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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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聽了老者所言,真難相信這是一個武夫之手勾畫的細膩筆墨,雖然不曾見人,卻已經能想象起筆入畫時,難言的滿腹相思…… 玉珠看著看著,難免幽幽地嘆息了一下。 堯暮野攬住她的腰問:“好好的,怎么嘆了氣?” 玉珠用手輕觸那畫卷上的一行小字,不禁出聲念到:“夢里鏡前堆云鬢,夢外獨坐舊鑒臺?!?/br> 堯暮野看著玉珠略帶傷感的表情,那一口釀醋的大缸便又有些不平靜了。 他心知這玉珠與那王昆雖不曾圓房,卻感情甚篤。若不是王家不容玉珠,現(xiàn)在這二人也應該是在一起攬鏡梳云鬢,對面貼花鈿,只羨鴛鴦不羨仙! 所以,這從不無故傷感的女人,看著這位隋將軍思念前妻的畫作才也這般的感同身受! 當下堯暮野直言道:“也難怪前朝的將軍們未能收復失地,這等窩囊男兒真是不夠喂北地的犬狼!” 玉珠沉浸在另一處憂傷里,突然聽了堯暮野這等大煞風景之言,便皺眉道:“隋將軍至死難忘舊人,若不是被……所迫,又怎么會有這生離的悲劇,太尉為何這般口出風涼?” 堯暮野冷冷一笑:“自己的性命榮祿,竟然要老婆解了褲帶躺在他人身下才得,但凡是有血性的男兒遭逢奪妻之恨,若不能搏命搶回妻子,也該立刻拔劍自刎,莫要茍活在這世上。可是他倒好,這邊與新妻生下兒女四個,那邊沒事便磨墨畫些思念前人的畫作,就變成了一往情深?若是這樣,我以后天天畫你可好?” 說到這,他又笑了笑,若不是先帝也有些怪癖,就喜歡這睡他□□的獨特,偏偏要容留了那位隋亮在朝中,每日靜靜欣賞前夫的糾結忍讓,只怕單是憑著這些字畫念想,便要斬了他隋家滿門!至于太后,也為先帝生了一眾兒女,更是一路披荊斬棘,登上了后座,這可也不是柔弱的女子能做成的。如今這二人就是有了各自的榮華兒女,用得著這小女子來白白傷感?所以這等蠢貨的畫作,看看就好,若是同情于他,難免也是要沾染些窩囊傻氣的。 玉珠難得升起的感懷,早就被堯暮野這番振振有詞的歪理沖擊得七零八落。只卷了畫卷,揭開簾子伸到窗外透氣。 堯暮野見玉珠被氣得不理人,便一味又纏了過去,啄吻著她的脖頸,逗弄著她開心。 因為堯暮野休沐,二人也沒有急著回府。因為玉珠實在在府里憋悶的太久,于是太尉便拉著她去了那村后的臥牛山上游玩。 此處雖然不是名山,但是滿山的翠綠已經惹人喜愛,更難得的是站在這小山頂,更是可以將山下的良田莊園盡收眼底。 玉珠望著山下田地里一起耕田的小夫妻,正坐在田間吃著午飯。一小塊魚rou,在二人的碗間挪來挪去,誰也舍不得自己先吃。玉珠一時看得入了神,突然明白那挨坐在桑蔭下一起勞作分食,平凡得不行的幸福,這輩子都與自己無緣了。 ☆、第123章 三十恭喜發(fā)財 太尉看玉珠看得專注,不由得也望了過去,不過他的心境自然與玉珠又是不同,從身后抱住了她道:“待朝政不忙時,我?guī)闳トf州的別院,那里也有成片的田地,我與meimei小時,還在那種了幾棵李子數(shù),借出的李子個大且甜,到時候我摘給你吃?!?/br> 看了一會,玉珠也收回了目光,只順著他的話道:“太尉事忙,只怕今年是無這等閑情逸致了。今日你特意抽空替我尋訪到這位老者,當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 在西北時,玉珠無意中在一本當朝的野史里看到了關于徐太后與隋將軍和先帝的這段前塵往事,再聯(lián)想自己以前在民間之中,關于徐太后的種種傳言,覺得大相徑庭。 