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位公子，我看你印堂發(fā)黑，近日似有大難啊?！?/br>
    “……滾?！?/br>
    “公子千萬不要以為在下危言聳聽，命數(shù)這個東西很玄妙，公子若有興趣，在下可以給你細說一二……誒誒誒，別走??！”

    他還想叫住七殺，卻被一眼瞪了回去。

    等到那黑色的身影消失，他才自言自語的道：“難道看錯了？可剛剛那分明就是生氣枯竭之兆??！”

    第377章 莫邪閣不是吃素的

    樓之薇在床上癱了整整兩天。

    其間封玉來給她把脈讓她擋了回去。

    不過就是體力有些透支，沒必要這么大驚小怪。

    于是他就戳著她的腦門兒把她罵了無數(shù)次，又說要去找七殺算賬，居然由著她這么亂來。

    可是等他找遍了整個大營，也沒找到他究竟去了哪里。

    紫薇宮的人倒是還在，就是緘口不提他們家宮主究竟去了哪兒。

    封玉找了一陣也就放棄了，但樓之薇卻覺得奇怪。

    那個人最近變得神出鬼沒不說，似乎還孤僻了不少，以前總喜歡在她面前晃悠，現(xiàn)在卻幾天找不到半個人影。

    有問題。

    絕對有問題。

    就在她把這個觀點跟好基友分享的時候，封玉只是翻著白眼戳她腦門兒。

    “我說你就是賤的，纏著你的時候不樂意，人家現(xiàn)在想通了，你更不樂意的是吧？那我也十天半個月不理會你，你是不是也能多想想我的好？”

    樓之薇無語：“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行為上有古怪……”

    “怎么就古怪了，我看古怪的是你！你不是挺喜歡他嗎，為什么戴了張面具就愛答不理了？難道你看人都是看臉的？”

    “……”

    封玉只當他就是卓君離，自然不明白其中緣由。

    古代應該沒有“精神分裂”這樣的說法，所以對于這個問題，樓某人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

    見她沉默，封玉就以為她是默認了，又對她的擇偶觀產(chǎn)生了新的認知，并苦口婆心的教育了她半天：容顏易老。

    末了，才意味深長的道：“不過我就不一樣了，駐顏之術我還是很精通的，保管你十年二十年看到的都是這張臉。”

    說完還很得意的揚起了頭。

    樓之薇卻道：“你是黑山老妖嗎？”

    “……滾！”

    吵歸吵，她還是覺得七殺不對勁，默默決定空了還是要去好好調(diào)查一下。

    不過就在她能下床走動的當天，大營里來了位尊貴的客人。

    卓錦書。

    “殿下真是會挑時間，每次來得都這么是時候?！?/br>
    樓震關回來的時候不來，北牧來犯的時候也不來，現(xiàn)在塵埃落定了才不慌不忙的過來，當真是撿的一手好便宜。

    “少在這里明朝暗諷，樓將軍在哪里，本宮要見他。”

    她之前的事跡早在城里傳得沸沸揚揚，說她一箭就射穿了地方主將的眼睛，他只當那些人是以訛傳訛，畢竟她究竟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樓之薇正要說話，季華就匆匆來將卓錦書請進了大營。

    作為一個好奇心與八卦之心齊飛的人，不去去偷聽簡直對不起她那一顆躁動的心。

    可就在她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想摸過去的時候，江二忽然匆匆過來攔住了她。

    “大小姐。”

    “小二啊，我現(xiàn)在很忙，一會兒在跟你嘮嗑，啊?！彪S便搪塞了兩句，她又繞開想走，可是江二卻再度攔住了她。

    “是掌柜的要見您，很重要的事?！彼袂閺奈从羞^的認真。

    樓之薇抿了抿唇，戀戀不舍的看了眼大帳，最后還是跟著江二走了。

    莫涼的帳篷離張子冀不遠，是他受傷之后專程換過來的。

    她性情直白灑脫，旁人都看得明白。

    一想到打了二十幾年老光棍兒的張副將終于有姑娘肯要了，住他旁邊的將士們卷鋪蓋卷得老快，還專門將帳子打掃了一遍，才請了莫涼來住。

    “掌柜的，她到了?！苯屏藥ず熣埶M來。

    進去的時候，莫涼正好拿著藥方搗藥。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道：“過來坐吧?！?/br>
    聲音平靜，隱隱還帶著些疲憊。

