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可以啊，不過要等到下周進(jìn)組以后遇到他才能幫您要了?！币滓喃k答道，雖說她和顧子路合作過，私底下關(guān)系也還行，但也不可能隨身攜帶他的簽名，自然至少要等到下周才能要到了。

    “沒事沒事，我不急，能要到就太感謝你啦。你有自己開車來嗎？沒有的話我們送你回去。”武白玲一邊用車鑰匙遙控開了一輛銀色的沃爾沃，一邊說道。

    “不用了，我有自己開車來，謝謝阿姨，阿姨再見，”易亦玨跟他們揮揮手，笑瞇瞇地補(bǔ)充道，“啊，還有已經(jīng)被賠給我了的小余同志，再見?！?/br>
    余長皓本來懶得理她的，坐上了副駕駛的位置，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搖下車窗，沖還在外面站著的易亦玨說道：“那到家給我打電話?！?/br>
    待車子進(jìn)了拐角，駛出了視線，易亦玨才上了自己的車。

    武白玲在后視鏡里看到易亦玨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們的車離開，感嘆道：“哎呀這個小易真是太有禮貌太有家教了，乖得不行，好，這個好，就這個了啊，快點(diǎn)定下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

    平時余長皓聽這些話都聽煩了，不過現(xiàn)下倒不知怎么的，覺得十分認(rèn)同，還不自覺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易亦玨回到家里時，王芳萍已經(jīng)不出所料地回來了，正在廚房里燒菜，易亦玨跟mama打了個招呼便進(jìn)了屋，從包里拿出手機(jī)時，不小心將武白玲剛才送給易亦玨的那個首飾盒帶了出來，易亦玨順手撿起來，打開一看，差點(diǎn)亮瞎了自己的鈦合金狗眼。

    易亦玨手上拿著首飾盒掂了掂，一手撥了余長皓的電話，走到窗邊等待接聽。

    “到家了嗎？”余長皓接到電話，便和飯桌上的其他人打了個招呼，走到包房外面的走廊上接起了電話。

    孫童童也看到了方才余長皓放在桌上的手機(jī)上，顯示屏上不斷跳躍閃動著的那個名字，神色不由得黯淡了幾分。

    “你mama給我的這個禮物，未免有些貴重了吧？這樣的貓眼石，少說也得兩三萬呢?！币滓喃k把玩著手中的首飾盒，有些難為情，覺得受之有愧，說好的旅游紀(jì)念品呢？

    “沒事，反正你戴給我看，也不算我虧?！庇嚅L皓的聲音聽在易亦玨耳里很撩人，隔著電話聽筒，都感覺有一串螞蟻從心上爬過，酥酥麻麻的，泛起一絲漣漪。

    余長皓出來沒兩分鐘，孫童童也跟著出了包間，剛出來便聽到這句話，余長皓一手拿著手機(jī)，一手插在兜里，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余長皓的正臉，卻依然可以看到他唇邊溢出的一絲笑容。

    孫童童抿了抿嘴，袖子里的拳頭慢慢握緊，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樣，不動聲色地站在他后面，靜靜地等待他和易亦玨的通話結(jié)束。

    她決定今天要做個了結(jié)，她不知道易亦玨和余長皓有沒有在一起，關(guān)系又到了哪一步，但不論如何，她和余長皓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擺在那里好看的，不去試試怎么知道結(jié)果。余長皓在感情上不是個主動的人，她也不是，但總要有一個人先跨出那一步，既然是她先喜歡他的，這一步，就讓她來跨吧。

    ”行，那我就收下啦，就當(dāng)是你對我今天去你家，一會兒變成票販子，一會兒變成特務(wù)間諜，產(chǎn)生了名譽(yù)和精神雙重?fù)p失的補(bǔ)償?！币滓喃k笑著盒上了首飾盒的蓋子，玩笑道。

    “你本來就是特務(wù)間諜啊。”余長皓挑挑眉，說道。

    “我是間諜？那你說說我竊取了你們什么情報(bào)啊？”

    “你是沒有竊取情報(bào)，但你竊取了我啊?！庇嚅L皓笑著說道。

    易亦玨忍不住笑了：“啊，可是我竊取了抬不回家怎么辦？這個戰(zhàn)利品太重了?！?/br>
    “沒關(guān)系啊，我很乖的，不用你抬，你牽著我走就行?！庇嚅L皓眨眨眼睛，神情像是在賣萌，可惜易亦玨在電話那頭看不到平時賽場上球風(fēng)強(qiáng)硬的運(yùn)動員此時跟個小狗似的眨著小狗眼。

    易亦玨雖然看不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不過聽聲音都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你別給我賣萌，行了，我媽叫我吃飯了，你也趕緊進(jìn)去吧。”

    余長皓收了線，臉上還掛著笑容，剛轉(zhuǎn)身便看到孫童童站在自己身后不遠(yuǎn)處，臉上的笑容可那個僵住了，錯愕道：“童童，你怎么也出來……”

    余長皓話音未落，便感覺一個嬌小的身子撲過來，不長的手臂環(huán)住自己的腰，懷里的人揚(yáng)起笑意盈盈的笑臉，從余長皓的角度卻能看到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在努力忍住眼淚。

    不論是當(dāng)年在學(xué)校還是現(xiàn)在在單位上，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主動跟異性有過多接觸的傳統(tǒng)女孩，她這樣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孫童童自己知道，余長皓也知道。