在民間的傳言里,徐太后是不守婦道,在丈夫出征時主動與皇帝有了首尾的。但是在這本明顯是由文筆不錯的文人編撰的書籍中,徐后卻成了忍辱負重,成就君臣一團和氣的頭等大功臣。 其實細細思來,徐太后如今穩(wěn)坐后宮,可以以過來人的閑適,安心地旁觀著自己兒子的嬪妃們內斗不止,那么她這樣一個大魏最尊貴的女人,心內最大的遺憾,便一定是自己名聲在有生之年不能洗刷得再干凈一些。 所以當時玉珠便萌生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將那塊從太后手中要走的玉佛像雕琢成太后年輕貌美時的模樣,讓她受千人膜拜,萬人敬仰。 當時玉珠把自己的想法告知太尉時,太尉也深覺此女雖然平日們悶聲不響,但是拍馬屁的功夫真是十分的精深了得,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彌補了玉珠參與到白夫人攪和的索要太后貢品的爛事一二。 只是宮中有畫師所繪的畫像,講求的都是要具有皇家的端雅氣質,那人物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只剩下了三分的相似,剩下的全是套路化的皇家貴氣。 若不是太尉提及了這位前夫隋將軍又繪畫的癖好,并派人這么一路尋覓而來,玉珠的想法還真是不能付諸實現(xiàn)。 不過太尉聽了玉珠的感激之言卻不大高興。他垂著眼眸道:“再跟我這般客氣,便將那些畫像盡扯了,真要謝我難道不知該如何?要不今晚再試試昨夜沒試過的那套鴛鴦環(huán)可好?” 玉珠一定,登時漲紅了臉,那等邪物,活該一錘子敲碎!竟然要吊起女子的雙腿,懸空然后…… 侍衛(wèi)們離得遠,自然聽到二人在說什么,只見太尉摟著懷里的女子一陣輕笑,引來那女子不依的捶打,二人依偎在山上的一棵花樹下竊竊私語,一陣清風吹過,花瓣飄搖而下,那畫面看起來倒是甚美…… 到底是情人眼中出西施。隋將軍痛失愛妻后,原本就俏麗的佳人在記憶力更加鮮潤!所以有了他的畫像,真是事半功倍,仔細專研又臨摹了幾幅后,玉珠終于準備妥當,開始入手雕琢。 雕琢人物的五官本來就是她的強項,這般閉關不出,花了不到半月的時間,終于在成婚之前,雕琢好了這尊玉佛。 而這時,慈云庵的大梁已經修繕完畢。但是在玉佛運回慈云庵前,依著白夫人的意思,是要先在京中的皇家寺廟中開光,由太后給玉佛開慧眼后,再行運回。 而此次開光,參與了慈云庵修繕的眾位貴婦們也皆是一同到場了。 胡萬籌先前幾次想要看看袁玉珠雕琢的成品,奈何她身在堯府足不出戶,連店鋪都不去。 他有心想去拜訪,卻被堯家門房告知,堯家從無請庶民入府做客的先例,還請自行離去。 是以當他憂心忡忡地將此事說給自己的恩師范青云聽時,那范青云倒臥在床上吸了一口水煙,在彌漫裊裊的煙霧里模糊了面孔,冷笑道:“莫說是你,我如今官居侍郎也從來沒得入過堯府的朱門深檻。世家里頂數(shù)堯家最為清高,你貿貿然去,必定要吃閉門羹的。再說你又擔心什么?須知再好的雕工也要講究留白,你故意將留白局限得那么狹窄,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過雕琢出個千手蜈蚣出來!你沒過眼也好,到時候在太后的面前丟了丑,便是她一人手藝不精,干你何事?” 說到這胡萬籌也深覺有理,頓時暗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范青云又吸了一口水煙道:“……這幾日,京城里關于那袁氏的謠言,可是你散布的?” 胡萬籌小心道:“實在也算不得小的有心為之,不過是出事那天,慈云庵里貴婦眾多,那些個婦人們在議論這等蹊蹺時,小的略往那袁玉珠的身世上提了提,然后是冠雅夫人一路暢想到了一處的。