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第三百十七章 流言四起 這幾日中,鎮(zhèn)南王楚嘯鉞一直住在墨卿染的破屋之中,一半是為了清干凈身體里的殘留的毒素,一半也是為了躲避帝凌天的眼線。大抵是帝凌天過于自負,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枯井中的尸體換了一具,因此圣域尚且沉浸在新帝登基的“歡愉”之中,并沒有鬧出個滿城風(fēng)雨。 墨卿染每日早出晚歸,也從沒告訴過楚嘯鉞她去做了什么??囍桓鼻迩謇淅洳徽f話的模樣,和他唯一的交流,便是每日往桌子上放一粒丹藥,慢慢溫養(yǎng)他的身體。不過,令她都有些驚訝的是,這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楚嘯鉞,竟然在此等簡陋的環(huán)境中絲毫沒有怨言,而且看上去還頗為適應(yīng)。養(yǎng)傷期間,他的心緒顯得很寧靜,雖然時不時能從他的眼中看出恨的痕跡,但從未見他又什么額外的舉動。 是個能忍的。墨卿染在心里高看了他幾分。 才過晌午,墨卿染準備好了給楚嘯鉞的丹藥,便孤身一人走上了街頭。自打帝凌天掌權(quán)以來已有一段時日,朝堂之上除了剛開始有人還頗有微詞,但很快被帝凌天以雷霆的手段一打壓,很快便沒有了聲音,傳言那幾日里,那些對帝凌天不滿的官員家中,整日整日地游蕩著“執(zhí)法者”,被殺死的官員也有,被搞瘋的也有,最后反對的聲音就漸漸小了下去,再無人敢說出口。 而百姓之中,畢竟不像邊界的城池里遭受過“執(zhí)法者”的攻擊,除了被流言蜚語弄得人心惶惶,可多半還是抱了僥幸的念頭,畢竟帝凌天如今是一界之主,不至于和他們這些低賤如螻蟻的平民百姓過不去。 更何況,于百姓來說,誰當權(quán)這件事他們未必有多關(guān)心,只要稅賦和徭役能輕一點,生活能安定一點,便比什么都強了。 然而,這樣的愿望明顯要落空了。 成功登基為君主,使得帝凌天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而為了展現(xiàn)他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他開始向民間征收苦力建造高塔。這搬磚砌墻的苦差事,若是叫有修為的人來做,一塊巨石也未必有多重;可修者都是心高氣傲之人,自認為高人一等,哪里會做這種低賤的活?于是,所有的苦力,都砸在了毫無修為的普通老百姓頭上,很快,坊間漸漸有抱怨和不滿的言語流傳開來。 這原本是極為正常的事,但,令墨卿染沒有想到的是,幾乎是一夜之間,另一種幾乎是完全相反的流言,很快把那些不滿的聲音壓倒了。 茶攤旁,有賣茶的老先生和茶客談?wù)撝?/br> “你聽說了嗎?咱們圣域的前少主帝云鴻,就是傳說中百年難遇的絕世天才,竟然是個弒父殺母的惡徒!要不是咱們的君主打敗了他,這天下就要被帝云鴻這個暴君統(tǒng)治啦,那還得了!” “是啊,還是咱們的君主宅心仁厚,像帝云鴻那種為了篡位連自己的親人都能下手的小人,不配坐上皇位!” 墨卿染手里握著旁邊小攤上販賣的一個香袋,目光狀似停留在手上,其實卻是放空的,她一直聽著他們的話在出神,唯有被捏得死緊的香袋顯示了她心中的怒火! 該死的帝凌天,怎么能這樣信口雌黃,顛倒黑白!尤其是拿先帝和先皇后來說事,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還記得帝云鴻在說起他的父君和母后時流露出的悲傷,他怎么可能會弒父殺母?在最艱難的時候,他還是心系天下子民,哪怕身受重傷還是堅守前線,在背后卻被他視為珍愛的子民們所詬病,就連她……都為他不值! 他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被帝凌天幾句話就迷暈了方向,分不清真假呢! 她只覺得有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她的心臟,難受得很,不知道是氣惱,還是心疼,亦或是多種情緒的糅雜,硬生生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飾物的攤主是個年輕的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梳著兩個樸素的羊角辮。她見墨卿染在她的攤前站了好一陣,不說話也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手里的香囊,心下不免疑惑,遂出言問道:“姑娘……你要買這個香囊嗎?” 聽到她的聲音,墨卿染這才清醒過來,一眨眼將目中的情緒全部斂盡,這才抬起頭來,發(fā)覺自己太過用力,已經(jīng)將香囊揉成了一團,心下有些抱歉,于是拿了香囊,掏出了一枚巖牙放在攤子上。 “這太多了,”小姑娘收了錢,手忙腳亂地給她找零,一邊不好意思地笑,“剛剛看姑娘一直盯著香囊不說話,還以為是姑娘沒帶夠錢呢,看來是我多想了?!?