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客老先生?!辟R喜問候。 客良鏞見到賀喜時,并無詫異之色,因他昨日已經(jīng)將賀喜身份調(diào)查清楚。賀天罡義女,十四歲小囡,此前已經(jīng)為幾家化過災,包括何家也與她有來往。 修道之人,有后天努力大器晚成者,有天賦極佳,不用修煉便能達一定境界者,眼前小囡想來屬于后者,既然能看出這里異常,已是不簡單。 賀喜不關(guān)心他人所想,上來之后就盤腿坐鐵柵門欖上休息。 “大師,還差什么?我派人去準備?!笨土肩O搞不懂情況,試探問道。 賀喜搖頭,抬眼看天,“時辰不到,再等三刻鐘?!?/br> 她將視線落在客晉炎身上,有一絲好奇,“老先生,能不能把客生八字給我看?” 法寶就在眼前,賀喜卻弄不懂一件事,客晉炎明明是純陽之人,周身卻被陰冷之氣包繞,短暫接觸時,體溫也比尋常人低,倒更像是純陰人。 樓頂沒外人,客良鏞未猶豫,把客晉炎生辰八字講了出來。 賀喜暗暗記下,心里盤算一番,忍不住瞪大眼,“客生重陽秘(bi)陰?” 客良鏞暗道眼前小囡厲害,不瞞她,“此前詹大師也是這樣講過?!?/br> 客晉炎一直未曾開口,眼下忍不住問一句,“重陽秘陰是何意?” 賀喜一笑,給他解釋,“道家起源老子,老子將陰陽劃分三,陽面有少陽、陽明、太陽,陰面有少陰、太陰和厥陰。陰陽相生相克,又互相育藏,互相轉(zhuǎn)化。重陽秘陰是講客生陽氣至重,反倒轉(zhuǎn)換成陰。若我沒講錯,客生應當夏季體涼,冬季體溫?!?/br> 客晉炎有瞬間怔愣,很快察覺自己失態(tài),虛拳抵與嘴邊,咳一聲,“確實如此?!?/br> 賀喜笑容更盛,打趣,“那倒好,客生是個香餑餑,抱你好似移動冷暖機。” ☆、第9章 洋樓唐樓 話音落下,客良鏞便拍手哈哈大笑,“有意思,大師講話有意思?!?/br> 賀喜也忍不住笑彎了眉眼。 客晉炎無奈轉(zhuǎn)個身,目視遠方,不想理會這二人瘋癲。 快到時辰,賀喜斂了笑,給客良鏞一張平安符,囑他后退避開。 午時三刻,每日陽氣最旺盛之時,古時罪犯在此時斬首,便是借至盛陽氣克制陰煞,防止罪犯死后怨氣仍留人間作惡。賀喜挑在這個時辰,也是希望能夠借天時地利對抗五雷陰煞陣。 “客生,有無準備好?!辟R喜朝他看。 客晉炎頷首。 “吾是天目,與天相逐,睛如雷電,光耀八極,徹見表里,萬物皆伏,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辟R喜一手抬他胳膊,掐指念咒,手順他胳膊下滑,客晉炎只覺胳膊僵硬異常,似有千斤重,咬牙堅持不放下,未及時,額頭隱隱生薄汗。 驀地拇指劇烈疼痛,血液已從指背溢出。 拇指背走陽明經(jīng),多氣多血,客晉炎又是純陽之人,血液鮮紅異常。 賀喜再掐一指訣,血液匯聚,凝成九滴血珠,似固定在半空,念咒送至陣心,九滴血珠卻浮在陣心上空,遲遲不落。 “吾奉天威,江河日月,山海星辰皆在吾掌,使明即明,使暗即暗,從吾封侯,逆吾令者唯斬首?!辟R喜手持玉筆,在陣心畫符咒,隨著符咒漸成形,金光大現(xiàn),迅速蔓延整個樓頂,陰煞之氣四處逃散。 原本萬里無云碧空頓時烏云壓頂,狂風驟起。 不敢耽擱,賀喜再念咒,竭力下壓血珠。 搖鈴急劇響動,五雷陰煞陣幕后施術(shù)者滿頭大汗,腹中氣血驟亂,銀牙幾欲咬碎,火速扎破小指,涂于額間,以陽化陰,口中不停念咒。 對方破他陣法,今日不是對方死就是他亡。 原本已經(jīng)竄逃的陰煞之氣瞬間大漲,凝聚成一股,似龍卷風,瘋狂朝賀喜沖擊而來,快被壓至陣心的血珠立時反彈,強大的沖擊力下,賀喜差點扛不住,口中血腥味蔓延。 賀喜眼中變幻莫測的景象,在客家父子眼中似無異常,只能見到烏云壓頂,狂風驟起,以及賀喜嘴角不停溢出的鮮血。 確切來講,客晉炎還能看見懸在半空中的血珠,原本已經(jīng)快要落到地面,又猛然反彈,客晉炎似乎明白了什么,毫無猶豫將拇指背劃破,到賀喜跟前,“我要怎么做?!?/br> 客晉炎能這么聰明,賀喜幾乎要喜極而泣。 “客生,把血涂在我兩眉之間?!?/br> 客晉炎未耽擱,照做。 “急急如律令,下!”賀喜爆喝一聲,全力將血珠壓入陣心,玉筆畫咒死死封住血珠,陣心瞬間金光萬丈,沖破重重陰煞直達天際。 “啊”施術(shù)者剎時眼球爆裂,慘倒血泊中,兩手捂眼哀嚎,奄奄一息。 金光太過強烈,客良鏞看得清楚,目瞪口呆,只覺陰冷之感逐漸散去。饒是客晉炎向來不信這些,也無法用任何話語解釋方才現(xiàn)象。 ...... 賀喜意識回籠時,人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頭頂是紗帳,身下床墊異常柔軟,窗明幾凈,空氣中有淡淡檸檬香。這里不是醫(yī)院,更不會是她家。 愣神之際,菲傭端水拿藥進來,見她已醒,忙喊老爺太太。 客晉炎先進來,同他一塊還有客良鏞和客丁安妮女士。 “大師,還有沒覺得哪里不舒服,我再讓家庭醫(yī)生過來?!笨土肩O道。 “老先生不用麻煩,我沒事了。”賀喜坐起來,大概是睡一覺的緣故,身體反倒松快許多,接過菲傭的藥一口吃掉。 “餓不餓?想吃什么我叫人做?!笨投“材菖看让忌颇浚θ轀赝?。 在此之前,她未見過賀喜,只當今日施術(shù)的是哪位上了年歲的大師,因為尖東的事,牌友約她打牌也提不起興致,拒了邀請,在家坐立難安。 直到下午,乍然見客晉炎打橫抱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囡回來,步伐匆匆??投“材輫樢惶?,后進門的客良鏞與她解釋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