就算當時人在場,回想起來,也是冠雅夫人起頭,眾人的閑言碎語攪和到了一處,那些是個貴婦的舌頭都是二兩的分量,過了段時間,這么人云亦云,算不得是誰散布的……” 說到這,胡萬籌又是憤憤然道:“既然那堯府那般清高,怎么到了堯家二郎選妻這里,竟然這般的隨意?那等出身的女子,就算給我為妻都是不配,就算模樣標志也只堪為妾而已,堯家的長輩可是瘋癲了,竟無人阻止?” 范青云聽到這里終于抬起了緊閉的雙眼,目光陰霾道:“也不撒泡尿照一照自己,那等品貌的能給你做妾?……既然這事不是你起的頭兒便好,下次再有這等事情,你切莫做了出頭鳥,隨便亂嚼那堯家的舌根,你可知那冠雅夫人的兄長前些日子落了貪贓的罪名,被查抄了府宅不算,據(jù)說在牢里也是用了大刑的。冠雅夫人睡過的那些個相好也皆不管用了。只提點她這案子是堯太尉親自點選的,立意做了今年布政的政績。那些個吃了瓜絡的官員,家里皆是瘋傳堯家流言最厲害的幾個婦人,幾次茶宴上頂數(shù)她們說得歡實,如今全是傻了眼,瑟縮在家中恨不得將自己的那一根舌頭吞掉!” 胡萬籌哪里知道這些個朝堂風云,一聽也有些惶恐。 范青云又閉眼開始吸煙,緩緩地吐了一口煙霧,那煙霧繚繞宛如密密結成的蛛網,而他便是隱匿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捕獵者……不急不急……他范青云從一個無名小卒能夠攀爬到今日,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如今堯家根深葉茂,他如螻蟻一般豈可撼動?總是要依附在一處安穩(wěn)的巨石身上坐等那大樹被連根拔除的一天。 只是到時,那等嬌滴滴的小娘子一夕間成了罪婦,跌落塵埃,身負枷鎖……真真是叫人憐惜,到時便要看她的造化乖巧了,便是要學會用滿身的鮮嫩才能換得些許的安逸無憂呢! 想到這,范青云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笑,只看得跪在下手的胡萬籌也有些不寒而栗。 玉佛開光的那一日,玉珠早起準備梳頭更衣。卻被環(huán)翠告知不必另外準備車馬,堯夫人也要陪她一同前往,到時候她坐上堯夫人的馬車便可以了。 玉珠心知,堯夫人對此事一直敬而遠之,今日卻破例前往,不知為何故。 堯夫人的馬車自然又是不同,乃是當年先皇親賜的鎏金珊瑚碧璽鑲嵌頂蓋的八架馬車,舉國的誥命夫人,無人能有此殊榮。 當玉珠安坐在馬車里時,便將堯夫人盛裝的模樣映入了眼中。 她這位未來的婆婆雖然人到中年,當真姿色不減,按照先皇的荒誕,只怕是對這位當朝的一品夫人也是要暗自垂涎的吧。若不是皇家式微,不及堯家的根基,還真難保那位先皇能做出些個什么無恥的事來呢!但是若堯夫人進宮的話,依著她現(xiàn)在的不動聲色的心機,這太后之位還會不會是徐氏,那又是說不定了,而堯暮野呢,變成楊暮野又會是何等情況,大約自己就不會再與他生出此等孽緣了吧?…… 堯夫人看玉珠在神游,自然不知她竟然一路無聊亂想了一篇深宮恩仇錄,只當她在緊張,開口寬慰道:“此番雖然太后親臨,不過她為人向來隨和,你莫要拘謹太過,失了禮儀儀態(tài)。” 玉珠連忙回神恭謹說到:“是,玉珠全自記下了?!?/br> 皇家寺院在京城的最繁華地段,這日因為要舉行典禮儀式,門口的香燭商販一律驅攆干凈。而各府的貴婦們下車后,也沒有急著入寺,有序地站在門前等候著太后親臨。 玉珠下了馬車時,習慣性地掃視了一圈,突然發(fā)現(xiàn)這些個貴婦里驟然少了幾副熟面孔。 最起碼當日與她相斗的那位石府夫人,還有冠雅夫人一類俱是不見了蹤影。 