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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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氏被廢,他自然也是要受牽連。 可當(dāng)時他幫卓問天擋了一刀,此后數(shù)月都處于重傷昏迷的狀態(tài),那段時間發(fā)生的事也就像是南柯一夢。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已成定局。 現(xiàn)在細想起來,若他清醒,怕也接受不了那樣的大起大落。 不過昏迷期間他反復(fù)做著一個夢。 那個夢里,只有她。 從他們圍獵場的相遇,到后來的恩怨糾葛,仿佛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閃過。 夢里,他沒有救下險些葬身馬蹄的她,她卻以這個借口纏上了他。 此后數(shù)年,她死纏爛打,他避之不及。 那時他母后還只是個妃子,因為身份一事備受非議,他也在王公子弟中常受欺負。 她便每天為了他跟那些小孩們打架,有時候還會掛彩。 可她從來不叫疼,只是笑嘻嘻的安慰他。 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只有他。 可夢終究有醒過來的一天,當(dāng)他再睜開眼,天翻地覆。 其實他們早就已經(jīng)回不去了,可惜他到現(xiàn)在才明白這個道理。 時光荏苒,最無法挽回的還是那些曾經(jīng)。 只是他現(xiàn)在才發(fā)覺,他竟如此懷念。 “聽說你生產(chǎn)時頗經(jīng)歷了一番風(fēng)險,現(xiàn)在身子如何了?”他抬頭看向她,忽然無聲一笑,又有些落寞。 樓之薇只淡淡點了點頭,道:“不勞費心,已經(jīng)沒事了?!?/br> “那就好?!?/br> 短暫的寒暄之后,兩人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她沒有問他為什么不當(dāng)皇子了,他也并不打算主動說起。 回想起這些年,好像她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未婚先休,臭名遠揚,千夫所指。 在每次面對抉擇的時候,他竟然都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從未有過一次信任。 冥冥之中,仿佛注定了如此。 “你……恨我嗎?” “為何要恨?”樓之薇笑了笑,不答反問。 “我……”他害她差點被當(dāng)成殺人兇手,他害得白虹雙手被廢,甚至……他還差點殺了她。 “我說過吧,人要向前看,以前那些事過了就過了。你看看我家丫頭,現(xiàn)在也是快當(dāng)母親的人了,一家和樂美滿,幸福的很,你也趕快從那些不實際的過往中走出來吧,畢竟往事不可追?!?/br> 她其實并沒有義務(wù)來開導(dǎo)他。 只是在聽卓君離說了他的近況后,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卓錦書聽出她言下之意,淡淡一笑,“你放心,今后我有很多時間來忘記?!?/br> 他說得輕松,可究竟能不能忘,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帶著暖意的春風(fēng)迎面而來,吹亂了她額前的碎發(fā)。 他伸手想幫她理順,卻在半空中僵了僵,仿佛天人交戰(zhàn)。 然而就在做出決定的剎那,一個穿著僧衣的老者忽然緩緩踱步而來,朝他合十道:“殿下,該走了。” 這位僧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梵覺寺的方丈了塵。 卓錦書點了點頭,終是沉默著轉(zhuǎn)身離去。 這是他主動去向卓問天求的,戴罪之身與其永遠禁足在冷宮,不如常伴青燈古佛。 不用居無定所,不會風(fēng)吹日曬,沒有明爭暗斗,更不會有手足相殘。 從今以后,西蒼史書永遠少了一個無用的皇子,而梵覺寺中卻多了一個誦經(jīng)的僧人。 樓之薇才聽卓君離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覺得吃驚,她無法想象曾經(jīng)那么自負輕狂的一個人會選擇出家。 可今日一見,他似乎是比以前不一樣了。 半世癲狂之后,看到的是常人參不透的大徹大悟。 “執(zhí)著如淵,執(zhí)著如塵。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以自然?!?/br> 隨著聲聲悠揚的佛號,兩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終于消失在止水河邊。 “大小姐,太子……哦不,三皇子這是怎么了?”見他走遠,白虹才靠上來問。 