/br> 墨卿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掏出了幾個巖角,卻沒有去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你剛剛聽見他們說的了嗎?”她指了指旁邊茶棚里的人,“他們說,圣域少君是個惡人?!?/br> “哦,你說這個啊?!毙」媚镢读算?,有些不明白她為何突然說起這個,吶吶地眨了眨眼睛,堅持將那幾個巖角塞進她的手里,然后撓了撓頭道,“那個帝公子……我也不知道是個怎么樣的人。不過我很小的時候聽說過他,那個時候他就是幻天星海上有名的天才了。我哥哥還特別崇拜他,以他為目標天天勤奮練武呢?!闭f起她哥哥,她甜甜地笑了,露出兩個酒窩,“我想哥哥崇拜的人,一定不會是壞人吧?!?/br> 看著小姑娘純凈的眼神和毫無修飾的笑意,仿佛是春天的陽光直接射進了人的心底,驅(qū)散了陰霾。墨卿染只覺得心頭一松,那塊壓在心上的石頭似乎輕了很多,不由自主地,也對著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因為是哥哥崇拜的人,所以不會是壞人。多么簡單的信任,原始而未受絲毫的摻雜。因為這種沒有理由的信任,才更加讓人覺得溫暖。 墨卿染輕聲道了聲“謝謝”,然后從她的攤子前走開了。 那個被她揉皺的香囊,即使做工粗糙,香味劣質(zhì),但還是被她鄭重地放進了懷里。 …… 風(fēng)雨欲來前的圣域,很快又爆發(fā)了另外一種傳言,而且比起之前的,更加來勢洶洶,不過半天的時間,就風(fēng)靡了大街小巷,到了老少皆知的地步。 “你說什么?”大殿上的帝凌天,氣得忍不住捏碎了龍椅的扶手,嚯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下方跪著的官員大氣也不敢出,兀自將頭垂得更低,幾乎要貼到地面。他磕磕絆絆的聲音在大殿里格外地清晰:“現(xiàn)在,現(xiàn)在百姓……都在議論這件事,說,說陛下您……您才是謀權(quán)篡位的人……”后面的話他沒敢說下去,因為他已經(jīng)感受到了帝凌天那猶如實質(zhì)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仿佛要將他凌遲一般。他冷汗涔涔,后背幾乎被濕透,心跳如鼓,生怕帝凌天一個不高興就把他拖下去斬了。 “你們也都聽說了?”帝凌天掃視了一圈大殿,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低下了頭,默默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好,很好!”帝凌天的目中閃爍著毒蛇般的光芒,還算俊逸的面孔上已然是扭曲了一片,“來人!”他叫道,“傳孤的命令,派執(zhí)法者前去絞殺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一個人說就殺一個人,兩個人殺就殺兩個人,所有人說就給孤都殺了!” 領(lǐng)了命的宮人匆匆跑下去,片刻又哆哆嗦嗦地跑回來稟報:“陛下,娘娘說今日身體不適,不能cao控執(zhí)法者,說,說……請陛下自己想辦法……” “沒用的東西!”帝凌天咒罵了一聲,大步從殿上走下來,一腳踹在那宮人的心口,可憐那個只負責傳話的宮人什么錯都沒有,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帝凌天腳步不停,徑直往殿外走去,連轎輦也沒坐,直接掠到了后宮一座寢宮中,一腳把門踹開:“沐無雙,你給孤出來!” “怎么了?”沐無雙沒帶面紗,一張丑陋至極的面孔暴露在空氣中,語氣頗有些不耐煩,這樣子的她,叫帝凌天心中升起了一股惡心之感。 當初說好的條件,她幫助他登基為帝,而他要娶她為后,且不得再納后宮,讓她一人成為這幻天星海上最尊貴的女人。 可對著這張臉,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有任何的興趣,除非他帝凌天是瞎的。 尤其是現(xiàn)在她拿喬的樣子,簡直讓他想要一刀劈了她! 偏偏,他還不能動她,就指望著她去控制那些執(zhí)法者呢。 帝凌天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平穩(wěn)一點:“為什么不去?” “我累了。”沐無雙整個人窩在椅子里,甚至都沒有抬眼看他,“就芝麻大小點事,你就不能自己解決嗎?” “芝麻大小點事?”帝凌天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怒火再次被點燃,他幾近不可置信地盯著沐無雙,面上的冷笑再也抑制不住。 她明明知道他來做什么,還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有多大!”他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力道使得桌面裂開了一條大縫,“現(xiàn)在只有執(zhí)法者出動才最可以讓那些無知的賤民乖乖聽話,你到底知不知道!” ☆、第三百十八章 各有打算 碎了一地的木屑和那只還放在桌面上青筋暴起的大手,無不說明了帝凌天正在暴怒的邊緣。 