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賀喜不解,他明明已經(jīng)成親,建康城中人人皆知. 一顆腦袋從文慎背后伸出,一雙靈動大眼像極謝姝,她竟瞪她,“傻女子,我仗劍走天涯之后,你就是天師府的夫人呀.” “你不就是謝姝?” 耳邊反復響這一句,賀喜猛然驚醒,一身汗. 屋內朦朧亮,身后緊貼一具胸膛,好似火爐,一只手臂橫在她小腹上,腿壓著她的,連在夢中也一幅占有欲十足的姿勢.賀喜難耐挪動身體. 悄然抬起他手臂,稍往一旁挪移,挪不過一寸,又被抱回去. “醒了?”他闔眼,仍舊帶困意,下巴抵在賀喜額上,“還早,再睡一會.” “你太燙,熱我一身汗.”賀喜嫌棄他. “真的?”他繼續(xù)假寐,嘴角泛笑,被下的一只手從睡裙下擺悄然而上,“那我摸一摸.” “別摸...”隔睡裙,賀喜手按在他手背上,可憐的小奶包尖尖,在兩只手下顫巍巍立起. 里面那只大手,指尖夾住奶包尖尖,賀喜忍不住戰(zhàn)栗,后頸上落下的濕濕吮吸聲,在安靜的早晨格外令人羞赧. 迷迷糊糊中,客晉炎翻身而上,guntang的吻落在她額上,眉間,唇瓣. “老婆仔,你算算我們多久沒有過了.”他不滿,手臂撐起,托住她的頭,俯臉扯住她下唇. 不待她答,嗚嗚咽咽的聲音被一并吞咽. 猶如熱刀切牛油. 桃花源內絞腫脹,熱燙濕滑,點點灑下,浸濕身下床單. 賀喜被牢牢按在床上,白雪雪的兩條腿綿軟,無助的蹬著,側頭躲開他親吻,無不央求,“客生,不要了,還要去學校...” 兩腿間的施虐者縮胯沉腰,似聽不見賀喜求饒,以腫脹一寸寸填滿他的領地,一遍遍宣示占有權. 賀喜再醒來時,已經(jīng)錯過上課時間. 驚慌失措爬起,肇事者早已不知所蹤,被扔在地的睡裙上留有一灘即將干涸的乳白印記. 賀喜氣得砸他枕頭. 來不及吃早餐,賀喜嘴里刁住三文治,風一樣竄出門,任憑粱美鳳背后喊她慢點. 英史課上,頭發(fā)花白的博士滿口牛津腔,抑揚頓挫,賀喜精神不濟,頻頻走神,剛才未察覺,歇下來之后才感覺到兩腿間隱隱發(fā)疼. “討厭!”賀喜忿忿低語. 上到中午,賀喜直接去餐廳,端餐盤找一處清凈的地方坐下. 有人端盤過來,賀喜抬眼看對方. “我,我能在這坐?”才講一句,男生滿面通紅,大約是青春期遲來,他滿臉暗瘡. “隨便.”丟下這句,賀喜繼續(xù)吃飯. 這里和德貞女中不同,多得是青春躁動的男生,如今時代開放,他們眼似雷達,處處獵艷,期望在大學幾年內擁有一場羅曼蒂克的愛情. “我,我是商學院...”他還未講完,已經(jīng)被擠到一邊. “商學院大三鐘繼明.”謝姝毫不留情拆穿,“從我入學時,你就是這句,想泡妞,能不能換個臺詞?” 男生訕訕,端餐盤灰溜溜離開. “咸濕佬,宿舍藏滿情.色海報,旺盛的精力無處宣泄,日日瞄準學妹,被他追過的女生,能繞廣場排一圈.”謝姝趁機提醒她,“如果是晚上見到他,盡早躲開,看他滿臉痤瘡就惡心.” 賀喜不應反道,“你很喜歡為人打抱不平.” 謝姝擺手,不甚在意,“還好啦,只是看不慣他騙剛入校一無所知學妹.” 賀喜發(fā)現(xiàn),她抵抗不了謝姝,她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的人. 上完寒假前最后一節(jié)課,社團相約去唱卡拉ok,賀喜被拉去一起. 他們幾轉巴士才到咸美頓街下車,一起朝街尾那家名為“盛多歡樂”的k房走. “這家k房老板做正經(jīng)生意,不提供情.色服務,老板人也很好,我們常過來.”謝姝看她四處環(huán)顧,“你是頭次來這種地方?” 賀喜點頭.老板竟記得她,笑瞇瞇打招呼,“meimei仔過來照顧生意?看你們常來,給你們用最大包間.” 有服務生領他們去地下室,才下去,謝姝便搓手臂,“你們覺不覺涼颼颼?” 聽她這樣講,其他人也點頭. 一個講,“電暖爐在燒,怎么還是涼.” 另一個講,“涼到骨頭.” 服務生推開包間門,“地下室是這樣啦,冬天還要好一些,夏天會更涼,包間里要暖許多.” 鑲嵌在墻壁上的巨幅顯示屏被服務生打開,他進進出出,為他們送茶點,并且細心周到告訴他們哪里是衛(wèi)生間. “我們這些打工仔,滿街奔跑很容易會傷腸胃,掙一點點錢到月底怎么夠花比鬼還窮...” 許冠杰的歌滿場跑,賀喜在一旁聽,笑到肚痛. “半斤八兩,做到像一只千斤頂一樣...”謝姝把話筒塞給賀喜,“你唱,我去衛(wèi)生間.哦,半斤八兩,泡過水的炮竹怎么能響...” 賀喜試著唱一句,想到她講要來k房,客晉炎臉黑如炭的模樣就忍不住笑,“哦,半斤八兩,有本事夠膽就拿槍去搶...” 