你非要玉珠出這個頭,看不出那一屋子姑娘盡捧著沈大姑娘啊?!?/br> 玉蘭急了,“我還不是為了四meimei著想,四meimei露這么一手,上京誰還敢傳她癡傻?” 玉香還想再說什么,陶氏沉著臉喝斥,“夠了,成何體統(tǒng),你們兩人是姐妹,不是仇人,一見面就吵!回去以后給我去佛堂跪一個時辰!” 玉香咬唇,氣呼呼的扭頭,玉蘭也哼了一聲。 林氏和木氏勸說了兩句,玉珠兒在一旁腦仁疼,二房這兩位jiejie,只要見面就吵,都不知跪了佛堂多少次的,還是不長記性。 不過聽二姐這么一說,玉珠兒也覺甚是奇怪,為何那些姑娘夫人都捧著柳夫人和沈大姑娘,講起來貴妾也只是個妾氏。國公府的正經(jīng)夫人還是個公主,怎得還娶了兩妾氏進門,如今還由著一個貴妾處理庶物。 想來百家有百樣的活法兒,每家每戶都是不同,生活百態(tài),俱不一樣。 到了晚上歇息時,玉珠兒就知道鎮(zhèn)國公府的情況是怎么回事兒了,還是白芨那丫頭擱別的院打聽來的,回來就跟白芍咬耳朵,順帶連她也聽齊全了。 國公爺沈魏十來歲就同柳夫人定了親事的,只等著從邊疆回來成親,沈魏二十二歲回了上京,被圣上召見冊封為鎮(zhèn)國大將軍,衣錦還鄉(xiāng),剩下就該成親享榮華富貴,哪兒想有些事情就是這般戲曲化。 那日沈魏的老娘,那會兒還是沈老夫人,她非拉著沈魏去廣濟寺還愿,感謝菩薩保佑沈魏這么些年征戰(zhàn)沙場凱旋歸來,讓她老人家也放了心。 這一還愿就還出事來,去到廣濟寺,沈魏依照老娘的囑咐,心虔志誠的給菩薩磕了頭,隨后見著沈老夫人去抽簽,他無事可做就去了后山透透氣,這一透氣就出了事兒。 那幾日正好是嘉禾公主生母婉貴太妃的忌日,嘉禾公主邊住在寺廟給太妃點了長明燈謄寫經(jīng)文,誠信求佛。晌午那會兒,嘉禾公主出去透氣,行至后山一池塘時腳滑了一下,掉進池塘,池塘水深,浮浮沉沉,不懂水性,高呼救命,被沈魏聽了去。 年少將軍自然不可見死不救,待趕過去發(fā)現(xiàn)一姑娘在水中求救,他猶豫不決,眼看那姑娘就要沉到水底,也是無法,跳下去把人救了上來。 附近住著不少香客,聽見嘉禾公主的呼救聲就趕了過來,時值夏日,穿的單薄,濕了水衣裳貼在身上,曲線畢露,嘉禾公主玲瓏的身段全被沈魏看了去。兩人泡在水中,岸邊還有香客,這般上去又是不妥,沈魏脫下衣袍把人包住上了岸抱著回了住處。 這下沒法,兩人只能成親。 講真,嘉禾公主若只是個普通人家或者世家姑娘,就算被沈魏全看了去,也只能為妾,畢竟沈魏已定了親事,柳夫人還是廣平侯府紀家的嫡女,人家也是世家女,凡事講究個先來后道。 可嘉禾是公主,皇家顏面大于一切,怎會讓一個公主給人做妾氏,嘉禾公主只能下嫁沈魏做正妻,甚至沒了公主的待遇,沒有賜下公主府,嘉禾是作為人婦嫁給沈魏,替他生兒育女,侍奉公婆的。 皇家也說,會補償紀云柳,這事兒全上京都知曉,可以讓沈紀兩家解除婚約,紀云柳也還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婚嫁各不相干。 沈魏也覺對不住紀云柳,讓沈夫人私下找紀家安撫,說是解除婚約給紀家補償,他也不愿讓人一清清白白的世家姑娘給他做妾。至于妻子是誰,他并不在意,他同紀云柳也沒見過幾次面,要說感情也沒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誰都差不多,圣上肯定是要他娶嘉禾公主的,他也不能違抗圣命。 紀云柳帶回消息卻說她等了他快十年,如今已雙十年華,就算是清白姑娘解了婚約,誰還會娶她,哪怕做妾她也要嫁到沈家來。 這事兒本就皇家不占理兒,見如此,圣上也是無法,畢竟人家姑娘等了快十年,可嘉禾做妾也是不行,就讓沈魏按照妻的禮儀娶了紀云柳進門做貴妾。 為了給嘉禾公主幾分面,等兩人成親半載,沈魏才娶了紀云柳進門。 第21章 玉珠聽完這些早已不是秘聞的國公府往事,整個人有點懵,這精彩程度不亞于各種戲文兒,按說嘉禾公主掉去池塘也是太巧,怎么偏偏就那會兒掉進來,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不過天注定的? 她正胡亂想著,白芍已低聲問白芨,“嘉禾公主偏就那么巧掉進池塘去?” “可不就是那么巧?!