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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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子燕莫名其妙地受了閑氣,她一笑,倒是什么也沒說。但因為徐周周說話嗓門總有些大,而江子燕在公司頂著“女神”的旗號,很快,就有幾個人私敲安慰她,分別是黃董和主管。 “別tm理徐周周,她就是這樣的神經(jīng)病?!?/br> “子燕,你沒事嗎?” 江子燕還沒來得及回復,很快對方就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 徐周周最近因為采訪,被一個男創(chuàng)業(yè)者追求。其實,“創(chuàng)業(yè)者”不過名號好聽,說白了都是窮,送玫瑰也送最劣質的,徐周周嫌棄對方不上檔次。到開會的時候,還跟同事抱怨了追求者舍不得花錢。黃董為男同胞鳴不平,隨口接了句有心意就足夠,是不是她只有收到“月南”的進口鮮花才會高興。 所有人都知道,傅政最喜歡去“月南”買花,公司年會經(jīng)常點名要買“月南”的花。 同事早就看出徐周周暗戀傅政,心照不宣,卻沒人明面提及。黃董也是嘴賤,逗了句,“什么花送什么人啊。jack以前老婆是有了名的美女,你也不看看你!嚷嚷減肥兩年了,有用嗎?” 徐周周一直控制不住嘴,又對自己身材非常敏感。加上心思被戳破,當場就氣惱地急眼了。 主管抱怨說:“……p大點事,感覺咱們部門里都活著小學生。” 江子燕卻盯著那對話框,連徐周周過了會,很抱歉地給發(fā)了個紅包都沒有理睬。 她呆呆地木在座位上。 街角那家“月南”花店,另一束未掛名的白色山茶,古龍的黑皮書,傅政幾年前的離婚狀態(tài),傅政見到何智堯的奇妙神情……各種點滴細節(jié),腦海里從未深思,如今慢慢凝聚起一個很奇妙的猜測,然而,又覺得異常不可思議。 傅政……難道是何紹舒的前夫? 這件事,自然是要向何紹禮求證的,包括她母親的事,江子燕心里這么想著,何紹禮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仿佛是心有靈犀。 她看著何紹禮的名字在屏幕上,心里有什么,莫名地安定下來。 何紹禮打電話,是說他今晚要晚點回去,因為要被何穆陽叫出去陪什么官員吃一頓飯?!拔医悴辉?,我爸就開始想起來賣他兒子了?!彼г拐f。 江子燕剛想問他傅政的事,卻聽到何穆陽標志性的男低音在另一端冷冷地說:“待會吃飯關手機,你小子正在給誰打電話?” 她忍不住笑了,把這話咽下去,轉而說:“那早點回來啊,我今晚等著你?!?/br> 何紹禮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她都能感覺他心情一下子變好了:“好的?!?/br> 晚上回家,江子燕把最近得到的信息,整理了個大概。隨著她越來越知情過去,整個人也逐漸篤定起來。 她甚至能讓朱煒幫自己對蘭羽說一句“對不起”,朱煒以為她依舊忌憚蘭羽,但江子燕已經(jīng)能百分百確定,蘭羽這輩子,就如何得到何紹禮的心,就已經(jīng)是她的手下敗將了。 江子燕曾經(jīng)做任何事的方式,像賭徒全力一搏,骰子和她自己粗暴扔在牌桌上。結局無論輸贏,孤注一擲,絕不回頭。何紹禮至今都神色復雜的問她,她當初的信念是什么?為什么要匪夷所思的鉆營,為什么明知懷孕還要跳樓,為什么嘴頭堅硬但所有行為都是毀自己? 