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書迷正在閱讀:我不愛你了[娛樂圈]/倒追、男主病嬌黑化甜餅合集、代嫁作精懷崽后死遁了、離婚后前夫有了[娛樂圈]、美食主播教你如何養(yǎng)鬼、你是我的九萬里星河、親愛的,銀行家、臺風(fēng)天太陽雨(強制1v1)、鼎沸、回鸞
“既是感激,那么紀(jì)莊主,可否允人前去貴寓歇半個時辰,包扎傷口?” 紀(jì)方酌:“當(dāng)然。” “你受傷了?”蘇年眼神敏銳投向他,問道。 宋亭嵐搖搖頭,“不是我?!?/br> 他從馬背一躍而下,走到碧桃身邊將她扶起:“上馬?!?/br> 碧桃起身果然因著疼痛而趔趄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多謝主子?!?/br> “事不宜遲,你們立刻出發(fā)吧?!蓖?fàn)縼砑t馬,將韁繩放在蘇年手里,“馬廄遇襲,只有它還在了。它叫赤風(fēng),忠心耿耿,擅識途。只要你帶他去某個地方,它會永遠(yuǎn)記住?!?/br> “我曾說要送你一匹馬。如今,便將赤風(fēng)予你們二人,讓它牢記回蓼鄉(xiāng)的路吧?!?/br> 碧桃原是沉默,此時突然抬頭:“您呢?” “你不同我們一起走?”蘇年也出聲問道。 宋亭嵐嘆口氣,無奈笑了笑。 他伸手探向衣襟,取出封信。碧桃眼尖,看向那信的時候霎時失聲:“將軍府印?” 宋亭嵐點頭:“是?!?/br> 又垂斂眉目道,“江邑駐軍統(tǒng)帥,傅廷,傅將軍請命:要其子傅玦代替建仁侯府押我回明州。江邑戰(zhàn)事常年紛亂,多年尚未平定,駐軍一心抗敵全依賴于傅廷,圣上……允了。” 他頓了頓,展開那信:“我方才收到飛鴿傳書,想必這會兒建仁侯府也知曉了,該要盛榮收兵回府了,不用擔(dān)心我安危。傅玦從將軍府出發(fā),腳程快的話,明日應(yīng)能抵達(dá)這里?!?/br> “傅玦?!”碧桃神情驟然一變,面上從容一掃而空,眼中涌起憤怒,“一定是他央傅將軍請命,要來抓你?對不對?” 宋亭嵐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低頭喃喃道:“……不知。” “不行,我跟你一起。”碧桃表情有些復(fù)雜,“從前是他舍不下明州的安穩(wěn)生活,棄你于不顧,整整八年從未來看望你一回。如今假模假樣特地來從建仁侯手下劫你,能安什么好心?” 聽她此般言語,紀(jì)方酌眉心一蹙,心下有了些許猜測。蘇年趕忙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到旁側(cè),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 “碧桃,你從前在我母親底下做事,很多事情你不知,我也未曾與你說清?!彼瓮固鹉抗猓劾飬s只剩平靜,“最初我心思不寧,不愿言說;后來寧靜下來,便覺得無需多言。我們的事,我不希望為外人所知?!?/br> 碧桃身體一僵,眼里怔怔地流下淚水。 “殿下,我也是……外人嗎?” 宋亭嵐靜靜地看著她,沉吟片刻,才說:“碧桃,跟我留在銷金坊的這些年,謝謝你。從今往后,你便自由了。銷金坊積攢的銀錢,你盡數(shù)收下吧,去哪里都行,不要回到明州了?!?/br> “大俞國土廣袤,隨處盡是囹圄?!?/br> 他抬頭看向巷子遠(yuǎn)處,一片白茫茫的煙霧,除了不知誰家懸掛在檐角的燈籠,搖搖欲墜吊在細(xì)繩上面,好像將要徹底斷落。 “鄉(xiāng)野、侯府困住哥兒,明州何嘗不是。愚者隨波逐流,智者自陷牢籠?!?/br> 言即此,他忽而又轉(zhuǎn)向一旁的紀(jì)方酌:“紀(jì)莊主?!?/br> 紀(jì)方酌抬起頭。 宋亭嵐靜靜與他對視,發(fā)覺他目光里竟并無太多驚訝。只是多了些許哀傷,好像不止為他的離去而心慟,而是思及更多遙遠(yuǎn)的東西。 這樣的眼神,在一介鄉(xiāng)野出身的平民之中,其實是極難出現(xiàn)的。 宋亭嵐罕得地真心笑了一下,說道:“呂氏的酒鋪我已買下,讓人重新整頓過了?,F(xiàn)下贈予紀(jì)家酒莊,無論再度轉(zhuǎn)手,還是親自經(jīng)營,希望能改善你們的生活?!?/br> “真的嗎?”紀(jì)方酌眼睛一亮。 “真的?!彼瓮罐D(zhuǎn)向蘇年,“宋某真心祝愿你們永結(jié)同心,白頭偕老。抱歉,此次一別,也許再不能見面了。走得匆忙,還請兩位……” “亭坊主?!碧K年上前打斷他。 即使已知對方身份,但他依然像原來那樣稱呼他:“坊主此番回到明州,或有安危之憂?” 宋亭嵐笑道:“即便是有,又能如何規(guī)避?圣上病重,萬藥無醫(yī),如今聽?wèi){國師之言,迷信玄術(shù),裝神弄鬼。此次兄長要我回宮便是助他法事。否則,他要一個讓他顏面盡失的兒子有何作用?!?/br> 聽罷紀(jì)方酌猛然想起,此前在街上偶然見到的儺面游行盛狀,難道,大俞天子那無藥可治的病便是這種風(fēng)氣的源頭? 儺面古往今來都是傳統(tǒng)驅(qū)鬼去病的一項莊重儀式,是為一種精神力量,而絕非玄術(shù)。但是聯(lián)同宋亭嵐口吻之意,這天子迷信玄術(shù),那國師肚里打著的也絕不是什么好算盤,多半是利用民俗作掩面,私底下推著皇帝行不堪不德之事。 宋亭嵐此去怕是兇多吉少,難怪他要留下碧桃,與她撇清關(guān)系。 這不是一介平民能夠插手之事。如果紀(jì)方酌剛剛穿來大俞,或許還會一腔熱血以身涉險,可如今過去幾月時間,他似乎變得怯懦了。 他不再身后空空,所作所為都有可能牽扯蘇年。哪怕蘇年不是柔弱可欺之人,但他終究是哥兒,這個身份注定他平白承受比旁人更大的危難。 “多謝坊主?!奔o(jì)方酌頷首道,“我會接下酒鋪,改為紀(jì)家酒館,與我夫郎一同經(jīng)營?!?/br> 說完他轉(zhuǎn)向碧桃,“姑娘先與我們回到蓼鄉(xiāng)治傷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