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第十一章 去年的正月至五月,阮清微是獨居徽州的山中,還是邂逅并鐘情于慕玄懿卻被慕徑偲橫刀奪愛,殘暴霸道的占有? 阮清微覺得慕玄懿的話語太過離奇,但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悲痛太過強烈,能令天地動容,似乎很真切。 天底下竟然有能抹去一段記憶的藥?慕徑偲當真與她有過一段不堪的經(jīng)歷? 她想了想,與其胡亂猜測,不如當面向慕徑偲問個清楚。 跟魏晏道別后,她就匆忙的離開芳菲島,回太子府去找慕徑偲。走到出入芳菲島必經(jīng)的石橋上時,便見莊文妃正領(lǐng)著宮女們在等候珺瑤公主。 在精銳士兵的護衛(wèi)下,珺瑤公主所乘的馬車已經(jīng)駛到。 好大的陣仗,阮清微不能在此時穿行而過,索性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觀望。 馬車緩緩地停穩(wěn),一個容貌俊俏的侍女上前拉開車簾,只見一位少女從馬車里走出,眾人眼前霎時一亮。 她一襲雪白的曲裾,裙擺處有大朵艷麗的牡丹刺繡,頭頂著白色碧霞羅罩著的斗笠,體態(tài)輕盈,身型勻稱修長。雖是看不到她的容貌,但那如牡丹花般國色天香的氣質(zhì),高貴到使人心生敬意。 她款步姍姍,自信而驕傲的走到莊文妃面前,行禮道:“大越國的珺瑤公主給柳貴妃娘娘問安?!?/br> 那聲音純粹而清亮,很好聽,但是,氣氛驟然變得鴉雀無聲。 是故意的還是無意? 莊文妃怔了怔,轉(zhuǎn)瞬恢復(fù)常態(tài),柔聲道:“公主殿下多禮了,柳貴妃娘娘今日鳳體不適,未能來接迎公主,還望公主體諒?!痹挳叄f道:“我是莊文妃?!?/br> 珺瑤公主落落大大方的道:“原來是大瑞國的亡國公主莊文妃娘娘。” 大慕國的侍從們又是一驚,珺瑤公主說話的語調(diào)柔和,可說的話未免太過銳利。 莊文妃并沒放在心上,保持著該有儀態(tài),輕道:“正是?!?/br> 珺瑤公主道:“魏淑妃娘娘呢?” 聞言,莊文妃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答,即不能顯得怠慢了公主,也不能有失魏淑妃的威儀。 真是一次次的綿中帶刀,目中無人,儼然不把莊文妃放在眼里,有欺辱之意。阮清微發(fā)現(xiàn)莊文妃隱現(xiàn)不知所措,被珺瑤公主盛氣凌人的傲氣所壓,便信步上前,微笑著問道:“珺瑤公主是有跟魏淑妃娘娘約在今日此處會面?” 斗笠下的目光微微驚訝,順勢看去,說話的少女不卑不亢,一股清風般的氣息撫來,自在而灑脫,她的容貌很嬌嫩,像是帶著晨露的花朵?,B瑤公主輕啟朱唇,說道:“這倒不曾。” 阮清微正色的說道:“珺瑤公主此行全由莊文妃娘娘奉旨接待?!?/br> 珺瑤公主斜視過去,問:“說話的是誰?” 阮清微道:“大慕國的子民阮清微?!?/br> 珺瑤公主淺笑了笑,聲音宛轉(zhuǎn)悠揚,道:“不錯,長得不錯,人也不錯,這幾日你侍候在本公主的身邊,如何?” 阮清微的眸色清亮,道:“珺瑤公主此次前來沒有帶足夠用的侍女?大慕國里會侍候人的侍女不少,莊文妃娘娘自會安排妥當一切。” 珺瑤公主轉(zhuǎn)眼望向莊文妃,很堅決的道:“我想要她侍候在我身邊,如何?” 莊文妃的臉上隱現(xiàn)愁容,萬不曾想珺瑤公主如此刁難,當她在想著推辭之詞時,忽聽到了沉穩(wěn)的馬蹄聲,一步一步的在靠近。 “只有我才能享受她的侍候,替她做主,決定她的命運?!