他評價她損人不利己,只有自毀的小聰明,而評價起蘭羽,也永遠是那句溫和到停留表面的“不太愛動腦子”。 何紹禮認為,任何人做錯事,都必須要付出相應代價。蘭羽的原罪就僅僅在于,當江子燕一言不合直接跳樓,她卻在旁邊花容失色地站著。他曾經(jīng)多維護蘭羽,如今只會多恨她,他恨的是當場跳下去的為什么不是攪局的蘭羽。 到后來,何智堯的事情只是最后一根稻草罷了。 如此陰暗的心思,何紹禮本人從未意識到的,江子燕卻能體會。何紹禮性格堅韌,到底沒有他jiejie大氣灑脫,他本質就是一個喜歡長發(fā)白皮姑娘卻又欣賞聰明腦瓜的故作高冷小直男。 何紹禮的兒子,在對女人的審美這一點很不幸地繼承了父親。 何智堯針對明天晚上就要開始的數(shù)學補習班,莫名興奮,他提的問題分別是中英摻雜的“mama,我穿得襪子白嗎?”“mama,你覺得我美嗎?”“mama,我的腿是不是很長?”“mama?”“mama!”“jiejie?”“jiejie!” 江子燕把何智堯哄睡著,只覺得被他碎碎念叨的頭暈腦脹。已經(jīng)九點多了,何紹禮卻還沒回來,她索性鎖了門,去到小區(qū)的健身房里跑了一個多小時。 ☆、第 48 章 等汗淋淋回來的時候,江子燕臉色因為劇烈運動而散發(fā)出微紅,但剛進門時, 她不由打了個冷戰(zhàn)。 空調溫度調到太低,連樓道里都能感受到冷氣。而何紹禮本尊就地坐在玄關處, 發(fā)型有些凌亂, 顯出尖下巴。他正瞇著眼睛盯著自己, 像一尊魔王。 “你去哪兒了?”他冷聲問,口氣極度不善。 她還沒說話,何紹禮再陰森森地說:“為什么把胖子一個人丟在家里?” 江子燕不由撫眉說:“你先站起來說話?!?/br> 何紹禮卻不說話, 下巴好像探得更尖了。他抬起眼睛幾乎是深邃地注視她,整個人帶著一絲煞神氣場,大長腿嚴密地堵住去路。 她只好先解釋:“堯寶房間里不是裝著監(jiān)控攝像頭嗎,我在手機上可以隨時查看呀。我自己就在樓下健身,一直都有關注的。沒有丟下他不管, 他還好好睡著呢?!?/br> 互聯(lián)網(wǎng)從業(yè)者, 自然要隨時配裝和升級設備。隨著他們家買了alexa,又一鼓作氣地置辦了不少智能家居, 倒是方便了很多。 何紹禮再度冷笑著,仿佛不信似得, 又把這兩個問題緩聲問了一遍,江子燕耐心地回答。但等到他第四遍提出同樣問題的時候,她不由也沉下臉。 “何紹禮,我不是都解釋過啦。你真的不用那么緊張了,我自己知道該怎么照顧堯寶的?!?/br> “……江子燕,你去哪兒了?”他恍若未聞地,再問一遍。 江子燕不由揚眉,這次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俯下身,湊近了他瞳孔看了看。 何紹禮說話喜歡盯著人看,但此刻,他眼神鋒利,像酒潑在刀鋒上雪雪的發(fā)亮發(fā)水。這不是錯覺,她確實是聞到他身上散發(fā)一股酒氣。偏偏神情鎮(zhèn)定,除了臉色蒼白,并沒有什么異樣。 江子燕直起腰,覺得哭笑不得:這家伙喝醉了呢! 等何紹禮終于同意,跟著她慢吞吞地挪進客廳。她費力地扶著他坐倒在沙發(fā)上,何紹禮再次嚴肅地問:“你今晚去哪兒了?” 她又無奈又好笑:“第十八遍了。你今晚到底喝了多少呀?” 何紹禮低聲說了幾句,大概嫌燈太亮,江子燕調暗了燈光,再拿來溫熱毛巾為他輕輕擦臉。何紹禮這才慢聲地說:“嗯,喝足了兩杯?!?/br> 江子燕內心暗怪著何穆陽,她輕聲說:“喝了兩杯白酒嗎?” 他同樣輕聲說:“紅的……” 江子燕手勢一頓,頗有些想拿毛巾摔在他無辜臉上的沖動。