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吃東西的時候她對紀隨州的傷勢表達了關心,結果紀隨州臉皮之厚超出她的想像,他把碗往桌上一放,開始指揮尹約“侍候”她吃早飯。 喂飯什么的實在有點惡心,他也就是讓對方幫忙夾夾菜什么的??杉幢氵@樣,尹約還是不大痛快。 “你做了這么多東西,手應該已經好了吧。” “才睡一個晚上,低等動物的復原能力也沒這么強。再說,做菜累著了?!?/br> 這頓早飯吃得尹約很不消化。 吃過飯紀隨州親自開車送尹約回家,叮囑她這兩天少出門。 “就在家待著。正好照顧你爺爺。” 爺爺拆了石膏恢復得很快,如今已經可以自己慢慢走動了。尹約想說回去上班,被紀隨州一口否決。 “那我得歇到什么時候?” “過一陣再說?!彼娜艘呀涢_始尋找方成就的下落,只是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并不容易。 尹約卻覺得自己有什么危險:“他會對我做什么,我跟他無冤無仇?!?/br> “從他可能跟尹含的自殺這件事來看,我勸你還是小心為妙。尹含、趙霜,你們家的三個孩子兩個跟他扯上關系,如果我是你,現(xiàn)在就乖乖待家里,哪兒也不去。” 這話起了一點作用,尹約終于同意放幾天假。 但放假在家的日子總是特別無聊。紀隨州有空會給她打電話,只是一月是新年月,他的應酬比往常更多,空閑的時間所剩無幾。有時候回到家想跟她聊幾句,但喝多了酒的頭卻隱隱作痛。 他不想用這樣的狀態(tài)面對尹約,只能把拿起的電話重新放下。 就這么過了一個星期,尹約在百無聊賴中,終于等來了出門的機會。 那天是紀隨州開車來接她,帶她上醫(yī)院探望白陸。醫(yī)院那邊傳來的消息稱,白陸已經有了陣痛的跡象,孩子可能會提早出來。她如今不想見裴南,但生產的時候身邊總要有人陪著,紀隨州就想到了尹約。 “她父母呢?” 紀隨州邊開車邊解釋:“早年離婚。她跟父親過,但她爸帶著新老婆國外度假去了,她朋友也不多?!?/br> 他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白陸除了他們幾個外,幾乎沒有相熟的朋友。這或許也是裴南能一直控制她的真正原因。 哪怕有一個可以傾訴的閨蜜,事情可能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我已經聯(lián)系了她母親,她人在香港,明天大概會過來。你就陪她說說話,反正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裴南就在醫(yī)院旁邊的酒店里,真等發(fā)動了他會過來?!?/br> 尹約倒不緊張,她頭一回近距離看人生孩子,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好奇。身為女人,她以后也會有這么一個過程,就當提前積累經驗了。 醫(yī)院里白陸住在產科貴賓房里,身了綁了胎心監(jiān)測器,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一般。尹約推門進去的時候,她正拿手機上網跟人聊天。她的聲音輕柔舒緩,整個人似乎又恢復到了從前的知性氣質。 只是一對上尹約,本性似乎又暴露了出來。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扔,笑著招呼她過去坐。 她笑起來的樣子很漂亮,尹約想起老秦跟她說的那些事兒,忍不住去看紀隨州。如果當初他們兩個好上了,白陸不會是現(xiàn)在這樣。 三個人坐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紀隨州大部分時間都是沉默,中間起身過一次,找醫(yī)生去聊了聊。因為白陸的陣痛開始加強,時間也有縮短的跡象。 結果護士跑來一看,輕輕摸了摸她蓋著被子的肚子,安慰道:“還早,二十分鐘一次,離生還早。” 紀隨州進來正好聽到這話,就說給尹約去買東西。白陸笑著添了一句:“我也要,你知道我愛吃什么吧?!?/br> “不知道?!?/br> 明明是一句玩笑話,被紀隨州搞得有點尷尬。尹約趕緊出來打圓場:“女生都愛吃那些東西,有什么知道不知道的。” 紀隨州走后,護士也跟著走了,屋子里的兩人一時都沒說話,尹約走回來默默坐下,摸出手機看時間。 白陸就在那里自嘲:“他是真不知道。他對我的事兒從來不關心,這次讓你來還是我打了十幾個電話,跟他求了半天才肯的。尹約,他把你護得真好?!?/br> 話音剛落,白陸就皺著眉頭哼了兩聲。尹約知道她是疼的,上前兩步替她掖被子:“別想這么多,先把孩子生下來。醫(yī)生有沒有說什么時候能生?” “說不準,我這種情況,生一個禮拜都有可能。你別看我現(xiàn)在陣痛挺規(guī)律,我聽護士長說,昨兒隔壁病房也有個跟我一樣的,二十分鐘一次疼了一天,到晚上規(guī)律宮縮居然沒有了。一想到這個,我就要瘋?!?/br> 尹約這才知道,原來生個孩子這么麻煩。 紀隨州拎著東西上來的時候,看到兩個女人在那里討論順產和剖腹產的問題,于是把東西往外頭客廳的桌子上一放,轉身要走。 尹約立馬過去叫住他:“你要回去嗎?” “不,出去走走,一會兒就進來。” “好,你別抽煙。” “不抽?!?/br> 紀隨州伸出手來,替尹約整了整長發(fā)。因為顧忌著白陸,他沒再做進一步的舉動。到了外頭后,他站在走廊的盡頭,順手摸到了口袋里的半包煙。拿出來看了兩眼,他轉身走到垃圾桶邊,把煙扔了進去。 以前總說要戒煙,戒來戒去都沒成功??仗摷拍臅r候,這東西是最好的陪伴。但他想以后可能不需要了,有那個人陪著,煙什么的都是多余的。 他想起尹約那張干凈的臉,露出一點笑意。 扔完煙手機突然響了,紀隨州接起電話,是葉海辰打來的工作電話。他就靠在窗前講電話,眼角的余光掃視著走廊里的一切。 護士走來走去,偶爾有孕婦在家人的陪伴下慢走鍛煉,整個產科氣氛融洽。護士站那邊站了個男醫(yī)生,正在看病歷,間或跟人說著什么。突然他抬起頭,無意識地朝紀隨州站著的地方掃了一眼。 兩個人的視線就撞到了一起。 是鄭鐸。紀隨州有點意外,他匆匆結束跟葉海辰的電話,朝對方走去。鄭鐸也看到他,拿著病歷走過來。 兩人同時跟對方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