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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燁華“……嗯”了一聲,聲音也緩和下來,有些不太自在,聽起來還是硬邦邦地:“隨你吧,投點(diǎn)資也好,現(xiàn)在你爸還些家底,虧得起?!?/br> 于褚喝著果汁,安靜地笑,沒有把冷意露到明面上來。 管家開始上甜點(diǎn),于褚感覺自己這輩子的演技都快在于燁華面前用完了,他站起身,留下一句“我減肥,你們慢用”,然后起身去了樓上。 他繞著安青青留下來的別墅,從一樓開始,散步一樣,慢慢走到二樓、三樓。自從宋慧茜來了之后,每一次回家,家里都會有新的變化。上上次是花瓶,上次是壁畫,這次連地毯都換了,換上了她喜歡華麗花紋,與周圍素雅的裝修格格不入。 也許下一次回來,就連這些素雅的老家具一起,都要被換掉了。 于褚站在頂樓的露天陽臺里,靠著欄桿,點(diǎn)了一根煙。 從這個視角看下去,能夠把底下精心照料的花園收入眼底。春天到了,花園里的話開得爭先恐后,在陽光里爛漫地招搖著,充滿生機(jī),無憂無慮,自信得好像秋天和冬天永遠(yuǎn)都不會再來了。 安青青從這里跳下去的時候是冬天,那里光禿禿的,什么都沒有。 血跡沒了,禿石沒了,野草沒了,別墅又迎來了新的女主人,時間仿佛擁有可以抹掉一切的力量。 于褚的手機(jī)一直在震,他就這樣安靜地靠在欄桿上抽煙,盯著樓下的那塊開滿玫瑰的地,等到煙頭一直燃到了底,才站直了身子,掏出手機(jī)來看。 未接來電是白越澤的,短信是“咨詢師”的,只有幾個字:“半小時后到?!?/br> 他回了一個“好”字,剛按了發(fā)送,白越澤的電話又進(jìn)來了,鍥而不舍地震著。于褚盯著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好半天,看到那三個字再次熄滅,心道傻小白,你惦記著我,我卻惦記著怎么弄掉你媽和你家。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當(dāng)初知道他姓“白”的時候,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定,還跟杜明江信誓旦旦地保證,保證絕對不會再招惹他,卻沒想自己一頭栽進(jìn)去,就算被幾頭牛拉著,那時候怕也拉不動他。 他看了半響,點(diǎn)開微信,想給白越澤留個言,哪怕是隨便找個理由騙他也好,但手指停在鍵盤上許久,最后還是什么都沒寫,摁滅了屏幕。 他下樓的時候宋慧茜不在,只有于燁華坐在沙發(fā)里開視頻會議。于褚跟他說了一句“我走了”,于燁華回過頭來,叫住了他:“于褚,你過來?!?/br> 于褚腳步頓了一下,往沙發(fā)邊走了幾步。 視頻的另一頭,居然是整個青鳶的董事班子。 于燁華耳朵里塞著藍(lán)牙,對視頻里的會議室道:“于褚以前年紀(jì)小,性子又野,沉不下心做生意。這幾年他沉穩(wěn)了不少,我下半年準(zhǔn)備找?guī)讉€項(xiàng)目給他歷練一下,今天也介紹給你們認(rèn)識認(rèn)識?!?/br> 他開了外放,會議室里一片奉承的話。 于褚笑了一聲,目光掃過屏幕上的每一個人,和和氣氣地說了一句:“各位很快就會見到我的?!?/br> 于燁華心情好,沒聽出來不妥,對他今天的態(tài)度很滿意,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先去吧。” 于褚拿了衣服,轉(zhuǎn)身帶上了別墅的門。 從于家到自己家里面,恰好半個小時。 于褚回來沒有讓司機(jī)送,自己從車庫里挑了輛車,一路開回了自家的停車場。他沒有用鑰匙開門,咨詢師親自下樓幫他開了門,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板,請驗(yàn)貨?!?/br> 于褚摘掉圍巾,沒有穿居家鞋,踩著襪子,從底下儲物室一直上到了客廳。 客廳正中央的椅子里,綁了一個人。 那人看起來年歲不小,頭發(fā)白了大半,臉上全是皺紋,一身又舊又臟的舊夾克和牛仔褲,身材瘦小,背因?yàn)楹ε掠昧Φ毓?,眼睛被蒙上了黑色的罩子?/br> 李勝強(qiáng)。 十幾年前醉駕開車撞死了于褚的祖父母,背景干凈,作案動機(jī)沒有,現(xiàn)場沒有查出任何謀殺的證據(jù),普普通通地入了獄,獄中表現(xiàn)良好,剛改造完畢,被放出來重新做人。 一個丟進(jìn)人群里可能連影子都找不到的普通人,除了于褚以外,恐怕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還牢牢地記著他,記了他十幾年。 哪怕買下他一輩子的于燁華也沒有。 于褚站在客廳的入口,久久地注視著眼前的人。李勝強(qiáng)被蒙住了眼睛,五感更加敏銳,似乎也察覺到了什么,發(fā)著抖,把臉朝向了他的方向。 咨詢師開口道:“老板,人已經(jīng)帶來了,怎么處理?” 李勝強(qiáng)抖得厲害,嘴里小聲地疊說著什么,于褚一直走到他的眼前,壓低聲音,問:“聽說他消失了一個下午,被人帶過去問話了?” 他的聲音本就跟于燁華相似,但比于燁華聽起來更年輕些,此時把聲音壓低之后,聽起來啞啞的,很像抽煙多年的人的嗓子,幾乎與于燁華毫無差別。 李勝強(qiáng)幾乎快要從椅子里彈起來,額頭上掛上了冷汗,連聲道:“于總,我什么都沒說!出獄之后一直老老實(shí)實(shí)地呆在家里,什么都沒說,什么都沒說……您想我牢都坐完了,再說那些,不是給自己找死嗎?” 于褚聽得面沉如水,心里面那個巨大的空洞被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填進(jìn)泥沙,壓得他連肩膀都在泛疼。 他有些不耐煩地笑了一聲,道:“你明白那自然是好。閉緊嘴,那就是事故,如果漏出風(fēng)聲,讓人查到當(dāng)年的事情,那就是謀殺。把我拉下水,你自己也跑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