她隨著堯夫人一路來到隊列最前面,與幾位相熟的夫人微笑地打過招呼后,便耐心地等待太后的青鸞鳳輦。 ☆、第124章 初一自摸開杠一條龍 當太后的青鸞鳳輦終于朝著寺院行駛而來的時候,眾人早早地跪伏在地叩拜恭迎。 玉珠也緊隨在堯夫人之后伏地行大拜之禮。 當太后在眾位太監(jiān)宮女的環(huán)簇下,慢慢下了馬車時,才不急不緩的:“諸位夫人平身。” 當眾人謝恩紛紛起身后,玉珠才半抬起眼看著太后走過跟堯夫人說話:“許久不見你入宮了,身體可安好?” 堯夫人之前的確是一直稱病,聽聞太后這般說便謝恩道:“先前感染了熱寒,總是頭痛,為及入宮向太后請安,現(xiàn)在將養(yǎng)得好多了,謝過太后的掛念?!?/br> 太后說了一半,目光轉向了她身后的玉珠,堯夫人連忙說道:“此女便是犬子敬棠的未婚妻袁玉珠?!?/br> 聽堯夫人介紹了自己,玉珠再次施禮請安。 因為觀陽公主鬧出的那一場風波,徐太后早就對這位出身卑微的玉匠女甚是好奇了。 如今得以細觀倒是好好打量了一下。只見此女儀態(tài)嬌弱,同她jiejie蕭妃的明媚艷美又是另外一番不同的姿色。不過雖則美矣,但是那堯太尉先前的紅顏們又有哪一個不美呢?由此可見,此女談吐行事定然另有一番出眾之處,倒是要慢慢地琢磨一番。 但是堯家放棄了堯白聯(lián)姻,而選擇了這么個小宅門里的女子,真是大大出乎太后以及皇上的意料之外。 對于皇家來說,重臣娶妻若個個如此,而不是繼續(xù)與其他名門纏繞捆綁利害干系,當真是叫人舒心的事情。是以太后對這玉珠雖然是初次見面,但覺得看著很順眼。 于是徐太后打量一番后,便笑著道:“看著怪惹人愛的,應是個端雅賢良的,堯夫人你啊,一輩子的福氣,家宅安寧,兒子是國之棟梁,如今這兒媳看著也省心,只差他們二人成婚,早些給你添個金孫了!” 堯夫人笑著看玉珠微微羞紅的臉說:“那臣妾便借了太后的吉言,若真是如此,的確是叫我松一口氣,不用再跟那老二再cao心扯肺了?!?/br> 二人說話的功夫便是一前一后往寺院的門口慢慢走去,若是拋開二人金貴的身份不提,閑聊的話題其實與府宅里兩個中年婦人閑話著兒女家常無疑。 是以可以看出,堯夫人與太后的關系倒是很親近的——起碼比較著也緊跟其后,卻一直插不上話的白夫人要親近許多。 眾位夫人都是隨在太后身后一同入了寺院的,直到在寺院里特意開辟出來的茶廳里坐下,徐太后才不急不緩地對白夫人道:“這些日子,也是忙壞你了,人看著都清減了些,且得注意身子啊?!?/br> 白夫人連忙說道:“這是臣妾應當?shù)?,說起來修繕廟庵看著容易,真做起來可真是千頭萬緒,可是臣妾只要想到太后賜下美玉的圣恩,就是瀝血勞神也要將事情做好……” 白夫人意猶未盡,還想再表白一下自己這幾日的辛勞??墒翘髤s看似不經意地打斷了她的話,笑著對在場的諸位夫人道:“眾位夫人也都cao心了,如此功德,菩薩自然都會記下。雖然我們這些個女眷不能如將士一般殺敵為國,但是用自己積攢的體己錢修繕廟宇,弘揚善德也算是大大的功勞,百姓們心中向佛,懂得善理,開化惡念,市井清明,也是你們的功勞一件啊!” 這一番話語,自然說得那些捐了修繕善銀的夫人們都笑逐顏開,自覺的確是做了件偉業(yè)功德! 白夫人本有心在太后面前露臉,可是現(xiàn)在太后卻將她的這一份功勞盡是分給了眾人,心內難免有些不快,須知這次修繕的款項,她白家才是大頭,至于其他各個府宅的錢銀加在一起,雖然也不少,可終究不及白家出風頭?。?/br> 玉珠在一旁看得分明,只覺得白水流那般狐貍狡猾一樣的男子,怎么會有這等愛顯的母親? 此番修繕慈云庵是她白夫人大大的功勞一件,可是功德碑上,又怎么會記下太后的名姓?那么罕見的一塊玉石,就這么被人要走,若是換了沉不住氣之人,恐怕早就變臉發(fā)難了。 