瘪R背上,傳來了清雅而堅定的聲音?,B瑤公主回首仰望,看見了高貴出塵的少年,此刻正用一種平靜無波的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一切。 見慕徑偲來了,阮清微的心潮情不自禁的波動,莊文妃也松了口氣。 慕徑偲的目光在劃過阮清微時,變得溫柔許多,當目光從她身上移開時,恢復(fù)了先前的平靜,“凡是她不情愿做的事,誰都沒有資格使喚她去做?!?/br> 珺瑤公主神色一凝,迎著他的目光,心中莫名的一動,他優(yōu)雅從容,眉宇間呈現(xiàn)浩然正氣,干凈的一塵不染,比純凈的玉石還要純凈奪目,有著能主宰一切生靈的王者風范。 還是第一次,珺瑤公主以仰望之勢去看一個人那么久。她帶著斗笠,面紗遮住了她姣好的容貌,和精明的眼神。 半晌,珺瑤公主清聲問:“這位是?” “大慕國的太子,慕徑偲?!蹦綇絺萍y絲不動的坐在馬背上,沉靜地回答。 珺瑤公主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道:“原來是太子殿下啊?!?/br> 莊文妃趕緊打著圓場道:“路途遙遠,公主殿下受累了,不如先去歇息?” “也好。”珺瑤公主順勢而為。 莊文妃伸手示意,將珺瑤公主向芳菲樓引去。 剛走出幾步,珺瑤公主放眼島上景色,冷沉的道:“莊文妃娘娘是知道本公主除了牡丹花之外,什么花都不想瞧上一眼,才將本公主安置在百花盛開繁花似錦的地方?” 莊文妃一驚,柔聲的道:“是我考慮不周,未能提前得知公主的喜好,還望公主見諒。不如,公主殿下先隨我進宮歇息,再另做安排?” “也好?!爆B瑤公主折身,腳步輕快的回到馬車旁,在乘上馬車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徑偲,唇角隱隱一笑。 慕徑偲旁若無人的躍下馬,走向阮清微,抿嘴一笑。 見珺瑤公主的馬車駛遠,陣仗也隨之離開,阮清微取下酒葫蘆喝了口酒,笑道:“你到的很及時?!?/br> 慕徑偲溫柔的道:“想你了,就來找你,我們心有靈犀?!?/br> 阮清微輕哼道:“那你有沒有感覺到,我正有事要去找你?!?/br> “現(xiàn)在感覺到了?!?/br> “我遇到了二皇子慕玄懿,”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他跟我攀談了許久?!?/br> 慕徑偲的神色微微一變,似冬日里寧靜冰冷的溪泉,道:“你相信了他說的話?” 阮清微反問:“你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他過來了?!蹦綇絺频囊暰€落在了不遠處,慕玄懿正急切的朝這邊而來,他說道:“在這里等我?!?/br> 阮清微發(fā)現(xiàn)他腳步匆忙,身形一閃,已是攔住了慕玄懿,將其攔在了橋上。他們不約而同的背對著她,壓低了聲音在說些什么。她努力的去聽,什么也聽不到。他們的背影都很穩(wěn),沒有情緒的異常波動,仿佛是靜止不動的兩具雕塑。 沒多久,慕玄懿先轉(zhuǎn)過身,很受傷很痛苦的望著她,好像是在受著難以言說的煎熬。 阮清微咬了咬唇,拿出酒壺喝了口酒,當她再看過去時,慕玄懿折身返回了,每走兩步,都會無奈的回頭看看她,似乎是做了一個很無能為力的選擇。 慕徑偲沉著臉,疾步走回她身邊,默不做聲的把她攔腰抱起,放在了馬鞍上。他迅速的坐在她身后,手提起馬韁繩,調(diào)轉(zhuǎn)馬頭,馬兒撒腿狂奔。 他們的身子緊挨著,阮清微的呼吸中盡是他清凜溫暖的氣息,來不及細想,整個人輕飄飄的。 他一手緊緊的攬著她的細腰,心無旁騖,眼睛深似幽潭。 風在耳邊呼呼作響,她感受著他臂彎的力量,有一種終生被黏在他懷里的錯覺。 