可沐無雙卻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所嚇倒,反而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語氣也沖了起來:“你在我這里瞎嚷嚷就有用了?是顯得你很厲害還是怎樣?我告訴你帝凌天,就算你把那些人都殺了又怎樣,真相就沒人知道了嗎?你要是害怕被人戳脊梁骨,當初就不應(yīng)該謀逆篡位!哼,看看你自己的模樣,哪里有一界之主的樣子,還不是一個遇到事就慫的窩囊廢!” “你——賤人!”帝凌天聽她一句一句的嘲諷,心下的火氣越來越大,終于忍不住一巴掌狠狠地抽了過去。 冷不防地一巴掌抽過來,沐無雙完全沒有料到他會動手,因此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在了臉上,頭被打得歪向了一邊,嘴角磕破,隱隱有血絲滲出,一張丑陋的臉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紅印,可也知道是打得不輕。 她瞪著眼睛愣了三秒,才從自己被打的事實中反應(yīng)過來,頓時一雙眼里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憤怒:“帝凌天,你,你竟然敢打我!” 自從她穿越到幻天星海,當上了圣女之后,哪個人不是對她恭敬有加,鞍前馬后地拍馬屁還來不及;后來離開了幻天星海,她雖然一時生活艱難,可憑借著聰慧的腦子,也沒吃過什么大虧,甚至還反將了蕭諫煜一軍;再后來,她反奪舍了杏紅瑤,意外得到了她的記憶,也就掌握了醫(yī)毒界的至寶古卷,身為帝凌天身邊最重要的參謀外加毒師,地位尊崇無比,雖然明面上看來她低帝凌天一頭,可哪回時候辦事他不得客客氣氣地求她?可現(xiàn)在倒好,他當了幻天星海的君主,讓自己為后的承諾還沒兌現(xiàn),反而先苛責起她來了? 尤其是這一巴掌,毫不留情地打在她的臉上,試問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沐無雙兩眼欲噴出火來,她握緊了拳頭,用足了星力,狠狠地就往帝凌天的臉上招呼過去! “帝凌天,你敢打我,我和你沒完!” “夠了,別鬧了!”帝凌天輕輕松松地化解了她的攻擊,將她的雙手禁錮在身后,這一動作不可避免地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可看在近在咫尺的丑容,他眼中晦澀地閃過了一絲厭惡。 就這樣還想當君后母儀天下?恐怕把天下人都嚇死還差不多。 心里這樣想著,他面上卻絲毫都沒有表現(xiàn)出來,努力擠出了一絲歉意的笑容,放緩了語氣道:“無雙你別生氣,剛剛孤也是氣急了才會動手打你,孤這不也是擔心我們的將來么?現(xiàn)在那些無知的百姓還在亂嚼舌根,到處說孤的不是,這樣一久,人心必反,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孤和孤的君后嗎?” 他狀似親昵地攬過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讓她可以輕松地靠在自己的胸膛。說實話,帝凌天好歹也是帝家的人,模樣并不差,相反還很英俊。尤其是修為高深的緣故,他根本就看不出來已經(jīng)是好幾百歲的人,外貌活脫脫只有三十左右。放在現(xiàn)代來說,怎么樣也算是個黃金單身漢。 這也難怪沐無雙會打他的主意了。 要說喜歡,沐無雙未必喜歡他多少,頂多也就是這張臉還夠看,要論性格能力,她是一萬個瞧不上他。但好歹人家的身份擺在這里,又有足夠的野心,與權(quán)勢和地位一對比,再加上自己如今毀了容貌,當要是要攀上他這棵大樹了。 再加上自己的本事,要奪得幻天星海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可誰料,她在這里算盤撥得叮當響,那邊,帝凌天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計。 但如今,兩個人還是一根線上的螞蚱,遠遠不到撕破臉的時候,于是帝凌天好不容易哄了好一陣子,才勉強叫沐無雙平息下來怒火。 可等再說起想出動執(zhí)法者的事,沐無雙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為什么,難道你還在生孤的氣?”帝凌天皺眉不解,強壓下眼底的不耐煩。 “哼,光是殺了有什么用。”沐無雙冷哼了一聲,對帝凌天的決策表示不屑,“你還不如去想想怎么對付帝云鴻,你登基這么大的事,想必他也早已得到消息了,這么久還沒有動作,看來是有新的規(guī)劃了?!?/br> “怕什么?”帝凌天不屑一顧地笑笑,“就算他帝云鴻手下能人異士不少,可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孤已經(jīng)拿到了虎符,如今圣域的所有大軍都掌握在孤的手下,他就算再厲害,也折騰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那可不一定?!