卑总竾@了兩聲,“真真是注定的,躲不過,聽聞嘉禾公主那會兒都有意中人,因為這事兒她還和圣上鬧了許久不肯下嫁,不想那意中人尋到她,說她已失清白,不愿再娶,最后無法才嫁了沈國公,那柳夫人也是個傻的,她那會兒也不過十九年紀,還是侯府嫡女呢,就算退了親事大把人求娶,何必做人妾氏,如今兒女都低人一頭?!?/br> “許是不甘心吧?!卑咨终f,“等了未婚夫幾年,回來卻出這種事,還被皇家壓,如何甘心,怕她現(xiàn)在也是后悔的很?!?/br> 這種事情可就真真說不出對錯來,皇家顏面在這種時代大于一切,這便是階級的權利,根本不可能讓一個公主做妾氏,到底是皇家欺負人還是柳夫人鉆了牛角尖?可真是不好說。 聽完玉珠兒能做的也就是嘆息一聲,至于國公府是柳夫人把持庶物,公主是真病還是假病,玉珠都覺這公主心有些狠,一雙年幼的兒女就那么丟在國公府不聞不問,她見小郡主對公主娘實在想的緊,那模樣怕是從未見過自己的公主娘,也是個可憐見的。 白芨還在同白芍說著國公府的趣聞,無非也就是上京人家都覺得柳夫人大度,被公主搶了婚事還替她養(yǎng)著一雙女兒,嘉禾公主和當今圣上并不是一個生母,又說嘉禾公主算是公主中最慘的,別的都招了駙馬賜下公主府,一世一雙人,哪兒像她,嫁為人婦還要和妾氏爭寵。 聽著聽著玉珠兒睡下,一醒來天都大亮,做回一個奶娃兒,她過的愜意,也享受這樣的寧靜,她的確嗜睡了些,一來上輩子睡的少,二來還是個娃兒多睡睡才長的好。 由著丫鬟們伺候著凈面漱口梳頭擦了香膏子,穿好衣裳坐一旁等著吃早膳。 這些日子木氏忙的不行,忙著鋪子修整,找做首飾的匠人,早上半天兒基本是見不著她人的。 玉珠兒被甘草抱著坐在屏風外的榻上,才瞧見妝臺上擱著一壽桃白瓷花瓶兒,里面插著幾只金色臘梅花兒。 玉珠兒指著問,“哪兒來的呀?”不是只有國公府才有這金絲臘梅花兒的嗎? 甘草笑道,“昨兒四姑娘睡著了,臨走時,小郡主的婢女抱著一堆的臘梅花枝兒過來送給姑娘的,說是姑娘喜歡,下次直接去府中折,國公府多的是?!?/br> 這金絲臘梅可是稀罕物,柳夫人平日里連讓花匠修枝兒都盡可能減少折太多的枝,這還抱了一捆回來,柳夫人不知得多心疼。 “姑娘瞅那邊,還有一堆呢,打算給各房送幾枝過去的?!备什葜噶酥搁T口用綢布包著的一堆花枝兒。 想了下,玉珠兒說,“給祖母大伯母二伯母送些過去,剩下的,全插院里兒?!彼浀门D梅也是可以扦插繁殖的,不過最好是春季花謝后,她也就是這么一想,沒指望能種活。 甘草點點頭,小郡主送的臘梅枝多,放著也浪費,不如聽了小主子的話。 看著白芍白芨抱著一半兒出去送予各房,甘草去把熬在小廚房的金絲小棗精米粥端了上來,小菜是從大廚房拎過來的,一疊腌漬的蘿卜絲兒。這算不得正經(jīng)腌菜,不過是把蘿卜切絲加了鹽巴糖醋腌漬一下,味道有些重,酸酸甜甜的,加了香醋吃起來還是挺開胃,甘草一口粥一口蘿卜絲兒的喂小主子。 哪知平日挺喜歡這些腌漬小菜的主子卻是一口蘿卜絲都不肯吃,等一碗棗兒粥吃完,蘿卜絲一口都沒動,甘草問,“姑娘是不喜歡這味道嗎?”她嘗過,味道和以前的差不離。 玉珠兒皺皺小鼻子,“味不對?!彼舱f不清哪里不對,就是和平日吃的蘿卜絲不一樣,有些變味。 這冬日里頭能吃的新鮮蔬果也就那么幾樣,蘿卜白菜豆子發(fā)的銀芽兒,蘿卜白菜俱是秋季成熟摘了存在菜窖里頭,下雪天兒能取出來食用。像勇毅伯府這樣的小世家,哪怕落魄也不說親自耕種,還得一樣從外頭買進各種糧食蔬菜來吃的。 甘草和玉珠兒都沒把這當回事兒,以為是廚房做法不一樣,味道就不太一樣。 用過早膳,玉珠兒披著斗篷坐院里看著幾個丫鬟咋咋呼呼挖坑把剩下的臘梅枝兒都給插上,不多不少,在院墻左右邊上,松松散散插了四排,各邊兩排。 待申時三個親哥哥下了學堂過來院里看望玉珠兒,姜珀一眼就瞅見墻兩邊的臘梅枝,笑嘻嘻道,“喲,這臘梅哪兒來的呀?!闭f著還跑過去想伸手拔一枝兒出來。 玉珠兒邁著小腳從廂房跑出來,急急忙忙說,“六哥,不許?!?/br> 見小丫頭急的眼睛都瞪圓了,姜珀大笑,“好好,六哥不拔就是了,那姣姣過來讓六哥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