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喝了兩杯紅酒就醉成這一幅菜樣子嗎? 沒有察覺到危機的何紹禮,在她的沉默中再次繃起臉,他重復地問:“你為什么把胖子丟在這里?”又沒好氣地問,“你去哪兒了?” 江子燕只能安靜地望著他。 她已經(jīng)不知道,何紹禮詢問的是今晚的問題,還是她曾經(jīng)做出的選擇。 江子燕對何紹禮的感情,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起先是想和他盡力交好,但又總是莫名警惕。她警惕的不是別人,更多的是自己。曾經(jīng)的江子燕動了想占有對方的心,使用各種不入流的手段,逼著別人不得不妥協(xié)。失憶后,她殘留的自尊心即使懷著深深的歉意,卻自認只有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從始至終,她都沒問過何紹禮的真實想法。 江子燕很輕聲說:“邵禮,你是真的想要我嗎?但我這個人,真的很糟糕啊?!?/br> 她忍不住輕輕吻住他,何紹禮今晚確實應該喝的是紅酒,唇齒間微微傳來果熏味道,又略微發(fā)苦。何紹禮半闔半睜著眼,睫毛深長,卻微笑著任她親吻,除了身體在持續(xù)發(fā)熱,半點回應都沒有。 江子燕很輕松地把他上衣從長褲中拉出來,露出他腹部明顯的肌rou線條?!吧鄱Y?”她在他耳邊再次輕叫他名字,明月妖姬似的。 何紹禮自始至終都目光清明地看著她,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子燕腦海中已經(jīng)閃過很多念頭,她頓了頓,又緩緩地問:“我是江子燕呀?!贬j釀片刻,再把他的手輕覆在自己柔軟胸脯,男人的掌心寬大又極熱,連帶著她紊亂心跳,仿佛都混合為一體。 何紹禮還在對著她傻笑,從頭到尾,英眉星目,卻配合著有點蠢的招牌溫和表情。 再過了會,他就以這么傻笑的姿態(tài)歪頭,安靜地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 江子燕把他依舊發(fā)熱的手猛地摔開,再次控制住,想把毛巾摔在何紹禮臉上的沖動。 等這人酒醉醒來后,最好給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江子燕至今什么黑歷史都能接受,唯獨從沒問過,她當初是怎么灌醉何紹禮,又怎么和他發(fā)生關系的——這甚至是她在何紹禮面前抬不起的源頭!總覺得太無恥太沒下限了一點。 目前的問題來了,何紹禮如果是兩杯紅酒就孬倒的性子,她當時灌醉他后,又能對他做什么呢!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何紹禮獨自在客廳沙發(fā)上醒過來。 他打著哈欠,先摸到何智堯的房間看了眼,何智堯依舊睡得像茅坑里的黑石頭。何紹禮在兒童房間里順便刷了牙,因為鼻炎,他平時基本都不碰酒,今晚跟著何穆陽去吃飯,才意思性地喝了兩杯紅酒??上莾炔抠e館,對方服務員非常實誠,酒杯幾乎倒?jié)M了。 何紹禮在喝最后一杯的時候,有點著急,再加上被逼著喝了頭老王八湯,等撐完整場飯局,莫名其妙地回家就醉了。 幸而紅酒基本沒什么后遺癥,很快全代謝掉了。何紹禮望著鏡子里的青色胡渣下巴,還記得江子燕在電話里那句親昵的“我今晚等著你”。 她的房間門果然是半闔著的,何紹禮按著心跳,直接摸到床上。伸臂一摟,江子燕后背光裸,但觸手地方濕漉漉,整個人在睡夢中微微顫抖。 江子燕正坐在那逼仄灰暗的房間里。 