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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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稚望著一動不動的涂曜,輕輕唱起那一日的小曲。 “一望云鬢金步搖,可否共偕白頭老,二望眉眼含情俏,誰家少年思春宵……” 楚稚的聲音有幾分飄忽:“陛下,這是我們訂婚那日,喜娘唱的曲,陛下還記得嗎?” 涂曜背影巋然不動如山,手掌卻緩緩緊握成拳。 他怎會不記得? 那么熟悉的曲子,經(jīng)常入夢的曲子,可頭一次,這曲子讓他渾身顫栗:“你閉嘴!” 涂曜終于出聲,遙遙望向座下的楚稚。 日頭正盛,明亮到模糊光線將楚稚籠罩。 他站在這里,忽然看不清楚稚的面容。 好陌生…… 陌生的不止是眼前的楚稚,還有記憶里的寶華。 楚稚眸間流光閃動,最終卻只是沉默而立。 又是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 好像就是拿捏住了自己不會將他如何,才肆意妄為,最后把難題甩給自己。 這平靜落在涂曜眼里,也成了沉默的囂張。 “楚稚,你很得意吧?”涂曜短促的笑了兩聲,卻滿是悲涼自嘲:“你是寶華時,看朕對你愛而不得,對你日思夜想?你是不是覺得朕很可笑?” “在你是楚稚時,你看朕痛苦不堪,看朕魂不守舍,看朕情不自禁地再次被你吸引……你是不是覺得朕是全天下最大的傻瓜?看朕被你玩弄于掌心之中,你很開心吧?” 楚稚沒有說話,眼淚卻大顆大顆滾落:“我……我從未如此覺得過……我一直把陛下放在心里,又怎會覺得你可笑呢?” 他鼓起勇氣才說出“放在心里”這種話,但涂曜卻哈哈大笑起來,目露癲狂:“放在心里……放在心里……楚稚,你究竟把朕當(dāng)什么?” 涂曜慘笑道:“你是寶華時就開始騙朕,朕把你當(dāng)做此生的結(jié)發(fā)之妻,想要親近你哪怕分毫,可你明知朕厭惡男子,你卻還和朕逢場作戲百般遮掩?!朕把心盡數(shù)捧給你,連夢里都是大婚,你卻來了個死遁逃脫,留下朕一人,你把朕所有的愛意,期許都碾碎了,你知道朕當(dāng)時有多痛嗎?” “然后你搖身一變成了楚稚,妙啊,真是妙啊。”涂曜仰頭苦笑,眼尾卻隱隱含淚:“朕上窮碧落下黃泉,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寶華竟已成了一國之君??!你就在朕身邊啊,你看著朕痛不欲生,你看著朕絕了生念,你明明只要站出來說一句,就能讓朕不那么痛苦,可你緘口不言,只為了讓朕永遠痛苦愧疚,永遠善待你!永遠做你楚國的庇護??!” 涂曜將壓抑許久的情緒盡數(shù)宣泄,胸口陣陣抽痛,眼眸透出幾分悲涼和自嘲。 他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真相。 可真相比他想的還要離譜,還要殘忍。 他最不能接受的,是楚稚親歷了所有。 他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說,若不是自己逼問,他還要隱瞞到何時?? 楚稚眼前模糊一片,卻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 “我承認陛下說的都是我曾做下的事,但我沒有陛下說得那么不堪?!?/br> 楚稚顫著手打開了面前的匣子,里面竟是一葉葉的菩提,雖已干涸,卻被保存得很好。 “這是陛下在楚國時給寶華傳遞的心意,那一日我等在河畔,把陛下寫的所有字句都悉數(shù)撿起保存……” 楚稚又把匣子打開了一層,日光斜映,將他纖細的影子拉得修長伶仃:“這是我獨自搜尋的糖果,我偶然知曉了陛下為大婚準備了各地的喜糖,甚至冒火去救下,便想著和陛下一同搜尋,也許……也許真的能等到我們用上的那日……” 楚稚磕磕絆絆的,想要把一切解釋清楚。 他知道這件事最開始就是他騙了涂曜,錯就是在他。 但他從未冷眼旁觀過他的痛苦。 他也一直……都在遠遠地念著他,記掛著他。 甚至,和涂曜比起來,他更像是單相思。 殘忍之處就在于,他一直清晰的明白,涂曜愛的是寶華,而不是他楚稚。 “若陛下愿意?!背啥ǘ赐筷装肷?,一字一句緩緩道:“若陛下愿意,我們也可以像楚國街上的男子一樣,攜手在日頭下走一走,像我們曾經(jīng)說好的那樣,夏日去看荷花,秋日去觀落葉,冬日去看雪……一起去做很多很好的事情……” “陛下還愿意嗎?” 涂曜一步步走下臺階,眼神似譏似嘲:“朕不愿意!” 喜糖,菩提葉…… 楚稚說得情真意切,但卻讓此時的涂曜瞬間回到當(dāng)時的場景里。 自己身為一國之君,為情所困近乎癡傻,不理國事心字成灰…… 可楚稚呢?! 他口口聲聲愛自己,卻冷眼旁觀了那么久?? 涂曜走下臺階,一步步走到楚稚身畔,愴然一笑:“你不是寶華,寶華那么愛朕,她若有自由,根本不會看著朕那般悲痛還置身事外,你也不是楚稚,哥哥對朕處處照拂臨危并肩,也不會冷眼旁觀?!?/br> 和寶華的交往,對楚稚的相處,都滿是謊言和算計。 他日夜不寐的痛苦。若是楚稚不曉得,他都可以原諒。 難道他涂曜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過往的回憶一瞬間涌上心頭,眼前的一切漸漸模糊。 楚稚苦笑道:“那請陛下告訴我,我若早早告訴陛下一切,陛下會既往不咎,放過楚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