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有幾個女人能抵擋住這樣的表白。 “喂!”附到耳邊,男子神色柔和,料到她會打電話,雖然遲了點。 “我,我是唐宛貞。”緊張柔軟的聲音帶著顫巍緩緩傳來,就像只小兔子,帶著惶惶不安又拼命鼓足勇氣。 男子唇角微揚,勾勒出彎彎的弧度,他嗯了聲,坐趟在床上,曲著腿,神色說不出的悠然。 “那個,收到了?!?/br> 他哦了一聲,耐心等著下文。 “很謝謝你。”唐宛貞緊閉著眼,沉了一口氣道。 聽到她那視死如歸的語氣,傅澤陌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聲,片刻,才開口,“不客氣?!甭曇羧岷颓鍧檸е臍g欣,字字似乎都砸在人心間。 唐宛貞心里不由一顫,腹稿了好些話瞬間全空,腦子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么,想了許久,猶豫著要不要說聲晚安,然后道別。卻聽到那人緩緩道,“生日快樂!唐宛貞?!?/br> 生日快樂!唐宛貞。 浴室鏡子里,少女看著緋紅快速爬上了她的臉,帶著微燙的溫度炙烤著她所有的平靜。 凌晨那條短信也傳達了生日祝福,可當親耳聽到時,心就好像海面,波濤洶涌,一陣蓋過一陣的起伏著,無法平靜。 “不是已經(jīng)發(fā)了短信嗎?”說完后,她自覺這話容易讓原本她一人覺得曖昧的氣氛傳達到兩人,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只能希望他站在男生的角度,不理解她們女生的那點小心思。 然而,希望還是落空了。 男子笑著更深,讓那素來清冷的面龐多了幾分柔和,這就是唐宛貞??!人前以沉默掩飾所有的情緒,人后對待信任的人說話總是直接而笨拙。閉上眼,仿佛就可以想象到那人害羞懊惱的樣子。 “我想親耳說給你聽?!?/br> 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鏡中原本就泛紅的臉,此刻更加紅了,怎……怎么能說得這么直白?紛頰含羞,眸中帶波,褪去清輝似乎一夜間長大了般,少女心動時的羞赧顯得格外美好,可惜那人卻遠在臨市欣賞不到。 忘記了怎么掛掉手機,忘記了自己說過什么話。唐宛貞一路小跑到床邊掀開被子將自己整個蓋住連燈都忘了關(guān),把自己藏起來,放肆地偷偷地紅著臉,第一次扭捏得不像話。 “宛宛,還沒睡吧!喝杯牛奶?!碧妻蓖崎_門,看著床上隆起的一團,不用細看就知道那人是以坐著的姿勢縮成一團。 “我不喝?!奔毤殣瀽灥穆曇魪谋蛔永飩鞒?。 唐薇聞言,眉頭一皺,覺得有些奇怪,“臭丫頭,快點出來,你媽我大著個肚子給你送牛奶,你不喝我就叫你爸爸來灌了?!?/br> 唐宛貞摸了下自己guntang的臉,不愿意讓人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于是,將被子裹得更緊,“我又沒讓你送?!?/br> 唐薇扁嘴,走近將杯子放在桌上,一屁股坐在女兒床邊,拍了拍那只毛蟲,叫她不動,伸手就要掀開,“快點出來,不然我掀被子啦!” 老媽肚子里有寶寶,家里人都順著她,唐宛貞自然不敢掙扎,主動掀開被子掃了眼桌上的牛奶,端起就咕咚咕咚地喝起來。 沒一會兒,就見了底。 唐薇嘴角一抽,從來沒見過女兒這么孩子氣的一面,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突然,她面色微變,看著那人整張臉連耳朵都發(fā)紅,擔心地探手過去,卻被唐宛貞偏頭躲開。 “臉怎么這么紅,是不是發(fā)燒了?”語氣滿是擔心,自從上回女兒發(fā)燒,然后路上發(fā)生車禍,唐薇表面沒什么,心里卻一直惴惴不安,一個月了,警察還沒調(diào)查出什么,估計是查不出了。 唐宛貞深吸了口氣,企圖讓自己恢復平靜后搖頭說沒有。 唐薇不信,說了聲我去叫你爸爸來。 唐宛貞被她那話嚇到,什么害羞都跑得沒影,再三保證她沒有發(fā)燒才罷。 看著母親走遠,她才松了口氣。想起在酒會上說舒茹花癡,其實自己不也花癡得不行,因為一句話就臉紅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他真的喜歡自己嗎?想著,剛剛褪去的熱潮,又瘋狂席卷而來。 唐宛貞將頭埋在被子里,不停地在心里念經(jīng),暗示自己不要想不要想。卻也知道那人對她而言是不同,初中以來對她暗戳戳表白或者寫情書的男生那么多,可比起那個數(shù)學例題分析的本子、一條短信,一句“生日快樂!