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傅榮沒再講話,良久才道,“天亮我請差人過來查看?!?/br> 很快,女人擱下碗筷,抹嘴巴要走。 賀喜這次沒拉住她,而是跟在她后面走。女人帶他們?nèi)チ怂摹凹摇保挥谖骱訛车膹U棄集裝箱里,長寬不足兩英尺的箱子,女人好似會縮骨功,將身體折疊躲在里面,尋常人很難察覺有異。 兩個保鏢目瞪口呆。 賀喜蹲在女人“家門口”,露出無害笑,“阿姐,我?guī)闼病!?/br> 又指傅榮,“他供你吃rou好不好?” 傅榮點頭,不由心生憐憫,“對,我供你吃rou,供你睡床,供你穿靚衣。” “索納加奇,索納加奇,我不要去索納加奇?!迸松l(fā)抖,嘴里不停重復。 傅榮疑惑,“大師,是阿差的索納加奇?” 賀喜點頭。 索納加奇,印度臭名昭著紅燈區(qū),被幫派cao縱,貧民窟內(nèi)數(shù)以萬計女性被迫從事xing交易,日收入不過一美元。 為往貧民窟注入新鮮血液,有商販以高薪水招工為誘餌,帶本埠年輕女人前往馬來西亞橡膠園做工,實則被轉(zhuǎn)賣印度。 英女皇喜好委任印度人維持本埠秩序,遍地黑皮差人。 有黑皮差人護佑,販賣之事立案之后,每每不了了之。 “港島警司杜德尤,是個阿差?!辟R喜道,“傅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要報警,報警只會害她?!?/br> 傅榮心思澄明,一點通透,心里不免驚嘆眼前小囡城府之深,“大師,你若信我,就交我安置她?!?/br> 天將放亮,傅榮要送賀喜回。 賀喜婉拒,“傅生,你安置阿秀姐,我自己回?!?/br> 算人不算己,她今日發(fā)衰,不宜出門。港島至九龍巴士半路歇火,一眾乘客怨聲連天。 賀喜下車跟在人群后面走,打算去轉(zhuǎn)乘巴士,一部黑色平治房車在她身旁無聲停下,后車窗降下。 原來今日還遇貴人。 賀喜甜笑招呼,“客生?!?/br> 后車門打開,賀喜坐進去,又笑,“好巧啊?!?/br> 客晉炎轉(zhuǎn)頭看她,“不巧,我每日都會路過此地?!?/br> 兩人一路無話,客晉炎不問她來港島緣由,賀喜也不會主動講,車行至中環(huán)威靈頓街,客晉炎總算開口,“吃沒吃早餐?不介意的話,同我一起吧?!?/br> 賀喜摸摸肚子,還真餓了,“謝謝客生?!?/br> 客晉炎頷首,先下車,又為賀喜開車門,一只手細心擋車頂。 蓮記茶餐廳在本埠享有盛名,賀喜家住九龍,極少來港島,唯有節(jié)假日梁美鳳才會帶她過來,大方一回帶她吃早茶。天不亮起床,轉(zhuǎn)幾趟巴士,乘船過海,好似鄉(xiāng)下人來趕集。 客晉炎是這里常客,帶賀喜臨窗而坐,有服務生過來送菜單。 客晉炎示意先遞給賀喜,“隨便吃,我埋單?!?/br> 賀喜接過,低頭看單,沒客氣,“一份窩蛋牛rou飯,一個牛rou三文治,兩個蛋撻,還要一杯鴛鴦奶茶?!?/br> 點完把菜單給客晉炎。 服務生善意提醒,“meimei仔,多點吃不完呀?!?/br> 賀喜不好意,露出怯生生笑,“我飯量大,能吃?!?/br> 服務生視線落在賀喜圓圓臉蛋上,忍不住笑,“多吃也好,能快高長大?!?/br> 聽她二人對話,客晉炎嘴角上彎,沒看菜單,直接對服務生道,“牛油包和拿鐵?!?/br> 待服務生離開,賀喜托下巴四處看,視線落在收銀臺的貔貅和擺在門口的青花瓷瓶上,兩樣法器透著靈氣,一里一外交相呼應,形成水生木格局。怪不得餐廳客來客往,原來是老板花大價錢布下催財陣。 很快,服務生送茶點來。 賀喜先道,“客生,我吃啦?!?/br> 客晉炎臉上露笑,“隨意吃,不夠再添?!?/br> 兩人對坐而食,氣氛還算融洽,客晉炎這才問她怎么會在港島。 賀喜將女鬼事情說給他聽。本以為客晉炎會對這種事不感興趣,沒想到他竟會時不時問一句,賀喜不覺跟他多說好些。 “若是真鬼,你怕不怕?” 賀喜篤定道,“真是鬼,也是她怕我,我契爺厲害,我也不差?!?/br> 客晉炎沒見過其他術(shù)士本領,對賀喜的本事心里還算有數(shù),眼下聽她這么說,絲毫不覺滑稽,反倒點頭認可。 旁邊幾桌人頻頻側(cè)目,心里暗嘆眼前十幾歲小囡病不輕,難為有人當她聽眾。 飯后客晉炎去埋單,又打包蛋撻帶走,遞給賀喜。 賀喜接過,不忘嘴甜,“謝謝客生。” 客晉炎頷首,“司機先送我去公司,然后送你回家?!?/br> 賀喜沒意見,反正離上課時間還早,她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