馬兒奔進了一片樹林深處,慢慢的停下。 他擁著她翻身下馬,在她站穩(wěn)后,才輕輕的松開她,認真的道:“你有什么疑慮,盡管說出來?!?/br> 阮清微緩了緩氣,看他的目光灼灼,專注而真摯,她也很嚴肅的道:“你不如先坦白有沒有什么要交待的?!?/br> “沒有。” “沒有?” 慕徑偲道:“把他對你說的話,全說給我聽?!?/br> 阮清微挑眉,道:“把你和他剛才說的話,先說給我聽?!?/br> “我希望他離你遠一些,我奉勸他不要對你有任何企圖,警告他不要對你胡言亂語。” “你擔心他對我胡言亂語些什么事?” 慕徑偲的表情有著從未有過的深沉,“難以想象他對你表現(xiàn)出了怎樣的言行,使你半信半疑,要找我一問究竟。” 阮清微想了想,簡單明了的道:“他說我本是與他相愛,你強行占有了我,后來的結(jié)局是:我懷了身孕,死了。” 聽罷,慕徑偲抿嘴一笑,笑得似明亮的日光,閃散著奇妙的光芒,能照耀進任何幽暗的山谷。 沐浴在他的笑容里,阮清微的心有些慌,好像是她做了見不得人的事。 慕徑偲笑道:“有一種方式,能很容易能驗證出他的話是真是假?!?/br> “怎么驗證?”阮清微的頭皮有些發(fā)麻。 慕徑偲收起了笑,一本正經(jīng)的道:“我們可以行一次云雨之歡,你的身子有沒有被我占有過,它應(yīng)該會很誠實的告訴你?!?/br> ☆、第十二章 行一次云雨之歡…… 阮清微瞪著那張完美無瑕的俊顏,哼道:“經(jīng)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感覺二皇子的話可信度高。” 慕徑偲定睛看她,“是嗎?” “是到不能再是了,”阮清微負手而立,挑眉道:“強行占用這種事,你好像做得很游刃有余。讓別人懷上身孕,你似乎也很嫻熟?!?/br> “是嗎?”慕徑偲唇角的肌rou隱隱一繃。 阮清微眨眨眼,道:“你從哪弄來了能讓人失去一段記憶的藥?或是蠱?” 慕徑偲抿嘴一笑,“有沒有很神奇?想不想早日發(fā)現(xiàn)破綻?” 阮清微一怔,她不過隨口一說,難道他承認了? “請多努力去撥開層層迷霧,找到事情的真相?!蹦綇絺莆⑽⒁恍?,“待真相揭開時,其中玄機會很有意思?!?/br> 阮清微咬了咬唇,他笑容平靜,連同他整個人都平靜極了,真相到底多有意思?她直接問道:“去年的正月至五月,你在干什么?” “那時候我還沒有遇到你,沒遇到你之前的每一天,我過得都很循規(guī)蹈矩,沒什么新鮮的?!蹦綇絺茖W⒌哪曋?,“我知道你不相信,雖然有我府中的所有人能證明,但確實難以令你信服。事實如何,需要你費些心思找出破綻了?!?/br> 阮清微哼道:“我肯定能找到破綻!” 慕徑偲道:“無論是誰在說謊,肯定會有破綻?!?/br> 阮清微若有所思的飲了口酒,轉(zhuǎn)眼看了看四周,不禁一詫,這是她太熟悉不過的白樺樹林,她曾不止一次坐在那棵最高的白樺樹上。她又喝了口酒,撇嘴道:“依我看,你還有一種能捕捉別人記憶的藥或蠱?!?/br> 慕徑偲低低一笑,笑而不語,伸手漫不經(jīng)心的拭去她唇邊的酒澤。 當他的指腹輕劃過她的肌膚時,她的雙頰驟然涌起暖潮,胸膛起伏明顯,慌亂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 他輕嘆了聲,有著難言的隱晦。 這聲嘆息落在她的心弦上,竟是刺刺的,癢癢的,不知不覺,使她的心guntang了起來。 周圍很寂靜,怦動的暖意剛剛升起,忽地,就有一股嗜血的寒意逼近,硬生生的把暖意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