這位徐太后的肚量倒是甚大,若不是細細琢磨,壓根看不出她對白夫人的不滿。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太后對于這件事情,興趣乏乏,今天來此,也不過是給眾位貴婦的面子,走一走過場罷了! 果然太后夸贊完了眾位夫人便道:“近些日子哀家身體乏累怕是久挨不住,還請寺中的高僧快些舉行開光儀式,莫要耽擱了吉時。” 聽到太后這般言語,寺中的僧人們也不敢耽擱,連忙請眾人移步弘德殿,為玉佛進行開光儀式。 那一尊玉佛身披紅布,早就被安置在了法臺之上。寺院主持身披□□在法器聲聲里念誦經文、眾位院僧一起低誦陀羅尼咒語,一時間大典之內佛光籠罩,梵音清遠。 就在經文念誦完畢后,有僧人小心翼翼地揭來了紅布。露出千手觀音的真身。 可是當紅布落地的一刻,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暗自驚詫不已! 只見原本說好的千手觀音,如今竟然是剩下四個手臂。其中兩只修長圓潤,形狀美好的手臂伸展向上,各自執(zhí)握著一串念珠和一株盛開的八瓣白蓮,而另外兩只手則雙手合十,置于胸前。 這尊觀音寶相莊重,額頭飽滿鑲嵌著一顆紅色的玉石,精湛的鑲嵌工藝不見抓握玉石的腳爪,接口自然,眉眼慈悲,嘴角微微翹起,似乎含笑地看著世間凡塵…… 但從雕工技藝來說,這是一尊完美的作品,無論是還是造型的設計,最后的打磨,都體現(xiàn)了這塊天然美玉原本得天獨厚的紋理。 可是在場的每一個向佛之人哪里見過這等四臂觀音?一時間都是茫然驚詫,不知這位是哪一卷佛經里的邪神。 白夫人事事追求完美,如今竟然在太后以及眾位貴婦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丑,說好的千手觀音一下子縮水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強忍著怒火道:“主雕著佛像的胡工匠呢?請他來給諸位解釋一下吧!” 其實胡萬籌立在殿門口,也被這觀音像給嚇著了。按照他原來的設想,這千手觀音無非是雕琢得難看一些,倒時候問起,只將這收尾手臂的事情一并推給袁玉珠便好。到時候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來,而太后也不會怪罪,頂多心內鄙薄著此女技藝不精,白白糟蹋了玉石而已。而他背后的靠山是白家,如今堯白兩家的不睦也是暗流涌動,加上那女人甚是自傲,絕不會借此與他對峙,就算那女子舍了臉哭哭啼啼告狀,堯家也不會為了這等雕刻不精的小事對峙白家,打壓于他,再與白家交惡。他正好借此惡心一下那個搶了他生意的女子! 可是誰想到這女人也太膽大了,竟然將這佛像改的面目全非。因為兩只手臂伸在前面的緣故,就連他之前雕琢好的佛身也經過了大刀闊斧的改動! 這四臂觀音,他連聽都沒聽說過,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的邪神,這個女子難道是覺得自己將要成為堯家的兒媳便這等恣意狂妄?竟然敢招呼都不打地私改了佛像! 所以當白夫人喚他的時候,他的聲音都哆嗦了,道:“這件玉佛乃是小人與袁小姐兩人分工,我原本只雕琢了佛身而已,剩下的手臂臉部,皆是袁小姐的差事了,而且小的先前定稿下來的,的確是千手觀音,可是不知為何,袁小姐連小的先前雕刻好的佛身都大改了!在法臺案子上有小人的原稿樣圖,還請夫人明……明察!” 說話間,有人遞來的樣圖,展開一看,果然是千手觀音,與現(xiàn)在的四臂觀音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