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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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被宛瑤逼到大樹跟前,想著大樹后頭就是皇上,半點不敢挪窩了,努力不讓自己牙齒打架道:“奴才叫豌豆,從……從御藥房來?!?/br> “御藥房?”宛瑤上下打量著豌豆,腰間沒掛著腰牌,也沒法子辨別身份,再瞧他拳頭鼓鼓的,問道:“你手里拿著什么?” “是金瘡藥?!蓖愣够亓松?,回答的利索多了:“奴才剛剛瞧著格格的手好像腫了,便多問了句?!?/br> 宛瑤不大相信的伸出手來:“拿來我瞧瞧。” 豌豆手里拿著的,是颙琰方才塞給他的傷藥,這個是真真的,不算撒謊,所以豌豆伸手就遞給了宛瑤:“是毓慶宮剩下的,格格既是傷了手,就先用上吧?!?/br> 宛瑤見豌豆個頭小小的,手里拿的也的確是金瘡藥,便信了幾分,畢竟宮里的奴才們,沒有那么好命,可以隨時備著金瘡藥。 宛瑤抬起手來,這么一耽擱,她原本帶著小窩窩的手,窩窩都不見了,腫的跟紫薯饅頭是的…… 宛瑤一時也顧不上豌豆了,拿著藥瓶撒了些藥,用帕子好歹裹了裹,讓豌豆幫忙打了個結(jié)。 颙琰就在樹后面,只是他站的地方背光,不易被發(fā)現(xiàn),掃了眼宮燈下宛瑤的手,嘖嘖,真是慘不忍睹…… 再看擁有這包子手的主子,是個包子臉,這會兒呲牙咧嘴的,跟開了花的餡包子是的。 颙琰看了一眼,就不大想瞧了,實在有礙觀瞻。 “行了,今個兒多謝你了,你別怪我剛剛嚴(yán)厲,你跟個小耗子是的突然出現(xiàn),我才戒備的?!?/br> 豌豆尷尬的咧了咧嘴,這話被樹后躲著的皇上聽去,怕是早就黑了臉了。 宛瑤上下劃拉了劃拉,從袖籠里掏出一個銀灰色的荷包來,捏了捏,有些為難道:“原本準(zhǔn)備打賞的銀子,都用的差不多了,這里頭約莫不夠一兩了,你別嫌少,等以后我有機會入宮,再賞你。” 宛瑤說著,連帶著荷包都給了豌豆,擺手道:“我得趕緊走了?!?/br> 宛瑤走后,被宛瑤稱作小耗子的颙琰從樹后繞出,陰沉著臉道:“你以后就去御藥房當(dāng)差吧。” 方才那人是秀女,選秀那幾日,少不得在宮里,到時候若是去御藥房尋豌豆尋不到,張揚開來,他今日的行蹤,就會敗露。 豌豆可憐巴巴的捧著荷包:“皇上……” 颙琰隨意的瞧了眼荷包,一兩銀子,他還不放在眼里,但是這荷包…… 銀灰色的素錦緞子,蘇繡一支寒梅,很簡單的樣式,只周圍滾著的銀絲邊…… 颙琰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腰間的那個,竟是一模一樣的針法。 颙琰拿在手里,摩挲著周圍的銀絲滾邊,半晌沒說出話來。 這世上,肯真心疼愛他的,怕只有他的皇額娘了,只是皇額娘留下的物件,只有他身上的這個荷包,便是邊緣磨得有些破損了,他也舍不得讓針工局的糟踐。 也許……可以讓方才那個胖格格給他修繕一下。 思及此,颙琰撇下豌豆,往毓慶宮折返。 可毓慶宮的宴席,此刻已經(jīng)散了,只有貴妃鈕祜祿氏正指使著幾個掌事姑姑,收拾著。 “皇上,寧壽宮的千叟宴也散了嗎?”貴妃冬晴迎了上來,福身見禮,“皇上吃了不少的酒吧,臣妾吩咐人煮了醒酒湯,一直在紅泥小爐上溫著?!?/br> 颙琰掃視周圍,知道見不到人了,臉色陰沉了幾分。 貴妃見狀,笑容僵了僵,柔聲道:“臣妾瞧著瑩嬪似是喝了不少的酒,要不,皇上去瞧瞧瑩嬪meimei?” 貴妃心里有數(shù),皇上登基這幾日,獨寵瑩嬪,她若是強留皇上,只會失了貴妃的臉面。 颙琰不動聲色的將荷包掛在腰間道:“既是瑩嬪醉了,便讓她好好歇著吧,去你宮里。” 颙琰說著,大步往承乾宮去,心里有些悵然若失。 貴妃冬晴一時愣住,直至被身邊的宮女瑞春提醒,才意識到,皇上是要去她宮中留宿。 貴妃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去打聽打聽,瑩嬪怎么惹惱了皇上?” 大宮女瑞春恭聲應(yīng)下,另指了小宮女服侍貴妃回承乾宮。 宮外的宛瑤,并不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與颙琰打了個照面,只那只腫的像是紫薯團子的手,才重新出現(xiàn)了小窩窩,就到了入宮初選的日子。 宛瑤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照舊挑了裹腰身的旗裝,跟個面團子是的出現(xiàn),難得今個兒不是挽著兩個小揪揪,只是滿頭的金銀玉石,跟頭上頂著個珠寶妝匣一般。 宛瑤才打發(fā)了自家馬車,就見對面停了輛馬車,景馨一身萱草色蓮紋旗裝,踏著淺米褐色花盆底,走了下來:“宛瑤jiejie。” 景馨輕移蓮步,挪了過來,拉住宛瑤的手,毫不掩飾自己眼底的歡喜:“宛瑤jiejie,看到你,我便安心了?!?/br> “宛瑤。”德麟穿著御前侍衛(wèi)服飾,跟在景馨后頭,玉樹臨風(fēng)。 自從那日伊爾根覺羅氏在沈佳府邸出現(xiàn)后,宛瑤好陣子沒見過德麟,但卻知道千叟宴后,??蛋脖环鉃榭ね?,而德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貝勒。 ??蛋彩俏ㄒ灰粋€外姓臣子被賦予皇室宗族爵位的人,可謂風(fēng)頭正盛,然而一心要嫁給德麟的宛瑤,并不認(rèn)為這個時候與德麟親近是好事。 “德麟哥哥也在?”宛瑤甜甜一笑,算是打過了招呼。 德麟聽到宛瑤的聲音,便覺得心里頭暖洋洋的,有些激動的說道:“我與你說兩句話?!?/br> “今日選秀,有什么話……”宛瑤話說到一半,發(fā)髻有些重,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德麟便以為宛瑤應(yīng)了,大步往側(cè)邊走去。 宛瑤有點后悔,現(xiàn)在就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戴頭上了,實在太重了,她方才點頭,純粹是珠翠壓的脖子軟了。 景馨掩唇輕笑,沖著宛瑤眨了眨眼睛,推了她一下道:“jiejie快去,我?guī)湍憧粗!?/br> 宛瑤頗為無奈,看景馨這樣子,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難道德麟的額娘說了些什么? 宛瑤不得已,往馬車后頭挪了幾步,到了德麟跟前,頭重的抬不起來:“德麟哥哥有事?”