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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倉儲區(qū)域基本上被搬空了,只剩下零星貨架和廢棄的產(chǎn)品,所見之處不是鐵銹就是厚厚地灰塵,發(fā)出一股與黑暗十分匹配的陳腐的氣味。 倆人不敢用照明,只能帶著夜視儀,穿過功能區(qū)域,向倉儲區(qū)靠近。 交換人質(zhì)這種行為,一定會找一個空曠的、無遮無擋的區(qū)域,這樣才好防止對方?;?,所以他們肯定在倉儲區(qū)。 很快地,他們就看到了前方透過來的微弱的光線,以及陣陣交談聲。 倆人脫掉夜視儀,小心翼翼地循著聲光前進,在一間辦公室的外面,透過灰蒙蒙的玻璃窗發(fā)現(xiàn)了較為強的光源。 辦公室有前后雙門,前門可以進入倉儲區(qū),后門可以退回功能區(qū),幾乎所有的屋子都這樣設計的。 倆人打開功能區(qū)的門,貓著腰進入了辦公室。 任燚用袖子蹭掉了一塊窗戶上的灰,窺見了倉儲區(qū)的一方天地,同時,看到了兩個低垂著腦袋被綁在椅子上的人,一男一女,正是在建興酒店被綁架的那對夫妻,看他們癱軟的姿勢,應該都昏迷了。 任燚悄聲道:“這里只能看到人質(zhì),我們是不是應該繞到黃焰的背后去?” “走,先進去?!?/br> 任燚小心翼翼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躡手躡腳地進入了倉儲區(qū),這里是倉儲區(qū)的邊緣,有了黑暗的天然遮擋,其他人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 他們跑到一個貨架后面,終于能夠看到所有人。 宮應弦正抓著白焰,與人質(zhì)相隔十米左右,仔細看去,人質(zhì)身上分明綁著炸藥。而人質(zhì)背后不遠處,站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約莫四十上下,光頭,面相兇狠,手里拿著槍。 那就是黃焰,那就是在文輝商場縱火,害死孫定義的黃焰! 任燚深吸一口氣,卻克制不住身體的顫抖。 宮應弦和黃焰在交涉著什么,但這個距離他們聽不清。 任燚小聲問道:“我們怎么辦?” “讓他們先交換人質(zhì),確保人質(zhì)安全后,再吸引黃焰的注意,讓應弦有機會制服他?!鼻裱韵肓讼耄拔覀円珠_行動?!?/br> “怎么行動?” “你來吸引黃焰的注意,我去幫應弦制服黃焰和白焰、解救人質(zhì)?!鼻裱缘溃拔覀兿日乙粋€合適的位置,既能繞到黃焰的背后,還能盡量靠近他,然后你就扔一個小炸彈,扔完就跑,記住,扔完就跑,不要管任何人,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就行,等我們?nèi)フ夷?。?/br> “……”任燚看著遠處的黃焰,心中的恨意就像燒開了的水,不住地沸騰翻滾。就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害死了孫定義,他的兄弟那么年輕,有大好的前途,有即將圓滿的愛情,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可就是因為這個人,什么都沒有了。 在最難過的那段時間,他需要靠幻想著如何用最殘忍的方式復仇來忍受內(nèi)心的煎熬,可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了,他卻只能轉(zhuǎn)身逃跑? 任燚!”邱言一把揪住任燚的衣領(lǐng)。 任燚瞬間回神,愣愣地看著邱言。 邱言嚴肅道:“你聽到我剛剛說什么了嗎,你能做到嗎?” 任燚遲疑著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想報仇,我知道你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但是你也知道,他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不能做到我剛剛說的,就可能讓我和應弦都陷入危險,再回答我一次,你會完全按照我說的做,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沒有自作主張,你可以嗎?” 任燚嚴肅地說:“我能做到。” “好,走?!?/br> 借著黑暗的掩護,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貨架,倆人蹲在后面,任燚從懷里摸出了一個小藥瓶,死死攥在手里。 邱言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等自己的命令。 任燚聽到宮應弦說:“你先把炸彈拆了?!?/br> “你先讓他走過來?!?/br> “我們要這樣僵持天亮嗎?”宮應弦冷冷地說,“好,我讓一步,我讓他走到人質(zhì)身邊,由他解開人質(zhì)身上的炸彈?!?/br> 黃焰猶豫了一下:“可以?!?/br> 宮應弦用槍頂了頂白赤城的腦袋:“過去?!?/br> 白赤城舉起兩只手:“你不把手銬解開,我怎么拆炸彈。” 宮應弦掏出鑰匙,打開了一邊手銬。 白赤城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了過去,宮應弦的槍一直瞄準著白赤城的腦袋。 任燚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喘。 白赤城走到人質(zhì)身邊,小心翼翼地解開了綁在他們身上的炸彈。 “放到一邊,離遠點。”宮應弦命令道。 白赤城看了黃焰一眼,黃焰頷首,他才捧著炸彈,往一旁走去,而他走來的方向,竟正是任燚和邱言藏身的地方。 他們雖是躲在暗處,但仔細看還是看得到人形的。 白赤城一怔,突然大喊:“他們有同伙!” 這變故來得太突然,任燚愣了一下,下一瞬,在場的每個人都有了自己的動作。 邱言喊了一聲:“現(xiàn)在”,任燚將手里的小藥瓶奮力扔向白赤城。宮應弦則以迅雷之勢將槍口移向黃焰,果斷開槍,黃焰應聲倒地。 最不可思議的是,原本癱軟在椅子里的兩個人質(zhì),猛然間站了起來,整齊劃一地從懷里掏出了槍!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慢鏡頭放送,任燚看著倆人舉起槍,看著他們將槍口對準宮應弦,他瞠目欲裂,大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