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燁拿著手機往外走，丁卯放下杯子，詫異道：“燁哥你去哪??？”

    曹燁匆忙撂下一句：“我有點事兒，你們好好玩?！?/br>
    身后傳來林彥的聲音：“燁子，是不是你的小美人兒過來了??？”

    曹燁沒顧得上理他，快步跑出去，拐出地下酒吧，站在長長的旋轉(zhuǎn)樓梯下面，他看見梁思喆就站在幾米開外的樓梯上。如若有人現(xiàn)在出來，地下酒吧怕是會引起一陣sao亂。

    曹燁一步兩三級臺階跨上去，走近了，才看清梁思喆倚著墻平復(fù)呼吸，額前的頭發(fā)有被風(fēng)吹過的痕跡。

    “你跑過來的？”曹燁跨上最后一級樓梯，站在他面前，“司機呢？”

    “路上太堵，”梁思喆看著他，“我就下了車，趕過來跟你接個跨年的吻?！?/br>
    地下酒吧開始倒數(shù)十秒：“十、九、八……”

    絢麗的燈光從樓梯口傾斜出來，將狹長的旋轉(zhuǎn)樓梯映得燈火通明。

    梁思喆靠近時，曹燁能感覺出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

    這吻接得倉促又激烈，他們都剛剛跑過一段距離，呼吸還沒完全平復(fù)下來，帶著炙熱的情緒，牙齒磕碰，弄破了嘴唇，像是要把彼此吞噬。

    倒數(shù)十秒結(jié)束，這吻又持續(xù)了幾秒，然后兩人才分開。

    他們離得很近，鼻尖幾乎碰著鼻尖，曹燁低聲問：“梁思喆，你從哪跑過來的啊？”

    “紅綠燈那里下得車?！?/br>
    “會被拍到么？”

    “我跑得很快，”梁思喆輕笑，“應(yīng)該不會被人認出來?！?/br>
    梁思喆的手機震起來，是司機打過來的，司機剛剛通過紅綠燈，拐進了茵四附近的那條路。

    他們倚著樓梯的墻壁，等司機的過程中，在昏暗的光線里小聲地聊天。

    “茵四今年都沒下雪。”曹燁有些可惜地說。

    “冬天還沒過，”梁思喆收緊手指，把曹燁的手攏在手心里，“或許還會下，而且，就算今年不下，明年也可以一起來看么?！?/br>
    “梁思喆，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跨年吧?！?/br>
    梁思喆“嗯”了一聲。

    “這么多年了，我終于和你一起長大一歲了，”曹燁感慨道，“不過……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說變老一歲??？”

    梁思喆轉(zhuǎn)過臉，抬手捏曹燁的下頜，扳到左邊再扳到右邊，仔細地看他，低聲道：“沒變老啊，也沒長大，還是十年前的模樣。”

    曹燁笑起來：“梁思喆你男友濾鏡也太厚了吧?！?/br>
    跨年夜很長，他們到了曹燁家里。

    曹燁住的樓層高，四周沒有遮蔽視線的建筑物，可以看見干凈深邃的夜幕。

    他們做完又躺在床上聊了好一會兒，一直到夜幕褪去，天色泛青，困意才漸漸浮上來。

    陷入睡眠前曹燁問：“梁思喆，以前跨年你怎么過的？”

    “一個人看幾部電影，跨年夜就過去了?！绷核紗凑f。

    每年都有元旦晚會邀請梁思喆做零點倒數(shù)的嘉賓，把最黃金的時間段留給他，但梁思喆都拒了，他不喜歡吵鬧的氣氛。

    今年跟曹燁在一起，這年跨得倒也平常，但就是覺得挺熱鬧的。

    曹燁困得眼睛要睜不開了，他抱著梁思喆，聲音困頓地說：“晚安梁思喆，以后每個跨年夜我都陪你過?！?/br>
    “好啊，”梁思喆嘴角微微勾起，輕聲說，“晚安。”

    云初工作室新年簽了新人——遲明堯的男友李楊驍，是曹燁在中間牽的線。

    簽約當天中午，四個人連著許云初，一起出去吃了頓飯。

    飯桌上，曹燁看著對面的遲明堯和李楊驍，心道這兩人居然還在一起，這是簽了多久的包養(yǎng)合同??？只是遲明堯這金主做得未免也太稱職，送了李楊驍一部電視劇資源還不夠，看這架勢，還想把李楊驍一路捧成影帝。

    一月中旬，柏林電影節(jié)入圍名單公布，《至暗抉擇》入圍主競賽單元，作為華語片代表參與金熊獎角逐。

    那天梁思喆正好在洛蒙陪曹燁辦公，入圍名單一出來，洛蒙內(nèi)部頓時炸開了鍋。

    《至暗抉擇》是洛蒙的親兒子，不僅由洛蒙主投，整個拍攝、制作、宣發(fā)過程都由洛蒙主控，這片子命途多舛，中間遭遇黃千石吸毒事件，一度陷于困境，沒想到峰回路轉(zhuǎn)，不僅邀到了梁思喆補拍，如今還入圍了柏林電影節(jié)。

    曹燁興致勃勃地拉著梁思喆到電腦前，跟他一起挑選去柏林電影節(jié)的禮服。

    他打開了幾個品牌的春夏高定系列，瀏覽男士西裝，詢問梁思喆的意見。

    梁思喆不忍打擊他的積極性，但不得不跟他說：“這種場合，品牌都會提供禮服的?！?/br>
    “哦……也是?！辈軣钗罩髽说氖诸D住，這才想起梁思喆身上有高奢代言，他一心想著給給梁思喆買西裝，忘了還有這回事。

    “不過，可以挑好再去跟品牌方說，”梁思喆又說，“我們先挑?！?/br>
    曹燁應(yīng)了一聲，但雖然沒表現(xiàn)出來，還是有一絲失落，自打《至暗抉擇》報名柏林電影節(jié)之后，他想過很多次要讓梁思喆穿著他買的西裝走上頒獎臺。

    他還想過要跟梁思喆穿同一款式的西裝出席電影節(jié)，但又有些擔(dān)心會太高調(diào)。

    曹燁覺得自己真是矛盾，既想讓全世界知道他在同梁思喆戀愛，與此同時，又擔(dān)心被人知道他在同梁思喆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