唐宛貞。”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不是她欣賞的簡單人,而她卻還是忍不住信任他、依靠他,對于復雜仿佛也有了兼容。 第11章 第十一章 日子在忙碌中,總是過得很快,兩人除了那夜打電話后,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了,畢竟都太忙,也還有一層窗戶紙沒捅破,做什么都仿佛有些師出無名般。 年末,唐薇還有一個多月就要到預產(chǎn)期了,大大的肚子每天都會散步,收斂起了性子,小心翼翼的,對這個新生兒特別關(guān)心,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更因為她只有宛宛一個孩子,還是女孩,唐氏的重任壓在她身上,唐薇于心不忍,所以一直期盼著要個男孩。可是多年前生唐宛貞傷了身體再次懷孕幾率很低。到這個年齡懷上,除了奇跡,還有身體養(yǎng)得不錯的原因。 唐昊也為了妻子提早結(jié)束了年前的工作,待在家里,陪伴著她。 唐宛貞在小年夜前夜才放假,她越發(fā)深刻的明白中國學生有多辛苦。寒假作業(yè)除了大年和初一沒有,其他每天都有六套試題。好友舒茹已經(jīng)告訴了她家里的安排,高考結(jié)束,就會去國外留學。 本來朋友不多,再加上和徐汐疏遠了,舒茹一走,她又要一個人好長一段日子。 家里人勸她奔著s大,分數(shù)沒有z大那么高不說,還能天天回家里。 唐宛貞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她一直渴望獨立,對大學生活充滿了向往,寄宿、結(jié)識不同地方的人。z大在國際上獲得認可,教學壞境自由而輕松,而且離s市不遠,放假就可以回家,不像留學,回一趟家要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 …… 冬天s市不怎么冷,街上穿羽絨服的人更是少得可憐。大多都是呢大衣或者修身棉服。唐宛貞畏寒,冬末時大多穿的羽絨服,包裹得厚厚的,像個湯圓般圓滾滾的,只露出一張圓潤的小臉。 因為和舒茹相處的日子只剩下四個多月了,寒假兩人約好一起去旅游。唐家舒家不放心兩個女孩子,于是讓唐宛貞的表哥徐子綜和林以欒陪著去。舒茹事先不知道是林以欒,兩家關(guān)系好,兩人吵吵鬧鬧一起長大,都是知根知底的,再加上哥哥舒嚴沒有時間,所以林以欒得知這事時提出要去,舒茹的爸媽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粽子,聽說你要轉(zhuǎn)到z大?”唐宛貞將行李箱交給表哥詢問道,這事鬧得很大,姑姑還到家里和mama聊天時說到這氣得不行,這次旅游姑媽還拜托她勸勸表哥改變主意。 徐子綜這回也沒注意表妹叫自己的綽號,只是嗯了聲。 唐宛貞不解,“為什么?。俊?/br> 徐子綜只是摸了摸她的頭說小孩子別cao心大人的事。事實上他之所以要轉(zhuǎn)學,就是為了z大那位大神。原以為那個人會到國外留學,到時候他們可以交流交流,誰知他卻選擇了z大。他比唐宛貞高一屆,和傅澤陌同屆,卻一直因為他籠罩在千年老二的陰影之下。不勝過一次,他這一生都會不甘。 唐宛貞看著他眼中仿佛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不再說話,看得出表哥是棋逢對手了,不會聽人勸的。而且在國內(nèi)上大學不一定沒有國外好。 因為要過年,四人并沒有跑太遠。等到回來時,已經(jīng)是大年前夜。唐宛貞一回家洗漱了就上床睡了,這幾天沒做作業(yè)堆積到年后做,夠她忙得。 本來想好好過個年,可是翌日清晨唐薇不小心摔了一跤后,唐家人一下就陷入惶恐不安中。 唐昊抱著妻子坐車直接去往醫(yī)院,老爺子帶著孫女隨后趕到。 唐宛貞被嚇得說不出話,她很擔心mama和肚子里的寶寶。mama快四十了,本來就是高齡產(chǎn)婦,現(xiàn)在又摔了一跤。 到醫(yī)院時,看著手術(shù)室亮著的燈,紅紅的燈亮得刺眼,不知不覺女孩雙目染上了潮濕。 唐昊也坐在座位上盯著手術(shù)室的門,身體癱軟,目光久久不移。 妻子一直小心翼翼,因為他的陪伴,她依賴著,反而放松了。這一跤摔得不重,可對一個孕婦來說卻是很致命的。在路上她就痛得臉色慘白,他們到了這個年紀再有個孩子不容易,但比起孩子,他更想讓她陪他一輩子。 女兒過來握住他的手,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爸,mama不會有事的。”