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想到這,清潤的雙眸閃過一絲暗沉。 唐宛貞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像是被看透了般,汗毛都豎起來了。 徐子綜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一邊囑咐著一邊關(guān)注她的表情,“晚上記得加外套,澤陌就感冒發(fā)燒了?!?/br> 唐宛貞聽著,心里一顫,“嚴重嗎?有退燒了嗎?有沒有去醫(yī)院?” 徐子綜面無表情道,“你希望我回答哪一個問題?!?/br> 感覺到他情緒的轉(zhuǎn)變,唐宛貞一愣不再說話,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關(guān)心過頭了。 “你應(yīng)該知道他吧!就算沒有刻意去了解也知道。他在z大有多受歡迎,被女生們直接封神,他這樣的人崇拜一下可以,喜歡上他,不說會不會有回應(yīng),即便有都會很艱辛。宛貞你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仰望與俯視從來都不是平等的,他不可能停下腳步等你,而你則要窮盡一生去追趕他,你從小就喜歡安靜、不爭不搶,那樣只會耗盡你所有的氣力,最后……” “我從來不知道,子綜你也會沒有任何憑據(jù)去揣測一些不可能發(fā)生的事。” 被打斷的話語,不言而喻,而打斷的話語擲地有聲,直直敲擊著人的心房。 唐宛貞和徐子綜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人雙手環(huán)胸,頎長的身軀,俊美的面容漠無表情,漫步而來,直到兩人跟前站定。 唐宛貞側(cè)眸不去看他,徐子綜卻沒有半點被抓包的心虛,直面對上那蕭森的雙目,“宛貞,你先回宿舍?!?/br> 唐宛貞下意識就要離開,剛挪動腳步,手腕就被人抓住,回眸對上那人幽深復(fù)雜得讓人看不透的眼。 徐子綜眉頭一皺,上前一步,“你這是什么意思?放開?!?/br> 傅澤陌沒有松開手,反而扣得更緊,力道適中,既不會傷了她,也讓她擺脫不了。 他說,“既然是關(guān)于我和她的事,她總得在場吧!” 徐子綜還沒來得及說話,唐宛貞卻忍不住開口了,“我聽著,你先松手?!北凰ブ纳癫欢?,無法思考怎樣解決現(xiàn)在尷尬的處境,她最擔(dān)心因為自己表哥和傅澤陌鬧矛盾,以后商場相逢,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而且她不想傅澤陌和她的家人相處得不好。 傅澤陌緩緩松開手,不再看徐子綜轉(zhuǎn)而看向唐宛貞,“算了!你先上去吧!” 唐宛貞搖頭,這件事解決了最好,他們是舍友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僵了沒有好處,而且越拖矛盾越大。 徐子綜插話問她,“那你是怎么想的?” 唐宛貞想了一會兒,要是放在以前她直接會說沒想法,可他在這,她這樣說似乎有些違心,而且她不愿禍從口出,更不愿因為這事再也和他沒有牽連。 “順其自然吧!”她說,深吸了口氣,繼續(xù)道,“哥我已經(jīng)十八歲了,也該自己處理自己的事,你還能管我一輩子嗎?而且有的感情越是壓制結(jié)果適得其反,現(xiàn)階段我不想把可能變成禁止,我不想在日后后悔自己今日的漠視?!?/br> 第17章 第十七章 徐子綜輕嘆了口氣,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再看兩人,轉(zhuǎn)身一言不發(fā)離開了。 