便鍩o雙冷冷地瞥他,“你莫要小瞧了帝云鴻,他可不像是會輕易就失敗的人。” “孤知道!”帝凌天不耐地揉揉眉心,“所以你到底肯不肯幫我?” 沐無雙無奈地起身:“不過幾個平頭百姓,能折騰什么?真不知道你這么擔憂做什么。等你徹底打敗了帝云鴻,百姓自然就畏懼你的威嚴和手段,等到他們適應(yīng)了之后,再用我的獨門秘方給他們洗腦,保管他們會認為你是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br> “真的?”帝凌天眼睛一亮,“竟然還有這么厲害的丹藥?” 沐無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其實這也算不得全是丹藥,當然古卷里記載的迷惑人心的藥方是一部分,另外便是來源于現(xiàn)代的一些心理暗示和催眠的方法,當然這些,沐無雙是不會告訴他的。 得知這個消息的帝凌天徹底地放下心來,眉眼也愉悅了幾分,道:“你放心,孤已經(jīng)布置下去,擇日便親自去討伐帝云鴻,一定殺他個片甲不留!倒是你,也早點開始動手準備吧,孤可不想等得太久?!?/br> “不忙?!便鍩o雙的聲線很冷淡。 在帝凌天疑惑的眼神中,她微微一笑,帶著幾分工于心計的弧度,道:“等你立我為君后以后,再說不遲?!?/br> 帝凌天的面色僵了僵。 這些天里他故意不提起這件事,每當沐無雙開口問的時候,也隨便用什么理由搪塞過去,本想著等大事解決,國家穩(wěn)定之后,找個借口解決掉沐無雙,好讓她沒有可能成為自己的君后??扇缃袼谷惶岢隽诉@樣的條件……難道是她發(fā)覺了什么? 思及此,帝凌天立刻微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在擔心這件事。本來孤想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后,再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可看來,你似乎等不及了?!?/br> 沐無雙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帝凌天見到她的表情,略略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笑道:“既然孤的君后開了口,那孤定然是要滿足的。這樣吧,三日之后你我完婚,然后孤會率領(lǐng)大軍御駕親征,殺了帝云鴻!” “三日?”沐無雙聽他這樣說,微微有些吃驚,但想了想便點了頭,如今他們尚且處在非常時期,并沒有多少時間能夠耽擱,三天就三天,也能準備不少的東西了。況且她嫁給帝凌天的目的并不是因為愛情,婚禮隨便一點也就無所謂了,只要這個名分有了,總比什么都強。 這樣一想,她便立刻同意了。 帝凌天沒有和她多說什么,只是道既然婚事定了,就要立刻開始準備一切事宜,于是匆匆忙忙地就離開了。而沐無雙并沒有看到,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原本嘴角的微笑已然消失,而目中,隱隱透出一絲毒辣的光。 算了,成婚便成婚吧,反正就算她成了君后,到時候隨便找個什么理由還是能把她打進冷宮。然后派人把她咔嚓掉便是,反正冷宮那么偏僻的地方,死了人也不會有人知道。 帝凌天這樣想著,嘴角勾起了一絲殘忍的弧度,要怪就怪她太過癡心妄想,頂著這么丑的一張臉,還滿身都是毒的,怎么配做他的妻子? 而且,奪舍了之后的沐無雙,修為退化到了杏紅瑤的水平,僅僅就是個神將而已,想要殺她,的確不是很難。 打定了主意的帝凌天腳步輕快,就連吩咐手下去準備大婚事宜,也不那么憋屈了。 到底是君主的大婚,即使帝凌天再不喜歡沐無雙,可聘禮終究是不會少的,尤其是他還是個好面子的人,為了襯托自己身份的尊貴,硬是將婚禮辦得隆重奢侈,流水宴在宮門口擺了足足七天。 在百姓一片好奇的議論聲中,身為當事人的帝凌天和沐無雙,已經(jīng)上了天壇,點燃了祭祀的香燭,在裊裊青煙中面色莊嚴,仿佛真的是嚴肅認真地對待這樁婚事。至于他們心里怎么想,恐怕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到了將近天黑的時候,所有的儀式才堪堪完成,帝凌天和沐無雙乘上了轎輦返回宮中,兩人皆感覺有些疲憊。 心不在對方身上的二人,這一天的儀式,對他們來說,也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可不知道真相的百姓們,卻對此津津樂道,尤其是知道了他們的君主娶的是個驚天丑女的時候,或驚訝,或同情,或幸災(zāi)樂禍,總之竊竊私語小聲談?wù)撘荒樋春脩虻娜吮缺冉允恰?/br> 墨卿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自己的破屋子里休息,她輕輕地睜開眼睛,望著漆黑一片的房梁,眼中卻仿佛盛滿了星光。 她微微一笑,滿不在意地重新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