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不妨打開看看喜不喜歡。”當(dāng)面打開客人的禮品有些失禮,可她真的想知道魏冬玲什么反應(yīng),畢竟自己準(zhǔn)備了很久。 魏冬玲一怔,仿佛沒有料到她會提出此要求。 第7章 待嫁七 “玉露?!蔽憾彷p輕喚了聲,那侍女將桌上的茶具輕輕挪開,將盒子放置在桌上,打開來。 是套白瓷茶具,坯質(zhì)致密透明,上釉,音清而韻長,雖沒有斑斕的花紋和艷麗的色彩,但在樸實無華中,展示給人們的是哪自然天成的美。 魏冬玲始終沒什么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喜悅被李梓瑤捕捉到,她也情不自禁露出笑意。 “茶具中我最愛白瓷,只為它配各種茶葉都不失茶韻?!彼斐鍪种竵碓诓鑹厣霞?xì)細(xì)描摹,看的出是真的喜愛。 “我這里還有一些別的造型的,繪些山川河流,飛禽走獸,人物故事或點綴著名人書法的也有趣的很?!蔽憾峥粗鴫厣碚f道。 “我對這些沒有研究,這個也不能和那些相比?!?/br> 魏冬玲搖搖頭,“你有這番心意就足以讓它珍貴了,玉露,這個可要好好收著?!?/br> 碧螺是魏冬玲的另一個侍女,這會兒帶著小廝過來,將魏冬玲需要的東西都搬了過來放置好。 李梓瑤卻是第一見識美人煮茶了,她特意著了件窄袖白綢細(xì)粼紋短衫,在淡淡的白霧氣之中輕搖美人扇,閑適恬淡,仿佛隱居的山人,著一襲錦袍在山水間悠然自得,又如九天降臨的仙子,超凡脫俗,不為世俗所擾。 看著這樣的魏冬玲,實在無法與原書中的聯(lián)系起來。 書中魏冬玲嫁給了許小侯爺,那小侯爺跟齊灝卻是生死之交,因齊灝結(jié)識了甄夕絡(luò),真是瞎了眼,放著自家的嬌妻不稀罕竟看上了甄夕絡(luò)那個重生的,魏冬玲的戲份不多,只知其育有一子一女,不知以她這性子,過得好壞與否,也許她跟自己不同,并不稀罕什么夫妻和睦的,畢竟看她的心境也知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壺茶,一副琴。 那是她的人生。 “好羨慕j(luò)iejie,仿佛沒什么煩心事兒似的,茶若能解愁,我可要好好跟jiejie學(xué)學(xué)?!?/br> 魏冬玲倒了兩杯,一壺茶也只能三杯而盡。 “你是品不得茶的。”魏冬玲擱下白瓷壺輕輕說道,平平淡淡,并無針對之意,卻讓李梓瑤笑意僵在臉上。 “茶如人生,第一道苦澀,第二道醇香,第三道平淡,三味一生。一片茶葉細(xì)小纖弱卻妙不可言,無喧囂之情,無激昂之態(tài),一盞淺注,請氣馥郁,其中苦澀甘甜,回味無窮,多一片則過,少一片則淡卻不是人人皆可品知,唯寧靜才能細(xì)品人生。你心有執(zhí)念,便不能平靜,又怎能體會一絲之苦,一絲之甘?” 魏冬玲說罷輕輕吹了茶,淺淺一抿。 李梓瑤勉強一笑:“為何說我有執(zhí)念?” “藏在眼底的,靜下心來便可看到?!?/br> 捂胸,這都能看出來,不知道自己在齊灝面前裝了兩次有沒有被他識破,他一個男的,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心細(xì)。 對茶道起了莫名的興趣,或許要把床頭的話本子換成與茶有關(guān)的書籍了。 ***** 時間一晃而過,夜里的月亮一天比一天圓,便到了中秋。 一大早去了祖母房里請安,來的不算早,屋里已經(jīng)不少人了,大伯娘家的一個,二伯娘家三個,著朱紅連紗紋皺紗衣的是李梓筱端坐于祖母,正拿著帕子捂嘴笑。 “呦,三jiejie是遇著什么開心事兒,與meimei說來聽聽。”李梓筱族排序老三,大姐二姐都已出嫁,這樣的日子便在夫家過了。 “幾個姐妹里屬你來的遲,還要祖母等你不成,該罰?!钡绞撬膉iejie李梓玉開了口,一張嘴的玩笑話。 “好啊,你倒是說說罰我什么。”李梓瑤也沒當(dāng)回事兒,徑自走到祖母哪里去。 李梓玉眼珠一轉(zhuǎn),“今個兒是中秋,就罰你作首與中秋有關(guān)的詩吧。” 呵呵,不作。 李梓瑤不再搭理她,祖母已經(jīng)伸出了手,她趕忙握上去,迎面對上張慈祥的臉,甜甜的喚了聲:“祖母!”。 祖母看著她笑,撫上她的額角,說道:“咱們小五對這些酸東西向來不來勁兒,你還要她作詩為難她,不是掃興嘛。” 這家里就她是個會來事兒的。 祖母在屋里放了糖果和點心,剩下兩個要小些,不過十二、三罷了,一瘦一胖,胖的卻是真胖,也偏高一點,是李梓茹,大伯母家的。瘦點的李梓馨,二伯母家的,其他人到?jīng)]怎么動那些個零嘴,就李梓茹沒停過。 閑聊幾句,即來了大伯母家,定是要去問候的,幾個姑娘結(jié)伴兒去了,今日忙,沒在大伯母那里久留。 前臺搭起了戲臺子,場臺后面是個小室,幾個大黑箱子整齊的羅列著,戲班子的人忙來忙去。 這戲安排在了午休之后,天正陰涼,李梓瑤覺得無趣,呆不住,隨處走走,穿過游廊,繞過小溝渠,聽叮鈴鈴的水聲作響,數(shù)一節(jié)節(jié)石磚的數(shù)量,前方有一涼亭,便又想起魏冬玲來,想起紫紗內(nèi)她清冷的目光,平淡的神情,那是上大學(xué)時她便一直渴望成為的樣子,只是時光打磨了一切,又修飾了一切,那個渴望終究沉默在物欲橫流之下,失了聲息。 其實也沒什么可羨慕的,有人得為了生活打拼,有人哪怕無所事事也能安然一生,本就不是公平的,也不是為著一個目的的,何必被別人的生活擾了心神。 她繞開涼亭繼續(xù)前行,不再留戀途中的風(fēng)景,走過再多的路,都是為了說再見。 沿著碧水而去,是一坐高臺,五六米的樣子,有爭執(zhí)聲傳來,聽著想梓茹梓馨,她皺起眉頭,加快了步子向那邊走去,踏上臺階,那兩人卻在木梯旁動氣收來,推搡著盡到邊緣來了,李梓瑤心中一緊,連忙提步,光顧著上面,卻沒留心腳下,狠狠的一崴,她頓時臉色一白,狼狽的跌坐在木梯上。 引起了那兩人注意,她們到是停了手,李梓瑤的腳腕卻腫了大塊兒,疼得連呼吸都是虛的,墨笙趕緊去通知人。 抬了坐攆先將她送到就近的屋子里診治,是扭傷,情況有些嚴(yán)重,被木板固定住腕部,大概十天左右再來拆解。 看來她要臥床十來天了,回到家聽管家說齊灝送來了中秋禮,三哥哥未過門的岳家是母親備的禮,皇后娘娘自不會做這些,想來齊灝那邊只能他自己準(zhǔn)備。 自己扭傷了齊灝會來看嗎?不,他應(yīng)該會去明天的詩文會,怎么會為自己推了這個呢,那畢竟是大學(xué)士文人們聚集的好時刻,便是為培養(yǎng)自己的幕僚也該去看看的。 太子為皇上嫡長,皇后有孕時被害,太子不足月便生了,自小身體孱弱,不定什么時候就去了。 幾個親王都心知肚明,但凡有那個心思的都在暗中培養(yǎng)勢力,至于齊灝怎樣,書中沒交待,直說甄夕絡(luò)前世時,他手刃了齊熠,齊熠是當(dāng)時的皇帝,若他有這個實力,想來這個時候不會默默無為。 只吩咐墨笙找人給長樂公主帶個話,并告知不要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