她說,克制住顫抖,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爸爸不解她的確信,唐宛貞卻在心里篤定著,傅澤陌不是說過能夠感知她的事嗎?如果有事,他一定會告訴她的。安撫了爸爸后,她還是不放心跑到醫(yī)院天臺打了個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傅澤陌還在床上睡覺,這些天公司里所有的事后續(xù)都是他和助理處理的,明年開春父親就要動手術(shù)了。昨晚他熬了一個通宵,凌晨四點多才睡,傅氏夫婦也沒打擾他。 聽到那熟悉的鈴聲,他連忙睜開眼,掀開被子下床到桌子前,拿起手機接通。 “唐宛貞?!眲偲鸬穆曇魩е统梁鸵唤z疲憊。這個時間打電話是祝他新年快樂嗎? 那人卻沒聽出,“傅澤陌,我mama摔了一跤,現(xiàn)在在手術(shù),她不會……有事吧?” 語氣里的焦急和害怕,讓尚有一點睡意的人蕩然全無。 男子還穿著睡衣,頭發(fā)有些凌亂,沉默了片刻,他非常確定地回答,“當然不會,你放心,一定會母子平安的。” 事實上他完全不知道,這么說僅僅只是為了安她的心。前世這個時候唐氏夫婦已經(jīng)火化入了唐家的墓園,又怎么可能出現(xiàn)這事。 傅澤陌眉頭深深地蹙起,幾乎要成個川字。 難道真的不能改變嗎?就算躲過了車禍,也還是會遇上…… 傅氏夫婦剛剛散完步,一起回到客廳,還沒坐下,就見兒子衣裝完備,不等他們說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匆匆忙忙地跑著直奔著門口走去。 大過年的一起來就往外跑,公司的事已經(jīng)結(jié)了,楊凝芊想不透兒子還要去哪,便問,“去哪兒啊?” 傅荃也看著他,雖然沒問,顯然想法與妻子無異。 傅澤陌丟下一句出去走走就開車,一路疾馳。此刻他腦海中只剩下唐宛貞放松的呼氣和道謝。 傅澤陌趕到醫(yī)院時,手術(shù)已經(jīng)結(jié)束,唐薇還在麻藥中沒有醒來,本來想要順產(chǎn),卻因為這意外而成了剖腹產(chǎn)。孩子只有八個月,雖然是早產(chǎn),但很健康,只是唐薇要好好養(yǎng)一陣了,不過這樣的結(jié)果已經(jīng)算很好。 傅澤陌趕到病房時,唐昊正握住妻子的手,唐宛貞站著看著兩人,聽到聲音她緩緩轉(zhuǎn)頭。 看到是他,莞爾一笑,眼淚將雙眸浸染得晶瑩美麗,緩緩從眼角滑下出好看的弧度。 心終于落回胸腔,因為太過緊張驀地放松,讓他有種全身的力氣被掏空的感覺。 他靠著門旁,看著少女用嘴型說著謝謝,一聲又一聲,無聲卻有力,似乎可以穿透一切傳遞到他耳中。 他也舒了口氣,沖她一笑,緩緩靠住墻,因為疲憊和劇烈地奔跑,體力幾乎耗盡了。 還好!沒有事。 還好!他還有奔頭。 沒有人知道,如果唐薇出事,他有多恐慌。唐薇牽連著唐昊,夫婦兩又牽連著唐宛貞。這種牽連自然天成卻又讓他心生畏懼。 唐宛貞連忙別過頭,走到爸爸旁邊去看弟弟,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看得很仔細。 長長的胎毛,皮膚有點紅,五官皺皺的,眼睛閉著,剛出聲的孩子真的很丑。讓她不由想到小時候表哥給她淘鳥蛋時,小鳥破了殼,徐子綜爬上樹不容易,不愿空手而歸,就把鳥窩也端了下來。 小小的女孩看著里面三只rou球球,身上疙瘩很大,羽毛只有幾根,大多是絨毛,或者沒有,嘴巴大大的,毛禿禿的,那時唐宛貞嫌棄得讓他又放回樹上。 “弟弟好看嗎?”父親看兒子自然越看越好,唐昊見女兒看得仔細,將兒子往女兒眼前遞,問道。 唐宛貞看了他一眼,頓了片刻,違心地點了點頭。 唐昊也不在意女兒的敷衍,此刻妻子和兒子都好,他心情不錯,“要不給弟弟取個小名。” 唐宛貞想了想說,“平安?!?/br> 于是唐小爺就被隨意定下了這么個名字,以至于長大后聽到家人叫他這名字,尤其是小外甥,他總會怨憤地瞪他老姐。 唐薇醒了麻藥后,看著兒子,又是笑又是哭。 唐宛貞和傅澤陌出了病房,兩人上街。因為這突發(fā)事件,一家子人都沒吃東西,傅澤陌則是因為起晚了,一路趕來哪有時間吃。 為了方便攜帶,唐宛貞買了小籠包和豆?jié){。 “老板,有山藥雞rou粥嗎?”傅澤陌看著店里墻上的菜單問道。 老板說有,以為兩人是男女朋友,還補充道喝這個對女性好。 傅澤陌付錢買了兩份。 唐宛貞這才想起mama剛生了孩子要補一補,不過一份就夠了,難道他也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