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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臺下,聽到頒獎嘉賓用法語的音調(diào),有些蹩腳地念出自己的名字時,那一瞬間他覺得像是在做夢。 他連頒獎詞都沒準備,跟曹修遠、鄭寅、許云初依次擁抱,然后走到頒獎臺上接過獎杯。站到立式話筒前,燈光刺眼,隔著光霧他看不清臺下的任何人。但也沒關(guān)系,梁思喆想,反正最想見的那個人也不在。 他舉了一下獎杯,只說了一句頒獎感言:“謝謝我恩師曹修遠導(dǎo)演?!闭f完后他面對著臺下鞠了一躬,然后他直起身下了臺。 站到頒獎臺上的人都語速密集,生怕說不完一長串的感謝名單,可梁思喆卻覺得他沒什么好感謝的,他無父無母,除了曹燁也沒接受過什么朋友的幫助。 站在這頒獎臺上,他唯一要感謝的就是曹修遠,這片子是他點名要自己來演的??墒撬耍@次明明是他幫曹修遠翻了身,應(yīng)該曹修遠謝謝他。 回酒店的路上,鄭寅從副駕駛回頭問他:“黎悠去世的消息,你知道吧?” “什么時候的事情?”梁思喆眼中難掩震驚,他近兩年很少關(guān)注娛樂圈的消息,尤其是避免跟曹燁有關(guān)的消息。 “《望川》拍攝的時候,”鄭寅說,“曹導(dǎo)放了三天假,就是去參加黎悠的葬禮,怕打擾你的情緒,一直沒跟你說過?!?/br> 梁思喆沒應(yīng)聲,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黎悠老師什么時候病了?” “我也是后來問曹導(dǎo)才知道的,她那次回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病得很重了。三個月后她離世,保密工作做得好,媒體沒太報道這件事?!?/br> “哦?!绷核紗窗l(fā)怔地應(yīng)了一聲,所以曹燁當時來找自己時的處境,比他知道得還要難過。他孤立無援,把自己當浮木攀著,但他卻沒抓住他伸過來求救的手。 “昨天黎悠祭日,曹燁公布了她的遺書,你可以看看?!编嵰咽謾C遞過來,梁思喆接過看了一遍。 黎悠在遺書里為曹修遠做了澄清,說她和曹修遠很早就分開,他們的婚姻也不存在騙婚的情況,曹導(dǎo)當時與章明涵正常戀愛,沒有猥褻行為。 這遺書是曹燁公布的,梁思喆看著標題上“曹修遠獨子”那幾個字,曹燁恨透了曹修遠,可還是按照黎悠最后的請求,公布了她的遺書,在戛納前夜為曹修遠洗脫了罪名。 那個心軟善良的少年,應(yīng)該是走出來了吧?就算自己沒有做那塊拉他上岸的浮木,他也自己漂上了岸。 回到酒店,梁思喆把獎杯放到桌上,他坐在床邊,看著那尊在燈下金光閃閃的金棕櫚獎杯。 曾經(jīng)他以為這獎杯距離自己遙不可及,可現(xiàn)在他真的拿到了,又覺得似乎并沒有那么高興。 就像是輾轉(zhuǎn)攀到了這條山路的頂端,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云海,恍然間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一起在山腳下啟程的那個人,早已跟自己失散了,放眼望去,尋不到他的蹤跡。 云海很美可人跡罕至,他欣賞著這世間大多數(shù)人都無法欣賞的美景,可心底卻忽然浮現(xiàn)出一種無法宣泄的空虛感和孤獨感,難道余生都要這樣度過么?漫漫長路,真是難熬。 梁思喆關(guān)了燈,躺到床上,閉上眼。 睡一覺就都好了,他對自己說。 然后他陷入了夢境里。他又夢到了那電梯監(jiān)控的畫面,曹燁站到他眼前,他只能看到他嘴唇開合,卻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電梯門徐徐關(guān)上,他焦急地想聽清曹燁說的話,他想和曹燁一樣邁進電梯,卻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般抬不動腿。 在電梯合上的最后一瞬他聽清了曹燁說的那句話,不是在說“你別去拍曹修遠的片子”。 那個少年無助地看著他,哀聲地向他發(fā)出求救: ——“梁思喆,你站到我這邊吧?!?/br> ——“我需要你。” ——“你陪我走一段?!?/br> ——“你站到我這邊吧好不好?” 梁思喆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夢魘,他想醒可是卻醒不過來。 胸口酸澀的感覺讓他難受極了,以至于沒辦法舒展身體,只能盡可能蜷縮起來。 他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醒過來,醒來之后他對著空氣怔了片刻,等到呼吸平復(fù)下來,他下了床,走到行李箱便,彎腰拿出了一個硬盤。 自從把這個硬盤拿到手后,他還從來沒看過里面的內(nèi)容。但無論去哪,他一直帶著它。 現(xiàn)在他忽然很想見到曹燁。他兩年沒見過他了,這是他唯一擁有的,跟曹燁有關(guān)的視頻資料。 他把硬盤接到酒店的電腦上,監(jiān)控的畫面跳出來,忽地他耳邊就想起來曹燁的聲音:“你知不知道兩個男人性交的時候是什么樣子?他們讓我想到那兩條狗,真讓人惡心?!?/br> 他握緊了鼠標,盯著屏幕上那個少年,少年一步步后退,離他越來越遠,直至退出了他的世界。 第98章 視頻上的少年一步步往后退,退到了電梯里,電梯門合上,片刻后僵立在原地的梁思喆抬手摁開了電梯,也跟著邁了進去。 曹燁看著投影幕布上灰白色的畫面,有些發(fā)怔地低聲道:“所以后來他還是追出去了。” “是啊,”許云初也看著監(jiān)控畫面,回憶道,“那晚的生日會是公司辦的,請了很多人,不只有思喆的圈內(nèi)朋友,還有很多媒體記者,他招呼也沒打一聲,生日會開到一半人忽然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原來是出去找你了……”一切梁思喆當年的反常行為都得到了解釋,許云初苦笑了一下,“那晚到場的媒體后來都很不滿,所以第二天發(fā)布會打記者的事情發(fā)生后,幾家媒體一起聯(lián)手控訴他耍大牌,這些事情他從來都沒解釋過。也是……感情這么私密的事情,他跟誰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