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猶豫了一下，松開了他。

    于褚看著白越澤，看到眼睛都要濕了。

    鴉雀無聲的演播廳里，他把身邊最近的一張桌子給掀翻，一聲巨響。

    同事被他嚇了一跳，以為他還沒氣夠，又想拉他。于褚卻揮開了他的手，沖那頭一字一頓地說：“白導(dǎo)，我就這么一點心，全傷給你了。以后我們兩清，各走各?！?/br>
    說完，他咬住下嘴唇，用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回頭，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演播廳里。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有個讀者怒投14個雷？嗯？

    讓我看看是哪個小可愛

    第46章 分手

    “于褚！”

    白越澤跑出去追, 從演播廳一直追到了停車場，停車場里空無一人。他猛地想起今早人是自己送來的, 又從停車場跑到演播廳邊上, 正看見于褚站在路邊, 還穿著那套戲服，伸手?jǐn)r了一輛出租車。

    他又喊了一聲“于褚”, 伸手抓住了出租車沒有關(guān)緊的窗，鼻尖上掛著汗珠, 于褚卻扭頭只看司機(jī)，道：“開車。”

    “于褚, 你這么不相信我？”白越澤急切地說, “我們談?wù)?，行不行？?/br>
    于褚的側(cè)臉結(jié)著冰，肩膀在抖, 握著拳頭的手也在抖, 他的下嘴唇被自己咬破了, 還掛著凝結(jié)過的血跡。

    白越澤又叫他的名字，但司機(jī)已經(jīng)啟動了發(fā)動機(jī), 加速很快，他往前跟了幾步，想著車?yán)锏娜四呐禄仡^看一眼也好, 但那人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被車載著，越來越遠(yuǎn), 眨眼便拐出了街道盡頭。

    剩下白越澤一個人站在街頭，喘氣。

    周圍的路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好奇地往這邊看，有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認(rèn)出了他們，已經(jīng)拿手機(jī)在拍。白越澤轉(zhuǎn)過身去，重新回了停車場里，把自己的車開出來，踩著油門朝著出租車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排演中斷，杜明江還在演播廳里，劇組的人也不敢當(dāng)著面聊八卦，有些尷尬地收拾一地狼藉的休息室。戚敏靠在墻邊抽煙，看著杜明江整理好衣服，跟舞美設(shè)計的那個小女生說了一會話，然后徑直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戚敏道：“明江，你怎么想的？腦子撞樹上了吧？”

    杜明江找她借了一根煙，她的煙是女士薄荷味的，很清淡，吸進(jìn)肺里什么味道都沒有。但他依然大口地把煙吸完，跟她道了謝，道：“我要追于褚。”

    戚敏夾著煙一愣，有些茫然：“你說什么？”

    “我要追于褚，”杜明江一字一頓說得很清楚，“從現(xiàn)在開始?！?/br>
    煙灰攢了好長一段，從煙頭掉到了地上。戚敏震驚得來不及消化，杜明江已經(jīng)走到了舞臺上，拿了一個對講機(jī)，把整個劇組的人都叫了過來。

    舞臺劇的劇組不大，今天在的也就十幾個。導(dǎo)演和主演都走了，杜明江算是里面咖位最大的，他神色自然，好像被撞破了跟導(dǎo)演接吻的人不是他，道：“大家都是干這一行的，之前也簽過保密協(xié)議，今天的事情，還請你們多多擔(dān)待，不要捅出去了，對誰都不好?！?/br>
    同事一個個神色各異，大部分都點頭應(yīng)了，杜明江又也不在乎那些目光，把劇組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才離開。

    傍晚，太陽陰沉沉地被壓在西方，天空里一片暗紅，大風(fēng)把樹掛得簌簌作響，也不知道是要下雨還是下雪。白越澤站在于褚的家樓下，看見他的二樓臥室里亮了燈，他一直按門鈴，一個多小時，里面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應(yīng)過。

    再打手機(jī)，那一頭總是在占線，怎么都打不進(jìn)去。白越澤往后退到別墅的小花園里，想直接喊那人的名字，讓他可以從窗頭看到自己，卻忽然看到花園里那幾叢花已經(jīng)枯了，葉子和花瓣落了一地。

    于褚曾經(jīng)精心照料它們，沒事的時候喜歡裹著厚衣服坐在那搖椅里面，百無聊賴地拿花灑給它們澆水。

    他那會還懷著滿心的警惕，小心翼翼又心有期待地照顧著生病的于褚，買完菜回來總能看見他坐在花園里面，對著他的花兒草兒，自言自語地念著臺詞，或者說著閑話。

    才幾個月的時間。

    白越澤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緊緊地攥住，血液倒流，胸口一陣陣難以忍受的悶痛。他用力地將肺里吸滿冷空氣，坐在長椅里，彎腰捂住了胸口。

    他居然還在懷疑，還在猶豫，還在想離他遠(yuǎn)一點，離得越遠(yuǎn)越好，以為只要離得夠遠(yuǎn)，他就是安全的。

    等到那把刀斬下來的時候，他才終于感到痛了，這一下就痛徹心扉，痛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二樓的于褚也在看，透過窗簾的縫隙，眼睛里全是血絲。他房間里沒有開空調(diào)，渾身都是冷的，耳機(jī)那一頭是他的私人偵探在說話：“他們的確來往過很長一段時間，我找到了杜明江的前助理，他說白越澤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一共回國了十二次，幾乎每一次都會跟杜明江吃飯?！犊v酒狂歌》的劇本也是他找人特地為他寫的。”

    于褚看著長椅里的那人，好長時間沒說話。

    “幾年了？”他問。

    “來往了大概四五年。老板，我剛查了一周，暫時只得到這些東西。您……還要再查嗎？”

    四五年。

    于褚死死地捏著手機(jī)，指甲把手機(jī)殼摳得變了形，聲音又啞又澀，低聲道：“不查了，沒意思?！?/br>
    外面大概是要下暴雨，零零散散已經(jīng)有小水滴砸在了玻璃上。于褚陷在沙發(fā)里面，突然伸手，把手機(jī)狠狠地砸向了窗戶，嘭地一聲響，玻璃碎掉了一小塊，濺起來的小碎片把他的臉劃了道細(xì)小的口子，滲出細(xì)細(xì)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