沒幾時,謝姝從衛(wèi)生間回來,氣呼呼道,“老板講大話,走廊盡頭的包間足足大我們一倍,好多人在唱歌.” 有人安撫,“算啦,生意難做,估計是幫街頭爛仔,老板不敢得罪.” 謝姝道,“他們哪是街頭爛仔,好奇怪,他們穿的衣服老土,像阿公阿婆啊,還有穿大馬褂和旗袍.” 視線落在尾隨謝姝而進的團團黑煞上,賀喜不著痕跡捏指訣打散. 噗.輕微的碰擊聲被k房的音響掩蓋,四周昏暗,誰也沒在意. 結賬時,老板看監(jiān)控,按人數(shù)收錢. 謝姝察覺異常,“老板,你先講大話,現(xiàn)在又坑錢,下次再不來照顧你生意.” 老板詫異,“meimei仔,講清楚,我哪里講大話?哪里又坑錢?” 謝姝氣道,“在地下室我有看到更大包間,你還騙我們,還有我們八個人來唱k,你卻收我們九個人的錢!” 六月飛雪,老板叫苦不迭,“meimei仔,我看監(jiān)控收費,你亂講會壞我信譽啦.” 人蛇混雜的咸美頓街,三教九流老板都打過交道,不乏街頭爛仔早走,逃避結賬收費. 謝姝還要爭執(zhí),賀喜拉住她,“老板,給我們看錄影帶.” 老板問心無愧,帶他們去值班房,調出錄影帶,老板當場為他們數(shù)人數(shù). 謝姝瞪大眼,死死盯住隨她進包間的長發(fā)女人. “看,確實九個.”老板叫屈,“我是生意人,誠信很重要啦.” 老板要關錄影帶,被賀喜攔住,她指指閉路電視,“你再看.” 原本尾隨謝姝進包間的長發(fā)女人突然消失,猶如鏡花水月. *** ☆、 75|2號二更 所有人死死盯住閉路電視,老板再次將錄影帶倒回,反反復復看幾次,有人遲疑開口,語帶顫音,“是,是鬼?” “老板,衛(wèi)生間旁邊,有沒有更大的包間?”謝姝喃喃發(fā)問. 老板苦臉,“亂講,緊挨衛(wèi)生間的是倉庫,不足五英尺,哪里有包間?” 生怕他們懷疑,老板帶所有人去看,他沒講假話,確實是倉庫,里面堆砌許多雜物. 賀喜終于能夠確定煞氣來源處,她僅憑rou眼都能看出,倉庫里彌漫著死氣,這樣濃烈的死氣,對人影響極大,可能在不久之后,這處k房會出現(xiàn)不可逆轉的傷亡. “老板,或許你該找工匠挖開地下看看.“賀喜提醒他,“最好再請大師作場法事.” 老板膛目結舌,“找哪位大師?” 話音落下,他先搖頭笑,“meimei仔還上學,問你有什么用.” 賀喜兩手背后,老神在在,“我為你指條路,去花園街找伍寶山,提我的名,他會為你解決.”她有心為伍寶山攬生意. 看出他疑惑,賀喜道,“老板,你印堂發(fā)黑,眉間帶煞,不出三日必然病倒.” 老板確實不信,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meimei仔,冒充大師為人看相? 適逢假期,“盛多歡樂”k房日日滿場,老板忙于數(shù)鈔票,早將賀喜叮囑的話拋諸腦后. 老板家住尖東,這日他開車回家,車停靠樓下,才下車,凌空兜頭而下一盆污水,老板無端遭殃,慘成落湯雞. “叼你老母,死撲街,沒半點公德心啦!”老板摸一把臉,仰頭就開罵. 結果惹惱樓上住戶,兜頭再潑他一盆冷水. 老板氣到全身作顫,沖上樓與那家人理論. 一場口角,鬧到差人出面調解,老板獲賠一張紅衫魚,喜滋滋回家,本以為是禍,沒想到還是福! 可惜福禍相依,老板進家連打兩個噴嚏之后便開始高燒,日日昏昏沉沉,藥石無醫(yī),無精打采. “你印堂發(fā)黑,眉間帶煞,不出三日必然病倒.” 老板驀然想起賀喜的話,細思極恐,大把鈔票丟一旁,慌不擇路去花園街找伍寶山. 歲末港地最大新聞:咸美頓街某卡拉ok房地下倉庫挖出古墓,數(shù)件古董重見天日,日前港府已委托蘇富比出面估價,將所有古董收納進歷史博物館. 賀喜趴在廚房做功課,時不時看眼新聞. 菲傭跑進來,“太太,有人找,講是伍寶山.” 闔上書,賀喜道,“請他去客廳.” 伍寶山把一個半舊不新錦盒推給賀喜,喜滋滋道,“是我尋來的寶貝,拿來孝敬師祖婆.” 賀喜打開看,是玉如意,晶瑩透綠,只是因為常年深埋地下,隱泛煞氣,但瑕不掩瑜,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賀喜靠在沙發(fā)上,似笑非笑看他,“講吧,找我為什么事.” “師祖婆眼厲.”伍寶山訕笑,“我從小師叔那看到正陽派秘法口訣,想,想借來看看.” 賀喜才想起,他口中的小師叔是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