    “皓哥，我想問一句，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歡你吧？那你對我又是什么樣的感覺呢？”孫童童的聲音有些哽咽，強(qiáng)制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口問道。

    余長皓安慰性質(zhì)地拍了拍孫童童的背，輕輕將她推開，答道：“朋友的感覺，普通朋友?！?/br>
    孫童童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追問道：“那，有沒有可能變成……另一種感覺呢？或許我們可以先試試……”

    “沒有可能，”余長皓打斷了她的話，搖搖頭，一手搭在孫童童的肩上，彎下腰，輕聲對她說道，“童童，我們兩家認(rèn)識很多年了，孫指導(dǎo)更是我的恩師，我們都不要把氣氛鬧得太尷尬，好嗎？別哭了，進(jìn)去吃飯吧。”

    孫童童點(diǎn)點(diǎn)頭，用手背擦了擦臉上不知什么時候留出來了的眼淚：“我可以再問一句嗎？”

    “對，我和易亦玨在一起了。”余長皓嘆了口氣，知道她要問什么，率先答道。

    孫童童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沉默了半晌，她不是喜歡死纏爛打之人，對她來說，走到這一步已實(shí)屬不易，再多做糾纏，她自己都替自己丟人。

    當(dāng)晚回到家里，孫童童便一頭鉆到自己的房間，從床底下拉出了一個大箱子來。按理說，常年放在床底下的箱子上面應(yīng)該早已沾滿了灰塵，但這個箱子卻出乎意料的干凈，像是有人定期擦拭清理一樣。

    第42章 緋聞

    孫童童盤著腿坐在榻榻米上,打開箱子，里面是她這么多年一點(diǎn)一點(diǎn)收集起來的寶貝：自己刻錄的余長皓各場比賽視頻的光盤，只要是能找到的公開視頻,從02年到今年，他的每一場比賽，她都如數(shù)家珍，一場不落地刻錄了一份，希望著有一天能把這個意義非凡，記錄著兩人成長的禮物送給她,希望他能看到自己對他有多用心。

    箱子里還有她去看他比賽時留下的門票的票根，她和他在場邊的合影,有他去芬蘭比賽結(jié)束之后,在北極村旅游時給她寄來的明信片,雖然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她還是珍藏得很用心……

    孫童童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地將蓋子重新蓋上：這些,現(xiàn)在就全都扔了吧,一件都別留了,她該開始新的生活了。

    孫童童搬著箱子往外走，步伐有些沉重，走了幾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放下箱子，拿起角落里的一個環(huán)保袋，里面裝著剛出鍋沒多久，還沒來得及整理的手幅和小卡，原本是準(zhǔn)備等他下個月參加體育盛典時發(fā)給粉絲應(yīng)援的，既然決定要放下了，就連粉絲都不要再做了吧，否則總像是還留著個念想，有個牽掛似的。

    孫童童把環(huán)保袋丟進(jìn)收納箱里，吃力地歪著身子將箱子搬下樓，將箱子扔在了垃圾箱旁。

    第二天早上便會有人來清掃，之后，就什么也不會留下了吧。

    孫童童的視線在收納箱上稍微停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去。

    回到家里，正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的孫禮看到她回來，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過去，孫童童順從地坐到孫禮的身旁，脫了鞋，把雙腳放到沙發(fā)上，抱著膝蓋，安安靜靜地把腦袋靠在父親的肩膀上。

    孫禮拍了拍孫童童的腦袋，似是在安慰女兒，聲音中帶著欣慰：“放下了？放下了就好了，你這么多年的心思，爸也知道，但說句不好聽的，皓子要是喜歡你，他早就喜歡你了，爸就是不好跟你說，現(xiàn)在你能自己看清，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想通了，長大了，爸也就放心了。”

    “嗯，想通了，世上三條腿的癩□□找不到，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孫童童的笑容里帶了些自嘲的意味，“是我以前太幼稚了，以為我跟余長皓就跟小說里的青梅竹馬似的，到了一定的年紀(jì)自然就會在一起，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就想通了，長大了？”孫童童頓了頓，“也可能是因?yàn)橛嚅L皓的身邊終于出現(xiàn)了除我以外的另一個女人吧，而且還是個，各方面都比我與他更配的女人?！?/br>
    孫童童想，自己的不安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xiàn)的呢？

    在易亦玨出現(xiàn)之前，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為此著急過，她總是在余長皓身后安靜地站著，每年最期盼的不是自己的節(jié)假日，而是余長皓的休假期，平時有時間有閑錢就去現(xiàn)場看他的比賽，那時候乒乓球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火，瘋狂喜歡余長皓的人不多，觀眾席也總是很空曠，她很享受那樣的感覺，感覺那時候，余長皓是屬于她一個人的。

    今年運(yùn)動員們，尤其是余長皓突然火了起來，她還是很驕傲，看著一個人從無人問津走向全民偶像，而她，是離那個全民偶像最近的女人，網(wǎng)上那么多人叫著他“老公”，嚷嚷著喜歡他的時候她都沒有覺得怎么樣，反而有些暗自得意。

    唯一的不安出現(xiàn)在他開始頻繁地和一個叫易亦玨的女明星出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新聞上時，一向不愛麻煩的他主動來乒乓球室教易亦玨打乒乓球時，以及余長皓提起她時總是在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卻柔和了他剛硬輪廓的笑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