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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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侍婢對視一眼,都覺得海棠有些怪里怪氣,還是清音先提聲笑道:“娘子今日不是同何夫人約了出去走走么?怎么還忙著練女紅呢?” 海棠還是細(xì)致地落針:“原是吳先生幫著潤色了花樣子,卻不知到底做個什么好,昨兒跟他們閑談,想到了該將這錦繡做成什么,得費些時日,就早早起來收拾一些?!闭f了一聲,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望著清音:“你們?nèi)プ鰞蓚€香囊穗兒來?!?/br> 清音上前一步道:“您要做香囊?” 海棠道:“做幾只送姑母他們。” 她這樣懂事寬和,兩個婢女自然也都感到高興,皆是笑著應(yīng)下,又請著她先入案用食,害怕待會兒人家來請,這頭還沒收拾好。 海棠也不急在這一時,入案喝粥,才吃了兩塊烙咸餅,正房那邊就派人來催,只好趕忙再漱了口匆匆出門。 外堂中幾位女眷都聚集在郁郁蔥蔥的桃樹下說笑。 季映蘭先瞧見海棠的身影,笑著喚道:“大jiejie來了?!?/br> 今日海棠著了罩紗翠色襦裙,外是杏色半臂,斜搭了一段泛銀帔子,頭上總著簪珍珠雙螺巧髻,額間貼了只緋色梅花鈿子,又因她容姿俏麗,一路提裙而來,頗有幾分艷光。 季蘭芝同何春華對視一眼,嘴角有些滿意的笑容:“大娘子生得真是好看?!?/br> 何春華悄悄翻了個白眼,轉(zhuǎn)眼一笑,就拉了季映蘭手臂:“二娘子也漂亮,又是清秀又是美麗?!?/br> 季蘭芝瞥了眼季映蘭,季映蘭身著六幅金粉繪彩裙,手上玉鐲盈盈,面上輕施脂粉,頭上也是雙螺發(fā)髻,這一身打扮竟然比季海棠還要精致許多,又是個清秀可憐的相貌,確實美麗,許是這女娃娃有心,可身份不是一件衣裳就能托起來的。 季蘭芝唯笑笑道:“各有各的美。” 海棠一到,先按著禮數(shù)行了禮,請了個耽誤罪,又掃了掃在場人物,發(fā)現(xiàn)他們季家的女兒只有季映蘭和她,便隨口詢問道:“三娘子、四娘子沒來么?” 沈清梅道:“柳姨娘有些不舒坦,讓兩位娘子都留在身邊了。” 季海棠才想說兩個小娘子愛熱鬧,昨兒柳姨娘還好好的,今兒怎么就病了,但見這季蘭芝幾母女,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論家事,便點頭笑道:“那咱們出去可得帶些小玩意兒哄他們?!?/br> 季蘭芝“哎喲”一聲,親昵伸手拉了拉海棠:“你怎么是這樣可心的人兒,昨兒來得匆忙,姑母還沒來得及同你好好說說話,今日你好好陪陪姑母?!?/br> 海棠:“……” 這個姑母不是該看不起她這個鄉(xiāng)巴佬么?怎么住了一夜就這樣親近了?這親昵勁兒不對啊! 俗話說的好,天下沒有白來的好處,海棠并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心頭升起幾分防范,面上溫婉微笑:“是海棠應(yīng)該的?!?/br> 沈清梅翹起的嘴角僵了一瞬,心頭有數(shù),伸手拍了拍海棠的手臂,微笑有幾分加深:“你可要好好改你的性子,多向映蘭學(xué)學(xué),在姑母面前丟了咱們的臉,可沒誰給你撐著?!?/br> 沈清梅竟然囑咐她?