傅澤陌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回眸目光落在唐宛貞纖瘦的身上,有些恍惚。重生后他一門心思保護家人,保護她和唐氏,對她眷戀再多,也考慮到自己的心理年齡和她的未經(jīng)世事遲疑著自己的心意。二十五歲的唐宛貞和十八歲的唐宛貞雖然是同一個人,卻又有很大的差別,前者穿著華麗的禮服掩蓋住所有的傷痛變得孤決寧靜,而后者沒有生離死別的傷痛,猶如純白的梔子般干凈溫和。原以為只是前世遺憾而衍生的保護欲,卻在那天晚上“酒后吐真言”中土崩瓦解。重活一世,他還是喜歡她,無論是二十三歲的唐宛貞,還是十八歲的唐宛貞,不論她以怎樣的出現(xiàn),心的悸動如此明顯。 徐子綜一走,只剩下他們兩人,這個時間是下午四點多,學(xué)生們大多在上課,或者在宿舍睡覺或者去了自習(xí)室上自習(xí)。寥寥幾人來來去去,看到靜默矗立的兩人,感覺到氣氛不容插入,也沒仔細注意。 兩人靜默不語,一切都變得安靜起來,宿舍與宿舍之間間隔很大,只有一個花壇作為分界,仿佛特意劃給他們一片寬敞的空間。 唐宛貞卻覺得很狹窄,狹窄得將空氣擠壓得死死的,讓人呼吸起來都很費力,頭越來越低,下巴都要戳到胸里。 “你是打算一直用頭頂對著我嗎?”傅澤陌盡量忘掉自己的過往,把自己當(dāng)成她的同齡人,畢竟他戀愛未滿,有些不了解兒女情長。 唐宛貞聽聞,只能抬頭去看他,見他面色柔和,似乎沒有因為那晚的事生氣,這才松了口氣,問,“你感冒好點了嗎?” 傅澤陌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終于忍不住笑了,“真傻,你哥在誆你。要不這樣說,你會下來嗎?” 唐宛貞面上微燙,“那我回宿舍了。” 傅澤陌點頭,“你哥都能看出來,你還要裝傻嗎?”叫她微微一頓,故作淡定轉(zhuǎn)身時又補充了一句,“那晚的事都忘了嗎?” 唐宛貞身體一僵。 ——唐宛貞,我沒想到你會在潛意識里強調(diào)自己的喜好,排斥一切你自以為是的情感。 隨即朝他莞爾一笑,“我喝多了,不記得了?!?/br> 傅澤陌沒有錯過她閃躲的眼,笑了笑說,“按那種層次的親密接觸,我們應(yīng)該算在一起了?!?/br> 唐宛貞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剛走幾步停住。 什么親密接觸? 不是他生氣了嗎? 哪來的接觸? 怎么在一起了? “既然在一起了,我應(yīng)該擁有一些權(quán)利吧!” 看著走到面前的人,唐宛貞一頭霧水,猶豫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出現(xiàn)了幻覺?!蹦峭沓燥埡染?,表哥在按道理不會有什么事??!可傅澤陌也不是亂說話的人,如果非要說出個什么,只能歸結(jié)為幻覺。 傅澤陌對于她忘得一干二凈有些失望,卻也沒多計較,只是伸手捧住那張小巧的臉,低頭覆上她的唇。 唐宛貞瞪大眼,驚愕與緊張交織壓迫了神經(jīng)讓她幾近窒息。 黑暗得看不清半點光亮,卻讓其它的感官變得敏銳,只是簡單的親吻,唇貼著唇,卻無端生出了幾分說不出的纏綿。 “我去趟洗手間?!碧仆鹭懟卮鹆四切﹩栴},大概喝多了有些尿急。 “宛貞,我陪你吧!”何瀟不放心起身。 唐宛貞搖頭如撥浪鼓般,“我自己可以,我還沒喝醉呢!” 徐子綜不放心對何瀟說,“麻煩你了?!?/br> 何瀟連忙說不麻煩,扶著唐宛貞往洗手間去。 唐宛貞上完廁所,等了何瀟一會,在門外催著,可何瀟好巧不巧來了大姨媽,只能先蹲著,讓她去拿衛(wèi)生巾。 唐宛貞剛出了洗手間,就被人拉住手,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對上那雙陰沉的眼。 因為驚嚇,她身體緊繃。 燈光下,男子的身上仿佛被鍍了一層銀光,清俊絕塵,被他看著有種飄飄欲仙感,只是他的眼睛太冷,似乎瞬間就可以凍結(jié)成最冰冷的寒冰。 