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在一旁的手機(jī)隔一會兒震一下，估計(jì)是林彥意識到自己一時嘴欠，這時正想方設(shè)法地找補(bǔ)回來。

    但曹燁沒理。雖然知道林彥開的玩笑并無惡意，但偶爾他也會覺得有些厭煩。

    手機(jī)又震了一下，曹燁忽然想到剛剛在車內(nèi)，梁思喆的手機(jī)嗡嗡震個不停——他的生日怎么會這樣冷清？明明幾年之前還熱鬧得很……

    大概是晚上開了太久的車，身體有些疲乏，片子還沒進(jìn)入打斗主線，曹燁就靠在沙發(fā)上進(jìn)入了睡眠。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耳邊傳來“哎唷”一聲，他睜眼一看，曹嶼寧正站在主臥門前。投影墻上的片子已經(jīng)播完了，停留在最后的“重播”界面，借著屏幕上黯淡的光線，曹燁瞇著眼睛，勉強(qiáng)看清曹嶼寧站在那里抬手揉著腦門。

    “曹嶼寧？”曹燁揉了揉眼睛，嗓子有些睡啞了，他強(qiáng)忍著困意從沙發(fā)上起身，“你夢游呢？”

    “思喆哥？”曹嶼寧轉(zhuǎn)過臉，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曹燁微皺著眉走過去，“你喝傻了吧曹嶼寧？”

    “……哥？這是哪兒啊……”曹嶼寧一臉迷糊，“廁所呢？”

    “你是不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曹燁抓著他的肩膀往旁邊帶，“真行?！?/br>
    好在曹嶼寧比他當(dāng)年讓人省心，自己解決完之后從衛(wèi)生間走出來，十分困擾地看著曹燁問：“哥，你怎么在這兒？”

    曹燁靠在墻邊等他出來，閉著眼睛抓過他塞到臥室里：“明天再說吧?！?/br>
    “哦，”曹嶼寧踉蹌著爬上床，“好暈啊……”

    曹燁幫他關(guān)上門，自己走回客廳，拿起遙控器把投影儀關(guān)上。彎腰把遙控放回茶幾上時他掃到了擱在旁邊的手機(jī)，拿起來摁亮屏幕看了一眼，林彥發(fā)了一整屏的消息過來：

    “別撤回啊燁子，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你快點(diǎn)再發(fā)一遍過來，我這正發(fā)愁呢?！?/br>
    “哥錯了，以后不開你玩笑了行吧？”

    “哥，你是我哥，再發(fā)一遍吧哥！”

    “睡了么，醒了記得發(fā)我啊！”

    曹燁一邊朝臥室走，一邊低頭從手機(jī)備忘錄里翻出先前寫好的后期建議，給林彥重新發(fā)了一遍，發(fā)完后他把手機(jī)往床上一扔，坐到床邊閉著眼睛把浴袍脫下來，然后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入睡時隱約察覺外面好像下起了雨，雨點(diǎn)敲在窗上，發(fā)出細(xì)碎的啪嗒聲，于是睡著前腦中的最后一個畫面，是幾小時前在青葦?shù)暮笤豪?，抬頭看見的那一片云。那片云現(xiàn)在飄過來了嗎，否則怎么會忽然下起雨？半夢半醒時曹燁隱約想到了站在那片云下抽煙的梁思喆。

    繼而他又想到好多年前的那一幕，許久未見的兩個人坐在街邊的木椅子上，他用打火機(jī)點(diǎn)著了一支煙，吸了沒兩口梁思喆就伸過手，把他手指間的那支煙拿走了，自己抽了兩口，“你才多大啊就吸煙？”梁思喆彎下腰，把那支燃了一半的煙摁在地上捻滅了，“什么時候開始的？”

    別想了，曹燁在腦子里對自己說，睡吧。

    第41章

    第二天一早，曹嶼寧先醒了，起床后環(huán)顧四周，認(rèn)清自己身處酒店之后，他回憶了一下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然后趕緊低頭看了看自己。

    ——衣服根本沒脫，什么情況，他不是被梁思喆灌醉帶回酒店了嗎？

    他趕緊下床，趿著酒店的拖鞋去大廳轉(zhuǎn)了一圈，還是沒見到梁思喆。

    主臥房間的門緊閉著，曹嶼寧不確信梁思喆是不是在里面，他鼓足勇氣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里面沒應(yīng)聲。

    他又敲了兩下，這次試探著問了句：“思喆哥？”

    正要抬手敲第三次的時候，套間的門外有人在敲門。

    咚咚咚。

    誰??？曹嶼寧睡眼惺忪地走過去開門，門一打開，他瞬間脫離了睡意——門外站著梁思喆。

    曹嶼寧愣了愣，剛要張口叫“思喆哥”，梁思喆在唇前豎了根食指，示意他小點(diǎn)聲。曹嶼寧立刻閉口不言。

    “你哥還沒醒？”梁思喆問。

    “沒有……”曹嶼寧抬手撓了撓頭發(fā)，想稍稍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你要找他嗎？”

    梁思喆剛要開口，主臥里面?zhèn)鱽聿軣畹穆曇?，微啞的嗓音帶著起床氣：“曹嶼寧！”

    曹嶼寧轉(zhuǎn)頭看梁思喆，梁思喆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過去，然后自己走到客廳里，在沙發(fā)上坐下。

    曹嶼寧朝曹燁的房間走過去，推開臥室的門：“思喆哥……”

    話還沒說完就被曹燁打斷了：“曹嶼寧你過來。”他剛睡醒，而且不是自然醒，是剛剛被曹嶼寧的敲門聲吵醒的，心情看上去十分不佳，他指著床邊，“你坐這兒?！?/br>
    曹嶼寧意識到曹燁處于將炸未炸的邊緣，狀態(tài)可能就像他頭頂此刻被睡亂的頭發(fā)……

    “哥，思喆哥……”曹嶼寧本能地搬出梁思喆做救兵，提醒他梁思喆在外面，讓曹燁注意自己的言辭。

    然而曹燁沒給他機(jī)會，他皺著眉：“思喆哥，從昨晚到現(xiàn)在你叫我?guī)状嗡紗锤缌?？我問你，到底梁思喆是你哥還是我是你哥？”

    “不是……”

    “不是什么？你長不長腦子啊曹嶼寧……昨晚灌你酒的是不是梁思喆？”

    “他也非要沒灌我，”曹嶼寧有點(diǎn)心虛，“是我自己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