海棠還是微微留了一下心,但也沒摸出個一二三來,心疑不定之下,干脆伸手拉了季映蘭在身側(cè):“阿娘說的是,你性子穩(wěn)重,我多向你學(xué)學(xué)?!?/br> 季映蘭靦腆笑道:“大jiejie說笑了?!?/br> 幾人領(lǐng)著仆婢出得府門,乘上牛車,慢慢吞吞沿街看著風(fēng)景,季蘭芝總是拉著海棠閑談,總是問些海棠愛吃些什么,愛玩些什么,喜歡用什么樣的胭脂水粉,女紅學(xué)得可好…… 海棠一一答了,季映蘭在一旁聽的心煩,好不容易尋到機會,張口就道:“阿姐極為聰慧,就連不怎么學(xué)的女紅,前些日子學(xué)了一個月也練得極好?!?/br> 但凡女子都要學(xué)些女紅,不學(xué)就是無德,幾個女眷皆是心頭一干,沉默了片刻,何春華幸災(zāi)樂禍挑了眼角:“那大娘子可是真聰慧,一個月就練得極好,便是在長安也極少有這樣的人物。” “不止呢,大姐還喜愛騎馬,央著阿爹買了匹汗血,時常和人去賽馬?!?/br> “是么,大娘子可真了不得?!焙未喝A譏笑道。 季海棠不搭話,她母親是個柔弱女人,動不動就垂淚傷懷,她總是不看不慣那一點,從小就擰巴著來,貴女間也悄悄玩過幾次騎馬打球,算不得守規(guī)矩,讓她辯駁,她不屑,讓她承認(rèn),她懶得! 沈清梅卻開口道:“大娘子這樣也好,她性子強,比男兒也差不到哪兒去,我就不怕她吃虧?!?/br> 季海棠眼角斜斜望去沈清梅,總覺得沈清梅今日有些不同…… 季蘭芝打圓場道:“騎馬打球怎么了?咱們長安城里,那些貴女們聚在一起,也時常賽馬打球,我看以后咱們女人也能揭了面紗,到球場上光明正大地打球?!?/br> 季海棠...季蘭芝這話倒是沒說錯,用不了幾年,就會刮起一場女子賽馬打球的流行風(fēng),盡管女子還是掛著面紗…….只是她實在不理解季蘭芝怎么今兒處處替她說話。 車?yán)飵讖埮说淖焓前蛇髠€不停,硬生生把寬大的牛車熬成了戰(zhàn)場,季海棠聽得是要打哈欠,又聽車外一陣陣叫喊聲。 “玉簪花,玉簪花。” 她撂了簾子起來,望見個十二三歲的小郎君端著滿是玉簪花的簸箕,看他年紀(jì)小小,衣著破爛,自己身邊就有幾個爛銅板亂跳,便轉(zhuǎn)頭問幾位娘子買花否? 幾位娘子斗嘴也斗累了,難得海棠這樣主動做東,都笑著應(yīng)下,喚了車停下,挨個兒跳下車,一人選了幾株玉簪花。 一路行至蜀云酒肆,幾人才下牛車,入了酒肆,跪坐在臨湖的案幾旁,欣賞著外面湖光水色。 酒肆小二來問:“幾位吃什么?” 沈清梅朝季蘭芝道:“何夫人是客,何夫人和幾位娘子點?!?/br> 季蘭芝道:“我從長安來,不知蜀都有些什么吃食,就讓大娘子點。” 海棠也是有樣學(xué)樣,微微一笑,拉著季映蘭道:“映蘭涉獵頗多,讓映蘭點吧?!?/br> 幾方推來推去,季映蘭也終于得到了一個表現(xiàn)機會,溫婉靦腆笑了笑,有些嬌嗔:“大jiejie取笑我做什么?” 沈清梅則先笑出來:“她哪里是取笑你,你是幾位娘子里最有學(xué)識的,由你來點不是正好么?” 最有學(xué)識...海棠那條修長的黛眉挑了一挑,也跟著哄季映蘭:“你快些點吧,咱們可都還餓著呢!” 季映蘭這才羞羞答答地說:“就上些桃釀,蜜汁龍眼,辣雞,糖蟹,糖魚。”說罷,又詢問在坐:“可夠了?” 沈清梅道:“夠了,若是不夠,咱們待會兒再添?!?/br> 不過兩刻,小二就上來一壺溫酒,一碟子方糕,一盤子蜂蜜龍眼,還有就是小塊辣油雞,黏絲絲糖絲兒蟹rou和酸甜魚。 每人備了兩雙箸,一雙用于取菜,一雙用于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