    樓之薇表示從來沒見過這么嫻靜的莫涼，一時有種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嘖，許久不見，你怎么變得傻兮兮的了?！?/br>
    樓之薇：“……”

    “算了，那我就言簡意賅一點吧?！?/br>
    她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把長矛。

    以為又要跟她過招，樓某人慫兮兮轉(zhuǎn)頭就想跑。

    莫涼卻道：“我問你，可還記得張子冀出門迎敵的時候用的是什么武器嗎？”

    “呃……長矛？”

    “對，就是這樣的長矛，從軍器監(jiān)里出來的武器。我再問你，知道現(xiàn)在鑄造武器都是用什么材料嗎？”

    樓之薇有一種在回答“十萬個為什么”的既視感，但還是老老實實的道：“應該……是鋼？”

    古代的煉鋼術發(fā)明較早，現(xiàn)在各國的武器也都是鋼制的。

    可是莫涼卻將長矛往她腳邊一扔，淡淡道：“這幾天我跟小二調(diào)查了下大營里的武器，大部分都是脆鐵?！?/br>
    樓之薇一頓，“……脆鐵？”

    鋼和鐵的區(qū)別在于，鐵硬而脆，可鑄不可鍛，鋼硬而韌，可鑄亦可鍛。

    將鋼換成脆鐵鍛，極其不容易被人察覺。

    所有人都以為西蒼軍變得這么不堪一擊是沒了主將的緣故，可他們畢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士，怎么會僅僅因為沒有主將就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失掉十幾座城池。

    樓震關被擒，不過是敵人使出的障眼法罷了。

    真正的問題在這里，這些從軍器監(jiān)出來幾十萬武器身上！

    如果沒有江二和莫涼這樣的鍛造高手，說不定直到西蒼國破的那天都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如果這是真的，那是不是代表墨京……不，應該說朝廷里，有北牧的jian細？”她看向莫涼。

    “朝廷的事情與我無關，我只能告訴你，我剛剛說的，一句不假。”

    “……”

    江二也插了句：“而且小的覺得，軍器監(jiān)短期之內(nèi)不可能造出這么大量的假貨。要么是蓄謀已久，要么是聯(lián)合了其他的兵器鋪子，不過這樣的規(guī)模，連莫邪閣也做不到，不知道究竟誰有這樣的本事?！?/br>
    樓之薇沉默。

    西北大戰(zhàn)，她一直以為罪魁禍首就是耶律驍。

    可如今看來，那個控制一切的人很可能就躲在墨京，那個最繁華安全的地方，暗暗窺伺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并竊喜著計劃的順利進行。

    “如果要換掉那些劣質(zhì)的兵器，短期之內(nèi)有可能嗎？”

    江二無奈的搖了搖頭：“數(shù)量太大，不管是人力還是物力都吃不消?！?/br>
    就在她心中最后的希望也被抹殺的時候，莫涼忽然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呸！你當我莫邪閣是吃素的啊？！”

    第378章 傾全國之力

    “莫邪閣是全西蒼最大的兵器鋪子，有城鎮(zhèn)的地方就有我莫邪閣的招牌，你現(xiàn)在說做不到，是打我的臉嗎？”莫涼擰著他的耳朵道。

    江二吃痛，結巴的好一陣，才道：“可……掌柜的，這幾十萬的兵器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

    就算真的傾全國之力，也斷不可能造出這么多的兵器。

    樓之薇沉思了片刻。

    “或許莫掌柜的意思是，不用造那么大的數(shù)量?！?/br>
    “對！這些兵器雖然有極大部分是脆鐵制的，卻還是有一部分真材實料，我們只需要把所有的都歸整一遍，然后造出應急的數(shù)量，其他的再后續(xù)供上就行了?！?/br>
    除開傷員和后勤，還有那些備用的兵器數(shù)量，真正用得上的就十余萬左右。

    在加上那些兵器本就真假摻半，只要篩選出來，這就不是個不能完成的任務。

    樓之薇皺眉。

    “可是這么大的工作量，你們……”怎么受得了。

    “家國有難，我們又豈可冷眼旁觀？我在這里對天起誓，就算傾盡莫邪閣之力，也要助你掃平胡虜，旗開得勝！”莫涼看著她，眼神無比認真，“樓之薇，我相信你?！?/br>
    沒有什么話能比這幾個字更讓人動容。

    從不打不相識的緣分，到舍命相救的仗義，仿佛很早開始，她們中間就已經(jīng)建立起了無言的信任。

    哪怕極少有來往，也能生出難得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