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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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將簪子包著,放在案幾子上,起身來給海棠打扇子,猶猶豫豫道:“娘子,您別怪老嬤嬤多嘴,只是您何必讓著如畫?嬌慣了就不認識主子了?!?/br> 海棠輕哼一聲說:“不嬌慣就認識主子了?” 前世的如畫跟盧少陽勾搭也就罷了,卻還伙同盧少陽給她下毒,更可恨的是她沿路追查,盡然溯到她名節(jié)被毀,也和這丫頭有關(guān),她生來驕矜,卻敗在了個鄉(xiāng)野讀書郎和黑心丫頭的手上,叫她怎么咽得下這口氣! 現(xiàn)在就要看清音的了。 “由得她去,嬤嬤你是個精明人,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焙L馁澚艘痪?,又翻了個身子,背對著趙嬤嬤。 趙嬤嬤由今日之事,也知道季海棠護著她的,她給人為奴為婢多年,知道最要緊的就是主子的心思,只要主子肯護著,她心里才踏實,才敢掏心掏肺,主子不想說,她也不敢多問,笑了一笑:“是主子肯賞飯?!?/br> 海棠又輕輕嗯一聲,趙嬤嬤能說會道,性子厲害,倒適合做爪牙…… 如畫一進了隔壁就撲在被子上嗚咽,清音在門口望了眼,心上捻了兩分,又抽了腰間的帕子進門,給如畫擦眼淚。 “看你哭得傷心的,是犯了什么錯,惹得娘子發(fā)怒?”清音問道。 如畫張著兩只紅彤彤的眼睛,抓著清音的手臂,很是無助:“你說我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你不把事兒說出來,我怎么知道怎么辦?” 如畫又哭起來,拿著帕子擦臉:“那玉簪是盧公子托我送來的,你也知道主子她沒說能不能要,我才斗著膽子拿來的。” 清音冷心心扯了扯嘴皮,這丫頭自己貪便宜,還把事情怪在娘子腦袋上了,面子上卻溫溫和和:“那你也不該拿來?!?/br> 如畫道:“我知道我錯了,可如今簪子摔碎了,是還不回去了,我該怎么給盧公子交待啊~” 清音道:“那你就實說了不成么?憑他想主子是想不到的,主子是個什么身份,休說他還是個舉子,便是狀元郎也不定配得上咱們主子?!闭f罷,又給如畫拍背順氣:“這大戶人家里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有個功名不算稀奇,要等到封侯拜相,這才能談門第相合。何夫人不就是來說親的么,說的是御史大夫的嫡孫,那人還在弘文館進學,出來應(yīng)了試就能為官。” 如畫聽清音這個,抽了口氣,將事情也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何夫人家里那樣顯貴,否則怎么敢在這個當口把簪子帶回來?!?/br> “不過你也別多想,娘子既然放話饒了你,就是真的饒了你?!?/br> 如畫乖乖點頭,卻又抓著清音問:“清音姐,那盧公子那頭可怎么辦?” “不是說了實說么,你還不敢么?”清音白了如畫一眼,起身出門去打水洗臉。 如畫看清音真出去了,就偷偷摸摸從床上爬起來,溜到妝臺前,取了脖子上掛的鑰匙開自己那個匣子。 嘩一聲抽開匣子,里面裝了些什么竹篾盒子,小螞蚱,幾吊銅錢,還有點子銀耳環(huán),伸手細細撫摸上去,暗自想到自己當初貪圖盧少陽的好處,才攬下這事兒,如今季海棠走染發(fā)怒,若是就這樣回去照實說,肯定會得盧少陽怨憤,若是把東西還回去,她又舍不得…… “如畫,快出來凈面?!鼻逡袈曇魝鱽?。 