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這湯這么燙,怎么嘗,你想燙死我???” 余長皓吹了吹湯勺,易亦玨在旁邊嚷嚷:“別把口水吹進(jìn)去了啊?!?/br> 余長皓撇撇嘴:“自己不知道吹,還嫌棄,現(xiàn)在呢?” 易亦玨先小小地啜了一口,然后……咕嚕咕嚕一口氣地把一勺湯喝完了,還沒發(fā)表評論,余長皓便把勺子拿到水池里洗了洗:“看來是不錯了?!?/br> 易亦玨拍拍余長皓的肩膀,點(diǎn)點(diǎn)頭,認(rèn)可道:“嗯,是不錯,同志好好干。” “行了,你快出去吧出去吧,本來廚房就小?!庇嚅L皓擺擺手,把易亦玨推出去,“你這頭發(fā)要扎怎么不全扎起來,留一半在外面,扎一坨在上面,搞得跟個道士似的,一會兒頭發(fā)都飄我湯里面去了?!?/br> 孫童童本來就一直在一旁狀似無意地觀察著兩人的舉動,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起來。 “你看人家童童都笑你這頭式?!?/br> 易亦玨氣結(jié):“人家是笑你好嗎?什么直男審美,你才是道士,你全家都是道士?!?/br> 余長皓把易亦玨推出去,把隔斷門拉上,走到水池前洗了洗手,接過孫童童遞過來的切好了的胡蘿卜絲。 “皓子哥,之前看到網(wǎng)上說你是易亦玨的粉絲就想問你了來著,你什么時候喜歡上易亦玨了???” 孫童童說的喜歡,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余長皓自然也知道,笑了下,聳聳肩:“啊,就是喜歡了唄。” “那你們很熟嗎?看起來好像關(guān)系很好的樣子?!睂O童童裝作八卦的樣子。 余長皓看了孫童童一眼,笑道:“童童,你不是護(hù)士嗎?什么時候改行當(dāng)娛樂記者了???” 看樣子,皓子哥是不打算說了。孫童童失落地想。 她其實(shí)從來都不是一個八卦的姑娘,對周圍人不八卦,對明星更加沒什么太大的興趣,唯獨(dú)對從小就認(rèn)識的皓子哥不一樣——她想了解余長皓的一切。 她其實(shí)并沒有多喜歡乒乓球,只是因?yàn)橛嚅L皓小時候總是跟著父親打球,她便假裝對乒乓球很有興趣,每天都跟著孫禮去上課,去打球,但是余長皓總是和男孩子一起打,她其實(shí)沒有多少機(jī)會和他說上話,但是每天這樣在一起,她也很滿足了。 后來余長皓被俱樂部選中,然后進(jìn)入國家二隊,接著國家一隊,一步一步地離夢想越來越近,卻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雖然也從小就學(xué)乒乓球,但這種東西總歸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到的,缺少天賦,加上父親也不愿意她走這條十分艱苦,充滿變數(shù)的路,她還是放棄了乒乓球,規(guī)規(guī)矩矩地念小學(xué),初中,高中。 她真心想為他高興,但卻真心高興不起來,甚至當(dāng)他因違反隊規(guī)被下調(diào)到省隊時,她心里是有過一絲自私的想法的,如果余長皓一直在省隊,雖然沒有在父親的班上時那么近,但也比遠(yuǎn)在帝都的國家隊要好得多,那段時間父親去省里開會時她都會纏著跟去。 從小就認(rèn)識,父親是他的啟蒙老師,孫童童想,如果余長皓一直在省隊,退役退役后大概也只能在家鄉(xiāng)當(dāng)個乒乓球教練,這樣他們的距離又會近很多,某些事情可能就那么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地達(dá)成了。 可惜她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個會一蹶不振,甘于平庸的人,只用了兩年的時間,余長皓便再次以全運(yùn)會八強(qiáng)的身份重返國家一隊。后來的日子里,她更多的只是在比賽期間從電視上、報紙上看到余長皓這三個字,好在余長皓是個十分感恩,念舊情的男人,每次回家休假,都不會忘了常來看望作為他啟蒙教練的父親。 這么多年,余長皓好像也一直沒有女朋友。 孫童童覺得,這樣,他們好像還不算太遠(yuǎn),有些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盛飯的時候,易亦玨也總算是還有點(diǎn)眼力見地主動幫忙來抬飯,看著余長皓一次性抬了三碗飯過去,易亦玨一手抬著一碗唯恐天下不亂地喊道:“要掉,要掉?!?/br> “什么時候芳萍家這孩子和余長皓關(guān)系這么好了啊?這兩人以前也沒見過啊。”暫時放下戰(zhàn)場(麻將桌)的一群老頭老太太們圍著飯桌坐下,看著一前一后走過來的兩人道,在這群長輩的眼中,沒有什么明星不明星的,都是朋友家的小孩兒。 “噫,老劉盡愛瞎說,這話說得跟你以前見過這兩孩子似的,這兩孩子常年在外面跑,芳萍家這孩子我就她上幼兒園的時候見過一面,咱們?yōu)閲鵂幑獾膴W運(yùn)冠軍,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哩,你咋就知道他倆沒見過?”另一個阿姨反駁道。 “見過見過,一看就是兩個不會上網(wǎng)跟不上時代潮流的老太婆,他倆都見過好幾次了,我們奧運(yùn)冠軍喜歡芳萍家這孩子啊?!币粋€約莫六十歲的伯伯解釋道。 余長皓差點(diǎn)一口飯噴出來。 孫童童拿筷子的手也僵了僵,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勉強(qiáng)的笑容,這一切都被父親孫禮看在眼里。女兒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的。 “啊?原來你們在處朋友啊,打算多久結(jié)婚?。俊币粋€年級大一些的不明真相的吃瓜阿姨問道。 易亦玨忍不住笑了:“不是的,阿姨,這種喜歡吧和那種要結(jié)婚的喜歡不一樣,就是欣賞而已,就像我喜歡袁粒,但是我也不會去想和他結(jié)婚一樣。” “袁粒?袁粒是那個打羽毛球的吧?”阿姨依舊一臉茫然,甚至是更茫然了,怎么又多了一個人呢,思忖了一下,恍然大悟,“哦,還沒成啊,三角???!”繼而拍拍余長皓的肩膀,鼓勵道,“小伙子,要抓緊啊?!?/br> 余長皓鬼使神差地點(diǎn)點(diǎn)頭。易亦玨一邊眉毛壓低一邊眉毛抬高的看了他半晌,像是在打量和思考他剛才的點(diǎn)頭,余長皓坦然地端起碗繼續(xù)吃飯,耳根卻有些不自覺地紅。 眾多人在場,易亦玨也沒有一直盯著余長皓看,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點(diǎn)點(diǎn)頭,夾了一根青菜低頭啃。 然而在這群中老年人眼中,這飯桌上的孩子可不止易亦玨和余長皓,還有一個孫童童呢。相對于沒怎么打過照面的易亦玨和余長皓,孫童童可是他們看著長大的孩子,說完了易亦玨和余長皓,目光自然不免落到了今天還沒聊過幾句的孫童童身上。 第17章 冠軍手把手教你乒乓球 “童童,有男朋友了嗎?”方才不明真相的吃瓜阿姨問道。 “阿姨,您真會說笑,上周您才問過我呢,上周都沒有,這周怎么會就有了呢?”孫童童不好意思地低頭答道,每次遇到這種問題,她都有些招架不住。小時候總想著快些長大,就不用再面對親戚朋友的“這次考試考得怎么樣?。俊?,現(xiàn)在卻覺得,還不如問考試考得怎么樣…… “那有喜歡的男孩子了嗎?” 孫童童低頭不答。 易亦玨看著對面一個方才隱隱紅了耳根子的余長皓,一個現(xiàn)在臉頰泛紅的孫童童,忍不住啃著白菜想,是不是自己在娛樂圈混久了,面對情情愛愛的,臉皮真的太厚了一些,是不是正常人都應(yīng)該如此才對。 王芳萍用胳膊肘碰了碰還想繼續(xù)追問的吃瓜阿姨的胳膊,給她朝著余長皓的方向使了使眼神。 隔三差五就往老孫家跑的王芳萍對于孫童童對余長皓的心思也是心知肚明的,以前不大清楚余長皓有多牛逼,雖然偶爾看看體育頻道也沒注意過誰叫啥名長啥樣,加上老孫也不是個愛吹噓的人,便只道是老孫的一個學(xué)生,也是打乒乓球的。 逢年過節(jié),有事兒沒事兒會來探望探望老師時,孫童童一口一個“皓子哥”“皓子哥”地喊,每次余長皓來時孫童童的臉上都是掛著那種只有當(dāng)易亦玨小時候給她零花錢時她才會有的笑容,送他離開回來后卻又是滿臉的失落。 八卦的王芳萍一直有些奇怪這對按道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的人,一方有意,另一方待另一方也不差的,怎么這么多年了都沒在一起,想來想去,大概是因?yàn)橄嗵帟r間不夠多的緣故,是以時常有意拉走孫禮留出空間給兩個小年輕,想要撮合他們倆。 老孫的老婆在孫童童讀幼兒園的時候便因病去世了,這個唯一的女兒可以說是老孫現(xiàn)在最牽掛的人了,若是能把她托付給余長皓這個從小看著長大,值得信賴的徒弟,也算是了了他的一大樁心事。 此刻王芳萍身旁的易亦玨啃完白菜又把魔爪伸向了雞翅,專心致志地啃著,絲毫沒有留意到自家親媽已經(jīng)入股了自己看好的那根白菜和一個外人的cp。 正當(dāng)易亦玨準(zhǔn)備再度把魔爪伸向最后一只烤雞翅時,被王芳萍一手打過來,筷子抖了一下,雞翅掉了:“吃吃吃,都快開機(jī)了還吃,到時候被人說你沒有職業(yè)素養(yǎng)說你胖了又在那兒愁眉苦臉的?!?/br> 易亦玨滿眼委屈地看著母親大人,可憐巴巴地眨眨眼睛,用軟糯糯的聲音撒嬌地叫了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