在又一場久違的夢里,如真似幻,連地面鋪著的地磚顏色都不徹底,黃,又也許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潮濕棕色。 她下意識地握緊了手,桌面上擺著各種書和本,想仔細瞧又看不清字體。面前空無一人。但,不,江子燕定睛一看,樓月迪正直直地跪在自己腳下,眼睛里閃爍著異光。 江子燕已經(jīng)不知道,她是怎么又做夢,又怎么來到這夢里。就好像上一秒才剛剛合上眼,等再逐漸有了意識,面臨的就是眼前這個場景。 跪著的樓月迪在流淚嘆息:“今天晚上,我不會動手打你,mama已經(jīng)老了,你也長成大姑娘了。今天晚上,mama就打算跪在你面前,跪一夜。你不是想拋下mama走嗎,那mama就跪在你面前,我求你。我求你心里也要好好想,你走了,我怎么辦呢?江燕,做豬做狗做畜生也不能沒有良心啊,你自己得好好想一想……” 江子燕一字都回答不出來,身心都如墜冰窖的時候。身上唯一的溫暖被剝奪,接著,又有一個冰冷的被子蓋過來。 何紹禮已經(jīng)幫她換了一床新被子,正躺在旁邊摟著她。江子燕出了一身汗,氣息香膩,但依舊好聞。他看到江子燕正睜大眼睛,眼里茫茫然地望著自己,便湊過去吻了吻她下巴,輕聲說:“熱成這樣?。课?guī)湍惆芽照{溫度調低了?!?/br> 江子燕干澀又自然而然地說了句:“……mama,我想喝水?!?/br> 何紹禮不由怔住,他什么也沒說,坐起來,先把她放在旁邊桌面的礦泉水杯遞去。江子燕喝了幾口,呼吸慢慢平息下來。夢里的情景仿佛依稀在目,她能確定這些是真的,是真的發(fā)生過。 “紹禮,你能抱一會我嗎?”江子燕懇求望著何紹禮。 何紹禮不由笑了,他剛要收緊強健雙臂,想把她繼續(xù)攬到懷里,就像每次安慰何智堯那樣,緊摟著她,給她安全感。 江子燕幾乎是反射性地往后縮了一下,她蹙眉問:“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要我抱你嗎?” “……不是這樣的抱法?!?/br> 江子燕只是讓何紹禮用雙手去握住她自己的手。 在他的掌心傳來的穩(wěn)定溫度里,江子燕低聲說:“這樣抱就夠了。” 樓月迪曾有個怪癖。她每次打女兒前,都會讓手先沾著清水。仿佛這樣,在事后能更容易清潔似的。當然,樓月迪也會用這雙冰冷的手,親昵地環(huán)抱住女兒,手放到她發(fā)燙的脊背上。 ——痛感如此深刻,身體牢牢記住。乃至失憶后江子燕依舊畏懼冰冷的雙手和擁抱。 何紹禮卻沒有全聽她的,過了會,他依舊緩慢執(zhí)著地摟住了她。江子燕把頭埋在他懷里,聽他問自己,“子燕姐,你怎么了?” 也許昨晚剛喝完酒,他此刻的聲音懶洋洋地,很醇厚。 江子燕內心的某處終于徹底安定下來,她閉著眼睛,輕聲說:“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跟我講講,咱倆是怎么制造何智堯出來的。聽說,我當時把你灌醉了,帶上床?” 停在她肩頭的手,連停都沒停半刻。何紹禮“哦”了一聲,他糾正她:“你沒有把我?guī)洗?,我們當時是在男廁所里。” 江子燕終于忍不住睜開眼睛,她古怪地說:“……什,什么?” 他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我上學的時候酒量不好,只能喝一罐啤酒” 她都被他氣笑了:“……你現(xiàn)在能喝兩杯紅酒了,這酒量也算是很爛吧?快說正事!” 江子燕以前厭惡蘭羽,不僅僅因為情敵,還有因為蘭羽總在斷她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