如畫連忙將匣子一合,伸著脖子應(yīng)和:“來了。”又將匣子結(jié)結(jié)實實鎖上,出門去洗臉。 她到廊上擁著熱帕子凈面,一層熱氣蓋在臉上,將她的困苦掃了幾分,又聽清音忽開口:“你可別貪便宜,你把人家簪子打碎了,要還給人家的,若是人將這筆賬算在娘子頭上,娘子再發(fā)起火來,可就不像今晚這樣好收拾了。” 如畫猛地一下扯下帕子,鼓著眼睛又是委屈又是可憐:“我拿玉蝴蝶賠給他成不成?” “我怎么知道,你拿什么賠是你的事兒,只是話要說得明白,別給娘子招上麻煩?!鼻逡舳似鹋枳?,將水嘩地一聲倒下去,扭著腰輕飄飄的回了屋子。 夏日的夜里滿是蟲鳴,此起彼伏鬧得人心煩,如畫站在廊中喂了一會兒蚊子,忽然嘴巴一癟,囁嚅道:“又不是我摔壞的,怎么還成了我招麻煩!” 次日好不容易待到下午時,人都清閑了下來,如畫又溜去敬德院,彼時盧少陽還在苦讀,看見如畫進門,放下手中書急急忙忙迎了過來。 “如畫姑娘,大娘子她可接了那簪子?” 如畫上下一打眼這窮書生,他也真是挺用功的,人窮志不窮,勾起她想起自己的父親來,頓時覺得盧少陽只是癡了些,倒沒清音說的那樣不堪,若是以后真出人頭地,記恨她辦錯了事可就不好了。 她這頭越想越肯定自己絕不能攬上這事兒... “如畫姑娘?”盧少陽見她略出神,關(guān)切忘了她一眼。 如畫瞥見盧少陽這清俊的模樣,想起他這幾日巴巴地求她,不覺臉上微熱,心頭有些亂跳,若真能出人頭地,倒不如把她也帶出去,她既識字,相貌也姣好,何必給人做丫頭埋沒了? 一個不可描述的念頭越發(fā)大膽起來,索性做出了哀憐狀,捧出袖中的玉蝴蝶:“您那簪子被娘子摔碎了?!?/br> “碎了?”盧少陽瞪大了一雙細角秀眼兒。 如畫點頭,又將玉蝴蝶放在盧少陽案幾上:“這是娘子讓我賠給您的?!?/br> 盧少陽看著案幾上玉光盈盈的玉蝴蝶,面皮子上又浮上一層喜色:“她賠了只玉蝴蝶給盧某?” 如畫一眼就瞧出了盧少陽的心思,不如來個一推六二五,指著那玉蝴蝶道:“盧公子,您別怪奴多嘴,咱們府里大娘子是明珠,再不濟也要配個將相之后,您這份心就別在存了。” 盧少陽面皮子上笑容一僵,眼中徐徐升起失望夾雜著怒火,怒火越發(fā)膨脹,終于炸開了,揚著眼角望著如畫:“怎么?如畫也看不上盧某?” 他本算不得家貧,但父親早逝,母親拉扯他長大,供養(yǎng)他讀書,費了不少銀錢,家里有點存余也耗盡,確實不算是個有錢人,何況與季府相比,更是差得沒了褲子底,但他飽讀詩書,也有一架子傲骨和自尊,聽到個小姑娘這樣說,面子上正是下不來。 如畫急忙擺手,柔柔弱弱道:“這哪里是看不上您,只是奴聽說這幾日姑太太前來就是給大娘子說親的,配的還是長安御使大夫的嫡孫兒,那嫡孫兒過不了兩年就能為官,奴看大娘子也有那門心思,不想您再蒙在鼓里,想提個醒兒?!?/br> 盧少陽聽罷一番,臉上更僵,緩了片刻,又罵道:“那她贈我這只玉蝴蝶是何意?” 如畫輕輕一聲瑟縮,又克服害怕似的上前扶他:“您別生氣,娘子她自小錦衣玉食,性子又有些驕,心中自有度量?!?/br> “心中自有度量?我盧少陽就這般……你前些日子來說,她并不憎惡盧某,何苦要這樣捉弄!” 如畫擦了擦眼角:“是奴的錯,奴初入這高門之中,沒摸準富貴人家的心思,害得您跟著受罪,是奴的錯?!?/br> “她這樣...她怎么就是個這樣的人!”盧少陽眼中漫起一層憤恨苦痛,想不明白自己仰慕的人怎么會是個拿人真心作玩耍的壞心娘子,想罷又道:“不,不,我不信!” 與此同時,季海棠正在屋中親自燃香,香箸在熏爐中慢吞吞撥著,有些許煙氣彌漫上她白嫩的臉龐。 “她去了?” 清音捉著繃子繡花:“去了,還帶著玉蝴蝶,想必是要賠罪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