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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喆喝完了水,又把手機拿起來,見曹燁坐在車里,他問:“要回家?” “去你家?!辈軣钫f。 “去我家也是回家么。”梁思喆笑著說。 曹燁真打算去一趟梁思喆家里,視頻網(wǎng)站上的《十三天》、《紅男紅女》和《望川之川》都是被刪減過的版本,回北京之前他問過梁思喆,梁思喆說存放在他那里的都是完整版影片。 “你真要看我那兒的版本???”梁思喆當(dāng)時說,“那看之前好好做一下心理建設(shè)?!?/br> “有那么夸張?” “倒也還好,你可以試試?!?/br> 半個多小時后,曹燁輕車熟路地開到了梁思喆家門口。 推門進去,屋里空空蕩蕩,曹燁按開了頂燈,換鞋的時候他打量這間屋子,忍不住猜測梁思喆每部電影殺青后,回到家都是什么心情。 應(yīng)該跟自己差不多吧,曹燁想,對于回家這件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熱情,只是換了一個更舒服卻也更冷清的地方睡覺而已。 所以相比回家,他更喜歡去茵四的小影院待著,跟那些同齡的有著很多想法的電影人聊聊,會顯得沒那么孤獨。 二樓放映間還是上次來時的模樣,再次邁進這間屋子時曹燁有些感慨,若不是當(dāng)時偶然發(fā)現(xiàn)梁思喆連著兩次在看同樣的監(jiān)控畫面,說不定直到現(xiàn)在他還在自欺欺人。 他站到展架前,看著梁思喆出演的那一排片子。 出道十年,梁思喆并不算高產(chǎn),加上他導(dǎo)的那部《梁生祝夢》,梁思喆迄今為止一共演了十部片子,平均下來一年一部,難怪總有人說他運氣好,產(chǎn)量低卻部部都是精品。 曹燁拿起《紅男紅女》的影碟盒,封面上的梁思喆側(cè)對著鏡頭,指尖夾著一根點燃的煙,像是在盯著某一處放空。 曹燁忽然意識到為什么他第一次看見林幻時會產(chǎn)生一見如故的感覺了,他見過這張海報,當(dāng)時林彥拿給他看時他覺得心煩,只掃了一眼,哪成想只一眼就在腦子里留了痕。 幾天后去劇組,林幻也是這個角度側(cè)對著鏡頭,他當(dāng)時誤以為那是“一見鐘情”,再加上林彥在旁邊一攛掇,之后半個月他便開始猛追林幻,現(xiàn)在想想,讓他一見鐘情的人似乎不是林幻,是梁思喆。 真是……挺荒唐的。 那就從這部片子開始吧。不得不承認,他對梁思喆的異裝扮相還真是挺好奇的。 曹燁把影碟放到放映機里,坐到地毯上,銀幕上畫面由濃黑逐漸轉(zhuǎn)亮,樓道里昏黃的感應(yīng)燈亮了,高跟鞋踩在樓梯上,步子踩得有些亂,鏡頭只拍到小腿,但能感覺出這人喝醉了。 高跟鞋踩上樓梯,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匙聲響起來,那人拉開門走進去。 長發(fā)的發(fā)梢垂下來,那人躬下身,用指腹蹭掉鞋尖上的污跡,然后脫了鞋,提起來光腳走進屋子。 另一個房間傳來女人的聲音,上了年紀的,有些尖利刺耳的上海話,問他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要賺錢啊?!蹦侨藳]好氣地說。是男人的聲音。 絲襪、裙子被脫下來扔到地上,然后鏡頭上移推進,轉(zhuǎn)到鏡子上,裸著上身的那人用手撐著桌沿,躬下身去看鏡子里的紅唇,嘴唇開合,語氣不耐煩地答門外的話:“催什么催?我有催你早點去死嗎?” 鏡頭再往上移,顯出了鏡子里雌雄莫辨的一張臉,那人用水把手帕打濕,一點一點地抹去臉上的妝,嘴里哼著的小調(diào)時不時被門外打斷,然后他會不耐煩地罵幾聲。 片頭的字跳出來,扭曲的“紅男紅女”四個大字,曹燁這才稍稍回過神。 李廿。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金像獎結(jié)果出來之前,幾乎所有影評人都清一色地說梁思喆會是那一年華語影壇最大的驚喜。 原本沒辦法想象梁思喆異裝的模樣,但這片頭一跳出來,才發(fā)現(xiàn)這角色居然跟梁思喆有一種奇異的契合度。 難怪當(dāng)時曹修遠為什么會再次啟用梁思喆做主角,很難想象還有哪個男演員能演出這樣的李廿。 片頭退去,燈紅酒綠的環(huán)境下,李廿端著酒送到歌廳的包間里。 李廿很美,但這種美沒辦法淡化他身上的男性特征,任何人一眼看過去,還是能辨認出他是個二十出頭的男生。 李廿在歌廳做事,混在一群陪酒女中間,用老板娘的話來說,李廿就是專門去伺候那些變態(tài)男人們的,他們知道李廿是男人,一邊對他感興趣和上下其手,一邊又喜歡用言語侮辱他——“你真是男人?。繋О褍旱膯??那把兒能用嗎?” 他們說這話時,李廿默不吭聲地坐在一邊,他不太諂媚,看上去有些冷淡,但這份冷淡讓那些男人更加興奮。 李廿缺錢,母親罹患重病,他需要這份陪酒的工作。雖然那女人自打幾年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裝癖好后,就每天打他罵他,但李廿還是不得不掙錢給她治病。 這份陪酒的工作讓李廿開始有些抗拒穿上女裝,因為每每穿上,就意味著他又要忍受被羞辱的處境。 片子后半程,一直忍氣吞聲的李廿終于爆發(fā),跟客人大打出手。他的假發(fā)被扯下一半,被男人們踩在鞋底下,裙子也在打架中被撕裂,離開包間時他接到母親病危的消息,就這樣狼狽地趕去醫(yī)院。他等在醫(yī)院門口,有男人靠過來,為他披上了一件西裝。 李廿再次穿上女裝是在母親的葬禮上,來殯儀館的人都回頭看他,但他沒理。他買了一束新鮮的花放到墓碑下方,盯著黑白照片上的人看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