樓之薇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如今陽光迷離,草色煙光,帶著朦朧的美,她招了招手,想讓白虹跟她一起在河畔走走。 只是剛轉(zhuǎn)身,就看到一輛馬車粼粼而來,不慌不忙的停在她們馬車旁邊。 車夫掀起了車簾,恭恭敬敬的將里面的人請出來。 墨色的長發(fā)慵懶披散,白衣勝雪,卓爾不群。 “怎么,怕我跟他跑了?” 他現(xiàn)在明明該在應(yīng)卯,卻這么快就趕到了這里,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卓君離只是笑笑,并不覺得不妥。 他走過來牽起她的手,道:“你既想走走,我陪著你不也一樣嗎?”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不是有情報網(wǎng),而是有順風(fēng)耳,不然怎么什么話都能聽得見?!彼齽倓偢缀缯f這話的時候,他明明還遠在車里,卻還是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的話,我自然是一個字都不敢落下的。”他笑得更開懷,握著她的手也緊了緊,才道,“三弟今日去梵覺寺剃度,說想見見你?!?/br> “嗯,他見到了?!?/br> 不用想也明白,若沒有他的應(yīng)允,那封信是決計送不進來的。 “薇薇。” “嗯?” “你后悔過嗎?”他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樓之薇卻答得很干脆:“當(dāng)然?!?/br> 不知怎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握著她的手忽然緊了緊,手心似乎也帶著薄汗。 樓之薇卻笑道:“笨蛋,這世上讓我后悔的事情很多,唯獨你,我從沒有過后悔?!?/br> 執(zhí)子之手,此生不悔。 第469章 番外 偷得浮生半世閑(1) 西蒼三十年。 德皇卓問天退位,偷得浮生半世閑,太子卓傾羽繼任大統(tǒng),悲哀的故事才剛剛要開始。 下面的文武百官們也很彷徨,新皇上任,年號未定,初敕未達,每天只知道游手好閑,不知所云。 有大膽的官員私下里感嘆:西蒼要亡矣! “喂,你能不能每天別都往我家跑,多一張嘴吃飯會增加爹爹的工作負擔(dān)!” 明明為了養(yǎng)活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現(xiàn)在還每天多了個蹭飯的,真是讓人不省心!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敲著盤子,瞪著面前那位怪叔叔。 卓傾羽吊兒郎當(dāng)?shù)男α诵?,道:“?dāng)歌啊,你別整天跟你母妃學(xué)那些歪理,當(dāng)心學(xué)壞了。” 他嚴肅批評面前這個人小鬼大的小侄女,順手偷了盤子里的一個糕點,塞進嘴里。 “我的桂花糕!那是虹姨買給我和哥哥的!”食物被搶,卓當(dāng)歌立馬跳腳,“卓!傾!羽!你居然搶小孩子的東西,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呀。”被問到的人答得一臉理所當(dāng)然。 他的良心為什么要痛? 自從被坑來當(dāng)了皇帝,他把后半生都葬送進去了。 卓君離是伊人在懷,兒女雙全,在朝中隨便混了個閑職,日子過得自在逍遙。 而他,從此再不能跟飛燕樓的姑娘們花前月下,再不能跟名門閨秀們風(fēng)花雪月,形單影只,孤苦伶仃,每天還要面對堆積如山的折子,整個人生都變得灰暗。 吃他們家里兩口飯怎么了? 他看了眼盤子里還剩的兩塊桂花糕,用商量的語氣道:“當(dāng)歌啊,你看這里還有兩塊,咱倆一人一塊,然后讓人把盤子撤下去,這樣一會兒你娘來的時候就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偷吃過了。你說好不好?” 一國之君這么無恥的哄騙一個六歲的小孩,恐怕也只有他卓傾羽才做得出來了。 可他不僅做了,還做得很坦然。 卓當(dāng)歌看了眼他手上僅剩的一小塊桂花糕,眼神一閃,忽然皺了鼻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哇!這是我留給爹娘還有哥哥的,居然都被你一個人吃掉了!嗚嗚嗚!你賠給我啦!” “誒誒,你別亂哭啊,我明明只吃了一塊,怎么現(xiàn)在都變成我吃的了?”卓傾羽一臉莫名。 可還不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聲嬌喝就透了過來,清靈的聲音如鶯歌婉轉(zhuǎn),卻帶著些薄怒。 “誰敢欺負我家當(dāng)歌,不要命了?!” 轉(zhuǎn)頭,一襲紅衣翩然出現(xiàn)在回廊轉(zhuǎn)角處。 卓傾羽僵了僵。 還不等開口解釋,一個穿著錦衣的小男孩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