他怎么了? 唐宛貞不解。 傅澤陌低頭凝視著她,兩人之間距離的很近,不過半步,所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疑惑。 明明回答了那些傷人的話,卻又這般漫不經(jīng)心。怒意襲上心頭,說話也失了分寸, “唐宛貞,我沒想到你會在潛意識里強調(diào)自己的喜好,排斥一切你自以為是的情感。” 唐宛貞一怔,揮開抓住自己的大手,“你在說什么?” 傅澤陌垂在身側(cè)的手暗暗攥緊,冷哼,“你又在心虛什么?” “我沒有?!碧仆鹭懟卮鸬煤芸?,快到成了條件反應(yīng),反而失了可信度。 傅澤陌輕笑卻是不語,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見他這樣,她試圖辯解,“我……”剛啟唇,甚至還沒把話說出口,為自己辯解一番,纖月就感覺到腰間一緊,下巴被扣住,猝不及防吻重重地落在她唇上,怒火將灼熱燃燒,霸道不容拒絕,不給她閃躲的機會,霸道地掠奪了她所有的氣息。 吻太深入淹沒了生澀,一個無師自通,一個沒有半點經(jīng)驗,唐宛貞昏昏沉沉如同走在云端上,身體軟綿綿的,抽空了所有的力氣,任由那朵云帶著走。 直到許久,幾近窒息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推拒,睜眼對上那雙暗沉隱隱火光乍現(xiàn)的眼,嚇得她不自覺的吞咽…… 她終于想起那晚忘記的事。 原來,不是幻覺。 傅澤陌看著面前因為出神而有些呆滯的人,剛要說話,卻被一把推開,然后落荒而逃。他沒有再去追,沒被甩一巴掌應(yīng)該算是接受了,不過要等她坦然面對還不知要多久。 不過除了等,還有什么辦法,反正五年都等了,現(xiàn)在她稚嫩得很,還怕拿不下。 夜里,萬籟俱靜,秋蟬名叫略帶凄厲。寢室里姑娘們正在為報團委或?qū)W委糾結(jié)著,各執(zhí)己見分析利弊,討論得正熱鬧。 “宛貞,你想報哪個?” 李嫣突然開口,問一直沒有出聲的人,學(xué)長應(yīng)該會為唐宛貞作打算,她跟著宛貞會好很多,又有伴。 唐宛貞被點到名,堪堪回過神,卻不知她們在說什么,“我……” “徐學(xué)長會幫你嗎?”梁靜問。 唐宛貞回答,“不知道?!惫烙嫭F(xiàn)在都不會搭理她。 李嫣有些失望,“那你自己覺得哪個好?” 唐宛貞聽得直發(fā)懵,“什么哪個?” 陳莉莉掀開簾子,“宛貞,你是腦袋被門夾了嗎?不知道我們聊什么還接話?!?/br> 唐宛貞不語,她寧愿腦袋被門夾了,也不要像現(xiàn)在這樣魂不守舍的。 晚上六點半,陳莉莉幾人想出去吃飯,唐宛貞想在食堂吃。所以唐宛貞只能拉上何瀟一塊兒去食堂。 “麻辣小魚、糖醋排骨,再點點什么呢?”何瀟一手勾著唐宛貞,一邊看著菜單想著,念出了口。 唐宛貞勸道,“大晚上吃這些對身體不好?!?/br> 何瀟沖她一笑,“我無辣不歡?!?/br> 唐宛貞聽了也不再多說,自己點了一碗雞蛋羹和一盤水果沙拉。 何瀟瞄了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再給家里省錢呢!” 唐宛貞笑了笑,“我多省點,到時候請你們出去吃?!?/br> “哪能?。∫粋€月一頓就行了。” “真是不客氣??!” “客氣什么!” 兩人一邊找桌位,一邊聊著。 突然,唐宛貞被右邊經(jīng)過的人撞了一下,整個人向左倒。 何瀟連忙抓住她,才剛穩(wěn)住,就聽到一聲驚叫。 “啊……” 唐宛貞身體一僵,手中的雞蛋羹只剩下三分之一,大部分潑倒地上和一個女孩身上??粗杭t的眼眶,手中的碗溫度炙熱有些燙手。 “對不起,你沒事吧!要不去醫(yī)院看看?”唐宛貞連忙放下碗,眼中滿是擔(dān)憂和驚慌,這還是她第一次碰到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