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他后來問過一句錢伯,錢伯卻一臉內(nèi)疚的自責(zé)說,他不知道弘靈玉在小隔間里,還以為弘靈玉跟著他走了,才沒有去檢查小隔間。 如今想起來,真正要為這件事自責(zé)內(nèi)疚的,又哪里該是錢伯呢?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里的文發(fā)到了這章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男主的第三個字【山冥】似乎被JJ這個傲嬌受吞了…………算了,那就叫弘卓吧?!痉鹣蛋ⅩQ路過……】 ☆、第十診 沒過幾天,譚敏歆又來了。 她這次來,除了隨身的筆記本,還帶了一些別的東西。一些繪畫工具,幾個簡單的小樂器,一個筆記本電腦,一本原版德語書,還有一個平板電腦。 她發(fā)現(xiàn)弘靈玉的狀態(tài)比起抑郁倒更像是自閉,他隔絕了自己的一切對外感官,不思考、不回應(yīng)、不感受、不好奇。 雖然不知緣由,但大概可以猜測到他在本能地把外部可能會傷害自己的一切東西從感官中撤離,卻也在徹徹底底地把自己從世界中孤立。 她向來想去,覺得還是應(yīng)該讓對方放松心情。 于是她向弘卓?打聽了下對方可能會喜歡的東西,又憑感覺拿了幾樣別的東西一起帶來。她把這些東西一樣一樣地在窗臺上擺開,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弘靈玉。 弘靈玉一眼也沒有看他,目光在那本原版德文書上停留一瞬。 他還需要繼續(xù)工作,繼續(xù)翻譯,養(yǎng)活自己。 可手剛伸出,他卻突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被“抓”了回來,沒了自由,賺錢也沒有用,于是動作又僵住了。 好半晌,他的目光才掃過面前的一排東西,停留在了那些畫畫工具上。 他拿走了那些彩鉛和畫紙。 后來的一整天,弘靈玉都安靜地窩在窗臺上,掃一眼外頭的醫(yī)院花園,再低頭在本子上涂涂畫畫。 總算是有進展了??粗鴮P漠嫯嫷暮腱`玉,譚敏歆松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安靜地看著自己之前的筆記,偶爾抬頭看一眼窗臺上的人。 心病總歸是急不來的,先讓對方慢慢熟悉自己好了。 到了吃藥的時候,上次跟在醫(yī)生身后來的人又是穿上白大褂跟著進來了。 只是對方這次卻沒有冒進地遞水給他,只是遠遠站在離窗臺一兩米的地方。 他不靠近,弘靈玉便也當(dāng)沒有看到他,機械地吃藥喝水,然后低頭繼續(xù)涂涂畫畫。 弘卓?也不多留,等他吃完藥,醫(yī)生走的時候,也跟著消失在了房間里。雖然瞧著極為冷靜,目光卻一直暗中緊鎖弘靈玉,偶爾會貪婪卻克制用眼神描摹他的側(cè)臉。 譚敏歆注意到,雖然弘靈玉對對方?jīng)]有反應(yīng),但他前后背脊的緊繃程度顯然有著鮮明的對比。跟他們二人的第一次見面相比,只是緊張一下而已,比激動到心臟病發(fā)好太多了。 離開病房之后脫下白大褂的弘卓?臉色有些難看。 照這樣的進度,他要到猴年馬月才能和章代秋以正常人的方式交流,搞清楚對方為什么怕自己。 于是弘卓?幾乎每天都要催促譚敏歆加快速度,撬開“章代秋”的嘴。 只是弘靈玉顯然比譚敏歆此前接管的任何病人都要棘手。整整一個月,她朝九晚五地陪在病房里,無數(shù)的問題和試探全部都石沉大海,對方從來沒有回答回應(yīng)過他的任何話。 她唯一聽到對方開口的一次,還是對方主動說:“我想下去走走?!?/br> 弘靈玉一個多月沒有說話,開口的嗓音略微有些嘶啞,卻仿佛響在譚敏歆耳邊一樣不容忽視,她二話不說,掏出手機就打了個電話給弘卓?,一反平日里氣場被對方壓制的憋屈,毫不客氣地說:“我的病人要下樓走走,你跟門口守著的兩個二愣子說一聲?!比缓缶桶央娫捁?,對著兩個保鏢。 三秒的沉默之后,電話那頭說:“隨他去?!?/br> 然后譚敏歆掛斷電話,昂首闊步地走回窗臺對弘靈玉說:“走,jiejie我?guī)阆氯プ咦?!”還十分闊氣地一拿包,計劃著:“順便帶你去喝個奶茶,整天窩在房間里都要長霉了,趁這個機會你剛好活動活動?!?/br> 弘靈玉眸光閃了閃,沒有拒絕,穿了件薄外套就跟在譚敏歆身后往外走,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見跨出一只腳而沒有被攔住的時候,他才放心往外走。 “你們不能不跟著嗎?還怕我把人弄丟了啊?”走進電梯的時候,看見兩個保鏢也要跟著過來,譚敏歆很是頭疼地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兩個保鏢卻耿直地搖了搖頭,其中一個認真回答:“不是,只是保護安全而已?!?/br> ……呵,直男。 譚敏歆在心里嘲諷著,這兩個保鏢她和章代秋是躲也躲不開,甩也甩不掉了,那就干脆裝作沒有看到好了。 按照譚敏歆的計劃,她準備先帶人去醫(yī)院門口走一圈,買杯奶茶或者咖啡,然后再帶著人找個涼快的地方,讓對方坐一坐,曬曬太陽,隨心所欲畫個畫。 萬萬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當(dāng)弘靈玉走到醫(yī)院花壇的長椅這里的時候,居然一屁股坐下來拿出本子,任她怎么說都不肯走了。 “……??” 于是她只能自己去買奶茶。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他們都會這樣下樓畫會兒畫,譚敏歆再給人買杯奶茶,有的時候也是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