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十指相扣，液體從指縫間被擠壓出來，順著手背淌下來，曹燁在沙發(fā)上躺著發(fā)了一會兒怔，用衛(wèi)生紙把自己簡單清理干凈，也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

    衛(wèi)生間里，梁思喆正站在洗手臺前，水龍頭的水嘩嘩地流下來，沖洗著他手上的污跡。曹燁盯著那只在水流下骨節(jié)分明的手，覺得這畫面真是有些情色，然后他不自覺地捻了捻自己滑膩的指尖。

    梁思喆側(cè)過臉看他一眼，這一眼在曹燁臉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看上去別具意味。

    曹燁躲了一下他的目光。剛剛在客廳關(guān)著燈的時候還好一些，但衛(wèi)生間燈光明亮，能看清梁思喆眼神里藏了些調(diào)侃的意味，這讓他有些不太自在。

    梁思喆收回目光，在水流下慢吞吞地翻過手背，說：“曹燁你真是長大了啊?！?/br>
    曹燁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什么長大？”

    然后他從梁思喆的話音里聽出了一點笑意：“各方面的長大?！?/br>
    曹燁：“……”

    梁思喆收了手，感應(yīng)水龍頭自動停下，他又回頭看一眼曹燁，目光很快地從上往下掠過，在他身下短暫地停留一下，又移回到曹燁臉上，走出衛(wèi)生間時含笑道：“愣著做什么，你不是也要洗手？”

    曹燁反應(yīng)過來，先前的不自在消失一空，拉住他的胳膊，炸道：“哎你等等，你說清楚我哪兒長大了？”

    “你真要我說清楚啊……”

    “你怎么知道我長大了，十年前你又沒見過?！?/br>
    他一炸，十年前的生動勁兒又回來了，梁思喆笑著看他一眼：“我?guī)湍惆堰^尿怎么會沒見過？”

    “你那晚到底趁我喝醉做什么了？”

    “你猜?！?/br>
    “我那時候才15歲！”

    “嗯，我知道，是個還沒經(jīng)歷過夢遺的小朋友。”

    “喂——”

    “好了曹燁，”梁思喆倚著門框笑道，“我要用衛(wèi)生間，你快洗手吧?！?/br>
    “思喆哥哥?！辈軣詈鋈怀雎暤馈?/br>
    梁思喆怔了一下。

    曹燁朝他靠近一步，看著他的眼睛：“那你那天在衛(wèi)生間里待了那么久，又是在做什么？”

    見梁思喆頭一回被問住，曹燁有一種得逞的感覺，一直以來總是他招架不住梁思喆的揶揄，現(xiàn)在終于輪到他反殺一次了。難怪自打年少起梁思喆就喜歡逗他，這種看到對方猝不及防愣神的樣子，的確會讓人有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曹燁乘勝追擊，又問了一句：“真的是在洗澡么？”

    片刻后梁思喆偏過臉，低低笑了一聲：“你知道了？什么時候知道的？”

    “你猜?！辈軣钜策@樣說。他也是后來才想明白的，他16歲第一次自瀆就發(fā)生在浴室里，過后他聞到浴室里微微腥膻的味道，吹頭發(fā)時又看到鏡子里面色泛紅的自己，倏地就想到了在藍(lán)宴的那一晚，洗完澡后跟平時看上去很不一樣的梁思喆。

    再一想那天他們在茵四臨街影院看過的**片，頓時意識到那晚他唐突敲門，浴室里的梁思喆為什么遲遲也不開門，不知道被打斷的那一刻梁思喆會不會很想揍他……

    “曹燁你真是長大了啊?！绷核紗葱α艘宦暎诌@樣說。

    暖黃色的燈光勾勒著梁思喆臉上的輪廓，曹燁心下一動，又叫了一聲“思喆哥哥”，他鬼使神差地看著梁思喆，低聲說，“我之前打斷你一次，現(xiàn)在補(bǔ)償你一次，你接受么？”

    他看到梁思喆的喉結(jié)滾了一下，然后他湊近了低下頭，輕輕地用牙齒啃噬了一下那塊凸起的骨頭。

    他聽到梁思喆在他頭頂，像是刻意壓抑著情緒低聲說：“你這聲思喆哥哥叫的……把我命拿去都成?！?/br>
    將guntang的溫度攥到手心的一瞬，曹燁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沒來得及沖洗。然后他聽到梁思喆很深也很慢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出來，喟嘆出來的那口氣像是微微發(fā)著顫，隨之梁思喆抿了一下嘴唇，喉結(jié)又滾了一下。

    梁思喆微仰著頭，腦后抵在門框上，薄薄的眼皮闔了一半，眼神始終落在曹燁的身上。他的下頜被曹燁的頭發(fā)輕輕蹭著，喉結(jié)又被濕潤地舔舐啃咬，觸感豐富且清晰，是夢境無法抵達(dá)的真實程度。

    理智上曹燁覺得自己瘋了，他無法想象握在自己手心里，guntang的跳動的東西屬于另一個男人。但他又沒辦法將目光從梁思喆臉上移開，他像是對眼前這樣眉心微蹙，喉結(jié)滾動，談不上游刃有余，甚至是有些失控的梁思喆著迷一般，想看到他更多失控的，難以自持的模樣。

    尤其是因為，這失控是源于他。

    只有他能擁有這樣失控的梁思喆。

    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身上都出了更多的汗，這次是梁思喆先洗澡，曹燁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自己的右手發(fā)呆。雖然已經(jīng)在水龍頭下沖洗干凈了，但剛剛滑膩的感覺似乎還停留在手指上。

    難以想象這么快就到了這一步。在梁思喆失控的同時，其實他自己失控得更徹底。

    但跟梁思喆在一起真的……感覺挺好的，雖然似乎完全按照他的步調(diào)在走。不自在的時候梁思喆會閑聊起茵四的事情，放松的時候梁思喆會偶爾越過朋友的界限，但是又不會太過火。

    這么多年來，他還是喜歡梁思喆，無論是長相還是性格，梁思喆似乎都恰好狙擊在他的審美靶心。

    曹燁洗漱完，梁思喆正倚著床頭看分鏡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